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恋晓
这个标志他早就从安托医生那里接触过无数遍了……
我们罗德岛在知晓沃伦姆德的遭遇之后深感同情,一些用来赈灾的药物和必需品已经在调配中了。
不久后就会有专门的人员进行押运。
塞弗林不禁回想起那天那位顾问在会议上说的话。
原本以为这只是托词的……
没想到人家真的把东西运过来了!
这真的是……真的是……
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找那位顾问问一问,这是真的吗?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在莱塔尼亚政府都对我们视而不见的情况下,一家从来没到过沃伦姆德的公司真的愿意为这座濒临毁灭的城市付出这么多吗?
但眼前的镜子还是打消了他的想法。
毕竟镜子里面的自己即使说不上蓬头垢面,但也好久没好好打理下了。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思搞那么多?
别看安德鲁现在打扮得人模狗样,但昨天的他也没比现在的自己好到那里去。
想到这里,他不禁嫌弃身后的理发师动作慢了起来。
他想要亲眼去确认,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在经历了心理上漫长的等待,实际上也就半小时后,所有人都都整理好了自己的仪表,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们排着队离开了会议室,坐上车朝着城镇外的医疗站而去。
塞弗林不知道,这次旅途或许并不像他所想的,那么美好。
甚至,对于他是多么的残酷。
112 特洛伊木马
“说是先给我们看场戏……”
安德鲁犹豫的拿着信纸,“可是……我也不太懂啦……”
周围的五六个精心打扮的人满脸费解的围在他周围。
在得到粮食的消息后,大家高高兴兴的来了,却在几公里外就被人截住,然后带着他们偷偷摸摸的进了医疗站,然后给他们安排到这个帐篷外……
除开他儿子被安排跟在安托医生身后之外,其他人都在这里了。
眼前的帐篷面向自己这一端是完全透明的,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
说来也奇怪,帐篷里那些躺在病床里的感染者是萨卡兹吧?
虽然得到了安托医生收治萨卡兹的消息,但他们这些沃伦姆德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萨卡兹感染者。
这群感染者还是有点名气的,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担忧本地感染者和普通人直接的矛盾。
眼前这些帐篷里的感染者却视他们如无物,完全没有被人围观的感觉。
塞弗林眯起眼睛,朝着一个正对着自己这边的萨卡兹感染者做了个释放源石技艺的手势。
对方却眼都没眨一下。
“他们看不到我们,”塞弗林放低声音,“看戏……这说的似乎和这里面的感染者有关。”
安德鲁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他也有类似的猜测。
作为商人的他想的更多,罗德岛一个外界的大公司,怎么可能无偿的援助一个和自己毫无利益关系的城镇?
但不管人家想要什么,现在能救沃伦姆德的只有他们,其他的可以等到以后再说,现在先活下来是最紧要的。
其他的之后都能谈。
而眼前所谓看戏,可能也只是某种展现实力的手段罢了。
或许眼前这些被传说描述得残忍无比的萨卡兹就是杀鸡儆猴那只鸡。
安德鲁自认为做好了一切准备。
不管罗德岛想要沃伦姆德什么,谈,都可以谈!
只要度过了这次灾难,之后的事情另说!
他坐回了安放在帐篷旁的椅子上,也招呼同伴坐下。
他们被要求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除非那位顾问允许。
人家既然大费周章给自己准备了这场‘大戏’,那自然不能辜负他们的好意。
毕竟,现在沃伦姆德的未来握在罗德岛手中。
——
现在,观众都以落座,演员也准备就绪。
夏语朝着安托打了个手势,后者心领神会的进入了作为舞台的帐篷。
现在,就等剧目的主演登场了。
——
托尔远在几百米外,通过望远镜看到安托走在前面,凯文提着医疗箱跟着她进入了萨卡兹们的帐篷。
他确认了很多遍,发现安托确实是在给他们治疗后,朝着等待在一旁紧张不已的毕德曼点了点头。
十个萨卡兹,挨个治疗怎么说也要个半小时。
托尔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源石结晶,上面的棱刺都被打磨得十分光滑,只要不被两端直接刺进身体都十分安全。
他拿出准备好的血袋放在自己腹部,然后将源石结晶直接捅了进去。
刹那间,血如泉涌。
看着自己被染红的外衣,托尔十分满意,再次拿出一个血袋放进腹部备用,然后把施术单元抱在怀里,用外衣遮盖,最后示意毕德曼扶住自己。
颤抖的毕德曼看到托尔那略显癫狂的眼神,使劲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然后伸手扶住了他的肩头。
两人就这样一瘸一拐的朝着营地走去。
作为导演的夏语坐在树顶,对他们的行动很不满意。
“啧,外面又没有岗哨,就不能跑快点吗?”
但他也不可能直接下去催促他们,只能看着他们慢慢的离营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走进自己为他们所编制的大网。
“你们这是怎么了?”
正准备出去打猎的埃尔森父子在营地门口撞见了他们,大惊失色的朝着他们跑来。
“是被什么野兽袭击了吗?”
“医生,安托医生在哪里?”
毕德曼声音颤抖,努力支撑着托尔的躯体,“来不及细说了,先救人要紧!”
“对对对,救人!”
埃尔森父子也没多想连忙准备过来搀扶托尔,他们对这两个经常来营地帮忙的人还是有印象的。
但托尔一只手被毕德曼扶住,另一只手则需要装作捂住伤口的样子把施术单元带进去,自然不能让他们搀扶。
“你们……感染者别过来!”
被托尔狠狠的在肩头掐了一下,毕德曼想起了之前做的预案。
为了防止穿帮,他们可以用排斥感染者的借口阻止其他人的接触。
果不其然,听到这里埃尔森父子就停下了脚步。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
老埃尔森已经习惯了这种排斥,伸手拉住了愤怒的儿子。
“安托医生在中央的大帐篷里,在给昨天来的感染者治疗。”
随后就让开一条道,看着他们两人从自己眼前经过。
在之前埃尔森父子的惊呼中,其实有很多人都听到了。
原本准备过来帮忙的他们也同样听到了那句‘感染者别过来!’
所以在给他们指了路之后,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即使有新来的想要帮忙也被拉住。
一阵窃窃私语之后,偌大的营地就看着毕德曼搀扶着鲜血淋漓的托尔一步一步走向安托所在的帐篷。
每走一步,毕德曼的心里就愈发沉重。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他总觉得事情不会像托尔计划中那么顺利。
眼前那越来越近的帐篷,越看越像一张大网。
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呐,托尔,我总觉得……”
“闭嘴!”托尔在毕德曼耳边小声严厉的说道:“你现在要打退堂鼓?我们都到这里了,你不会觉得你还能回头吧!”
毕德曼低头看向被自己搀扶着的托尔那凶狠的目光,打了个寒颤。
就如同托尔说的那样,他闭上了嘴巴。
“这是救赎,”他在心里默念道:“这是赎罪……”
“这是在弥补我犯下的大错……”
“这是为了所有人……”
托尔看到继续服从自己的毕德曼,满意的低下了头。
“就快了……我的计划……马上,我就能拯救所有人了……”
“就在眼前!”
他们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向了中央的帐篷。
113 您配吗?
“医生!”
一道惊呼,把帐篷里心不在焉的医生病人全拉回了现实。
“要来了,”安托握紧了手中的手术刀,“终于……”
“医生!”
坐在床沿的泥岩悄悄摸上了锤柄。
她对面原本在感叹安托医术的萨卡兹用余光瞟见了这个动作,然后隐蔽的朝同伴打了个手势。
其他萨卡兹心领神会,虽然口中依然在侃大山,但身体都不约而同的靠近了自己放在触手可及之处的武器。
泥岩从来没真正相信过夏语,虽然她按照约定没告诉手下事情的真相,但明里暗里也暗示过,这次出行会有些不太平。
帐篷里的气氛一瞬间就变了。
“医生!”
而帐篷外的观众们,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但心里早已准备的他们还是静心凝神,等待着这所谓的大戏。
只有凯文一个人,傻乎乎的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哗啦。
帐篷的门帘被掀开,里面沉重的气氛瞬间达到顶峰。
“医生,你快看看托……”
毕德曼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所看到的,是十个身经百战的老兵虎视眈眈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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