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之我的命运图鉴 第321章

　　视线抬高，在迦尔纳的前方，顶天立地的原初巨人挥舞着武器，越发的朝他们靠近。

　　“是时候了。”无视了惊愕的齐格飞，迦尔纳喃喃自语，手臂的肌肉一点点绷紧，“诅咒我身吧，焚……”

　　可下一刻，迦尔纳的瞳孔收缩，与此同时，喀戎的警告如惊雷般响起。

　　“黑Rider，危险！”

　　只见迷雾涌起，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时候，将骑在骏鹰背上的阿斯托尔福包裹其中！

　　是的，就在这要命的时刻，阿斯托尔福被未知的从者困住，这也意味着黑红双方失去了击杀原初巨人亚当的机会，除非有新的从者顶替这项任务，或是阿斯托尔福及时挣脱出来！

　　可问题在于，在蓝方第二位Assassin的袭击下，阿斯托尔福真的能及时脱困……甚至是幸存吗？

　　“欸？啊咧？这是什么地方？”短暂的黑暗后，阿福诧异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迷雾之中，天边已经没有了太阳，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黑，“等等，这种熟悉的感觉……”

　　“呵呵呵……”幼女银铃般的笑声在冥冥中响起，“我们会从背后刺杀，不要生气哦？”

　　“啊？哦，没关系，我不会生气的……”骏鹰扭过头瞪了脱线的主人一眼，阿斯托尔福这才后知后觉的瞪大眼睛，“等等……你说什么？！”

　　可是已经迟了，虽然小杰克对这位姐姐的回应感到很有趣，但开膛手的宝具不需要目标的许可就能发动。

　　“从此开始即为抵御，吾等为火、为雨、力量——解体圣母！”

　　次元发生扭曲，杀人事件开始执行，受害者是‘女性’，在雾中彷徨的女性将遭到黑夜的斩杀。

　　以上三个条件都已经得到满足，少女的一击名为解体圣母（Maria the Ripper），是几乎能够杀死世上所有‘雌性’的绝对诅咒性宝具。

　　如若真如小杰克所预料的那样，阿斯托尔福将会瞬间死亡——四肢被解体、脏器遭到抢夺、大量失血，这是从者也无法抵抗的致命伤，无论是迎击、回避还是抵抗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可若说开膛手杰克在那方面有所失算的话……

　　那就是对阿斯托尔福某方面的判断错误，以及忽略了他所具备的某件宝具。

　　“呜……！！”

　　盔甲破碎，裸露的腹部遭受强烈的冲击，全身也跟着麻痹了，这和单纯的能量冲击不同，是依循着某种法则发动的咒术式宝具，是伦敦白教堂的亡灵们所掲示出的黑暗一角。

　　阿斯托尔福在发出闷哼的同时吐出了一口染成黑色的血，膝盖软倒，但他依旧有力气抱住骏鹰的脖颈，载着他安稳的飞出了迷雾尽头。

　　“怎么这样！？”

　　宝具结束，迷雾散尽，银发的幼女暗杀者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尽管娇小的身躯开始坠落，但她还是忍不住发出疑问：

　　“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没有死？”

　　“咳咳……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查理大帝麾下的圣骑士，是地地道道的男性哦？”

　　粉色的麻花辫甩动，柔弱而令人怜爱的脸蛋上露出了笑容，阿斯托尔福朝着不解的小杰克比出了‘耶’的手势。

　　小杰克：“……”

　　“呜呜呜……妈妈，这里有骗人的变态！”

　　幼女崩溃的哭喊声逐渐远去，阿斯托尔福又咳嗽了几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皱起眉头：“唔，真是好痛啊，不过还真是多亏了魔术书。”

　　魔术万能攻略书（Luna Break Manual）。

　　魔女罗杰斯媞拉授予阿斯托尔福的魔导书。记载着打破所有魔术的手段。时常发动型，光是拿在手上，便会让阿斯托尔福具备A级的对魔力。

　　哪怕是小杰克的诅咒型宝具，也是藉由魔力造成的，阿斯托尔福的这本书自然能够抵消，更何况，由于爸爸和妈妈理所当然的缘故，小杰克并不知道阿福是男性的事实——结果就造成了现在哭笑不得的场面。

　　“啊，当然，还要谢谢骏鹰啦~~”

　　“唏律律——”骏鹰这才收回幽怨的小眼神，得意的昂着头，振翅将主人带到了目的地。迎着迦尔纳和喀戎关切的目光，阿斯托尔福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拍拍一马平川的胸膛，黄金马上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好，黑之Rider，阿斯托尔福，再度准备完成！”

　　“麻烦你了，开始吧。”

　　迦尔纳的语气是最平淡的，然而，他手中的宝具却代替主人发出了咆哮——绚烂的火焰骤然升腾，无数流光从其中升腾而起，剧烈的亮光刺痛了旁观者的眼睛。

　　“梵天啊，诅咒我身（Brahmastra Kundala）！”

　　与此同时，喀戎拨动空空如也的弓弦，天际星座在白昼一闪而逝，为星辰的主人送下流星般的一击。

　　这是一直对著天上的蝎子拉弓的星座才能实现的——

　　“天蝎一射（Antares Snipe）！”

　　两道光辉突破了巨人的障壁，对灵核和炉心造成了不可逆的破坏。太阳神之子，森林的贤者，两位都是毫不逊色的大英雄——然而万万不能忘记的是，在这个地方还存在着另一位英雄。

　　“接我一招！一碰就倒！（Trap of Argalia）”

　　乘幻马翱翔天际、以黄金色的马上枪击倒敌人的骑兵——其名为阿斯托尔福，明明力道不过是被蚊子叮了一下的程度，然而巨人的身躯却像是开玩笑似的、以极不自然的姿态摔倒了。

　　英雄无比强大，英雄无比危险，这是巨人在第一次死亡时学到的教训，可这一次，尽管他将英雄们的一切行动计算在内，但唯独忽略了这位弱小的，看上去惹人怜爱的骑兵。

　　确实，阿斯托尔福很弱，并不具备以一击粉碎巨人的武器，但是，要毫不客气地让人摔个四脚朝天的话，他还是能做到的——因为圣骑士所拥有的，本就是这样滑稽而致命的力量。

　　而这一次，巨人已经没有吸取教训，卷土重来的机会了。周围的树木开始枯萎，原初亚当已死，地上已经不再是乐园，阿维斯布隆呕心沥血制作的‘原初人类’也同样化作了亡骸。

　　——唯有记忆保留在英雄们脑海里。

　　——唯有记录储存在青年的魔术中。

　　虹蓝色光芒跳动，朔月从坍圮的魔像身上收回目光，向地上伸出了手，于是一个男人毫不客气的抓住他的胳膊，站起身来。

　　“还能动吗，阿喀琉斯。”

　　“区区致命伤而已……虽然想这么说，但毕竟不是身前啊，失去灵核的身体很快就会崩溃了。”阿喀琉斯半眯着眼，虽然视线已经看不见了，但仍能模糊的听到伙伴的欢呼，“是吗……看来巨人讨伐战已经结束了啊。”

　　“嗯，你们很厉害，竟然成功战胜了这种程度的魔像。”朔月的目光锁定在沉默不语的迦尔纳身上，而阿喀琉斯靠着他，身上逐渐泛起金色的光屑。

　　告别的时候到了。

　　“退场之前，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

　　“问吧，当然我不一定说就是了。”

　　“呵，连将死之人的心愿都不满足吗，还真是无情呢。”

　　“……说吧。”

　　于是阿喀琉斯得意的笑了起来，他毫不顾忌的将全身重量压在朔月身上，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

　　“告诉我，朔月，你的愿望是什么？”

第537章 第一位牺牲者

　　失败自然会不甘心，但比起询问对手，阿喀琉斯更喜欢自己找出原因。更何况这并不是一个太难的命题，看到朔月身上逐步愈合的伤口就能够得出答案。

　　虽不明显，但异常有效的超速自愈力（第三法）。

　　黑袍遮掩了血迹，不仅仅是哈迪斯的斗篷，从战争伊始，朔月就精心编织好了神秘的新装，套在身上不让任何人触碰，能够突破壁垒，探寻这个青年本质的人寥寥无几。更何况激烈的打斗让阿喀琉斯根本无暇顾及，如果他能早一步得知这项特性的话，就不会采取高速连打的战术，而是追求更加有效的一击必杀。

　　说到底，是阿喀琉斯战略选择的问题，所以他不会责怪任何人。

　　那么，他的问题就只剩下一个：

　　“告诉我，朔月，你的愿望是什么？”

　　这一次，朔月不打算隐藏。

　　面对英雄的落幕，身为亦敌亦友的他总是要献上什么来祭奠的，哪怕那个答案就意味着暗杀者的一生。

　　安静地听完了青年的描述，濒死的英雄扯了扯嘴角，最终露出了畅快的微笑：

　　“原来如此，还真是疯狂又大胆的理想，我没什么可说的，就让我满怀着敬意，诅咒你到这场战争的尽头吧。”

　　朔月看着双眼已经失去神采，正一点点被死神带走的英雄，肃然颔首。

　　“那就让我用行动来反抗吧。”

　　当喀戎察觉到了弟子的危机，带着众人拍马赶到时，朔月已经将阿喀琉斯放在地上，向杀气腾腾的众人撇去平静的一眼，倒退着消失在菱形空间中。

　　“撤退了，Saber，吾王。”

　　黄昏消散，白发的屠龙者收剑入鞘，缓缓从火焰中走出，而迦尔纳站在原地没有阻拦，沐浴在他身上的火焰已经染上了黄昏般的暗沉；暴风席卷，阿尔托莉雅的圣枪一挑，漆黑的圣剑落入手中，她看着精疲力竭的莫德雷德，嘴角微微一挑，同样转身离去。

　　“父……王。”

　　扑通一声，叛逆骑士倒地，陷入了昏迷，血迹汩汩流淌，蜿蜒到断墙边缘，与另一道红色溪流汇聚到一起。

　　“呼，呼……咳咳咳。”

　　如自然般青翠的衣装破碎，阿塔兰忒捂着被贯穿的右臂，激烈的喘息着，美丽的脸庞上沾满血与灰，循着阳光勾勒出的惨白轮廓，她颓然坐倒。

　　“这就是……亚瑟王吗。”

　　小杰克和六导玲霞早已撤离，阿尔托莉雅·Alter与齐格飞聚拢到朔月身边，置换法阵张开，黑袍翻涌间，朔月看着黑红双方，以及圣旗招展，屹立在最前方的金色圣女，冷酷的宣告道：

　　“红Rider·阿喀琉斯已经阵亡，出于对战士的敬意，蓝方会暂时休战。”

　　三道身影在魔术的光辉中缓缓消散，唯有青年最后的话语，在死寂的空中庭园回荡。

　　“在今日的夜晚，唯有胜利者才有资格将愿望之釜高高捧起。”

　　蓝方撤退，而黑红双方就算想要阻拦也有心无力——

　　阻止阿尔托莉雅·Alter的战场，红Saber·莫德雷德力竭，红Archer·阿塔兰忒重伤，均失去战斗能力。

　　讨伐巨人亚当的战场，红Assassin·赛米拉米斯魔力枯竭，黑Rider阿斯托尔福被宝具重伤，喀戎动用了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的宝具，在夜晚来临前无法再次动用。

　　与齐格飞的决斗，迦尔纳因为帮助杀死亚当而遭受魔剑直击，战力同样不复巅峰。

　　而最惨烈的当属牵制蓝方首领，暗杀者朔月的战场。为了阻止朔月造成更加危险的后果，身为顶级从者的红Rider·阿喀琉斯不敌朔月的魔拳，被击穿灵核，宣告退场。

　　若非考虑到身为裁定者（Ruler）的贞德及诸位御主仍保有奇迹的令咒，巨人亚当又被杀死的缘故，朔月恐怕不会轻言撤退的吧。

　　还是说——真的是因为对好对手的战死而报以崇高的敬意呢？

　　但对于喀戎而言，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在朔月离开的下一刻，他便赶到阿喀琉斯身边，用见状而有力的双臂，将自己的弟子抱起。

　　“这种熟悉的感觉……是老师啊。”阿喀琉斯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只是躺在那里，默默地仰望着明朗的天空，享受着久违的温暖。

　　“阿喀琉斯……”喀戎的声音因为悲痛而微微颤抖，或许是感觉到了恩师的心情，阿喀琉斯强行使唤面部肌肉，挤出了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呐，老师啊……我的第二次人生是否依旧和流星一样，在你们的心中留下了清晰的轨迹呢？”

　　眼眸中的狂气早已消散，说出这句话语的时候，阿喀琉斯的面庞洋溢着孩童般的天真，那是无论经历了怎样的艰难，遭受了怎样的失败，但只要依偎在温暖港湾中，就会自然而然浮现出的安详表情。

　　对于喀戎和阿喀琉斯而言，他们的关系已经超越了一般的师徒，见证了阿喀琉斯成长的是半人马的贤者喀戎，而直到人生的最后一刻，也将喀戎当做最重要的人感激的，正是驰骋无数战场而不败的英雄阿喀琉斯。

　　“当然如此，我亲爱的弟子。”喀戎努力不让自己的话语哽咽，他满是怜爱的抚摸弟子的脸颊，就好像他们曾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伱已经，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啊。”

　　得到了恩师的认可，阿喀琉斯满足的长出一口气，他的笑容定格了，在弥留的瞬间，这位战士看见绿色的流星在青空下划过一道淋漓的轨迹，宛如数千年前曾经历过的那样，将这位纯粹而豪迈的大英雄，接引去了遥远的神殿。

　　红Rider·阿喀琉斯，退场。

　　这便是出现在终焉之日的，第一位牺牲者。

　　————

　　蓝方的据点在锡吉什瓦拉，是暗地里早就买下来的空屋，有着朔月的置换魔术在，他们并不担心机动力的问题。

　　阿尔托莉雅·Alter在确认安全之后，就自顾自回房待命了，小杰克因为暗杀失败闹别扭，六导玲霞去陪护，而朔月与齐格飞去超市简单添购了一些日用品后，并肩走在安静的宅邸走廊上。

　　哒哒哒，哒哒哒。

　　在安静的只能察觉到时光流逝的屋内，朔月忽然开口：

　　“你留手了吧，齐格飞？”

　　来自英雄杀手的压力，瞬间在走廊弥漫开来，面对御主忽然的发难，齐格飞眉眼低垂，最终给出了回复：

　　“是的。”

　　“你的手下留情让迦尔纳抓住了机会，那一击完美破坏了魔偶的炉心，导致我方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牺牲——如果不是阿喀琉斯被我成功击杀，局势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了。”

　　在会议室的门前停下脚步，哪怕面对的是威名赫赫的屠龙者，尼德兰的大英雄，朔月依旧步步紧逼，语气平淡而杀机四伏：

　　“在今晚的决战来临之前，不，就是现在，我需要你给出解释，Saber。”

　　“否则，别怪我动用令咒。”

第538章 英雄的刺杀

　　面对朔月的追问，齐格飞扯了扯嘴角：“我明白的，一切都是为了获得圣杯，所以你才设置出了这么多的计谋……这本就是战争应有的样子。”

　　“你没有发现，你不情愿的心理已经让伱的措辞变得无比干瘪了，齐格飞。”朔月的眼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看得出来你很为难，因为在你看来，我就是一个搬弄伎俩强行把你逼到这里来的小人，而且还干扰了你和迦尔纳的约定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