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184章

“唔姆。铃音小姐，真是非常伶俐。”狐妖说道，“我们研究狐妖历史的，都认为那位九尾的确活过了如此悠久的岁月。她实在是大名鼎鼎，很多不了解狐妖的人都知晓她的名号呢。”

“是啊。”铃音说，“我已经从好几个人那里听说这个名字了——纱世小姐是第五个。”

没错——

如果真有九尾亲眼见过不同于戴安娜和阿尔忒弥斯的满月，那就只能是她了。

古老悠久的狐神、行踪不明的狐神、本名被人忘却的狐神——“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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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写得有点晚了，第二章晚点发。我尽量早点恢复成前几天早上八点双更的模式。

都怪国家图书馆！.jpg

第二十六章 调查线索

“太好了……这样的话，解决‘狐凭依’的问题总算是往前走了一大步呢。”

清和真心地说，然而，抚子却双手抱胸、哼了一声。

“一大步吗？本小姐觉得这才算得上是刚刚开始……战争已经打了十年，才终于知道敌人是谁。”

“呵呵，抚子小姐说的也没错呢……但是，如果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的话，铃音也就没办法反击了。”

“……其实，我觉得事情更奇怪了。”站在铃音身后的琉璃说道，“就算知道了凭依铃音的狐神是‘月火’，我们也不知道她凭依铃音的动机是什么……”

是啊。铃音心想，就算抛开凭依的动机不谈，自己并不认识的这位“月火”，应该暗中见过、观察过自己吧？她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看到自己的？寒假的这段时间，这位行踪不明的、古老悠久的狐神也行走在月沙城的街巷中吗？

那可真是——超现实。

“纱世小姐，您能够凭依到别人身上吗？”

“唔姆，咱家对这方面算是有些了解。”狐妖点了点头，“九尾狐可能会容易些，但是咱家其实也能做得到喏。”

“要怎么才能做到呢？”

“首先要将自己的身体放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喏，因为接下来要把灵魂凭依到目标身上，灵魂离体的时候，身体是没有自保能力的。”狐妖说道，“然后，一定要确保目标在自己的附近，因为离体的灵魂不能存在太久，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凭依上之后，就算是成功了。”

“这就是说，没有‘潜伏期’一类的东西咯？”

“呼嗯，大概就是那个意思。”

“原来如此……”

“这两个情报，可以给我们指出很清晰的线索。”琉璃说道，“第一，我们知道了凭依了铃音的九尾是‘月火’；第二，我们知道在前天凌晨，我们三人睡着之后、醒来之前的时间段里，‘月火’就在那间小屋附近。用一些魔法侦查的手段，应该可以找到她的蛛丝马迹。”

“还有一件更有趣的事。”铃音喃喃地说，“‘月火’的身体，很可能还留在那间小屋附近。”

这个猜测立刻让在场的人都紧张起来。如果能找到九尾狐的身体，那就有可能和凭依在铃音身上的九尾直接对峙，逼迫对方解除凭依状态——可以说，这就是解决事情的关键。

“要我去拜托魔法师协会吗？”清和马上说道，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前，“以‘恶意凭依’的名义立案调查的话，应该会派出侦察队的……”

“这次还是拜托维娜商会吧——她们现在算是魔法师协会的工作人员，对相关的魔法也比较熟悉。虽然又要麻烦维娜和莉娅了……”

铃音说道，清和于是点点头。

“真的很感谢您的帮助，纱世小姐。”铃音说道。

“哪里哪里，是咱家在意铃音小姐身上的情况。比起这个，咱家能取一根铃音小姐的尾巴毛吗？说不定能研究出一些东西哦。”

“……嗯……”

铃音和抚子交换了一个视线。无论如何，这里实在没有拒绝对方的理由，于是小铃音挥动雨伞，小心地从铃音的狐狸尾巴上剪下了一根毛，交到了狐妖的手里。

“纱世小姐，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有多了解‘月火’？”

“呼嗯……”

狐妖的声音又一次停顿了，铃音和抚子再次交换了一个视线。片刻之后，纱世才继续说道：

“咱家不是月火的信徒来的，但对月火也不算完全没有了解喏。”

“有什么能跟我们讲讲的吗？”铃音问道，“考虑到我们可能要被迫和她敌对，还是知道的越多越好。”

“呼姆……‘月火’虽然接受公开的供奉，但因为太古老又太久没出现，她的权能基本上是个谜呢。只有那些比较偏门的记载里，才会提到她的权能跟月亮有关。而且，月火在东国出现的记录也是时断时续的，有时候会突然出现一段时间，有时候就又找不到人影了喏。”

“嗯……”

“咱家……咱家是多少年前从琉璃月毕业的来着，好像是六十年以前的事了喏。”狐妖小姐歪着头，说出让在场众人大吃一惊的话，“清兰教授还让咱家写过狐妖的论文，那个时候的月火就已经是失踪的状态了……一晃六十年呐。”

“纱世小姐——您原来是我们的学姐吗？”

“哦呀？难道说，各位都是琉璃月学院的学生？”

“这家店里的大家，还有现在在门口的雾子，都是从琉璃月毕业的。”清和大小姐说道，她背后的梓也点了点头。

“哦……那可真是奇缘呢，各位。”纱世点点头，“咱家对琉璃月是很有感情的，在咱家流浪到月沙城、无家可归的时候，是琉璃月收留了咱家，愿意让咱家求学喏。可惜，咱家一直没能见到过海蛇神大人，她和月火一样，也有好久没有现过身了。”

“……也许很快就能见到了。”铃音说道，她摇了摇头，“纱世小姐，真的很感谢您的情报。之后我的身上如果还有什么变化，可能还要再麻烦您了。”

“哪里哪里。咱家都说过了，是咱家在意铃音小姐的情况，之后也请随时拜访。”狐妖小姐说道，她伸出右手把桌上的茶杯收好，“只是，铃音小姐的情况真叫人担心喏……‘月火’那么古老、那么悠久的狐神，居然对铃音小姐抱有敌意……说得不吉利点，铃音小姐恐怕是凶多吉少……”

“……被狐狸凭依的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那就要视狐狸的动机而定了喏。既然月火对铃音小姐抱有敌意，咱家可以肯定的是，放任这尾巴和耳朵存在下去，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纱世站起身来，小心地将铃音的那根尾巴毛收进左手的衣袖，“那么，咱家就先行告退……各位出门的时候请小心一些，不要把旁边的面具碰翻，可能会遭诅咒的喏。”

谁也不知道纱世的这句话是吓人的还是认真的。说完之后，狐妖小姐就又从柜台下面钻了进去，消失到黑暗中了。

第二十七章 第一位不速之客

事不宜迟，大家离开纱世的面具店之后，就立刻开始了行动。主仆三人返回了歌枕商会，说是继续去调查有关“月火”的情报了；琉璃为了准备祭典的事回了千鸟家，顺便让家主和夕也提供一些帮助；而铃音和抚子则一同返回了维娜商会，向维娜说明了刚刚得到的情报。

维娜没有多说，仔细地将铃音描述的时间和地点记录下来后，就立刻离开了商会。

“……虽然妖精们都说‘是我的盟友’，但是每次麻烦她们都很不好意思。”

“哪来那么矫情，”抚子抱怨道，“人家的好意你就乖乖接受，我们现在可没什么选择权。”

“我知道……”

铃音叹了口气。她伸出手，许许多多的黑色蝴蝶从她的影子里飞出，向着前几日居住的那间小屋（的废墟）飞去。朔月之蝶有着非常强大的情报掌握能力，靠着它的帮助，也许能发现一些有关“月火”的线索。抚子对着自己面前的心之契约点来点去，收集无数只蝴蝶同时传来的情报，这种事也只有她能做得到了。

“铃音，你怎么看那个狐狸？”

“纱世小姐不太会说谎。”铃音闭着眼睛说道，她还在继续释放着“朔月”，“清和大小姐明明说了她听说我的情况后非常激动，但是之后又装成‘有点在意’的样子。而且，她嘴上说自己不了解月火，之后却又提到自己看过有关月火的偏门文献，甚至连毕业论文都是跟文献有关的。破绽百出呢。”

“你说她的灵魂看起来没什么可疑的。”

“的确是没什么可疑的，也不像是跟月火有什么关系——至少没什么直接关系。她肯定有什么秘密藏着没跟我们说，不过那两条情报也已经足够了，先不去多追问好了。”

“哼……也好。”

抚子用手轻轻一点，就与那些影之蝶建立了链接。铃音忽然想到，自己能把这种操控权和感官单方面地共享给抚子，也是心之契约束缚抚子的证明。她默默移开视线，没想到却被抚子先一步对上了视线。

“……别在意。”抚子说，“本小姐不介意控制这个，反正你又做不到。”

“没了你还真不行呢。”

“那还用说，你当本小姐是谁啊。”

两人击了个掌，但默契之中还是有一丝挥之不去的苦味。就在此时，有人推开了维娜商会的大门，让门口的铃铛响了。

“抱歉，今天这边不营业，请直接给维娜商会——哎，啊？！怎么是你？！”

铃音惊得嘴巴都张开了。在这个地方看见这位客人，绝对是铃音从未想象过的画面。不如说，她根本没想过那个客人会出现在琉璃月以外的地方——

那是一位颇为年幼，有着一头及臀黑发的女孩。女孩穿着琉璃月的校服，发尾用一枚弯月发饰别住，看起来倒还有种可爱感。在铃音震惊的视线中，女孩关上维娜商会的大门，用橙黄色的竖瞳看着两人，那眼神中是恶作剧成功般的笑意。

“寒假还给商会打工吗？真是勤劳的学生啊。”

“水月？！”

片刻之后，铃音和抚子把海蛇神带上了二楼的会客室，随便给她泡了一壶茶。水月倒是不介意铃音泡茶的手艺好不好，她在软椅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着，一边用舌尖试着水温，一边微笑着看着铃音和抚子。她的笑容带着那种神明特有的平静与慈爱，让铃音简直是浑身都不自在。

“隔壁还有一位妖精？”水月问。

“啊，莉娅在忙着整理魔法师协会送来的档案呢，估计要忙到很晚。”铃音随口回答道，“那么，水月——你怎么离开琉璃月了？”

“不可以吗？我乃保护月沙城的神明，在城市里走走很正常吧。”

“……不是说不正常，我知道你以前也说过自己会来月沙城‘探访’，只是因为我印象里的你懒得要死，巴不得一天到晚就窝在学院里一睡一百年。”铃音叹了口气，“好吧，虽然很正常……你这不是都找上我们了吗。”

“幽灵花教授找到我的，她收到了歌枕商会寄来的信，信里说了你那个仪式的结果。”水月简短地说，“她觉得我有必要来找你一趟，毕竟以恶意凭依了其他神明的使者，这一般来说无异于是宣战呢。”

当然，我觉得她主要还是在担心你——水月乐呵呵地说道，把凉了不少的茶一口喝掉。铃音闷闷地喝着自己的那杯，和抚子交换着视线。

“我都忘了能找你帮忙。”

“嗯。铃音，你有不愿意让我帮忙的倾向。”水月的声音温柔了一些，“那没有必要……铃音，虽然我和你没有缔结过什么神明与使者的契约，但这种平等的关系才是最为坚固的。”

“……我虽然总担心麻烦别人，但也会分清主次的。我之前不想让你帮忙是有别的原因——”铃音话说一半又停下了，她移开视线，叹了口气，“算了，这件事以后再提。水月，既然你都来了，那我就不客气地多问你几个问题了。”

“好啊，我知无不言。”

“长话短说，凭依我的九尾是‘月火’。”

铃音说道，水月立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思索着，显得有些惊讶。随后，铃音就将那场仪式的详细内容、从狐妖虹弥纱世那边获得的情报全部告诉了水月。好一会儿之后，水月才自言自语道：

“‘月火’……吗？”

“你认识她吗？”

“认识——啊，这么说可能会让你产生误会。你知道，我度过的时间非常漫长，所以我的确见过月火、甚至跟她有过短暂的交流。但是，我跟她之间没有什么更深的关系了，两位神明打过几次照面——我觉得描述成这种程度比较好。”

“是吗……”

没等铃音详细询问有关月火的问题，微微皱着眉头，好像在回忆着什么的水月就说道：

“还有，那个狐妖是叫‘虹弥纱世’吗？毛色有点像金色的那个？”

“……你居然知道她？”铃音睁开眼睛，“可是她说自己从没见到过你——”

“啊，是她‘自以为’没见过我。”水月悠然地转了转手指，茶壶里的茶水自己飘了出来，落在她的杯子里，“实际上我前段时间去见过她来着。”

第二十八章 第二位不速之客

“你去看她，还没让她知道？”

“感觉跟偷窥狂一样。”抚子不客气地说。

“清兰跟我提起过这只小狐狸。”水月呼呼地吹着茶，“说她跟自己的母亲从南方流浪过来，母亲后来又病死了，所以琉璃月就把她收留下来读书了。因为这事，她一直想见见我这个名义上的校长。”

“哦？”

“‘想见你又还没死的人不多了，不如去看看吧’——清兰像是这样对我说了一通来着。所以我就去了，不过毕竟还没正式在月沙城露过面，所以就没公开身份。”

“……她说的也有点道理。”铃音认同地点点头。

“是吧？不过还是说回月火吧。”

“别人都说那个什么月火行踪不明很久了，”抚子说道，“她到底是个什么角色？神神秘秘的。”

“以前，月火也行踪不明过很多次。”水月说道，她微微皱着眉头，好像在努力回忆着，“最长的一次差不多有四百年……她是流浪的神，在东国大地上到处都有出现过。不过，这里的确有一些可疑之处。”

“……可疑之处？”

“十三日圣战发生的时候，我受到清兰的召唤，暂时放下了寻找海云的事——那时我见过月火，准确的说，是见过她人形化身的模样。她不太爱说话，总是在担心什么事似的，感觉逗一逗就会哭。”

“可疑之处是指她的化身的样子吗？”铃音追问，没有理会水月的后半句话。

“不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普通——啊，现在回想起来，普通也是可疑。”

“什么意思？”抚子挑起眉毛。

“我们神明选择自己化身的模样的时候，比较偏好于美丽女性的外形，而且一般都漂亮得不太像人类。一旦选定，之后就不太会再改变了——我是特殊情况。月火的人形化身大概是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青色长发、青色眼睛，但她看起来就只像个女学生……嗯，比如我们学校里的那种。”

“我们学校里的女孩子一般都很漂亮啊。”铃音说道，“女学生有女学生的可爱之处。”

“毕竟魔法很方便的。”抚子耸耸肩。

“这倒是，还是不提这个，说说我认为的可疑之处吧。”水月又喝完了一杯茶，“月火在十三日圣战中曾受了非常非常重的伤，我当时以为她死定了。”

“嗯……”

“最后虽然被救了下来，但那种伤，神明都可能要休养上百年才能恢复行动能力。可是圣战之后十几年，我在东海岸的港口落脚、协助‘那位’重建城市的时候，居然听说了月火活动的消息。”

“嗯……”铃音低头理解了一会儿水月的话，“就是说，‘月火’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治好了严重到本应沉睡上百年的伤？”

“我猜，这件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水月总算放下茶杯，在软椅上窝得更舒服了，“在更早的时候，月火也被有些狐妖奉为不伤、不死、不病的狐神，可能正是靠着这种力量，她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恢复过来。”

“权能和治疗有关吗……”

铃音喃喃地说。

“至于铃音说的满月，我就不知是哪一位已逝的月神大人了。”水月挪了挪身子，“那么早的时代，我还没有出生。反过来说，月火的确是悠久而古老的狐神……在狐狸之中，她恐怕是活得最久的那个了。这样一位狐神对你抱有敌意，铃音，真是让人吃惊啊。”

“……别说得跟你好像不相关一样，”铃音抱怨道，“如果你跟她敌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