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兮破地
顾璐张开双臂,由得平阳公主和侍女将身上的各种零碎都取下,最后他赤着上身,就穿了一条大短裤,然后摆了摆手,对侍女们道:“都下去吧。”
平阳公主推了推他,“明天你跟我进宫去,跟太皇太后陪个不是,就说在朝堂上是晕头了,说的胡话!”
顾璐笑了笑,说道:“平阳啊,你可知道,男人是讲面子的,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怎么能够收回来?你认为我是那种会乱说话的人?”
他伸手捏住平阳公主的下巴,依旧是在笑着,“区区匈奴人而已,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对付他们很简单,从北到南,一推就完!”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顾璐将手收了回来,道:“你要去和宫里面分说也不是不行,但是庄青翟那些人要的东西可不是说几句好话就能应付过去的。”
“你不去吗?”
“我去南边的煤矿上看看,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煤矿上出现了一点小问题。随着用煤量越来越大,那几处矿上浅表层的煤炭被挖的差不多了,需要往深处挖,但是坑里面突然冒出了积水,差点淹死了正在挖坑的工人。这件事硕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挖煤原本只是顺手为之,但很快就变成了一项利润巨大的生意。现在光长安城内外和附近的几座城邑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煤炭,数量已经接近百吨,这还没算上关中的其他地方。虽然利润率很小,但是架不住用量多,这也是一笔很可观的财富。而且是每天都要用的,这就相当于是一个源源不断的印钞机。
哪怕是有其他贵族加入到了这个行业中来,但是在规模和价格上都没法跟顾璐这边相比。
平阳公主有着顾璐所有产业一半的收入,自然知道煤炭行业中的利润有多大。听顾璐说要去煤矿上看看,于是问道:“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哪里又塌了?”
顾璐笑了笑,“没事。你去宫中后,可以跟馆陶公主说说话,就说我这里有一个更赚钱的生意,问她有没有兴趣。”
平阳公主眼前一亮,“真的还有吗?”
“当然是真的,我跟你说过假话吗?”
平阳公主歪着头想了一下,“还能有什么赚钱的事情是我没想到的?”
“薅羊毛知道吗?”
“我知道羊毛,可是羊毛能够赚钱吗?”
“当然能。工业革命就是从羊吃人开始的,薅羊毛可以说是目前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
“羊吃人?”平阳公主瞪大了眼睛,用手捂住了胸口,“那不是很可怕吗?”
“可怕吗?”顾璐漫不经心地道:“也不会比现在发生的事情更可怕。”
他将目光望向远处的虚空,“我遍观史书,从密密麻麻的文字里面只看到两个字。”
“哪两个字?”
“吃人。”
第二天,当平阳公主乘车来到长乐宫的时候,窦氏正少有地在发脾气。窦漪房年纪虽然大了,但是精神反倒比十年前还要好一些,她对着武强侯庄青翟等人就一通训斥,“你们想要干什么?”
庄青翟位在众人之首,他拜伏于地,口中说道:“云中侯举止轻佻,行为放荡,德不配位,请太皇太后罢黜其人。”
“云中侯是年轻了一些,举止轻佻是有的,行为放荡又从何说起?”
“臣等听闻,云中侯常有白日宣淫之事.........”
庄青翟看到平阳公主的身影,立刻住口不说了。窦氏也看到了平阳公主,于是招了招手,说道:“平阳快过来,坐在奶奶边上。”
平阳公主走了过来,却不入座,而是冷笑一声,对庄青翟道:“武强侯怎么不继续说了?云中侯怎么就白日宣淫了?”
庄青翟直起身子,面无表情地道:“云中侯纵容门人,杀人越货,长安内外,多有忠良被害;又拘禁百姓,如使奴仆;于边关之上,走私马匹铜铁等违禁之物。其罪不可胜数,方能聚敛这许多钱财。如今关中之人,谁不知云中侯家富可敌国?”
平阳公主怒极反笑,“有钱还是罪过了?云中侯的产业有我的一半,你怎么不说平阳公主府上也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庄青翟叹了口气,无奈地道:“臣不敢诽谤公主。”
“那你就敢........”
窦氏拉了拉平阳公主,“好了,好了,坐下来,都是自己人,吵什么吵?”
“奶奶!”
“好啦,奶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窦氏对庄青翟等人道:“别以为我在宫里面,就不知道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不就是人都跑到云中侯那里做工去了吗?左右不过是一些钱的事情,居然就要闹到朝堂上去!”
庄青翟正气凛然地道:“臣之所为,存粹出于一片赤胆忠心!”
窦氏摆了摆手,“我只问你,今年匈奴人来犯,朝廷就要罢黜了太尉。要是明年匈奴人又来犯,该当如何?难道再罢黜一个太尉?还是说让丞相上表谢罪?”
许昌跪坐在庄青翟的边上靠后一点的位置,闻言也不说话,只是将头上的冠冕摘了下来,然后拜伏在地上。他是丞相,什么都不用说。有时候他也会想,庄青翟这些人和云中侯斗来斗去又有什么意思?
窦氏道:“柏至侯不必如此,下面的人不学好那是他们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这个丞相干的还是很好的,去年的赋税比往年多了三成,冬天的时候长安城里没有冻死人,这都是你的功劳。”
许昌这才开口道:“谢太皇太后。”
虽然煤炉地暖那些东西都不是他发明的,但是谁能说长安内外的变化跟他没有关系呢?无为而治也是一种治理方式,他没有强令百姓使用煤炭,也没有反对蜂窝煤的推广,更没有让自己的家人去开一个煤炭厂,然后用行政命令去推广“清洁煤”,这就已经很好了。
第七十五章
窦氏明显在拉偏架,庄青翟对此早有准备,他从袖子里面取出了一份竹简,“云中侯三年来所行不法之事,臣已记录在此,每一条都是人证物证皆在,请太皇太后过目。”
“我就不看了,这双眼睛还是云中侯治好的!”
庄青翟深吸一口气,将竹简放下,“匈奴为患,不止一日,诸太守皆不能敌。臣以为,可使云中侯于边郡抵御匈奴,或可戴罪立功。”
平阳公主冷笑道:“云中侯何罪之有?说来说去,就是想要把他赶出长安城。”
长安是如今世界上最繁华,也是最适合居住的地方,即便是地中海的罗马也比不上。那些勋贵们哪怕是没有担任官职也死活不肯之国,就是因为在长安住的太舒服了。乡下哪里会有这么多新奇好玩的东西?
见识过大城市的繁华之后,很少有人愿意回到冷冷清清的乡村去。
庄青翟正色道:“这是为国惜才,也是为了云中侯好。太皇太后,您有所不知,云中侯经常和陛下谈论兵法,常常露出想要和匈奴人开战的意思。”
窦氏道:“年轻人总是喜欢打仗的,文皇帝当年不也是想着要与匈奴人决战吗?当今陛下也是一样。这不稀奇。”
不管庄青翟怎么说,窦氏就是不肯治顾璐的罪。不管怎么说,那可是亲戚,亲戚怎么能治罪呢?窦漪房对自家的亲戚那是没的说。当初临江王自杀,她就生生逼得郅都自杀了才算完事。因为窦婴不肯帮梁王说话的缘故,老太太气得直接把窦婴开除出了家谱,但是也没把窦婴怎么着。
毕竟,那可是亲戚啊!
庄青翟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现在平阳公主在这里,就不大好说出口了。他也不是很着急,慢慢来就是了。之前他们将朝堂上信奉儒学的那批人一扫而空,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而是花了很长时间的。众口销金,积毁销骨,慢慢来就是了。
大臣们退了出去,太后王娡,馆陶公主和皇后等人都来了长乐宫。这些女人们都很清楚,只有把窦氏哄开心了,他们的地位才能稳固。特别是太后王娡,最近胆战心惊的,就是因为窦氏前几天把她之前曾经嫁过人的事情拿出来说了一遍。
听到那些话之后,王娡是手脚冰凉,浑身发抖,连忙跑到未央宫里面,劝皇帝要小心。
当时刘彻还说“这只是奶奶的无心之言”,王娡却道:“不,你不懂。太皇太后这不是在说我,而是在质疑你皇位的合法性啊!刘彻,答应我,千万不能惹太皇太后生气!”
所以天子刘彻在朝会上才会哈欠连天,不是他真的玩了一个通宵,而是好借此说他是读了一个晚上的《道德经》,以此表明他已经舍弃了儒学,全面倒向了道家。
窦氏喜欢黄老之学,尤其是《道德经》。皇帝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也不得不假模假样地在那里演戏。从历史上来看,汉武帝前期被打压的很厉害。但要不是经历了这些挫折,以刘彻那种好大喜功的个性,会弄出什么事情来真不好说。
历来的统治者,在年轻的时候受点挫折,吃点苦头,那都是好的,最好是能到基层去待上几年,那样才能了解民生疾苦,才能知道国家的正是情况是什么样子的。就算不像是汉宣帝那样出生就在监狱里面,好歹也去下面当个几年的县令再说。
几人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话,平阳公主顺口就把云中侯有个新生意的事情说了出来。馆陶公主刘嫖听了之后不由得两眼放光,“薅羊毛真的那么赚钱?”
云中侯乃是“当代管仲”,有点石成金本事的事情已经广为人知。但是刘嫖实在想不出来羊毛怎么能赚大钱,她又不是没见过羊毛。
“这个.......”,平阳公主道:“云中侯是这么说的,我想,他没有说过大话吧。”
“这倒是。”窦氏笑着道:“云中侯向来是言出必践,他既然说.......那啥羊毛来着?”
“薅羊毛!”
“云中侯既然说薅羊毛能赚钱,那就一定是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大丫头你是不是缺钱用了?怎么对赚钱的事情这么上心?要是缺钱的话,只管说一声,我这里还有不少呢。”
“母亲,我不缺钱,但是谁又会嫌弃钱太多了呢?”
刘嫖连忙拒绝了窦氏的好意,她是能从窦氏这里要到钱,但是她能这么干吗?肯定是不能的。只有她奉献给老太太的份,哪里有从老太太这儿拿钱的道理?
“再说,大家都是亲戚,有赚钱的事情不能总是便宜了外人啊!”
馆陶公主原本是只收钱的,但是这年头,光是坐在家里收孝敬已经跟不上时代了。还是拿股份赚的钱更多。跟着顾璐一起做生意的那些人赚的盆满钵满,相比之下,只是坐在家里收钱的馆陶公主已经算不上是长安城中的第一豪门了。出门的时候,她家的马车都没田蚡家的豪华,这怎么能行?
刘嫖拉着平阳公主的手,亲热地道:“有空来姑姑家里坐坐,或者平阳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到太尉府上去。”
她回过头来,对皇后道:“阿娇,哪天你有空,我跟你一起去平阳公主府上。”
如今平阳公主,太后,还有皇后这些人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是皇帝被废了,大家都落不了好。她们彼此之间也不是没有矛盾,但是在保住刘彻皇位这件事情,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
皇后却是不理会这茬,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陈阿娇将脸一板,“我什么时候都有空!”哪怕是在太皇太后的面前,她也依旧是不改其本色。
馆陶公主暗中掐了女儿一下,“那我们明天就过去。”
皇后呼痛,“母亲你掐我干什么?”
刘嫖面上尴尬,只得强笑道:“没什么,看你腿上有个虫子,帮你打开了。”
窦氏对自家亲戚最好不过,即便是皇后有些娇蛮,她也只当做是优点。老太太笑眯眯地道:“虫子是有点多了。来人啦,再多放一炉香在皇后边上!”
第七十六章
庄青翟等人对顾璐发起的弹劾雷声大,雨点小,在朝堂上造成了一些震荡之后,随即就没了声息。只要窦氏没点头,就是丞相许昌都搬不倒一位当朝太尉。
但这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冰山之下,没露出水面的更多。
不时有些人出入老君观,与观主李少君密谈。不久之后,李少君的名声在长安内外变得更加响亮,不少人称其为神仙。有人将李少君迎入皇宫之中,受到了皇帝和窦氏的接见。
李少君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却自称已经有七十岁了,他的脸色红润,皮肤很光滑。在天子和太皇太后的面前,李少君谈笑自若,说自己能驱使鬼神,擅长使用药物,能帮人返老还童。
天子还则罢了,虽然也相信神仙方式,但他还年轻,用不着返老坏童这种效果,窦氏却是觉得十分新奇,问道:“你和云中侯相比,谁的医术更高明?”
李少君笑道:“各擅所长。臣从安期先生那里得到了炼丹的秘方,能练出吃了长生不老的仙丹,太皇太后若是不信,可以让在下一试。”
等到李少君从长乐宫离开之后,窦氏非常困惑,她对天子刘彻道:“李少君要么是真的有本事,要么就是在装神弄鬼。”
刘彻笑着道:“奶奶不妨让他试试,要是真有本事,就重重地赏他。要是装神弄鬼之辈,就砍了他的脑袋。”
窦氏有些疑虑,“就怕上了他的恶当,为天下笑。”
“那就先探探他的底。”
于是窦氏命人暗中查访,得知李少君在老君观中给人治病,多有灵验之处。长安城内外的达官贵人排着队给李少君送礼,钱财数之不尽。派出去的人都说,李少君的确是有本事的,城内城外的人都称其为神仙。
窦氏依旧有些怀疑,命人设下宴席,宴请这位在关中声名鹊起的活神仙。在宴会上,李少君口若悬河,引用老庄之言,大谈特谈神仙之术。众人听得目眩神迷,不能自已。忽地,李少君指着窦氏身前的一件铜器,说道:“我曾经见过这件器物,齐桓公曾经将它摆在床头。”
一位老臣上前拿起铜器,仔细打量了一番,连声道:“上面有齐国的铭文,这果然是成品于春秋时的齐国啊!”
窦氏惊讶异常,让人将铜器拿到跟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果然见到了以前没注意到的铭文,“这件铜器放在宫中已经有几十年了,我竟然还不知道上面刻有文字。”
庄青翟道:“由此可见,李先生真是神仙!”
窦氏点点头,说道:“有云中侯在前,复又有李少君在后,长安城内竟然有了这么多神仙吗?”她回头对言笑晏晏的淮南王之女刘陵道:“你的父王带人编纂了《淮南鸿烈》,讲了许多神仙的故事,但是他还没有见过真的神仙吧?可惜他今年来长安觐见的时候,没能跟云中侯和李少君碰上。”
刘陵抿嘴而笑,“等明年再见也不迟。”
李少君抚掌笑道:“太皇太后有所不知,云中侯曾经当众说过他不是神仙,还不止一次, 这件事情在座不少人知道的,您若是不信,可以现在就问问。”
“若有此事?”窦氏对在座的大臣和勋贵们问道:“云中侯真的这样说过?”
窦婴道:“的确有这样的事情。”他虽然曾经一度被窦氏开除出了族谱,但是梁王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因此和窦氏的关系又缓和了下来。现在的窦家子弟中,没有谁能有窦婴的才干,族长的位置还是只能让他干。
平阳公主当时也在宴会上,等回到家中,直接就去工地上找顾璐去了。回来的路上,她坐在马车里,表情严肃地将宴会上的事情说了出来。顾璐笑了笑,说道:“我早就知道他会弄出事情来,现在竟然自称是神仙了?嘿,倒也有趣。”
平阳公主掐住他的腰间软肉,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以前是奶奶宠信,所以那些人才拿你没办法。现在出了个李少君,分明是想要分去太皇太后对你的信任,他们这是想要对你下手了!去年的时候,我就亲耳听庄青翟说你骄横不法,还有.....还有......”
“那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那样的本事,他们想要对付我,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顾璐笑了笑,问道:“还有什么?是说我聚众意图不轨吗?老生常谈了。”
“不是啦,武强侯说你白日宣淫........”
顾璐愣了愣,然后猛地大笑起来。“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庄青翟他自己干不动了,就不许别人在家里亲热吗?”
他伸手将平阳公主搂在怀里,轻车熟路伸手进入衣裙之中。平阳公主的身体当即就软了下来,她喘息着道:“这是在车上.....车上啊!”
顾璐笑道:“换个不同的地方,难道不会是特别的有感觉么?这车子大的很,很多列侯家里都订了一辆,不少人都在车上试过了,难道你不知道?”
春水早已泛滥,只需轻轻一挺,两人便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马车在长安的街道上行驶,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平阳公主浑身不停地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激动。她咬住了衣衫,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太尉!”
边上传来一声呼喊,却是苏建骑马靠了过来。顾璐掀开帘子的一角,探出头去,问道:“怎么了?”
在掀开帘子的瞬间,平阳公主就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浑身陡然一颤,汩汩流出的泉水打湿了马车上铺着的毛毯。
苏建骑在马背上,说道:“原本计划招募一万五千人,后来又变成了两万人,多出来的五千人应该怎么安排?”
腰部往前一挺,“噗嗤”声响,车厢中平阳公主娇躯乱颤不已。顾璐笑着道:“将两千名步兵送去辽东,剩下的三千名骑士先和北军驻扎在一起训练。”
“明白了。”苏建一踢马腹,纵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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