作者：赤色的钢铁咆哮
“我知道，但从别人嘴里听说的、从图片与视频里看到的与自己亲眼遇见的总有那么些——差距。但令我感到有些无法接受的是，其他人竟然对此熟视无睹，从这个巢都的最高层到最底层，他们的内心毫无波澜。”
布莱德利吐出一口烟圈，眼神有些发愣：
“我们曾在另一个宇宙里对抗想要支配轮回的黑暗之神，也曾帮助其他宇宙的人类对抗凶恶异形的进攻……我原本以为来到这里只是等待我们的会是残忍的敌人，英勇的战士和需要我们保护的人民。”
“我们会战死在这里，但看到这一切之后让我怀疑，我们即将到来的死亡究竟有没有价值。”
价值……
格瑞玛度斯想起前些日子里，为了一群平民而牺牲的黑色圣堂战士。从理性的角度上来说，一万名平民都无法比得上一位阿斯塔特，但是现在，格瑞玛度斯的内心有所动摇。
隐修长与布莱德利上校一起眺望着远方，两人静静地沉默了一阵后，格瑞玛度斯开口说道：
“我们的价值被我们消灭的邪恶所衡量，更被我们带来的光明所决定。”
隐修长的话让布莱德利上校一愣，随后，他笑了出来，摇摇头并自嘲地说道：
“我真的是糊涂了……抱歉，隐修长，让你看到了我不够成熟的一面，我会约束好手下的士兵们，政委会和我做一样的工作。”
“嗯，我对此表示期待。”
格瑞玛度斯撂下一句话，转身便离开了这里——他感觉自己的脸正因羞耻和恼怒而发烫。
不成熟？自己在原体的眼里也是如此吗？
隐修长苦笑。
第五百四十一章 海尔斯瑞奇 三
凄厉的警报声传遍整个城市，广播一遍遍地播放着，要求城市里的征召兵和民兵们拿起武器前往预定的位置，所有工厂的工人必须在岗位上工作，而普通市民则被要求在家里呆好。
包裹着巢都的高大城墙上站满了训练有素的阿米吉多顿钢铁军团的士兵，仿若人间之神般的泰坦迈着沉重的脚步在街道上转移，或是在关键节点上待命。虽然之前帝皇守卫军团跟隐修长格瑞玛度斯发生了点“不愉快”，但作为此地指挥者的风暴先驱号泰坦机长扎哈却是与隐修长结下了某种古怪的友谊……其结果便是，帝皇守卫军团将会在海尔斯瑞奇奋战。
作为将要承受最猛烈进攻的正面城墙，锡拉守卫们将会和黑色圣堂一起战斗。
“所以……这些辅助军也会跟我们一起？”
阿塔瑞安，格瑞玛度斯的掌旗官看着那些穿着厚重装甲的壮汉们将移动掩体布置好，随后又架设起十几个自动炮台，不仅如此，还有两台外形跟无畏机甲类似，又与星界军的哨兵机甲有些相像，但上面的装甲和搭载的武器却是远远超过前者。
听到自己兄弟的话语后，格瑞玛度斯轻轻点头，他手中的权杖遥指了一下锡拉守卫们，解释道：
“原本会有阿米吉多顿钢铁军团的一个团，但他们被萨伦上校撤走，跟锡拉守卫的一个步兵连队去防守巢都的海港区，那里只有由港口工人组成的民兵部队和不多的星界军。”
“他们的指挥官是谁？”
巴斯特兰从后面走来，他那鸟喙型的头盔左右转动了一下，继续说道：
“他们身上的标识，我还没有搞懂。”
“团政委，阿列克谢，那个左肩甲上喷绘着被双翼包裹的菱形标志的那个，他会作为锡拉守卫的前线指挥官，而团长布莱德利则是要担任预备队和快速反应部队的指挥，现在正在后方待命。”
“左肩？好吧，我倒是在那些锡拉守卫们的右肩上看到了怒吼着的帝皇人面……哈，愤怒战士战团的辅助军，现在却是在黑色圣堂隐修长的指挥下。”
愤怒战士对现在的阿斯塔特来说也算得上是个遥远的传说……叛徒之子、忠诚派、被赦免者，他们对帝皇的忠诚已经在荷鲁斯叛乱期间被证明，但现在的黑色圣堂们也只是对其有些模糊的印象罢了。
正当格瑞玛度斯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模糊的吼叫，这声音被淹没在隆隆炮声之中，但还是被阿斯塔特那超人感官所捕捉到，随后，吼叫声越来越大，直到炮声也被压过——
欧克兽人们来了，成千上万的欧克兽人一同叫喊和嘶吼，这些声音回荡在阿米吉多顿的天空之下，回荡在海尔斯瑞奇的高墙之前。
和这些野兽们一起前进的还有无数哐当作响、破破烂烂的载具，那是从帝国或是哪个倒霉蛋那里抢来并经过“改进”的运兵车，有从远处向城墙开火的坦克，甚至还有和侦查泰坦差不多大小的运兵巨兽，由废弃钢铁和金属废料制作而成的乘员舱被安置在几乎没有任何稳定装置的载具上，而里面更是坐满了拿着各式组装枪械的欧克兽人。
“它们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松惬意地向我们所在的城墙进发？”
“什么？”
阿塔瑞安仿佛听到了格瑞玛度斯的声音，他扭头望向自己的兄弟，但只看到了一个背影……格瑞玛度斯手握自己的权杖，站在城墙的最高处以便能够看清远方升起的滚滚烟尘。
黑色圣堂的隐修长接入高墙广播，他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便确认了数遍，以保证自己的声音能够清晰、准确地传入每一位守卫城墙的士兵们耳中：
“兄弟姐妹们，海尔斯瑞奇的兄弟姐妹们！”
“你们看清远方尘雾中涌动着的是什么了吗？那是一群野兽，它们的嘴角淌着恶心肮脏的口水，散发着恶臭的绿色皮肤上裹着一层粗陋的甲壳，它们来了，要杀死我们，要把我们人类筑起的这座城市付之一炬来填补它们那可笑的杀戮欲！”
“真是个笑话！它们以为它们是谁？一群异形渣滓就可以随意地冲击我们的城市吗？冲击这座被高墙、火炮和精锐士兵们保护着的城市？哈——多么可笑！”
“我是黑色圣堂的隐修长格瑞玛度斯，你们肯定听过我的名字，但肯定没有多少人见过我的脸，毕竟我不怎么喜欢摘下头盔，但是没有关系！黑色圣堂站在这里，多恩的骑士们站在这里，站在这里与你们一起战斗……我们的胸膛里涌动着的是跟你们一样的情感！”
“那是对异形的憎恨，对帝皇的信仰，对荣耀的渴望！”
憎恨、信仰、渴望，构成黑色圣堂数个千年以来的传统远不是多恩随口几句话便能消弭于无形之中的，正如原体无法摧毁帝国民众对帝皇的信仰一般，但是……
“我们站在这里，我们守护着这座城市，但不仅仅是出于仇恨和荣耀，我们所要守护的是被帝皇之光照耀着的帝国众生，看看那些在工厂里填补空缺的年幼孩子们，看看那些年迈却仍然拿起武器的老人，我们为了他们而战斗，为了守护这座伟大城市里的生命而战斗！”
“海尔斯瑞奇的守护者们，让我们将这些野兽的头颅装饰在我们的城墙之上，将它们的残躯如掷出垃圾般扔到城墙之下，只因它们想要染指我们脚下这片神圣的土地，只因它们想要杀死我们的同胞。高贵的人类们，让我们大声地对这些野兽们呼喊——”
“来吧，你们这些异形渣滓！来面对我，来面对我们所有人！过来受死吧，死在血与火里！”
格瑞玛度斯的话音尚未落下，他便听到了从城墙各处传来的怒吼和呼喊，人类的士兵们在呼喊着帝皇之名，在呼喊着黑色圣堂隐修长的名字，在呼喊着胜利与仇恨！
被欢呼和呼啸风声包裹着的格瑞玛度斯走下高台，他迎面看到了自己的兄弟们，与他流着一样鲜血的骑士们。
“你发生了些改变，格瑞玛度斯，”阿塔瑞安说道，“但是我喜欢，你比以前更像是个人类了。”
“我对你的赞美表示荣幸，阿塔瑞安……但我本来就是个人类。”
第五百四十二章 海尔斯瑞奇 四
十五分钟后，从炮火覆盖区冲出的欧克兽人们对着海尔斯瑞奇的城墙发动了进攻。但帝国海军第5082飞行联队的飞行员们先行一步，将自己的怒火施加在这些野兽们头上——
数十架战机穿梭在欧克兽人们头顶盘旋，用各种机载武器和炸弹送去帝皇的怒火。制导炸弹精准地摧毁一辆辆兽人的装甲载具，将那些大口径火炮炸成碎片，碎片窜进空中又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坠下，划伤某些倒霉蛋的皮肤，甚至是夺走它们的生命。
然而这是徒劳的，野兽们的军势仍然带着喧嚣和亢奋不断地逼近海尔斯瑞奇，逼近着人类的城市。
在欧克兽人们发现自己无法攻破海尔斯瑞奇的城墙之后，它们开始攀爬这堵高墙，古怪的机械载具用自己那尖锐的利爪深深扣入城墙的细微凹陷里，向上方缓慢地移动着丑陋的身躯，在这个过程中不止有一个载具会抓空，会坠进下方的绿色浪潮里，但那些兽人们却对此无动于衷，它们的眼睛里只有那城墙的顶端。
有数千名背着跳包的兽人小子在疯狂的大笑声中向着城墙上方飞去，但等它们刚刚露头时便被早已等待多时的自动炮台击落，个别几个跳包小子没有直接被机炮撕成碎片，但它们也只能在空中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后，带着即将爆炸的跳包和黑烟坠到阿米吉多顿的大地上，被后续涌来的欧克兽人踩成肉泥。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第一只兽人便在城墙边缘露出了头，但它的头颅很快便如气球般爆开，腥臭的体液和血液四散而出，击杀者乃是一位锡拉守卫手里的爆弹枪所发射而出的爆弹。
锡拉守卫全员装备爆弹武器、等离子武器和各类电磁炮，他们的弹药由两辆自行补给车内携带的纳米打印装置所提供，这些车辆可以回收战场上的各种资源，制造出各种类型的弹药和枪械零件等，但也仅局限于此罢了，更高级的武装和补给将由兵团级别的制造工厂提供。
越来越多的兽人爬上城墙，而其他的区域也传来了被兽人围攻的消息，但这并不能动摇阿斯塔特们，动摇帝皇的战士们的心灵，他们沉稳地对着那些兽人开火，用链锯剑和动力剑将它们劈碎，将尸体推下城墙。
兽人们无视了伤亡，而是向城墙发起不断发起疯狂的进攻，它们爬上被击毁的载具残骸，用同类尸体堆砌而成的高台，扭曲而脆弱的金属长梯，用这些东西徒劳地攀上城垛，但等它们爬上去之后却发现根本无法在那里站稳脚跟——
暴雨般袭来的爆弹摧毁着弹道上的每一个阻拦物，无论那些是钢铁，还是单纯的血肉。凶猛而强大的火力杀死了每一个敢于爬上城墙的欧克兽人，不仅如此，在战斗开始的四个小时后，数千发燃烧弹被投送到正在攀爬城墙的欧克兽人们头上！
火焰炙烤血肉的恶臭和非人的惨嚎从城墙下方传来，跃动着的火光甚至短暂地照亮了这片阴暗天空笼罩着的战场。兽人们的第一波攻势被遏制在海尔斯瑞奇的高墙之下，流淌着多恩之血的骑士们与那些普通的士兵一道守护了自己的城市，正如数个千年之前的多恩守住了自己身后的帝国皇宫一般。
战斗暂歇。
锡拉守卫们则是趁着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迅速补充弹药，将受伤的战士送往后方治疗，得益于力反馈式动力甲，锡拉守卫们只有受伤者，没有一人阵亡。而格瑞玛度斯则是站在城墙内里的一侧，无言地看着锡拉守卫们将欧克兽人的尸体扔下城墙，如同往火焰里添加柴薪，但是——
“它们如潮水般涌来。”
锡拉守卫们的政委阿列克谢走到格瑞玛度斯的身边说道，后者扭头看了一眼政委，发现这名出身异宇宙的战士身上满是兽人的肮脏血液，背后大枪下挂着的链锯上更是不断地滴着。
“根据无人机的侦查和估算，单单我们这一次要面对的敌人起码超过了四十万。”
“怎么？政委，你感到了疲惫？”
格瑞玛度斯的话让阿列克谢政委笑了起来，他掏出自己的等离子手枪，随意地对着某个方向开了一枪，让某个背着跳包的兽人小子拖着惨叫与只剩下一半的躯体坠入城墙之外。
“不，只是感到了好奇，好奇你们面对这样的敌人仍然战斗了数个千年，视死如归，”阿列克谢政委将等离子手枪挂回腰际，抽出自己的爆弹枪，检查了一下链锯和备弹后，继续说道：
“不过还是要说正事的，我来通知你，隐修长，巢都炮兵群已经做好了炮火覆盖的准备，而这一次，他们将会彻底压制兽人的攻势二十分钟，使用这份毁灭之力的时机将由你决定。”
格瑞玛度斯望向远方，凭借着阿斯塔特的超人视力，他可以隐约看到远处的地平线已经被欧克兽人的战舰彻底占据，从那打开的舱门内正走出数个庞然大物……那是兽人们的“泰坦”，它们对其冠以自己神明的名字。
“那为什么不是现在呢？”
格瑞玛度斯对阿列克谢说道，后者点点头，转身离开此处——几分钟之后，火炮群集体迸发出的轰鸣便传入了隐修长的耳朵里，犹如煌煌雷鸣之音。但只有那些超远程火炮能够攻击到那些庞然大物所在的地方，而且精度也往往不尽人意。
当火炮的轰击声响起时，格瑞玛度斯看到普瑞阿玛斯提着自己的剑到处乱晃，这让隐修长皱起了眉头，随后，他上前叫住了这位年轻的黑色圣堂战士，带着些许责备地说道：
“普瑞阿玛斯，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记得你要防守的地方不在这里。”
“啊……请原谅我，隐修长，”普瑞阿玛斯欠身致歉，“我找不到一个人了。”
“谁？阿塔瑞安还是巴斯特兰？亦或是尼禄瓦？”
“不……一个锡拉守卫，他……”
普瑞阿玛斯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他救了我，隐修长，你知道的！那些肮脏的兽人总会捣鼓出一些古怪的东西，它用了点小手段过载了我的动力甲——然后，他救了我，但也受了点轻伤……那些凡人们，我是说锡拉守卫们，在我被过载了动力甲后从一台被扔到城墙上的兽人机器手里救了我。”
“所以，你想要向他道谢？”
“道谢？不——不是道谢，而是向他表达歉意，”普瑞阿玛斯下意识地握紧了长剑，闪亮的剑面上折射出格瑞玛度斯的骷髅头盔，“我在此之前……对他们很不屑，我不应该那么做。我打听了一下他的去处，发现这个战士和他所在的排被调往了城墙上的其他区域。”
什么话也没有说的格瑞玛度斯给了年轻战士很大的心理压力，让普瑞阿玛斯变得有些结巴，羞耻和愧疚正让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恼怒。略作沉吟之后，格瑞玛度斯拍拍战士的肩膀，说道：
“我会代替你去做这件事的，普瑞阿玛斯，现在，回到你的岗位上去，辅助军们还需要一名阿斯塔特的帮助。”
“……是，感谢您的慷慨，隐修长。”
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格瑞玛度斯突然有了一种自己、包括所有的黑色圣堂战士们都将会在这个地方迎来改变的古怪想法。
但这种改变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五百四十三章 海尔斯瑞奇 五
战斗在第七日便进入了僵持阶段，欧克兽人们并没有打算现在出动古巨圾，而是打算用优势兵力不断消耗人类的士气和补给，直到战场上优势开始向欧克兽人倾斜时，它们便会一口气投入这些战争机器和所有的兵力。
格瑞玛度斯从指挥所里走出来，现在接替萨伦上校指挥整个巢都的是布莱德利上校，前者因为六十个小时没有睡觉而被自己的政委法尔科夫用枪指着脑袋强令去睡觉，而后又被几个勤务兵推搡着扔进了指挥所附近的休息室里……几乎就是在脑袋碰到床褥的那一刻，萨伦上校便发出了沉闷的鼾声。
刚才在有些吵嚷的指挥所内，黑色圣堂的隐修长听到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城墙的一处崩塌了，尽管很快便被填补起来，但整体结构比起正常的城墙来说要脆弱得多，这将会成为那些绿皮们进攻的重点。
当绿皮们攻入城市后，便会是如同血肉绞肉机般的巷战，这场战斗会一直持续到某一方从后方调集而来的、足以改变战场态势的兵力投入其中后结束，亦或是另一种结果，那便是守城方被彻底歼灭。
“啊，隐修长，你在这里。”
锡拉守卫的阿列克谢政委看到了从指挥所里走出来的格瑞玛度斯，在又对某位锡拉守卫低语了几句之后，政委迈开步子与隐修长并肩而行，他带着些感慨地开口说道：
“巢都的港口受到了袭击，那些绿皮不知从哪里搞来了数百艘潜水艇，用那玩意儿把部队送上了码头，但好在它们被那里的守军歼灭了。”
“我看过简报，”格瑞玛度斯点点头，“锡拉守卫们在其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有很多勇敢且忠诚的码头工人们活了下来。”
“但我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阿列克谢政委苦笑着说道：
“连队里三分之一的战士阵亡，剩下的也个个带伤……那些欧克兽人在黑夜中发动了袭击，若不是有位工人高声叫喊，引来了监工的注意，否则它们就要得逞了。”
“……这样的代价可远远算不上惨重，阿列克谢政委。”
格瑞玛度斯低声说道，他发现眼前之人有着勇气、坚毅和守护人类的决心，但却对牺牲知之甚少——不，不仅是这位政委，锡拉守卫们从上至下都对牺牲知之甚少。
这些英勇的战士们并不惧怕死亡，但却对死亡数字格外敏感，好像任何他人的死亡都是不可接受的一样。但是，阿斯塔特们……不，现在的整个帝国都将牺牲作为一种武器来使用。
帝国想要延续下去，便只能将那些最好的男男女女们送上战场，让他们战斗、流血，然后成排地倒在不知名的土地上，只为了让这个气喘吁吁的帝国能够多存活一秒钟。
最开始是这样，但后来就变成了为牺牲而牺牲，帝国随意地挥舞着人类的生命作为武器，正如帝国宰相创立的审判庭一般在这漫长的时光中逐渐变质，可这是错误的吗？除了牺牲之外，人类在这片银河之中还有什么可以作为武器？
但是在另一个宇宙，在那个片翼天使的麾下，在原体们的带领下，这些战士们就如同在大远征时期那些奔赴整个银河的军团一般，他们高声呼喊人类的荣光，为了更为崇高的目标而战斗而牺牲，这可真是——
令人嫉妒。
格瑞玛度斯想到。
“抱歉，是我多言了，”阿列克谢政委一愣，随即说道：
“我应该说些别的……”
“不，你说的很对，任何一名精锐士兵的损失对指挥官来说都是惨重的，”格瑞玛度斯压下自己心中冒出的想法，开口说道：
“你有看过下发的巢都防御情况通报吗？最新的那版。”
“已经看到了，”阿列克谢政委皱起眉头，让脸上的伤疤扭动起来，像是一只正在爬行的蜈蚣，“城墙发生了破损，但我们恐怕无法守住那片区域，填进去再多的人也是一样的。”
格瑞玛度斯点点头，这也是他的观点，随后，隐修长继续说道：
“我计划将锡拉守卫的装甲连队部署在那里，兽人肯定会以巨型机械为主力进攻，然后我需要你们在那里给他们迎头一击，然后撤退至城区内，与帝皇守卫军团一起战斗。”
“合理的抉择，但是否需要将锡拉守卫们部署在那里？他们可以为守军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不……因为你们比……”
格瑞玛度斯突然停住了嘴，他突然想起前段时间那个因为掩护平民而被绿潮淹没的黑色圣堂战士，但这段回忆只在隐修长的脑海里停留了一秒钟，随后，他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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