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厨子卫宫
莉莉斯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见她这副拘谨的表现，林野点了点头，少了些麻烦的同时也觉得怅然若失。
他想说自己其实是个很随和的人，嘴上说嫌弃，但心里也是暗爽的，倒没想过真发生点什么，只是和美少女贴贴能有效缓解身心疲劳……
只是顾及到形象问题，这个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毕竟也是名草有主了，就算比较博爱，也不能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
“【太阳】……衍生出‘光’和‘热’，是熔炉，能接纳来自大地的【岩石】，锻造出【钢铁】……这一套符文似乎可以和【英雄】相匹配。”
“【海洋】，周流不息，是力量的象征，也是波动的循环，能溶解万物而不产生矛盾，将所有诅咒消解……治愈力还要在【森林】之上吗？”
“【雷霆】、【死亡】、【永恒】……这是什么组合？”
“【神秘】……看不太懂啊，是魔法相关吗？可如果和【幻想】对应一下……”
“【龙】？不是龙精种的意思，这个指一种生命形式？还是说一种破坏属性？”
“原来如此！龙精种的自爆攻击就是这个原理！
……不过这需要一个足够‘大’的容器进行无限叠加的聚变反应……而且是一次性的，会对外壳造成不可逆的伤害……等于是自杀啊这，不过我若是用那个形态来运转的话……”
林野夜以继日地研究着龙精语，本来对此没有太大兴趣的他，随着研究的逐渐深入，就像是被季风推动的帆船一样，自动驶入了无垠的大海之中。
他不断地深入，解开一个又一个谜题，将基础的法则具现出来，整个过程仿佛有人在背后强推着他，让他攻克看似完全不可能的迷宫。
根本停不下来！
渐渐的，他也从中感受到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欢愉，陷入了“朝闻道”一般的奇妙境界。
又仿佛天人合一，拥有无限的自由，将感知扩张深入到地壳之下、云层之上，体会着精灵的哀伤和憎恶，收集着游荡在这世间的绝望……
夜之都的人类与吸血种带着敬畏看着中央高塔，即便是毫无魔法天赋的人类都能看到凝聚为实体的精灵将塔身覆盖，一道道交错的回路自上而下蔓延，甚至从塔尖沿着整个水平面延伸，将盆地覆盖在这巨大的魔法阵列之下。
这些日子，没有任何吸血种胆敢搞事，因为魔法阵列里随便一条不起眼的线路，都有着将整个夜之都毁灭的力量。
而这，还仅仅只是高塔中那位大人无意识间泄露出来的力量投影罢了！
“呼……”
不知何时，林野停了下来，整个大厅处处都是他随手记下的数据和图形，太过复杂也没什么逻辑，有些东西他自己回头去看都搞不清楚自己想的什么。
但是，这已经无所谓了。
啪！
一个响指，宫殿中所有痕迹被抹去，但并非“毁掉”，而是如时光倒流一般恢复原状。
“终于……完成了。”
林野看着眼前摆在桌子上的二十五枚宝石般的符文石，露出了颇有成就感的微笑。
第998章:第十三块石板
看似是宝石，但普通的材质无法承载这种概念，林野所使用的其实是自己的鲜血。
——听起来可能有些诡异，但也是灵机一动的产物。
每得到一个符文，他就用白金神刀割破自己的掌心，将流出的鲜血凝聚起来化为宝石，用精神力细致而小心地在宝石内部引导、勾勒出简单却玄奥的线条，最终化为符文石。
有趣的是，宝石一开始都是统一制式的菱形红宝石，但在符文完成后，它们的材质、外形都有了变化，颜色也各有不同，只是放在一起看的话，仍能感觉到微妙的统一性。
林野连续这么干了二十五次……老实说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哪怕流出的鲜血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损耗，但整个过程显得诡异又原始。他一度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让这些符文全部面世。
这二十五枚符文石是林野在对终龙哈提雷姆的知识进行彻底分析，将初始之语理解到了一定程度后所提取出来的，类似于基石一样的东西。
正是这些符文的组合构成了龙精种的语言，以及他们所使用的全部魔法。
不过，它们本来无法以任何形式刻印在任何载体上，就连龙精种也做不到。
巨龙们可以随意编织出自己需要的魔法，也能制造结界或者道具，但所使用的术式无一不是“复数的组合”，绝没有使用单个符文的情况，也无法将单独的符文分离出来。
换句话说，正统的龙精语是一种由“词语”和“句子”组成的语言，但这个结构里缺少了最基础的“单字”。
不，或许不应该说“缺少”，而是无法深入到“单字”这一层。
这就像程序员会用各种代码编写指令，但不会直接用“1”和“0”一样。
这对龙精种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所以并不会质疑其合理性。
林野原本也未将目光放在这些符文上，只是想着尽可能快的掌握龙精语而已。
毕竟他在魔法领域并不是什么绝世天才，像什么看一遍就懂还能现场改错的事情，基本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然而在他研究龙精语的时候进入了奇妙的顿悟状态，不仅仅掌握了这股力量，还遵循着莫名的指引向着更加原始的地方前进，凭借着直觉和悟性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现在想想，这里面除了他的超高幸运值在作怪之外，恐怕还有冥冥中的力量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他没有从中感受到恶意，那就顺水推舟吧。
这二十五枚符文石有着各自的属性、概念和象征物，每一个都需要用上万字来叙述其独特之处，以及和这个世界的紧密联系。
然而就是如此复杂的东西，却又以十分简单的方式彼此组合，不知是巧合还是命运地成为一个整体，也就是龙精种口中所吐出的语言，着实不可思议。
而当它们违背世间常理，被林野单独刻印下来的时候，这些符文本身就象征着极致的力量，并且存在形式与以往产生了巨大的差异。
此刻，林野就算将复数的符文石用在同一个魔法中，那威力也不会和原本的龙语魔法相同，而是会有几何级数的提升。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二十五枚符文石就是这个世界最顶级的施法媒介，没有之一！
甚至于，林野还莫名有了一种直觉：自己就算再想刻一套出来，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失败的！
“总之收获还是蛮大的。”
林野挥手将符文石收了起来，虽然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正统魔法师，但经过这一番成长，他感觉自己在这个领域上的境界也提高了不少，如今正好将龙语魔法解析完成，不如将一直以来横在心里的那件事解决掉。
“人类的专属魔法体系啊……本来应该是个大工程，但借助符文的力量应该可以轻易搭建起来，但问题在于该怎么将其简化成人类也能使用的术式……唔，为啥事情越解决越多了？”
他摇了摇头，但并无多少懊恼之情，反而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人类在诸多种族中是魔法天赋最低的那个，在这个由精灵构成一切的世界里，这缺陷堪称致命，无论他们发展出多么辉煌的文明，只要不能掌握魔法的力量，就总是会被人蹂躏。
林野的“圣杯”只是让他们体内创建出精灵回廊，拥有魔法适应性，但运用这种力量的相关技术却是一片空白。
他当然也能将鬼道或者魔术改造一番后传授给人类，但魔改来的东西当然不能跟土生土长的比，毕竟《游戏人生》的魔法体系本身就很完善了，在各个方面都极为优秀。
对于人类来说，最好是有一种扎根于精灵回廊，和这个世界百分百契合，并且极为适合人类学习的魔法体系。
就好像吸血种擅长幻象和认知操作，而海栖种天生就擅长魅惑与控水一样。
林野是很大方，对于自己人从来不会吝惜奖励，在他看来人类也值得拥有一个专属的魔法体系。
他也没打算直接用原始符文——那个太不现实，人类根本理解不了。而是想要意原始符文为参考，用数量更多但等级较低的新符文来编写术式。
这个工作量很大，但好在他之前解析龙精语时，脑海中就闪过了类似的东西并随手记了下来，就像解方程式的过程步骤一样。
只要将这些步骤重组编写一下，大致的雏形也就有了。
“啊！早知道就不这么着急了……”
啪！
随着响指声，两枚符文石从林野掌心飘出，发出迷蒙的蓝色光晕笼罩整个大厅，渐渐的从墙壁和地面上浮现出一道道浅浅的痕迹，那正是之前被抹消的，林野随手记下的注解。
收起符文石，感慨了一下这玩意的万能性，林野开始睁大眼睛认真在房间里寻找可以使用的数据和步骤……
又过去了数日，那笼罩整个夜之都的恐怖魔纹早已消失，但吸血种和人类还是不敢进入高塔。
直到有一天，从外面办事回来，并给人类带来一个新成员的使徒里克，心中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来】
虽然简短，但里克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当即给自己的新同伴嘱咐了一句，独自前往中央高塔。
没有护卫或者大门能阻挡他，这座象征着至高无上之权柄的高塔此刻在他面前毫不设防。
于是他走入高塔，并一路登上了顶端，推开充满华丽浮雕的金门之后看到了空旷的大厅。
此时他对林野的权威早已没有任何质疑，尽管林野自己没有那样表示，但几乎所有的人类都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创造主”，也就是本族的神灵。
里克学着森精种行了一礼：“是您唤我前来的吗？”
“没错，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
林野让里克靠近，然后指向地面，那里整齐摆放着十多块灰扑扑的石板，上面纹刻着陌生却充满吸引力的符号，让里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就是这几眼，让他脑海中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些杂乱的信息。
“不要多看，起码在你学会这些文字之前不行。”林野温和的声音响起，知道冒失了的里克赶紧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匆匆数了一下，发现总共有十二块有字石板，以及一块无字石板。
“这是？”
“这是人类的未来，我会教导你和其他使徒学习这种符号，以及这十二块石板所对应的十二种魔法，每一种都有从低到高的一整套体系。
你们可以将这些石板好好保管起来，只有和我定下契约的人类可以学习上面的魔法。
并且，从我这里获得力量，便要接受相应的约束，既不能放纵自己，也不能仗势欺人。
哪怕变得强大也不能忘记曾经的弱小，要对这个世界始终保持敬畏，而这便是我定下的戒律。”
“只是如此吗？”
“每一块石板都有不同的学习条件……这个你们慢慢就知道了。
不过鉴于人类拥有超凡力量的时间还太短，这个不宜快速普及，目前我也只打算教给你们几个使徒而已。”
说话间，林野一抬手操控着一片地面如液体般流动起来，构造出一个华丽的箱柜，为了美观林野还特意镀上了一层金色，那十二块石板也接连飞了进去。
“……可这块呢？”
里克的目光放在了那最后一块，没能飞进柜子里的石板上。
这一块最为特殊，因为它是无字的。
里克那过于聪明的脑袋此刻不停运转，猜测这上面是不是最核心的魔法奥义，所以被林野特意掩盖了起来，以避免人类过度沉迷在这股力量之中。
“不，那上面确实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林野很干脆地将正确答案说了出来。
“这只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空白石板而已，现在送给你……你们了。”
“唉？”里克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将来你们创造出了第十三种魔法体系，那就刻在石板上将它也放进柜子里！
……不过，真有那一天的话，柜子对你们应该也无用了吧。
姑且，算是我这个‘人类之神’给你们的试炼好了，只是没有期限也没有惩罚。”
林野拍着里克的肩膀呵呵一笑：“我可是很期待你们能超越神之试炼的那天，好好努力吧年轻人！”
第999章:里克的钢铁女友
十三块石板给里克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他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人类跃升为和其他种族对等存在的关键之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靠着神灵的庇护和少数特殊个体来撑场面。
等到人类大部分都饮下那智慧的泉水，再学习这石板上的魔法，繁衍一两代以后就会彻底转变，即便无法成为森精种那样的魔法宠儿，但也足够了，他们会用勤奋和努力来补足这方面的劣势。
而这石板魔法若是能铭刻在血脉之中代代流传，那就真的不输给森精种了！
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里克珍而重之的上前触摸金柜，开启圣文字能力将其拉入了另一个境界，即便看起来还在此处，但已经无法被普通的物质手段触碰，除非他亲手开启。
这当然只是权宜之计，里克觉得放在此处不算保险，毕竟夜之都并非人类的“龙兴之地”，还是要将其放回村子，保存在那间密室里，和圣杯待在一起是最好的。
没什么是比一个幻想种守卫更靠谱的了！
后续事宜就不需要麻烦林野了，这位大人已经帮助了他们许多，里克他们也并非饭来张口的婴儿，搬运金柜的事情他们自己来就行。
话说，这么贵重而神圣的东西竟然没有名字！
总不能传到后世也直接叫柜子或者金柜吧？一点都体现不出它们的价值。
既然学习柜子里的魔法石板就要遵守和神明的约定，不如就叫它约……
“啊对了！”
想到“约定”，里克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无表情的精致小脸，有些忐忑地对林野说道。
“我这次外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特殊生物，不知道怎么被她缠上了，我问她有什么目的她也不说，只是想要跟着我……我觉得这种现象很异常，便将她带了回来让您看一下，我怀疑这后面是不是有一个针对人类的……大人？”
里克说着说着发现林野有些出神，不禁发声提醒，林野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