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32章

「啊，啊哈哈……」

铃音笑得很是尴尬，她匆匆向温蒂珀斯道谢之后，走出了早已空无一人的考场。小铃音在外面等了她很久，吉莉埃尔大概已经先回去放松了。铃音伸出手接上小铃音，向答辩的目的地跑去。

为了供学生展示“成果”，铃音答辩的区域在教学区的另一端，要穿过那个宽阔的社团广场。从自己参加魔法牌大赛的老地方走过，铃音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海蛇神那巨大的黑石雕像：巨蛇以平静而慈爱的视线注视着广场上往来的人群，而一位巫女装束的少女站在它的下方，拥抱着巨蛇的蛇身。

“海蛇神与巫女……”铃音轻声说，但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少女没有多想，匆匆穿过人群，前往了自己的答辩教室。

——当然，幽灵花教授也在门口等了她有段时间了。

“你耽搁了一会儿。”头戴面纱、手持烟管的少女说，“遇到了什么事？”

“东、东西忘带了，”铃音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在考场里睡着了，只好找了个借口，“教授，难道是你来给我答辩？”

“怎么可能，”幽灵花呼出一口烟雾，“这次是清兰教授主持你的答辩。她虽严格，但很公正，你只需正常发挥，展示你的成果即可。论文与‘朔月’，可都带上了？”

“带上了！”铃音向幽灵花展示那盏小巧的酒杯，“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没有，”幽灵花对铃音的酒杯点头，“祝你顺利。只要通过，你未来的课程安排可以自由许多，去吧。”

幽灵花推开门。而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隆隆的响声，大地轻微震颤起来。刚要进门的铃音差点失衡摔倒，幽灵花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几秒钟后，震动才终于平息。

“这、这是怎么……”铃音有些惊魂未定，她寻找着震源的方向，却发现幽灵花已经率先看向了岛屿中心。即使从两人的这个位置，也能看见许多飞鸟惊慌地从树冠上飞起。

“是‘水洞’那边吗？”铃音问道。

“是，昨晚也有一次，但轻微得多。”幽灵花默默抽了一口烟管，“我们布置的结界非常稳固，你不必担心出什么意外。我稍后会与清兰谈谈，现在答辩更重要，你进去便是。”

铃音还想问问，但在幽灵花视线的压力下，还是乖乖走进了教室。

卷二 不知火的归乡 : 第四章 突如其来的考核

铃音走进了这间教室。

乍一眼看去，这里似乎与正常的授课教室没什么区别，但当铃音带上房门时，一闪而过的魔力光让她确信这里已经做足了保护措施，防止学生的作品将整幢教学楼炸上天。在讲台下方，那位手执折扇，黑发青瞳的教授坐在一张木椅上，微笑着看向铃音。

“雨宫小姐，欢迎。”清兰温文尔雅地说。

清兰用折扇在桌上轻轻一敲，铃音只看见她微青的魔力光一闪而过，更多的结界就覆盖了这间教室。窗外的风声，鸟鸣声，还有远处学生们的喧闹声逐渐消失，世界仿佛一下子被锁在了房间里。一些小小的光团悬浮在四周，开始记录这场答辩。

“教授，怎么只有您一个人来……”

“琉璃月的教职员工最近事务繁忙，”清兰说道，伸手请铃音站到讲台上去，“大家商议了一下，决定由我一人来做雨宫小姐的评审。虽然这在程序上可能有失公正……”

“学校有特殊情况也很正常的，”铃音赶紧说，“请教授不要介意。”

“这真是失礼了，”清兰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脸上染上了些许红霞，“我会尽量将雨宫小姐的答辩过程留档，供其他教授事后评分。当然，很多教授也想见见幽灵花带出来的学生……她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做过导师了，真是有些可惜。”

“我们开始吧，”最后，清兰微笑着说，“雨宫小姐，从你喜欢的环节开始就好。在展示和说明结束后，我会问你一些问题。”

“好，”铃音不免有些紧张，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清了下嗓子，“我的课题——”

打断答辩的是一声清脆的鸟鸣。这声鸟鸣如撕裂布帛般穿透了房间中的寂静，清兰与铃音一起看向窗外，一只小巧的白色团雀扇动翅膀，得意洋洋地透过清兰布下的结界，在窗外发出鸣叫。

随后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团雀在门外转了个圈，视结界于无物般径直冲进教室，停在了清兰的折扇上。清兰略显迟疑地向团雀伸出手，取下它脚上的一张纸条，展开后阅读起来。

「这是怎么……」

「不知道，本小姐没发现那只鸟有什么特别的。」

铃音紧张地看着清兰，这位少女慢慢读完了纸条，对那只团雀点了点头，请它飞出了教室。清兰站起身，对铃音说了一句“失礼了”之后，便无声地在教室中踱步——随后，她带着微笑看向了铃音。

“雨宫小姐，我想答辩的内容可以改变一下了。”

十分钟后，铃音一脸茫然地坐在教室中，看着自己面前的幽灵花。幽灵花转着手中的烟管，重复着铃音刚刚说的话：

“你是说，清兰让你带上‘法术探测器’，独自一人前往岛心森林，进入水洞，并且在水洞最深处安置好它？”

“严格来说……”铃音取出口袋里那个探测器，这块探测器看上去像从太极图上取下的勾玉，散发着温润的光芒，“清兰教授对我说了水洞的异常，然后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特殊情况，都应该完成这项任务，才算通过答辩’……这已经根本不是‘答辩’了啊！”

“确实如此，这更像‘考核’。”幽灵花指出这点，“她如何保证你的安全？”

“清兰教授给我的校徽施了法术，”铃音说道，取出那枚琉璃月的校徽，“她向我保证，说我只管完成任务，‘绝对不会遇到生命危险’。”

“若清兰这么说，那法术恐怕确实能护你周全。”幽灵花轻轻叹气，“有关水洞，清兰还对你说了什么？”

“嗯，就是我从教授们那边听到的各种只言片语，”铃音摸了摸下巴，“十月初那时候水洞不是有异常吗？学校禁止学生深入岛心森林，教授们还巡逻了一段时间什么的……总之她说现在应该调查水洞附近异常的原因，所以让我去做这件事。”

“是，水洞周边的魔物异常活跃，在防护结界布设好之前，我们确实巡逻了一段时间。”幽灵花答道，“那之后一直有魔物从水洞中涌出，我们担心学生受伤，因此经常要前往岛心处理。”

“所以才会每次回来像打了仗一样？”铃音恍然大悟。

“确实如此，”幽灵花点点头，“但稳妥起见，我们并未进入水洞进行过调查。”

“连幽灵花教授也没有进去过吗？！”

“没有，水洞对于教授而言也是禁止进入的。尽管有一些同事提出要深入调查，但清兰认为还没有必要，此事就一直拖延到了现在。”幽灵花走到窗边，看向远处的森林，“水洞是一处通向地下的洞穴，它内部是什么样，结构又如何，我们一无所知。清兰在这所学院待了太久，她知道的事，我们未必知道。”

“啊……所以她到底是有什么打算呢？”铃音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突然让一个二年级的学生去水洞的最深处放一个什么‘探测器’，还是一个连教授都没进去过的地方！”

「肯定不是为了去调查这件事，」抚子明智地说，「至少“不只是”。」

「对，不然根本用不着派我，她自己去就好了。」铃音双手抱胸，坐在椅子上思考起来，「怎么办？」

「听听幽灵花的意见吧。」

铃音与抚子达成一致后，就看向站在窗边思考的幽灵花。这位教授思考许久，才说：

“去也无妨，既然没有太大危险，对你也算是一种锻炼。”

“锻炼吗……”铃音想起自己的魔眼，想起需要喂养的“朔月之蝶”，居然觉得幽灵花说得有些道理，“好吧，也许我做完这件事回来，就能知道清兰教授到底想做什么了。”

“那你快去做些准备，早点出发。”幽灵花催促道，“步行去水洞要半日左右，你若太晚动身，恐怕找不到安全的露营处。还有，你虽是正式法师，但掌握的法术还是太少，此行又会遇见许多危险，所以千万小心，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这就出发！”

“还有，”幽灵花叫住铃音，隔着面纱注视她暗红色的眼睛，“清兰肯定对你抱有‘期望’，所以不要太过依赖她的法术，尽力而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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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的情况大家也知道，发更新实在有些痛苦……

原本定在六月的加更顺延到后台维护结束吧，不然得审核到猴年马月去

然后明天（28号）请一天假，请大家理解一下（土下座

卷二 不知火的归乡 : 第五章 出行准备

“帐篷、睡袋、备用的匕首、提灯……”

“……铃音，你到底是要去做什么啊？”

“去岛心森林哦。”铃音回答，接着一件件检查自己空间手链中的物品，并不时从柜子中拿出一件新的，“水可以用法术……但还是准备一下……食物……等下顺路去食堂买……”

铃音的宿舍中，琉璃会长、百合与吉莉埃尔已经等了她有段时间。三人本打算等铃音的答辩结束后开个庆祝会，迎接琉璃月一年之中最长的假期，结果没过多久，铃音就直接冲回宿舍打开自己的柜子，将各种各样的东西丢进手链中，一副要立刻出门远行的样子。

“所以是要去旅游吗？露营？”吉莉埃尔看着铃音从手链中掏出一口坩埚，“可以带上我们吗！”

“不是旅游，是答辩。”铃音强调，这次她开始清点自己的魔法道具了，“火球术卷轴，法术警铃卷轴，活化绳，指向术……还有魔药材料箱……空瓶……驱虫软膏……小百合，帮我递一下那瓶魔药。”

“你得说的清楚些。”幽谷百合指出这点，把魔药塞给了铃音。

“刚刚说得很清楚了呀，答辩暂时取消，清兰教授要求我去水洞深处当调查员，我最好现在就出发。”铃音叼起一块面包，含糊不清地说，“我得带点工具出去。”

“你没说清楚。”幽谷百合说。

“是没说清楚。”吉莉埃尔抱怨道。

“完全没说清楚！”琉璃是三人中最慌张的那个，“为什么答辩取消了？为什么清兰教授要求铃音去水洞？水洞发生了什么要调查？为什么是铃音去调查？”

“我也不知道。”铃音诚实地说。

琉璃会长一副马上要昏迷过去的样子，铃音拍拍自己的胸口，把面包咽了下去。

“是这样，清兰教授有她自己的考虑，但她很显然暂时不想告诉我。而且她不会不把学生的生命当回事的，你看这个。”

铃音从口袋中取出自己的校徽，象征法术的微光一闪而过。

“清兰教授对这枚校徽施了魔法，她保证不会让我遇到危险。幽灵花教授也知道这件事，她觉得没问题，琉璃会长就安心吧。”

“可那是水洞呀！”琉璃拉过铃音，悄声说，“那是几百年没有人进去过的地方，连教授也没有！居然要去这种地方的‘最深处’……而且最近水洞附近很危险，学生会接到过好几次通知了！”

“嗯……这我知道？”铃音双手抱胸，歪着头思考着，“但清兰教授都这么说了……”

“可是清兰教授可能也不知道水洞深处是什么样的啊！”

“千鸟会长，我觉得不用那么紧张，”百合及时插话，“虽然不知道清兰教授这么做是为什么，但她既然敢让铃音一个人去调查，对她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应该还是心里有数的。”

“我就是这个意思。”铃音点点头。

琉璃会长叹了口气，似乎仍有些心神不定。片刻之后，她才回答道：“确实是这样，但铃音才读二年级……我觉得让她一人进去还是太冒险了。铃音可以先出发，但我要去和清兰教授谈谈。”

她说完这些后，就匆匆跑出了宿舍。吉莉埃尔看着连门都忘了关的琉璃，表情有些茫然：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会长这么着急呢。”

“关心则乱。”幽谷百合评价道。

“嗯……我听她的，不过还是先出发吧。”铃音抓了抓头发，“小百合，能借点魔力药剂吗？”

一段时间后，全副武装的铃音匆匆向到教学区的边缘。按照计划，幽灵花会在那里等待铃音，最后确认铃音的装备后，再将她送进岛心森林。

「怎么样？」抚子问。

「是个好机会吧。」铃音不算很有把握地说，她的视线一动，心之契约的界面出现在了少女的面前，展示着她如今魔眼的属性：

笼目之眼（lv3）：左眼成为目视灵体的魔眼，无需集中精神即可清晰查知灵体与灵魂的状态，并缓慢吸收环境中的灵体材料。当生命逝去时，魔眼可捕获消散的灵魂。

「……说实话一直没机会喂“朔月”呢。」铃音说道，重新将契约的提示消去。

正如幽灵花说过的那样，影之人偶需要养料，而灵魂的材料正是最重要的食粮之一。在那件大事告一段落之后，铃音很快又投入到期末考的复习之中——朔月之蝶如今仍有许多部分需要完善，比起制作新的人偶，还是先做好眼前的事比较重要。

在通往岛心森林的路上，幽灵花手持烟管，静静站在那里。她这副样子引来了附近一些学生的视线，但大家最多只是看着，并没有人敢上前搭话。

“东西备齐了吗？”幽灵花问，“再检查一遍。”

铃音点点头，开始确认自己身上的装备：小铃音坐在肩膀上，状态万全；装有朔月之蝶的酒杯收在衣袖中，随时可以召唤出来；借来的短刀横背在背后，稍一倾身就可以出鞘。

在铃音当着幽灵花的面将这些一一展示过后，这位教授才点头，领着铃音向森林内走去。

“这次考核是一次重要的实践机会，”幽灵花说，铃音从背后跟上了她，“你在林中前进的时候，要多看、多想。魔力是重要的资源，不要为了战斗而战斗。”

“就是说要‘省着点用’，对吧？”铃音笑着说。

幽灵花没有说话，应该算是默认了。校园中的喧闹很快远去，只剩下树林间的风声与草木声，幽灵花停下脚步，没有再前进了。

“我只送你到这里了。”幽灵花侧身说，“妖精说自然会表达自己的情绪，只要侧耳倾听，哪怕不和生物对话也能意识到这片森林中在发生什么。我没有那样的‘耳朵’，但你也许可以，试试吧。”

铃音听话地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感官延伸到岛心的森林中。树木在摇晃，魔物在警惕地移动，微风吹过，将这些全部带到她的耳边。

她感到了岛心森林的焦躁，以及万物心中那微不可查的“期待”。铃音睁开眼，想将这些告诉身边的教授，但幽灵花已经远去，消失在树木之中。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铃音叹着气，她分开树丛，向着岛屿中心的方向走去。

卷二 不知火的归乡 : 第六章 神秘的足印

即使是冬季，琉璃月的岛心森林中仍然是一派生机。

铃音踩着堆积着树叶和泥土堆积而成的柔软地面前进时，到处都能看见动物与魔物留下的痕迹，这些警惕的生物在铃音到来之前就竖起耳朵，迅速消失在森林的深处。

“从这边再往北走……”铃音嘟哝着，翻阅手上的地图，“教授们的结界在哪里呢……啊疼！”

铃音捂着额头后退一步，仰头寻找着自己撞上的东西。然而面前一片空旷，只有风声鸟鸣。

「你走路不看看路吗？」抚子低声笑了起来。

「这根本就没东西挡着！」铃音抗议起来，她小心地伸手探了探身前，果然碰到了一面坚实的空气墙。小铃音用雨伞戳了戳这面无形之墙，墙面立刻发出一道闪光，将人偶的伞尖弹了回来。

「看来这就是教授们的结界了，」抚子沉思片刻，「拦住“水洞附近出现的危险魔物”……」

铃音摸了摸口袋，取出那枚琉璃月的校徽。她将校徽举在身前，透明的结界如同水波般荡开，为铃音让出一个洞口。等铃音穿过之后，结界又再次闭拢，消失在空气中。

「那么……」

铃音刚放下校徽，一道粉红色的闪电就嗖得向她的脸撞来。还好小铃音的反应一如既往，那团东西撞在红伞的伞面上，没等人偶反击就摔倒在地。铃音好奇地将它提起来，发现这是只毛绒绒的粉红色兔子，显然已经被撞傻了。

「粉红绒球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