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虚子同学沉默不语
“铃音，很可靠。很厉害的队长。很小，但是很成熟。”
“哦——”塞西莉亚坐直了身体。
“身边围着很多女孩子。国立的代表，龙城的巫女，剑圣大人。都黏着铃音。她已经有女朋友了，感觉是个很花心的人。”
“噗哈哈哈！！”
塞西莉亚大笑起来，沙耶疑惑地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妖精。
“不对不对，这里人家要指正一下，铃音姐姐不是‘很花心’，而是‘罪孽深重’！”
“……受教了。”
“上述内容全是造谣，观众们千万不要相信哦！”塞西莉亚准确地对默认镜头的方向比了个可爱的手势，但总感觉已经于事无补，“好了，人家听得很开心，不过还有一件小事需要沙耶姐姐帮忙。”
“嗯。”
“请沙耶姐姐也加入铃音姐姐的后宫团吧！”
“……”
“啊哈？玩笑开太多已经没用了吗？”塞西莉亚疑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沙耶，“总之，我要请沙耶姐姐，小心提防‘针对亡灵法师的道具和魔法’。”
“……？”
“然后，请去拜访铃音姐姐。可以的话，请认真考虑铃音姐姐的请求。”妖精的右眼中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月银色光芒，“如果答应的话，人家就同意在这场预赛中和你联手，可以吗？在其他选手全部被淘汰之前，我不会对沙耶姐姐出手；而且，沙耶姐姐如果想对我出手，也是沙耶姐姐自己的自由。”
沙耶点了点头。
“哎呀，毕竟是很有利的条约呢。”塞西莉亚笑着坐直了身体，“那么，我需要沙耶姐姐的亡灵魔法。能在这里召唤亡灵吗？森林的泥土中，应该有足够多的尸骸可以用吧。”
第九十二章 约在武器店
“塞西莉亚那个混蛋，在给我造什么谣啊！”
……与此同时，刚下轻轨的铃音气得现在就想把手刀敲在塞西莉亚的脑袋上。就在刚刚，穿过境界线的朔月已经将预赛的结果带到：塞西莉亚顺利从预赛中晋级，获得了参与正赛的权利。
当然，妖精和亡灵法师在树洞下的胡言乱语也完全被记录了下来。
“啊啊啊啊可恶可恶，这下不是完全在学院里变成名人了吗！而且还是那种声明狼藉的名人！”铃音在一尊高大的魔女雕像脚下抱头蹲了下来，“而且塞西莉亚就算了，塞西莉亚就算了……！原来沙耶是这么看我的！”
“……感觉听到沙耶的评价对你的打击很大啊。”
悬浮在铃音身旁的抚子有些傻眼。她叹一口气，略微降低了自己的漂浮高度，甩着长长的衣袖抚摸铃音的脑袋。
“乖乖，不哭不哭。”
“呜呜……我又不是小孩子……”
“……真哭了啊。”
“没哭！”
铃音抬头抗议。还好，她看起来确实没哭。抚子摊手耸肩，对铃音摇了摇头：
“在别人的视角里可能是有点花心吧。不过你当时纠结的样子，本小姐都看在眼里。反正，我们三个知道是什么样的不就好了？”
“……”
“怎么？”
“你居然会说这么温柔的话？是明天世界就要毁灭了吗？”
“……想再被本小姐分解再诞一次是吧？啊？这就成全你！”
两人在雕像后掐成一团，金色的人影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两人身旁，用温柔的声音提醒道：
“晚点对方可能就走了哦。”
“哦……抱歉。”
铃音总算松开了抚子的脸颊，虽然以她的力气大概连个红印都留不下来。抚子看向身后——从这里隔着一条街，就是光辉学院最热闹的商业区。在武斗祭期间，这里更是人山人海。还好铃音和抚子身处的位置没什么人流，不然她们耍小孩子脾气掐架的样子就要被路人看光了。
“那个游侠说的地方就是这里？她怎么在人这么多的地方约我们……”抚子无奈地说，“本小姐讨厌在人堆里挤来挤去，就不露面咯。”
“估计她打完预赛之后，有必要修理一下自己的装备吧？还有工具和卷轴也需要补充。”
“在商业区到处都是人的时候？太敬业了点吧？”
在宿舍里和露世道别后，那位金发双马尾的大小姐就拒绝了铃音送她一程的提议，自己去挤轻轨看今天的预赛了。而铃音也打算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她要去见那个拿到“罗盘”的游侠少女一面。
铃音的运气不错，那位游侠少女的确不是第一次参加武斗祭。在今年的《武之华》中，铃音顺利得知了对方的名字，并且还发现对方在去年就有晋级正赛的经验。抱着不太大的期望，铃音试着让“光辉”帮自己联系对方——没想到那位金色的少女居然真的答应了下来。
“既然是和‘黑议会’有关的事，我马上会去联系对方的。还有，普莉姆拉学院长今晚想要见铃音一面。她现在正拉着秘书小姐一起看武斗祭的预赛呢。”
……给出了像是这样的答复，其中还有奇怪的信息。然而，“光辉”小姐的这句话让铃音想起了塞西莉亚昨天所说的话——“等到明天的比赛结束后，铃音姐姐会得到学院的消息的”。
看来，光辉学院比铃音更快地注意到了预赛中的异常。
光辉很快就带来了回复：游侠少女在中午之前都会留在商业区一间名为“长身人勿入”的武器店内。忍着吐槽那家店名字的欲望，铃音和抚子立刻就动身出发——
到现在，两人正好来到商业区的边缘。
“塞西莉亚那家伙，赢得倒是挺漂亮的……”
“不赢才奇怪啊，那个妖精本来就强得莫名其妙。”抚子嫌弃地说，“还不是她平时太不正经了，让你产生了奇怪的错觉。”
从对战录像里，铃音第一次见识到了“无限制的闪现术”究竟是多么可怕的能力。说到底，闪现术这种强力的切入、切出法术，唯一的缺点就是使用次数的软上限。在通常的战斗中，所有人都想让魔法师在受迫环境下使用闪现术，降低单次闪现术的价值；而魔法师也希望将闪现术用在最关键的时候，让它的收益最大化，而塞西莉亚——
嗯，塞西莉亚在用闪现术闯进别人的衣柜和被窝。
“不过，沙耶她是不是没法留在亡灵A班了？”铃音说，“最后的决战虽然很精彩，但她确实不是塞西莉亚的对手。”
“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和塞西莉亚分到一组是她运气不好。”抚子打了个哈欠，“到时候去安慰安慰人家咯……比起这个，本小姐更在意另一件事。”
“你是说，塞西莉亚和沙耶的‘交易’？”
“是啊，沙耶很快就会来找你吧。”
“可是可是，”铃音简直是哭笑不得，“我根本没什么想对沙耶提出的‘请求’啊！也不知道塞西莉亚到底在搞什么鬼！”
“谁知道呢？那个妖精做的事一般都是有意义的，去年蛇花祭你不就被她耍得团团转，有什么请求到时候再想。”抚子倒是想得开，“你听那个妖精说的话，是不是有种光辉之城里已经暗流涌动的感觉了？哎呀，真是期待。”
“……你啊。”
铃音叹了口气。只是，她确实也从最近发生的事中嗅到了一丝不好的气息。在走入商业街的人群前，铃音想起了上午露世离开前说的话——
难道说，“他们”已经来了？
他们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为什么在听说铃音在格伦拜尔德也被类似的人袭击过后，露世会那么慌张，露出那么阴郁的表情？
真让人想不明白。
“本小姐觉得啊……”抚子忽然说，“那个露世，她其实没有百分百信任你。”
“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感觉。虽然你帮了她们很多忙，她也真的很感激你，但其实一直做好了你会背叛她们的心理准备——当然，我们知道你不会，但她不知道。”抚子悠悠地说，“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挺让人难过的呢。”
“还行吧。”
两人聊着天，消失在商业街的人流中。
第九十三章 长身人聊天处
约定的地点位于商业街最不热闹的一处巷口。光看店牌，实在没法辨认出这是家武器店——“长身人勿入”五个破破烂烂的字刻在颇有些年头的大木牌上，看起来不像店名名，反而像是想把人类、妖精这些“长身人”全部赶出去的，有种族歧视之嫌的告示……
大概也意识到了那个店名会引发的误会，有一个小小的木牌打在“长身人勿入”的右下角，用小了好几号的字体小心翼翼地刻着“↑只是店名！大家都可以进来哦！”，一般人大概得眯起眼睛才能看清楚。店门口摆着各式各样的兵刃与弩箭，其中不乏样式特别奇异的，让不太了解武器的铃音也大开眼界。
“……就是这了吧？”
“那不然呢？快进去。”
铃音带着些许好奇心走进店门，心里还嘀咕着自己会不会被店主赶回街上。不算大的空间内到处都是寒光闪闪的金属，锐利的锋刃让人的眼睛有些幻痛。也许正是考虑到这点，店内的光照略显昏暗，只有武器架前设有供客人使用的小灯，和阳光明媚的街道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店内找不到任何一个像是店员的人，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位客人。然后——那位红色短发的游侠少女就站在柜台前，在武器架前的灯光下打量着一把做了哑光处理的匕首。铃音走近她后，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就是‘光辉’说要来见我的那位？”
“呃，是。”铃音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脚步声里可以听出很多东西。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聊吧——我晚点还有事要做。”
游侠少女将刀刃侧过来，端详着刀柄处的配重。铃音倒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干脆，她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只好小心翼翼地说：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
这句话一出，游侠少女顿时恶狠狠地朝铃音瞪过来：“你觉得呢？真的有必要对一个刚输了预赛的人这么说话吗？”
“啊、啊哈哈……”
“如果不是冒险者协会那边有人看了比赛后想拉我入伙，我都不知道明年毕业该怎么办。”少女烦躁地说，她用匕首尖在自己的头发上一划，把有些不平整的发尾削掉。说完这些后，她又看了一眼铃音——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少女的语气和缓了不少，“反正也不是找不到出路，我就不计较了。我叫玛西亚。”
“啊，我是雨宫铃音。”
“东国人？怪不得长得和我们不一样。”
“……”怎么对方说得东国人像是三头六臂的生物一样呢？铃音忍下吐槽的欲望，说道：“光辉应该和你说过了，我是为了你买到的那个罗盘来的。”
“那东西？我猜也是，毕竟买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玛西亚将匕首放回架子上，“所以？”
“那个罗盘，应该是‘黑议会’的作品。”铃音说道，“所以我需要你提供详细的、购买那个罗盘时的情报。”
对方的手一松，匕首差点就这样摔在地上。还好小铃音眼疾手快，用雨伞让匕首浮空，稳稳地飘回了货架上。玛西亚眉头紧皱，捏着下巴说道：
“黑议会的东西么？早知道当时就抓住他问个明白了……”
“‘他’？”
“罗盘是从一个贵族手里买的。身上穿得挺不错，就是看起来有点憔悴，我还以为他是急着用钱才出掉这个罗盘。不过，这玩意儿确实也不便宜。”
“你知道对方的身份吗？”
“不知道，他也不可能告诉我。光辉一般不能告诉我们对方的身份，但既然是黑议会的东西……不如让她去和那个贵族谈谈。”
“如果那个贵族死活不肯说呢？”
“光辉可能会报警。”玛西亚无所谓似的说道，“虽然我认为最后应该抓不出什么尾巴。最近，市面上针对亡灵法师的商品变多了。”
“哎？是吗？”
“啊啊，不常接触冒险者交易的人的确不知道。最近的量可是相当大，而且形式也很新。我在预赛上不是用了一瓶圣水吗？本来圣堂教会内乱，这玩意儿的市价涨得很厉害，但好像有人在低价抛售，价格降得很快。”
“……低价出售针对亡灵法师的物品吗……”
铃音喃喃地说，捏着头发沉思起来。玛西亚拿起了另一把匕首，继续说道：“贩卖这些东西的商人，大部分也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来的。东西流入他们手里的时候，差不多已经过了三手、四手，所以我才说，想追查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你的情报。”
玛西亚耸耸肩：“既然是黑议会的事，总会有人来问我的。你是哪里的人？秘银之剑？城卫军？学生会？”
“哎？啊？”铃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什么？”玛西亚皱起眉头，“你跟这些机构都没关系，居然还要插手这件事？”
“我和亡灵法师协会有些关系。”铃音斟酌了一下语言，“淘汰掉你的那个金发女孩子，她是协会的会长，我和她算是……朋友。”
“……哦，那家伙啊。”
不知道为什么，提起把自己淘汰了的露世，红发少女忽然像是蔫了似的不说话了。好一会儿之后，玛西亚才开口：
“你是那家伙的朋友啊。”
“哎？算是吧。”
“劝劝她吧。我看了录像，那种打法是不会让人想要聘用她的。”玛西亚说道，后退半步离开了武器架，“我不知道她想在武斗祭上争些什么，但没有雇主会想要一个这样的打手。我虽然被淘汰了，但是仍然有人愿意拉我工作，她呢？不好说了。简直像只狂犬。”
“……”
“学院让我们‘找到自己的光辉’，但并不是只要一个劲地、拼命地直线向前就能行的。就算猎物就在前面，有时候也需要绕些远路，就像我这样。你懂吧？”
说完这些，玛西亚又耸耸肩，也不知是不是在为只想着毕业后的出路的自己开脱。不过她的这番话却有些启发了铃音，想到塞西莉亚在预赛上对沙耶说的话，又想起那个莫名其妙失踪的黑剑，铃音心中忽然有了个主意。
“玛西亚，你一会儿是要去和冒险家协会的人见面？”
“嗯？是，有个冒险团想要拉我入伙。”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去和他们谈条件的时候，能不能再多考虑一张工作的邀请函？”
“——啊？”
玛西亚愕然地转过头，和微笑着仰着头的、娇小的黑发少女对上了视线。
第九十四章 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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