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小时候人们觉得孤儿院里出来的孩子没教养,没能力,于是后来,那些孩子真成了那种人,真成为了孤儿院里的妈妈们不希望他们去成为的人,甚至有时候就连他们自己也认为,他们这些失去了父母和家的孩子会成为那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于是后来,这些事情成为了人们习以为常挂在嘴边的可笑常识。
三人成虎,以讹传讹,以他们的处境,以他们的能力,这个对他们到处充满了苛责和不理解的大地,这个人人自危的社会,如何能强求他们在这种高压下保持自我,保持良善,凭什么要让他们在被压迫中还要求他们善良,凭什么欺压他们的人就活的比他们还好,还要让他们去做一个好人。
太多没有理由和借口的凭什么,为什么了。
可现实就是没有道理和理由可讲的地狱。
陈默太了解他们了,哥伦比亚的市政恨不得躲在城里的感染者能闹出一点响动,这样他们就能顺理成章的将这些人逮捕驱赶,而不必顾忌那些同情感染者遭遇的“好心人”和居心不良巴不得弄出些新花样的报社舆论。
如果哥伦比亚市政弄出一个投票,保守的说估计百分之70以上的市民和议员都会赞成清理城里的感染者,而不是给他们设立隔离区,而剩余的百分之三十中,占据一半的人,可能有感染者在为他们的工厂提供廉价劳动力,因此被众多市民工人仇恨抢走了属于他们的岗位和工作,至于另一半,大概是市政府自己给拓荒政策吸引感染者所留下的体面。
大部分感染者除了继续在暗无天日的矿场中挖矿劳作至死外没有任何价值,而有价值的那批人,或者说接受过教育拥有一技之长的那批人,即使成为感染者,相对而言他们的待遇也会好许多,可即使如此,在成为感染者那天起,过去的生活就永远成为了一种奢望。
类似的情况在黑钢也很常见。
类似的情况在陈默加入BPRS之后就已有过体会,即使是黑钢的干员,在成为感染者后也被撵到了偏僻的萨尔贡,去偏远的地区继续发挥他们的剩余价值,那时候,每个小队的成员都知道迎接他们的是什么。
也许是某次任务的意外,也许是某次需要他们去牺牲的感染高风险任务,黑钢总有适合他们的位置。
这还是具有优渥福利待遇和保障的黑钢国际,前提条件还得是具有高价值且随时可能阵亡的雇佣兵,而其他地方呢,常人成为感染者后被开除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黑钢不过是换了一种较为体面的方式。
感染者干员无条件服从非感染队员命令,感染者干员通常执行高感染地区任务,感染者干员行为必须接受黑钢国际严格监管。
可出了黑钢,怪人小队的成员又能去哪儿,没有黑钢国际的背景,在哥伦比亚,甚至在世界各国,他们只会过得更加艰难。
但你问在黑钢算不算好事,当然算,不可多求的好事,至少在没有其他出路前,怪人小队没谁退出黑钢。
这已然是相对而言再好不过的出路,因为人活着,不仅需要呼吸,还需要生存。
漆黑的枪口让面前的感染者们停下了脚步,但他们却没有让开,而是继续围堵在巷子两头,或许是孤身一人的陈默给了他们底气。
“把车和车里的东西留下,我们不为难你。”
“对,把东西留下,让你们走。”
“我们说到做到。”
“就算你手里有武器,我们这么多人,你能干掉几个。”
“那我先干掉你。”陈默移过枪口,指着最后说话的那个人,那人愣住了,后退了几步:“我不敢保证你们中谁会倒霉先死掉,如果有人想做英雄,大可上来试试。”
人群停下了,他们对视了几眼,握着勉强称作武器的手紧了紧。
“你那铳里还剩几颗子弹,你能打死几个人。”
“我们一起上,你只有一个人,为了一辆车你不值得。”
那人说着不动声色的动了动手指。
“说的没错。”陈默说,他忽然偏过头躲过从身后袭来的木棍,反手扣住身后那名年轻的感染者,木棍落在地上,他一脚踢在感染者膝盖,在对方倒下后踩住他的背脊。
感染者还想挣扎。
“别动,我这一脚下去,这辈子你都别想再站起来。”
他说,挣扎的感染者停了下来。
“听着,车里的食物和工具可以留给你们,但车不行,车里有个伤员,我要送她去医院,你们把堵住的巷口搬开,我把车上的东西给你们。”
“不行,我们信不过你,你身手那么好,我们一搬开你就跑了。”
“对,除非你先把车上的东西给我们。”
“再把手里的铳扔过来。”
“想要我的铳?想的挺美。”陈默嗤笑了一声,他脚下加大了力气:“信不信我现在就踩断他的脊柱。”
那名感染者痛的嚎叫出声。
“别信他,吉姆叔,这群该死的混蛋都不值得相信。”
“乔治!”
“还挺有骨气。”
“住手!”有人忽然大声喊道,人群被推开,一个长相粗狂的中年男人从后面走出,穿着灰色的战术夹克,腰间别着一把砍刀,一名菲林人。
“把武器放下。”
感染者们犹豫着。
“没听到我说什么吗,把手里的家伙都给我放下。”
感染者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武器。
“曹老大,他抓了小乔治,还说要踩断他的脊柱。”
“曹老大。”被陈默踩住的人叫道。
“乔治。”
被叫做曹老大的人也看到了对面的陈默。
“这位朋友,能不能先放了我兄弟。”
“我放了他,谁放了我?”
“我敢保证……”
“我不信。(炎国语)”
对方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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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套近乎,叫你的人把巷口移开,我放了他。”陈默说:“你在上头看了这么久,也该有个结果了,现在怎么说。”
“这位朋友,要是我没猜错,今天进城的那群帮派成员应该和你们有关吧?”对方问:“你车里那只鲁珀受了很严重的伤,继续僵持下去,她的情况很难料。”
“你心思倒是灵活,那我说,如果我想解决你们这群人费不了多少功夫,你信吗?”
“我信,但我也信你们很快就会被发现,车里那只鲁珀随时可能死在你解决我们前,我们双方都讨不了好。”
“所以……”
“既然知道我在上面,朋友为什么不离开?”
“你说呢?”
陈默松开脚,乔治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恨意的瞪着陈默,陈默一脚将他踢到对面的人群里。
“你……”
挨了一脚被借助的青年回头盯着他。
“你什么你。”
“吉姆,看好你的人,别让这小子犯浑。”对方低喝了一声。
吉姆压了压乔治的肩膀。
乔治恨恨的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陈默,握紧拳头。
“不服气再试试。”
“朋友何必这么小气。”对方笑了笑:“你的诚意我们看到了。”
“那你的诚意呢?”
“去告诉多里安医生,让他准备一下,有人受了很严重的外伤。”
“可是老大,我们的药本来就……”
“我说去就去,快去。”
“知道了。”
那人看了陈默一眼,朝人群后方走去。
“朋友满意了?”对方笑着展开手问。
陈默放下铳。
“什么条件?”
对方竖起拇指指了指后方。
“我们可以先送车上那只鲁珀进去,等她情况稳定之后再谈,如何?”
“……好。”
人群散开,陈默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德克萨斯虚弱的睁开眼看着他。
他看懂了德克萨斯眼里的询问。
他将女孩抱下车。
“没事,我给你找到了医生。”
德克萨斯缓缓闭上眼,抬手抓着他的胳膊,抓的很紧。
他抱着德克萨斯走到车前。
“走吧。”
“跟我来。”
对方转过身。
“来几个人把外面的痕迹清理了,剩下的把这台车藏起来。”
陈默听到他对着周围的感染者们吩咐。
“谢了。”
“客气,我们也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还不算麻烦?”
“有些麻烦能惹,有些麻烦不能惹,主要看值不值当,我觉得现在挺值。”
“你就不怕自己看走了眼。”
“能惹到叙拉古家族追到这里的人,看走眼也认了。”
“不问我们做了什么?”
“你们做了什么和我们有关系吗?”
“胆子倒是不小。”
“我们也就只剩下胆子和这条命了,要是胆子再小点,哪还有命活到现在。”对方不在意的说,又问:“朋友是大炎哪里人?”
“龙门,你呢?”
“我姜齐人,年轻时也去过龙门一次,那座城至今让我印象深刻。”
“那怎么现在来了叙拉古?”
“一些私事,不提了,朋友贵姓?”
“免贵姓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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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曹知,看上去我比陈兄弟你岁数大,不介意的话陈兄弟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一声曹老大,或者曹老哥都行。”
“我很好奇,你一个姜齐人是怎么当上这些人头的?”
“哈,过去在镖局走过几年镖,手上剩下两把能耐和点浅薄见识,大家抬举我,就让我带着他们,到现在也快三年多了吧。”他说,又问:“陈兄弟你呢,你和你怀里那只鲁珀,你们是怎么来叙拉古的。”
陈默略微难过和深情的看了眼怀里的德克萨斯。
“唉,她是我妻子,我们在叙拉古认识,原本已私定终身,但我妻子是一个家族首领的独女,为了家族他父亲决定将她嫁给另一个家族的继承人,所以我们一路逃了出来。”
他妈的,谁信,你刚才还威胁要干掉我们这群人来着。
曹知心想,但面上还是做出了感叹的模样。
“咳……那还真是不容易啊。”
“是啊,唉。”
“陈兄弟也别太难过,我相信你妻子会没事的。”
“借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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