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他身体里流淌着我那个胞弟的血,他是害死爱德华和我妹妹的罪魁祸首之一。”
魏彦吾五指紧紧的捏起,他问陈,又像是再问自己。
“我怎么能容忍流着他的血的人和你们走在一起!我不能容忍,即使他那时一无所知,但那时的我也无法选择去相信他,这将会是一个最可笑的笑话!”
这的确是一个笑话。
她,陈默,塔露拉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真正的亲人。
也许是阴差阳错,让他们三人在孤儿院相聚。
“可我……”
陈的思绪变得有些凌乱,许久之后,她才终于像是想通了什么,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魏彦吾会赶走陈默,为什么他会做这种事,她也能理解魏彦吾的所作所为,可并不代表她会认同。
“就算我们会走到一起,就算最后我们都会明白事情的真相,可那时,应该由我们自己来选择,而不是你——”陈说:“最起码,我不恨他,我也不会后悔。”
陈迟疑了几秒,还是叫出了那个名字。
“唔……舅舅。”
“我无法评判你前面所作出的选择是对是错,我不会比你做的更好,但你犯了同样的错,你替我们作出了选择,也许你是出于好意,你的理由也足够充分,是那时的我们让你选择了隐瞒,但我不会原谅你。”
“陈世杰是对的。”陈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个孩子他的出生是一场错误,他生来就代表了灾祸,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理应可以被人引导,教他知识,教他做人的道理,就像你训练我那样。”
“但你没有。”陈说:“一直以来,你让我最讨厌的部分,就是你这把所有事情都捏在自己手里态度。”
魏彦吾沉默了。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安静,安静中窗外划过苍白的闪电,响起雷鸣。
魏彦吾不由想到了多年前那个雨夜。
他看到那个孩子。
卡米亚的报告里,他只是稍微安静了许多,他对塔露拉很好,卡米亚的每一份报告他都抽出时间认真的看完。
魏彦吾知道那孩子和塔露拉在孤儿院发生的一切,也是这个原因,让他无法漠视他们就一直这样维持这种可笑的关系下去。
“也许,你说的没错。”魏彦吾终于开口:“我本可以教导他做人的道理,看着他长大,让他选择去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去做世杰托付给我的事,就像爱德华死后,我发誓不会再让他们母女受苦,我选择了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
“那孩子的确和我那个胞弟不同,他是世杰的儿子,世杰是位好父亲,假使我当时能更坚定一点,相信他,原本不会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或许在世杰的教导下,他会有一个温暖的家庭,疼爱他的双亲,也许他还会有一个新的弟弟,一个妹妹。
也许他终究会认识陈,但他不会认识塔露拉,世杰也不会让陈和他走到一起。
也许,原本这一切都可以被避免。
陈轻叹了口气。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陈说:“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再谈论已经于事无补。”
“你不想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了?”魏彦吾有些讶异的问。
“不了,到这里就够了,他以前是什么,我不在乎,也不想去在乎。”陈站起身:“我只要知道他现在是谁就够了。”
“还有,那些黑衣人,影卫,是你的人。”陈问:“塔露拉告诉我,那条阴暗的老蛇没有死,他又在谋划什么诡计,你知道吧?”
“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你。”
“我不指望你。”陈说:“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派人拦住我。”
“揽住你的人不是我,你该能想到是谁做的,影卫是我的人,但他们已经不再是过去的禁军,也许林舸瑞瞒着我做了一些事,我会去问个清楚。”
“谁会信你的鬼话。”陈别了别嘴。
“哈哈。”魏彦吾【#
陈拿起解下的赤霄。
“赤霄先借给我。”
“我说过,它是你的了。”
“哼。”陈笑着哼了一声:“你可别后悔。”
“只要你不用它对准我。”魏彦吾说,陈转过身,魏彦吾叫住了离开的陈。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陈回过头。
“哈,当然是去揍人,顺便我现在可是一肚子火气。”
魏彦吾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没忍住。
“……记得,我刚才对你说的事?”
“嗯?”
魏彦吾罕见的有些纠结,慢吞吞的开口。
“……去扫墓。”
陈回过头,魏彦吾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她的声音缓缓传来。
“她愿意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魏彦吾的脸垮塌下来,他幽幽的收回目光,摸起烟斗深吸一口,才发现烟丝早已熄灭。
ps:又填一个坑,开森。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下面是龙门相簿时间(一)
“她就这么走了?”
文月从宽大屏风后走出,立在魏彦吾身后,看向陈消失的方向。
“她还会回来吗。”
魏彦吾拿起烟斗,文月拍了拍他的手掌,他又重新放下,搓了搓空无一物的手指。
“我本想留给她一座干净的龙门,但现在看来还不到时候,龙门的问题,龙门理应能一劳永逸的解决,不能让【他们】插手。”
他们指的是炎国的人,如今炎国的监察使正在龙门徘徊,随时等着龙门无法解决问题时,以此为理由插手龙门的事务。
龙门这些年的蓬勃发展,让无数人为之眼红。
“所以你就把过去发生的经过告诉她了。”文月的手轻轻放在魏彦吾肩头。
魏彦吾动了动肩膀。
“我不告诉她,迷茫的她不知会犯下多少错误。”
文月的语气带着埋怨说:“早这样多好,多少年了,你总是这个样子……什么都瞒着她,什么都自己来,你不累吗?”
“这一次,就把事情交给他们来自己来处理吧。”她低头怜爱的低头看着魏彦吾:“老魏,你也是时候休息一会儿了。”
“孩子们长大了,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也许他们会走错路,我们当初不也是这么来的?不断犯错,不断纠正错误,至少我们还能看着他们,提醒他们。”
魏彦吾眼角抽了抽,有苦说不出,又不敢反驳。
他心想,所以现在我不是已经告诉她了吗。
文月垂下目光,似乎已经看穿了魏彦吾的想法。
“那么小塔呢,你准备怎么做?”
“她有自己的路,龙门的长官是不会再和一个感染者组织扯上任何关系的。”魏彦吾义正言辞的回答。
“哼,别装了,其实你现在心里很高兴吧。没有那么患得患失了?”文月勾起嘴角:“小塔理解你的苦衷,没有再恨你,我可是都听到了哦。”
魏彦吾没有说话,龙门的长官是不会承认自己好心情的。
“所以啊,去看看她有什么不好?”文月蛊惑道。
“你不是已经去看过她了吗?”魏彦吾反问:“她身上的长裙。”
“那可是我挑了好久才选定的,很适合那孩子的身材和气质吧。”
大抵所有女人一提到衣物首饰之类的东西就会格外上心,文月也不例外。
“唔……”魏彦吾沉吟了一下,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那你要去吗?”
魏彦吾又不说话了。
“你不去就算了,反正我要去。”文月一生气狠狠的掐了掐魏彦吾的肩膀。
“那……就拜托你了。”
魏彦吾不会承认他心里也在期待着,期待陈能说服塔露拉,甚至已经在思考那天自己该穿什么去见他,才能既不失去威严,又不失亲切。
但,也许早就没有亲切了吧。魏彦吾想。他们之间也就剩下那么点东西,早已没了亲情。
魏彦吾想着,又问:“卡兹戴尔和维多利亚的人已经离开龙门了吗?”
“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打过招呼了。”
“看来要结束了。”
“他们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你会接受让他们将龙门当做诱饵。”文月问。
“诱人到无法拒绝的条件。”魏彦吾说:“卡兹戴尔崛起后,维多利亚阴影里有一部分人心存不满,崛起的卡兹戴尔也留下了大量投机者,那位特蕾西娅议长太过仁慈,但现在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和维多利亚那位年轻的王联手给这些人做了一个局,一个隐秘的,拥有国家级安保护卫的研究所泄露出了威力巨大的新武器即将研制成功的消息。”魏彦吾赞叹道:“手段虽然单调,但没人敢忽视真假,尤其是卡兹戴尔流传已久的神秘术法和维多利亚的工业底蕴结合在一起后会出现什么都不奇怪。”
“所以乌萨斯也想得到。”文月说。
“各国的探子都想探清消息的虚实,又不想被别国抢先,乌萨斯大部分人做梦都沉浸在他们先皇征服者带来的荣耀和财富。”魏彦吾嗤笑道:“乌萨斯军方和旧贵族的主战派们通过莱塔尼亚秘密以政治庇护的名义收留了卡兹戴尔和维多利亚逃出来的余孽,反对阻扰皇帝费奥多尔和议会议长维特推行的温和改革政策,皇帝对他们的厌恶甚至在占据了乌萨斯荒芜土地的整合运动之上,皇帝早就懒得管理他地图中那块没价值的土地了,但军方却一直用此来将他和先皇对比,讥讽他的无能,现在是到了向他们清算的时候了。”
魏彦吾从来没有忘记乌萨斯和莱塔尼亚当初所做的一切,现在轮到他们自食恶果了,尤其是莱塔尼亚的双皇女。
魏彦吾向来不是个大方的人。
“乌萨斯国内的矛盾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了吗?”文月惊叹的问。
“所以他们才迫不得已想要发动一场战争,否则皇帝迟早会一点点蚕食掉他们的实力,将他们的头颅全部挂上圣骏堡的城头。”
“我以为你是为了塔露拉才这么做的。”文月有些失望的说,但魏彦吾却看不到她眯起眼睛露出的戏谑。“这么说来,乌萨斯人一开始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他们有两手准备,乌萨斯人一定会想方设法潜入龙门,甚至弄出另一个整合运动的领袖,我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无非是偷梁换柱的把戏。”魏彦吾说:“这件事塔露拉无法置身事外,如果她依然试图践行她那个让感染者和普通人同处一室的理想,她就无法置身事外,龙门也不行,如果他们成功了,整合运动会成为进攻龙门的炮灰,炎国将有足够的理由接管龙门的政务。”
魏彦吾的目光锐利无比,这个龙门的执政者永远心机深沉。
“我不会给他们机会,我给那两位开出的条件是战场不能选在龙门,龙门永远保持中立,而乌萨斯的皇帝也不会为他们大动干戈,如果他够果断,甚至会借着这个机会削弱他们的实力。”
“因此你故意在龙门做出布防,然后让苏离透露给萨卡兹人,你一直在筹谋。”文月说,又问:“你给小塔开出的条件又是什么?”
魏彦吾:“……”
“等排除了龙门的威胁后,让她带走龙门足够多的感染者,交给她资源,提供她们想要的研究资料和充足的资金。”
“我给她的东西都是她迫切需要的,她拒绝不了。”魏彦吾笃定的说:“既然她自诩为领袖,就要有这份觉悟,所以哪怕是我给她的。”
“就算你不这么做,小塔也会来的吧。”文月毫不犹豫戳穿魏彦吾的把戏:“你啊你,总是这样冠冕堂皇。”
就算魏彦吾没有给塔露拉这些资源,在知晓自身的处境之后,塔露拉也会亲自赶来龙门。
魏彦吾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
“其实关于这点,卡兹戴尔仁慈的议长阁下已经在做了,而且做的很聪明,很隐秘,这片大地上有无数有能力,掌握了宝贵技术和经验的感染者,他们并不相信感染者也能有一个接纳他们的地方,除非让他们亲眼看到。”
“你是说罗德岛吗?”
“是啊,罗德岛。或许有一天真能让他们做到。”魏彦吾淡淡的说:“即使他们做不到,也已经在大地上留下了足够明亮的火种。”
“还有那个孩子呢,叫陈默的那个孩子?”文月轻轻从身后揽住魏彦吾,贴耳呢喃:“你心底其实已经认同他了吧,下一次要是三个孩子一起找来,我看你怎么办!”
魏彦吾伸手抚摸着文月放在他身前的手背。
“你就看着?”
“不,我会站在他们那边。”文月说:“好了,老魏,我们都知道那孩子和他不同,想想你的两个兄弟,爱德华,世杰,别让小陈她们变得和你一样。”
魏彦吾沉默下来。
良久的沉默中,他突然冷哼轻骂。
“哼……他两个都想要,还跑到维多利亚和卡兹戴尔做了好大的事,惹一屁股债回来,天底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我魏彦吾的侄女就这么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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