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驻防卫队还有多久能赶过来。”
“还……不清楚。”
“……有什么是你现在能确定也能清楚的,中士!*乌萨斯粗口!*”
与此同时。
陈默的感染者战士已经和军港外围的袭击者交上了手,火焰肆虐,刀剑碰撞,喊杀声不断响起。
军刀刚刚拦住劈砍而下的大剑,塔露拉毫不客气的鞭腿已经踢向陈默腰间,火焰在掌心凝聚,呼啸而去的同时被军刀砍的支离破碎。
刀剑再次相撞,焰光与热浪擦过陈默耳旁,掀起发丝,军服肩章的银星在焰光倒映出光鲜颜色。
“喂,喂,不用打的这么费力吧。”
刀剑碰撞接近的那一刻,陈默压低声音,塔露拉微微眯眼,嘴角露出狭促的笑容。
“不演的像点怎么行,乌萨斯士兵可都在上头看着。”
“话是这么说,但你用法术就过分了。”
陈默向后退去,被焰丝点燃的制服隐隐穿来一阵焦味,陈默严重怀疑塔露拉是在借机报复,虽然她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随你怎么说。”她忽然跃起,双手握住剑柄朝陈默的位置砍去,没半点要留情的意思。
陈默只好狼狈的朝一旁滚去。
大剑又转砍为挥,火星溅起中锋利的剑刃摩擦着弯刀刀刃而过去,塔露拉握紧剑柄的手微微一挑,陈默手中的军刀顺势脱手而出。
而战场上,袭击者和城市卫队的士兵正不断倒下。
“中尉!”
运输车队的中士看向自己的迟迟没有发出命令的长官,下方那名城市卫队的军官正在袭击者首领的攻击下节节败退。
直到他手中的军刀被挑飞,而那名军官狼狈着翻滚躲过袭击者首领手中的大剑。
运输车队的中尉终于不再犹豫。
看来敌人的人数远比他们之前估计的还要更少,可这么少的人数他们凭什么敢来袭击这处军港,他们分明没有能力在短时间内拿下这里,除非他们还有其他计划。
观望的中尉一直在犹豫,他担心附近还埋伏有敌人的援军,而这支赶来的城防卫队人数太少了,可直到城防卫队折损过半,依然没有看到敌人的援军,相反敌人的人数也不比这支城防卫队要多出多少。
如果他们不采取救援,而敌人也没有任何增援,看着这支卫队被歼灭在眼前,一旦这件事被本地的官员上报,他一个小小的中尉担不下这个罪名的同时还得承担渎职的风险。
乌萨斯的军纪向来严苛。
“组织士兵,打开闸门,我们立刻去支援外面的城防卫队。”
“是。”
陈默狼狈翻滚躲过塔露拉手中接二连三挥砍的大剑,余光里,感染者战士和身穿制服的战士正不断倒下,血染红了地面。
军港大楼与车库的们缓缓打开,运输车队的乌萨斯士兵重新组织起反攻。
“你们现在该发现情况不对撤退了。”
陈默没忍住提醒面前的塔露拉,他的模样太狼狈了,身上的制服随处可见烧焦痕迹,整张脸也沾满了尘土。
塔露拉回身望向从建筑内重新出现的乌萨斯士兵,她一脸不甘愤恨收起长剑。
“我记住你了,乌萨斯士兵!”她故意高声说,又转向剩余的战士:“战士们,立刻撤退,计划已经失败。”
收到命令的感染者战士毫不犹豫丢下对手,在塔露拉的带领下朝外撤去,乌萨斯士兵没有追击,陈默的卫队也没有继续追击。
“呼,你们来得很及时,感谢你们的援助,中尉。”
重新取回军刀的陈默看着乌萨斯的军官向自己走来,站在自己面前,他肩章上是相同的军衔,但不同于城市卫队的领徽与样式。
陈默脸色难看,随意回了一个乌萨斯军礼
“你们大可再犹豫一会,等我的人和我都死在这儿,再从你们坚固的漂亮屋子里出来看看能否替我们收尸,中尉。”
“我很抱歉,但我们没法确定敌人是否还有其他增援,毕竟这点人数敢袭击这里实在太过蹊跷。”运输队的中尉歉意的回答。
“哈,看来大城市出来的军官想的总爱多一点,不,事实上中尉,半个小时前我们的驻地也遭遇到了袭击,敌人的目的不止这里。”
“所以你们才只来了一个中队?”
“本地卫兵的主要职责是保护明茨斯克的安全。”陈默纠正道,又带着些无奈叹了口气:“这么说吧,被袭击的那几处工厂属于这座城里某些人的财产。”
运输队中尉恍然大悟。
“哦,明白了。”对方理解的看着陈默:“还没问过您的姓名。”
陈默伸出手。
“明茨斯克城防一连长,列夫。”
对方握住陈默的手掌,露出微笑:“圣骏堡第七步兵辎重旅托耶格列,也许等处理完剩下的事后我可以请你好好喝一杯,列夫中尉。”
“不甚荣幸。”陈默同样露出微笑。
就在此时,原本倒在地上的感染者战士与卫兵尸体忽然爬了起来,在刚刚松懈下来的运输队护卫们茫然与呆滞的目光中,对离他们最近的人挥出手中刀剑。
目睹这一景象的中尉一怔,视线里陈默的笑容更加灿烂,他下意识要去拔刀,才恍然发觉右手被对方握住,而对方另一只手中还握着军刀。
“你们……”
“我很遗憾,托耶格列中尉。”
他捂住脖颈,发出咳咳的声响,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眼睛里写满了错愕与呆滞,一道声音在耳畔响起,随后实现缓缓归于沉寂,身体倒塌下来。
“看来你这儿已经处理完了。”
塔露拉重新步入军港,被收缴武器的乌萨斯俘虏正被关押着进入建筑内。
他身后还带着一群商会的人员,他们早已在附近等候了许久,运输队留下的军备将由这些人负责转移到其他地方,与合约内容约定的于室内农场设备一起由商会运送到协议的位置。
“还不算完。”陈默摇头说,他擦拭军刀上的血迹,将视线落在地面的尸体上。“阿芙罗拉和帕维尔那边情况如何了?”
“已经摆脱了城防卫队追兵。”
“这么说城防卫队的人也快过来了。”陈默回答,看了看腕表又看向塔露拉:“我们还剩一点时间,你是和他们一起先离开城内还是留下和我们一起走。”
“你更希望那个?”塔露拉反问。
战士们将运输队的中尉的尸体收敛起来,陈默将手中收回鞘中,换上那身染满鲜血与硝烟的运输队中尉军服。
“安全起见前者。”
“我问你是你自己。”
“我以为你知道。”陈默说,他染着血的手指扣上领扣。“如何?”
“我还是更喜欢你先前那身。”塔露拉打量了几秒:“起码没染这么多血。”
第一百一十七章 相逢……总是别离(六)
城市卫兵总是姗姗来迟。
陈默和感染者战士们换上了运输队的军服,染满血的军装配上刚经历战斗的狼藉战场,士兵们正在收敛同伴的尸体,扑灭点燃营地的火焰,宣泄,吵闹,杂乱。
这当时明茨斯克城防卫兵来时见到的场面。
带队的是一名尉官,身着不久之前与感染者战士们相同的制度。
混乱凄惨的场景加上他身后收敛尸体的战士以及那身制服与脸上的鲜血使他看上去态度傲慢而轻蔑。
运输队当然有理由如此来对待他们的援军,因为在本地守卫姗姗来迟前他们凭一己之力打退了敌人的袭击。
而当时面对这一幕的守卫也是如此以为,因此在面对这种态度时,不敢有任何不满。
事实上运输队与本地卫兵之间的交集甚少,至少面前的驻兵尉官肯定不是其中之一,明茨斯克只是他们中途短暂停留的城市之一,本地官吏虽然与他们有过交流,但多是市政派出的属官,而驻地尉官并不在其中。
这种时候也没有人会想到让当初和运输队接触的属官来确认对方的身份。
他们不可能互相认识彼此中的每一个人,正如伪装的城防卫兵没有被运输队的托耶格列中尉识破一般,后来的城市卫兵也没有能够确认这群运输队是否是真货。
或许他们本该第一时间确认彼此的身份,可城防尉官实在提不起这个勇气,尤其是当看着对方身后正在不断收敛尸体的士兵时,他怕自己一旦这么做了,很可能换来的就不仅是眼前这个恶劣的态度。
当他意识到自己来迟时,心里就已经有了这个准备。
从圣骏堡出来的军队,哪怕只是运输队在偏远小城的城市驻兵眼中也要远远高于他们,因此他们能够对付一场突然的袭击在驻兵看来并不奇怪,而对方对于他们没有及时提供任何支援使得折损眼中的愤怒也是理所应当。
尉官没有多做怀疑,实际上他也根本没有怀疑的底气。
因此在试探着提出是否需要帮助和医疗而遭到对方的嘲讽和斥责后尉官根本不敢多做反驳,相反对方这种态度反而让尉官更加不敢怀疑。
于是来迟的城市卫兵只好灰溜溜折返回去,他还需要将驻地的情况报告给他的长官,现在的情况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尉官能做主的时候,而他的长官或许会联系市政官员,毕竟现在的情况,运输队遇袭这件事,本地驻兵并不想扯上更多关系。
而市政那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多半还会十分头疼这个麻烦,留下的运输队在本地遭到袭击他们无论如何都撇不清关系,而更为严重的事在于,他们甚至没能为对方提供任何帮助。
如果市政够聪明就会将这个问题甩给驻防卫兵与其长官,斥责他们疏于训练,懈怠,没能及时做出应对,而驻防卫兵的长官在接到这个消息后大概率会做出相同的事。
谁都不想惹上这个麻烦,谁都没法及时思考运输队是否还是之前那个运输队,他们大抵只会想着如何平息这个麻烦,当然更快的方式是买通运输队的长官,将这件恶劣的遇袭事件平息下去。
“不出意外,他们很快会再派人过来。”陈默望着卫兵离去的身影说,塔露拉站在他身后:“后面怎样了?”
“东西已经运出去了。”塔露拉回答,驻区后方跟随感染者战士们一同进入的商会人手正在将车间内的军备卸下,悄悄装上运输矿石的货车。
之后他们会通过其他渠道将这些军备伪装成矿石秘密运出明茨斯克,在这方面上坎诺特有自己的手段。
“我们没多少时间,他们再派过来的人不能保证是否和留下的运输队官兵有过交集,让战士们把尸体装上载具,我们这就出城。”
这和计划中的一样,得趁明茨斯克反应过来之前行动,他们表现得越焦急,越不满,明茨斯克的怀疑也就越少,相反如果他们和和气气,明茨斯克反而会怀疑,占理吃亏的人是不会这么和气的。
“那些俘虏你打算怎么办?”
塔露拉没有反驳,她这么问,看着身着乌萨斯运输队军服的陈默。
“不重要了,最迟明天上午就会有人意识到问题,明茨斯克会派人追上离开的车队,而另一方面,离开的运输队主力也会知晓这个消息。”
“那就把他们和载具一起扔在荒野。”
“也可以选择解决掉他们。”陈默说:“这取决于你,塔露拉,就算你留了他们一命,他们也不会对我们有任何感激,我们袭击了他们,杀死了他们的战友,这是事实。”
“我们也从不需要他们的感激。”
塔露拉回答,好像已经默认了要留下那群俘虏一条活路。
运输队的载具装上尸体离开明茨斯克,他们已经在这里留了足够长的时间,尽管明茨斯克港区的官员接到命令要想办法让他们留下来。
但运输队的命令是在修复载具后立即出发,以赶上提前离开的主力,他们已经在这里留了够长的时间,而这次袭击令他们对这座城市的防卫力量不满的同时不愿在这里的久留。
陈默的话语无比刻薄,只见那名受命要留下运输队的官员嗫喏着不敢反驳,事实上这次的突发情况里,运输队的确是受害者之一,他只好说外面并不安全。
“城里就安全了,不,在我眼里哪怕是荒野也要比这座千疮百孔的城市干净安全的多。”
官员最终也没能留下运输队,在对方拔出军刀后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没必要为了驻兵和市政的错误在这群浑身是血的兵痞面前搭上自己的小命。
毕竟他们看样子是真想砍了自己,而现在的情况是明茨斯克的上层巴不得他们能砍了自己,好找到运输队的一点把柄,让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官员不傻,不如说人在面对自己性命时都意外的聪明。
“真不敢相信我们这么容易就出了城?”
“这也能从侧面反应出乌萨斯城市的问题,他们对其他人可没现在这种好态度,只是这次吃亏的我们……不对,吃亏的是来自圣骏堡的运输队,他们也不蠢,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不对劲,哪怕不是,他们也会想方设法挽留。”
“这件事还没完?”
“当然没完。”载具驶入荒野,身后的明茨斯克正在远去:“试想如果你是明茨斯克的守官,当你意识到一支来自圣骏堡的运输队在你的城市里遇袭并被替换离开后,你会怎么想,如果真是这样,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承担罪名。”
“他们一定会咬死运输队是在不听劝告的情况下私自离开了城市,从而在荒野上遇到的袭击,那名港口的官员就是最好的人证。”
听陈默这么说的感染者顿时长大了嘴巴。
“还能这样……”
“你可别以为乌萨斯的官员就真的忠君爱国,大多数人其实都更爱自己的小命。”
“可那些俘虏,如果他们说出去肯定会被拆穿啊。”
“那就要看是明茨斯克的人意识到问题后先找到他们,还是运输队先知道这件事。”陈默说:“所以哪怕是意识到出现问题,明茨斯克的官员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帮我们拖延时间,如果我们在城里,他们当然可以截住我们,可现在我们已经出了城,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他们还不敢直接对我们动手。”
“无论如何,这件事现在该头疼的是城里的乌萨斯人,而不是我们,至于车上的军备,就让他们去荒野里找吧。”
陈默望着车灯刺破的荒野夜晚。
“……他们能找到的话。”
我想,我应当能够理解感染者终于有天因为自身的苦难而报复这片使他们备受欺压和凌辱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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