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日酒馆
野性，奔放，毫无保留，那是阿塔兰忒的爱情，但绝非是圣女的生存方式。
但是——
迎着微凉的月光，法兰西的圣少女已经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你说得对，Archer，我是这场战争的裁定者，我为了圣杯战争的秩序而来，既然如此选择了这条道路，我就不该有多余的迷惘。”
扫清了迷雾后，贞德的双眸宛若紫水晶般熠熠生辉。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朔月究竟什么才是正确的道路。”
“哦。”阿塔兰忒点了点头，冷不丁道，“所以你还觉得喜欢朔月的人是蕾缇希娅？”
“啊呜……这个，那个……”圣女的气场土崩化解，贞德的脸蛋一瞬就又变得通红，可口的像是刚摘下的苹果，小声道，“不要欺负我啦，阿塔兰忒。”
塔喵笑而不语，刚想继续调戏这种状态下的贞德，可忽然间，贞德一愣，难以置信的表情浮现在她的脸上，紧接着气质随之一变，凛然的裁定者迈开脚步，朝王之间走去。
“怎么了？”
“Saber……”贞德眉头紧蹙，“黑之Saber，齐格飞退场了。”
“这个消息很重要，我现在就去和菲奥蕾他们商量！”
而就在这时，白发的消瘦男子从道路那头缓缓出现，迦尔纳看着急匆匆的贞德，平静道：“Ruler，我有事情找你。”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急事……”
“虽然冒昧，但这件事也是经过天草神甫与菲奥蕾小姐共同批示的。”
“……那好吧，请和我一起来，红之Lancer”
“感激不尽。”
朝阿塔兰忒告别，贞德与迦尔纳的身影消失在花圃尽头，值得一提的是，在前往王之间的路上，贞德还瞥见红Saber的房门敞开，叛逆骑士莫德雷德坐在床上，两膝上横放着长剑，神色恍惚。
是她的错觉吗，莫德雷德手中的宝具，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不，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贞德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
主的启示在冥冥中发出了警告，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正在发生……不，是已经发生了。
而阿塔兰忒在目送她们离去后，也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眼眸闪烁，陷入沉思。
这是她在和贞德对话时突然意识到的问题。
放任她回归红方，剪除阿维斯布隆，任凭原初巨人亚当被破坏，主动给两方喘息的时机，将六导玲霞托付给敌人，又将陪伴他至今的骑士王反转（Alter），甚至连齐格飞都因为不明原因消灭了……
就结果来看的话，现在的蓝方，只剩下朔月和阿尔托莉雅·Alter这两个战力。
她的爱人，朔月，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所作所为似乎表现出了某种倾向——
那就是自我毁灭。
女猎人步履匆匆，脚步声在廊道回响，她越过自己的房间，来到了被软禁的监狱，莎士比亚的书斋。
虽然不甘，但最了解朔月故事的人不是她，而是这个乐趣至上的家伙，他应该知晓有关那个青年的一切。
房门被敲开，阿塔兰忒迈步走入。
如果是莎士比亚，这位写尽人心的大文豪的话，或许能看出更为深刻的东西——
可就在这时，两道身影映入眼帘，阿塔兰忒越过尴尬笑着的莎士比亚，看向靠在窗边，欣赏着庭院美景的青年，难以置信：
“朔……月？”
听见了阿塔兰忒的呼唤，青年缓缓转身，来自上位幻想种的压迫感散发开来，惊得少女炸毛，忍不住警惕的绷紧身体，却又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朔月向她逼近。
一步，两步，三步……月光隐没，阴影将阿塔兰忒慌乱的面容笼罩。
“汝为什么会在这里……唔！”
伴随着莎士比亚压抑着兴奋的起哄，朔月俯身，咬住了少女的芳唇，热气扑面，塔喵脑子一昏，娇躯顿时就软了下来，任凭青年予取予夺。
月光寂静流淌，倒映出恋人相拥抱的身影，可又像是巨龙在享受着他的宝藏。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朔月终于舍得放手时，阿塔兰忒已经在迷迷糊糊中昏睡过去，青年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掠过她的发丝，虚数之影自黑暗中升起，化作飘带将少女包裹，缓缓沉入未知空间。
结束了最后的温存，朔月指尖拂过嘴唇，怅然一笑，随后又转过身来，看向双眼放光，正飞速记录着什么的莎比，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那是当然，吾辈的毅力正是用在此时！”莎士比亚坐在红木帽椅上，兴高采烈地挥挥手，“去吧，去掀起最后一幕的红绸！吾辈已经迫不及待了！祝君武运昌隆！”
朔月看着仍不肯起身的莎士比亚，无声鞠躬，随即后退一步，消失在层层叠叠的阴影之中，直到确认了青年的离去，莎士比亚脸上的笑容才收敛，他眯起眼睛，低声感叹。
“爱让人变乖，突然间开始温柔了起来……真是，经典而美妙的故事。”
握笔的手自然垂落，透过裤腿，落在椅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宣告着舞台的终末。
书斋之外，剧烈的爆鸣声响起，青年朗朗的声音在黑夜之中响彻：
“蓝之Assassin，朔月，向诸位讨教。”
“这便是最后一战了，黑方还有红方的诸位！”
咳咳，说件事啊，咱后天考试，今天明天要拿来复习，所以请假两天……懂得吧？
绝不是故意卡在这个地方的（逃）
第546章 开场雷霆天阙
先是一抹金芒，随后炸开了纷纷扬扬的电光，漫天金色辉映，耀眼的如白昼重现。
这是前所未有的开幕仪式，舞台就位，灯光就位，声光电效果就位，于是演员们也纷纷踩着华丽的步伐登场，绝不会错过这场盛大的告别演出。
监控术式，警戒术式，守卫术式一并展开，女帝坐镇中枢，以两重召唤的灵格驾驭魔法庭院；神枪锋锐，圣旗招展，迦尔纳与贞德联袂从屋内走出，顶级从者的气场弥漫，当仁不让的挡在了队伍的最前方；赤红的狮子奔驰，莫德雷德虽迟但到，手中的王剑流转光华，毫无畏怯。
白发的神甫，死灵的雇佣兵，千界树的新任家主，人造人的英雄……借助魔术的力量，他们坐在米雷尼亚城塞的王之间，无比警惕的监控着天穹之上的战场，更有身穿翠绿色长裙的女子坐在不远处，笑容温婉。
“朔月。”
低声念出这场圣杯战争的幕后之人，贞德抿了抿唇，第一时间开始清点己方战力，明明莫德雷德，迦尔纳两位强大的从者在场，女帝也早已蓄势待发，可是她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Rider，阿斯托尔福呢？”
队内通讯传来了齐格的声音：“Rider先前在米雷尼亚城塞，现在正在飞向空中庭园。”
阿斯托尔福的行踪确定，贞德环顾四周，却发现还有一个人缺席。
“……阿塔兰忒呢？”
这一次，队内通讯陷入了静默，所有人脸上都流露出些许的疑惑，显然在朔月来临之前，没有人捕捉到阿塔兰忒的行踪，哪怕是贞德，在花园与阿塔兰忒告别后，也没有再见过她。
“那就由我来解释吧。”远处传来声音，那是朔月，似是从众人的表情里看出端倪，他平静道：
“在我站在这里之前，红之Archer·阿塔兰忒已经被我斩杀。”
如一石惊起千层浪，通讯术式里御主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迦尔纳抬眸，眼神凝重下去；唯有莫德雷德微微蹙眉，却也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王剑，而贞德，更是在刹那间表情失控。
或许其他人只是惊愕于队伍的再度减员，但已经得知两人关系的贞德，所受到的冲击远比任何人要大，如果说朔月能够毫不犹豫的对爱人下杀手，那就意味着……
一股冷意从脚底蔓延，并迅速侵占了四肢百骸，贞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应到了决战的气息，她看向天边，流动的空气不知何时陷入了凝滞，溪水叹息着逆流而上，向着前方看去，乌云在黑色的骑士王身后凝聚，压抑着交错的闪电和雷暴，一切的一切都沉甸甸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沉默，万物都在沉默中坠落，此刻已经容不下任何转圜的余地，在无言的对峙中，唯有擦亮的刀锋和灌注着杀意的双眼，说明着彼此的意志和决心。
“……不对劲。”御主们早已训练有素的压制了情绪，天草在此时插入了对话，“我了解朔月的情报，他最大的短板就是暗杀者灵格导致的魔力匮乏，就算从弗兰肯斯坦身上获取了电珠，那也经不起持续的消耗才对。”
“可是你们看天上，流电到现在还未熄灭，甚至越发凝聚，就算是威吓也过于浪费了。”天草做出推断，“恐怕朔月用了什么其它的办法来窃取魔力。”
伴随着沙哑的滋滋声，女帝赛米拉米斯也夫唱妇随地接入通讯：“御主说的没错，我也怀疑朔月连接了新的魔力源，而且很有可能是圣杯——毕竟他在红方待了一段时间，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御主，自然也能偷偷与圣杯进行连接。”
“更不用说齐格的御主身份也是他给的，朔月很可能对圣杯有所了解。”菲奥蕾与考列斯对视一眼，“Assassin，能趁他们对峙的时间，去圣杯处查看情况吗。”
“还真会使唤人啊小姑娘……可以，但是需要一定时间。”
“嗯，那就拜托Ruler了，说什么都好，为女帝的行动争取时间吧。”
“啊？好，好吧……”贞德虽然短暂茫然，但知道眼下不是推诿的时候，正想要硬着头皮和这种状态下的朔月对话，却听见另一道声音温和的说：
“既然如此，先让我帮助你们吧。”
————
空中庭园的战场上，银发的幼女解除了灵子化，俏生生的落在对峙的两方中，银灰色的眸子看向半漂浮的黑袍青年，眨巴眨巴，宛如误入人间的精灵。
没有人会不因此心动，就连朔月也放下了手中的拳铳，闪现到小杰克身边，蹲下身来，摩挲她的头发：“你怎么来了？”
“因为大家都在这里啊。”小杰克一脸纯真地看向朔月，“我也应该战斗的吧。”
“……这句话从小孩子的嘴里说出来真不是滋味。”莫德雷德撇过眼睛，低声嘟囔，可从者们沉默，无一人反驳。
厮杀，夺走敌人的生命。哪怕小杰克已经得到了净化，这依然是从者的天命，身为真正的黑之Assassin，她本就该待在战场上的。
但是——
“我们为你做了这么多，不是为了让你把生命浪费在那里的。”朔月摇了摇头，轻声道，“听我的话，回去吧，既然你还以那个身份称呼我的话，我就有义务为你承担起一切。”
“呜……”小杰克瘪了瘪嘴，“妈妈说的没错，爸爸总是在用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麻烦自己。”
“但是我乐意啊，小杰克。”黑袍晃动，朔月挥了挥手，看着小杰克消失在战场之中，而米雷尼亚城塞，六导玲霞看着众人，笑着说道：
“这样姑且算是支付了一些伙食费和住宿费吧。”
“真是太感谢你了，玲霞小姐。”菲奥蕾诚恳道，而另一边，最礼貌的齐格却没有说话，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回归战线的朔月，毫不掩饰一脸的凝重。
“这种感觉……”
似有所感的，她与魔术光幕中的青年对上目光，然后下意识的攥紧手背。
三道蕴含着奇迹之力的令咒，安抚着人造人少女的内心。
————
“还没好吗，Assassin？”
“调查工作已经完成，可是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女帝看着具现出冬之圣女形体的大圣杯，咬了咬牙，“朔月确实在大圣杯布下了暗手，但是这种魔术水平……就算是我也需要时间解析真面目。”
“也就是说，还要拖延时间。”
“是啊，那个小孩子才拖了多久？半分钟？四十几秒？”赛米拉米斯没好气道，“这么点时间，阿斯托尔福那家伙都没到吧？别磨磨蹭蹭的，老实做好自己的职责，圣·女·小·姐。”
“咕呜……”贞德不情愿的发出长叹，说真的，她一点也不想和现在的朔月交谈，但出于责任心，她还是上前一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朔月，伱为什么要杀死阿塔兰忒？”
这句疑问更深层的含义，只有贞德和朔月两人懂，而明明已经是一触即发的战况，可面对无意义的问话，朔月也乐得如此似的，不疾不徐的开口：
“既然是决战，就应该全力以赴，我不会留给任何人翻盘的机会，包括我自己。”
“那么，黑之Saber·齐格飞的死因呢？”
“已经知道了吗……那自然是因为他也存在倒戈的可能性，而一旦成为敌人，他的屠龙者特性，会对阿尔托莉雅造成影响。”
“哼。”
不爽的声音从黑甲的骑士王身上发出，哪怕只是沉默着坐在骸骨骏马上，她身后依旧有挥之不去的风暴，宛如王者麾下的千军万马：“无妨，区区屠龙者，无法抵抗我掀起的风暴。”
拉姆莱忽然发出了不安分的嘶鸣，见状，阿尔托莉雅·Alter猛地一抖长枪：“是该抛弃麻烦的拖延战术了，Master（亲王），他来了。”
他来了？他是谁？朔月和阿尔托莉雅有什么打算？
“明白。”朔月最后看了一眼茫然的贞德，嘴角微挑，“那么，最后送你一句老套的台词吧，贞德。”
“——你以为，就只有你们在拖延时间吗？”
远方有骏鹰啼叫，圣骑士毫无危机感的声音在乌云雷暴中掀起波澜：
“莫西莫西？有人在吗？因为奇怪的天气异常，我的航班好像绕了很远的路呢，这么晚过来还真是对不起啊……”
意识到了某個事实，贞德瞳孔骤缩：“不好，快走，阿斯托尔福！”
在金发圣女身边，一蓬火焰绽放，迦尔纳飞奔向前，转瞬间突入朔月身边，不灭之刃横扫，而阿尔托莉雅早有预料的挥舞圣枪，狂乱的风场炸裂开来，粗暴的熄灭了火焰，逼得迦尔纳后撤，而就在这时，朔月已经高举起手，金色电珠刹那间明亮如晨星：
“降下天罚吧，雷霆之枪！”
雷云聚集，止境之风吹拂，以英灵之力铸造的强对流天气下，高达十亿伏特的云地闪电诞生了，那血红色的闪电宛如传说中的永恒之枪冈格尼尔，释放出无穷的光和热，裹挟着足以贯穿任何生物的伟力，朝着毫无防备的粉发圣骑士，刺落！
“Rider——！！！”
第547章 前调英灵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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