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党的驯服主角之路 第138章

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他的这句话让在场以太院成员脸色一变,而安瑟则毫不在乎地继续说道:“让事情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也就是说——后续产生的,只是不可控的意外。”

年轻地海德拉竖起食指,笑容温和道:“因为沃森领根本就并没有‘战胜’灵湖领,毕竟退一万步讲,就算击垮了黑骑士,灵湖领那边的超凡者,也足够碾压沃森领。”

“既然沃森领根本没有战胜对方,何谈胜利呢?”

“你去死吧,安瑟!”伊沃拉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把安瑟给生吃了,“战争不到最后一刻,从来就不分结果!”

“但这并不是战争,殿下。”安瑟无奈地摊了摊手,“黑骑士是让这战局变得如此混乱的主因,可让黑骑士变成这样的是陛下吗?错误的是陛下吗?黑骑士……不是以太院从陛下这里拿走了大量资源负责建造的吗?”

“那么错误的,失败的,怎么会是陛下呢?”

诡辩。

这是显而易见的,无可置疑的诡辩。

“……”

伊沃拉盯着安瑟许久,突然不说话了。

没错,这是诡辩,但那又怎么样?皇帝又不在乎,或者说,现在的她多半已经昏聩到听不出来这是诡辩,而把它当真了?

那这不就更好了吗?

表面上,陛下认为自己赢了,打压了自己女儿的气焰,对此感到身心舒畅。

事实上,大皇女知道自己赢了,虽然表面上过不去,但她在如此艰难,毫不公平的情况下,还是挣到了自己的颜面,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不是双赢吗!

至于以太院……家大业大,被陛下烧一顿又没什么,反正烧的不是我。

这个结果,显然比给双方搭台阶,表面上走下去,但那颗雷仍埋在那要好得多。

看着皇帝脸上越发舒心的笑容,大臣贵族们纷纷在心中感慨——果然,安瑟阁下还是最可靠的那个,要是过程别这么吓人就更好了。

“呵呵呵呵……还是安瑟你最清楚这场游戏究竟是谁胜谁负。”

皇帝轻蔑地看了眼自己的女儿,见后者低头不语,心中快意更盛,她将视线转向安瑟,语气和蔼道:“这场游戏让我如此满意,你是首功,虽然弗拉梅尔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但我也必须要给你奖赏,说吧,有什么需要的。”

安瑟笑了笑:“我倒还真的……需要向您求取一件东西。”

“什么?”

“灵湖领。”

年轻的海德拉温声道:“我觉得是时候扩充海德拉的领地了,需要一批住民和有能力的人。虽然灵湖领取得了胜利,但最后的结果仍有些玷污您的荣光,剥去他的领地,仅保留他的爵位,然后将他和他的子民并入我的领地,这既能满足我的需求,又算是对罗拜厄的一种惩戒。”

“只有这么简单。”皇帝微微皱眉,似乎不高兴于安瑟要的太少,“不过你倒的确喜欢经营领地,也好,那就这样——”

她的话语突然顿住,视线先在一直垂首无言的苏丝伦身上停留了一瞬,接着又移动到伊沃拉身上,脸上再度扬起笑容。

“不,让我如此喜悦的奖励,怎么能这么寒酸呢。”

艾菲桑徳单手托腮,笑容愉快地说道:“你需要有能力的人,对吧,安瑟。”

“是的,陛下。”

“那么,我把那个巴别塔给你。”

这一瞬间,整个大殿里的温度起码上升了二十度。

从“输了”之后就一直微低着头的伊沃拉缓缓抬头,眼中的凶狞和疯狂纤毫毕现:

“你要把什么给他?”

“伊沃拉……是谁教你,用这种态度面对我的?”

伊沃拉的胸膛不停起伏,整个大殿开始上爆燃起炽烈的焰花,但艾菲桑徳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反而就这么冷笑地看着她,似乎在欣赏自己女儿无能狂怒的可笑模样。

最后,没有说出半句话的伊沃拉化作火焰,消失在了大殿里。

“呵呵呵呵呵……没长大的小孩罢了。”

皇帝愉快地笑了几声,随后转头看向安瑟:“不必在乎她,以后,巴别塔就是你的东西了。”

“感谢陛下的恩典。”

安瑟微微躬身,朝皇帝行礼。

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那位文静端庄的小皇女,朝自己眨了眨眼睛。

这场荒诞的战争……不,游戏,终于在我们善良懂事的安瑟阁下的斡旋下,得到了最完美的落幕。而后续的一切,才是贵族们需要考量的事情。

皇帝已经来到了崩溃的边缘,她注定要投身源焰,这是每代皇帝必定会做出的选择,等伊沃拉上位后,谁都不想成为被新朝换掉的旧朝。

算算情况,那位海德拉现在也不容乐观,而且他似乎已经抵达了帝都,得找时间接触接触。

至于两位下一代的神灵种……

经过这起事件后,关系好像要彻底跌落谷底了啊。

*

“安瑟……安瑟!我的好男人!”

此时,被大臣和贵族们认为“关系跌落谷底”的两人,正在门边激吻。

准确的说,是安瑟被伊沃拉按在门上强吻。

炽烈如火的大皇女身上只披着一件浅红色的半透轻纱,再无它物,她十分强硬地将安瑟抵在门口,同时煽情而暧昧地呼唤着安瑟的名字。

安瑟一开始还想抵抗,但象征性地抵抗了两下之后就放弃了,差不多约有五分钟,伊沃拉已经开始向南进发,准备褪下安瑟的阵线时,年轻的海德拉才伸手制止。

“殿下,再往下可就越界了。”

“……啧。”伊沃拉蹙起眉,“我把它烧干净,不留在里面不行吗?”

安瑟笑容灿烂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不信。”

“你还真是够谨慎的……谨慎到让人不爽。”

安瑟的回答显然让伊沃拉失去了兴致,不过她也没换上别的衣服,就这么拉着安瑟,坐到了房间里的沙发上——嗯,这其实就是安瑟的房间,只不过伊沃拉十分轻车熟路。

女人熟练的开了瓶放在桌上的酒,亲自给安瑟和自己倒上,无比满足地后靠在沙发上,微微摇晃起酒杯。

她盯着酒液,忍不住嗤笑出声:

“那两个白痴,是不是还以为自己赢了?”

“谨言慎行,殿下。”

“我从不在你身边谨言慎行。”伊沃拉甩了甩头发,微抿一口酒,随后单手撑着下巴,侧头看向安瑟,鲜烈的红色秀发滑落一边,露出雪腻光滑的颈子。

她朝安瑟轻呼出一口带着甜腻气息和些许酒精味的芬芳吐息,“我实在想不出对你保持警惕的理由。”

安瑟忍不住笑道:“那殿下可要小心被我背叛了。”

“哈哈哈哈,那正好。”伊沃拉大笑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和渴求,“这样我就有理由把你废了,然后囚禁起来,只供我日夜享用了。”

“……”年轻的海德拉轻叹道,“我可不希望在与您合作后听到这么危险的幻想。”

“你也说了,只是幻想而已。”

她满不在乎地说道,把酒杯递往安瑟那边:“但我们的合作可是真的。”

合作,这场看似令伊沃拉一败涂地的游戏,其实是她和安瑟合作下的产物。

在那天,安瑟让伊沃拉放过明芙萝的那天,他曾告诉伊沃拉,要告诉她一个关于苏丝伦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就是……苏丝伦已经和艾菲桑徳搭上了线,她现在是整个帝国里,除了艾菲桑徳,伊沃拉之外,第三个能进入安提切格的人。

也就是说……她可以随时向艾菲桑徳通报伊沃拉的情况。

所以,我们的皇帝陛下才会那么快就知道械装的事,并且决心出手制裁伊沃拉。

只可惜,这件事被安瑟告知给了伊沃拉,而伊沃拉在极度暴怒之余,也没有丝毫犹豫地请求安瑟施以援手。

安瑟答应了,于是……便有了那天朝会的那一幕。

——伊沃拉一反常态,十分不理智地当众挑衅了艾菲桑徳,让皇帝陛下陷入了危险的暴怒状态,而这时,安瑟适时登场,在把控住整个局势之后,将两人之间的矛盾引导向巴别塔和以太院,并诱导他们以双方的对决取胜。

死囚不过只是个诱饵,安瑟很清楚现在的艾菲桑徳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必定会期待更加宏大又残忍的场面,哪怕只是为了敲打伊沃拉。

而且,就算皇帝答应了用死囚来对决,安瑟也备有第二套方案。

总之,整个局面都往安瑟计划中的方向有条不紊地前进。

“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让那个黑骑士失控的?”

将双脚搁在安瑟腿心的伊沃拉好奇问道:“那个尼德霍格?泽格那个蠢货不是失败了吗?”

黑骑士的失控无疑是最后结果如此混沌暧昧的关键,毕竟就算拼掉黑骑士,沃森也没有超凡者继续战斗下去,而正是它突如其来的“暴走”,无条件歼灭了所有人,才会使结局变得这么滑稽荒唐。

安瑟笑了笑:“首先那可不是失控,失控的话,怎么刚好能让那两位伯爵阁下活下来呢?至于手段,就是我的一点小秘密了,我跟罗拜厄做了个小小的交易,只要他在黑骑士的驾驶舱里放点小玩意,我就给他最需要的东西。”

“他最需要……”伊沃拉愣了两秒,随后难以置信道,“这就是你把他并入海德拉领地的原因?”

年轻的海德拉笑而不语。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莫名其妙就想扩张领地。”

回过味来的女人忍不住大笑起来:“还惩罚……对啊,并入海德拉的领地,怎么可能算是惩罚呢!只有那个昏了头的老东西才会信你的鬼话!”

海德拉的领地,是全帝国公认的最完美,完美到如人间乐土般的领地,不管是资源还是秩序,不管是环境还是规则……所有人都对海德拉的领地趋之若鹜,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人想涌入其中。

灵湖领,一个以太地脉被污染,已经快要完蛋了的地方,本来就要找个新领土,结果眼下竟然有机会并入海德拉的领地?灵湖伯爵脸都要笑歪了,怎么可能不同意!

就算这件事风险极大……但做成了,他往后就绝对没有任何忧虑——有哪个大公敢跑到海德拉领地做实验?做完失败后还丢下句“我会处理”,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人?

而且,安瑟大概率也许诺了让他继续管理自己的领民,也就是丢了个大领主的身份而已。要知道,在海德拉的领地,就意味着成为海德拉的臣属,用大领主的身份去换海德拉臣属的身份……简直赚翻了!

“你真是……天才,安瑟,我的天才,我的魔鬼。”

伊沃拉轻声慨叹着,吐出火热的呼吸,将酒水倒在安瑟的脖颈上,搂住他的肩膀,低头轻缓吮舔起他的喉咙和锁骨来。

苏丝伦为艾菲桑徳通风报信,那么她与那个老东西的矛盾就无可避免。

这次是械装,下次又会是别的什么东西,毕竟,伊沃拉和艾菲桑徳之间的矛盾积压的太深了。

而她也没办法轻易去动苏丝伦,毕竟这样就宣告衰老的神灵和年轻的神灵彻底撕破脸皮。

所以……要解燃眉之急,不如先一步引爆矛盾。

而伊沃拉不可能接受自己在这矛盾引爆后一败涂地,绝不允许艾菲桑徳完完全全彻底骑在自己头上,虽然事实如此……但反正她就是不可能接受。

所以……安瑟最后一手操纵出了这样一个结局。

——艾菲桑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完成了对伊沃拉的“惩戒”;而伊沃拉实际上并没有真的丢失掉自己的威严,因为是个人都知道大皇女没有输,只有老迈昏聩的皇帝被安瑟三言两语就给骗了。

关键是谁也不敢去提醒她,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不好说,反正提醒她的人是必死无疑的。

所以,虽然伊沃拉最后表现为低头,但她实际的损失几乎趋近于零。

嗯……要是没有巴别塔那档子事,就真的趋近于零了。

“我没想到,那个老东西竟然最后还要恶心我一下。”

伊沃拉轻舔着安瑟锁骨上的酒液:“不过,也无所谓,你帮了我这么多,巴别塔这东西,就当做我给你的回礼吧。”

她一下骑跨到安瑟身上,伸手勾了勾自己的淡红轻纱,低声笑道:“还是说……你需要我来点别的回礼?”

“这就足够了,殿下。”

安瑟轻轻托住伊沃拉的腰肢,笑意盎然地说道。

就像他没有跟皇帝说过自己跟伊沃拉之间的谋划一样,安瑟也从来没有,更不会跟伊沃拉说,自己真切地见过苏丝伦,并且还一手推动了浮游炮的重启,并声称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

他不会告诉伊沃拉,细微谨慎,无比聪明的苏丝伦一定会把这件事润色后告诉给皇帝,让皇帝知道,自己在帮助巴别塔,让皇帝知道……自己对巴别塔,可能怀有某种觊觎,最好让自己夺走巴别塔,这样,苏丝伦就能削弱伊沃拉麾下的势力。

所以,巴别塔最后落入他的手中,从来不是皇帝临时起意恶心伊沃拉,而是在更在之前……就已经埋下的定局。

“笃笃笃。”

“……混账东西,刚来点兴致,又都没了。”

伊沃拉站起身来,低头深吻了下安瑟,说道:“算了,有空再来找你,这件事之后,她暂时会安生不少,也正是我做事的时机。”

说完,她便干脆利落地化作火焰,消失在了安瑟的房间里。

安瑟摸了摸嘴唇,轻笑不语。

最后,他更不会告诉伊沃拉,自己提供的这份帮助,从来不是为了她。

只是为了那座巴别塔,只是为了……某个人而已。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