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迪亚波罗不是大菠萝
听完了奥兹华德的讲述后,霜星此刻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尽管随着年龄增长后嘴上基本不谈,但爱国者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有如山脉般巍峨,如此强大的那个背影……她实在不太能相信【爱国者会恐惧战斗】这件事
甚至这点就算对于其他雪怪、盾卫,乃至是北境游击队而言都是难以置信的。
但这份难以置信,反而是他们思考过后,根据自己最为熟悉的那个爱国者博卓卡斯替所能得出的唯一答案。
相信,却无法接受。
“其实当时我挺意外的就是,哪怕我已经准备好了所需要的一切物资,甚至再有两年属于我自己的移动城市就要彻底竣工……也就是说对于你们感染者的理想来说,已经距离成功唾手可及。在这种情况下他却还是难以抉择……”
哪怕这老温迪戈明显有着除却犹豫之外的其他想法,并且表示过会给红龙准备个惊喜作为礼物——但奥兹华德其实还是有点不太开心的。
毕竟他想给的,和自己想要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玩意儿嘛!
“……也就是说,他真的在害怕……”
霜星表情抽搐了几下,她回想起了,从遇到奥兹华德到现在为止的一切事情,从中将自己能理解的,需要的细节提取出来,组合,思考……直到,再度在她脑海中,组成了一个她在今夜,在此刻之前,绝对不愿意相信的答案。
就仿佛红龙先前所说的……那该死的因爱而生的软弱。
“…这个混账老顽固,他到底在,婆妈什么了?”霜星咬着牙齿,几乎要把一口银牙咬碎:“…是因为我吗?…还是说,一切也只是借口?”
作为年轻人的怒火逐渐涌上心头,让雪怪的公主,也有些近似于自言自语一般絮语着。
“…不对,明明我说过了,他明显也看出来了……他*乌萨斯粗口*地到底在等什么?!”
“光是申请吊死梅菲斯特他们有什么用?!既然知道问题,不去处理,怎么可能解决……老顽固,这老顽固!”
“离谱!当真是个和那里的石头样,又臭又硬的老东西!有那闲工夫操心我的病,本末倒置,这一天天的……!!”
霜星骂骂咧咧地在发觉不对劲的红龙眼中将手按在了那把他当年赠与女孩的流星短剑上。然后直接就往大帐外走
=伴随着霜星的怒火,整个大帐中的气温愈发降低甚至开始结冰。
而红龙理所当然的对这种行为尝试阻止,翻过桌子用手架起她的同时,开始以绝对的法术能力阻止其施法。
“别拦着我!我要去找那个老顽固!”被奥兹华德拦住的霜星破口大骂道
“我倒要把他的头盔连着头盖骨一起掀开看看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口中一边叫嚷着,霜星一边用力蹬踏着双脚,尝试挣脱奥兹华德的控制。
这里的动静甚至引起了周围驻扎的一些其他整合运动的注意
比如有些吃过饭后闲的没事做的整合运动已经聚集起来到这边,隔着外面一圈属于雪怪小队的驻地好奇地观察大帐里隐约可见的闹腾景象了
同样的,有几个雪怪们也注意到了外边的情况,小心翼翼的探进个脑袋瞅了眼因为无法对畏首不前的爱国者坐视不理而要重拳出击的霜星,和哄孩子一样尝试熄灭霜星的正义之火但就差没唱摇篮曲的奥兹华德大哥……想来想去,他们放弃了掺和的打算,转头驱散那些逐渐聚集起来围观的感染者们。
说到底感染者们平日里的精神文化生活是十分空虚的——虽然想想就知道,他们这样的情况,恐怕难有什么搞精神文化建设的余裕,因此只要稍有点热闹就会凑齐聚集起来。
“散了啊散了啊,大姐头一时生气而已,没啥好看的;惯例的在为大爹吵架罢了,之前整合运动时看的还不够多嘛!”有个雪怪吆喝道
“别聚在这了,快去睡觉吧,早睡早起身体好啊。”还有个雪怪喊道,浑不顾及下午敞亮的日光,以及大部分人睡觉的营帐还没完全搭建完成的事实就隔这逼话连篇。
但诸如D、佩特洛娃,大熊等多数的雪怪还是凑活在一起,边嚼吧嚼吧找大哥偷摸小灶处开来的零嘴一边议论。
“话说你们不觉得今天的大姐格外暴躁啊,自从大哥回来后,她发好几次脾气了。”
“可能是向大哥求爱被拒绝了吧,我听说有很多人都是求爱不得然后因爱生恨的(智将)。”
“大熊说的有道理。”D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并且用胳膊捅了捅佩特洛娃:“话说姐你不也一直暗恋大哥嘛?啥时候偷摸去送个——嗷!”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按倒在地开始报以怒拳。口袋里揣着的东西也因此散落开来。
毫无负罪感的分食起雪魔的薯片,曾经被奥兹华德赋予数字1之名的雪怪一号提议道:“下次我也去找大哥告白看看。”
“好好好好,同去同去!”“什么下次,今天就去!等大姐睡着咱们就去!”“等什么睡着,现在就去!”
奥兹华德:“——TM我听得到,你们这帮兔崽子。”
真泰拉亚瑟王传说-切城最后之日 : 70 论及过去
“总之,有关塔露拉前后变化的原因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用指腹轻轻揉压着自己有些发红,像是遭到了什么物体撞击的鼻头。奥兹华德一边用力的吸了几下,迫使脸色恢复如常。
尔后,他对着眼前的霜星继续起之前渐渐跑远的话题,将在不知不觉间转移到爱国者身上的讨论重心,重新拉回自己的同族、整合运动的暴君身上。
“我有一件事,到现在始终不明白。”
“那就是促使塔露拉逐渐向黑蛇转化的节点问题。”
按照凯尔希给出的情报,黑蛇不死的原因是他依靠着源石技艺令受术者的意识同化——但这个法术同巫王残党们钻研的余音与回响不同,它没有任何力量可言,更谈不上对接受它的人有什么害处。
它甚至弱小到,但凡继承人心中有任何一点否定的意思,就无法生效的程度,必须要对黑蛇本人的理念顺服,甚至是认同才行……如此之后,便才会以继承者本身人格为基础的诞生出新的黑蛇。
这是个无比困难,却又无比简单的技艺。
其简单之处,便在于倘若给一位白纸般的新生儿从小按照自己心中的模样培养的话,最终就能百分百复苏。
而困难之处则是因为科西切选则为继承人的塔露拉并非是空白的雏子;在被掳掠走时她就已经有了相对明确的自我意识,更加因此会敌视、抗拒作为“强盗”的科西切所有一切……天然便存在着极端强硬的逆反心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霜星她们记忆中的早期塔露拉所呈现出来的那种精神与理想主义,和作为阴谋家上位者的科西切完全就可称之为反面。
那在这种本人有所防范、准备,并且长期保持敌对的情况下,蛇的转生近乎是不可能成功的才对。
而就算退一万步说,黑蛇科西切不为“将来的自己”考虑,使用出类似洗脑、心理暗示等手段损害了塔露拉的精神后夺走了身体,从今往后也会因为这份非自愿的夺取,和本人处于不断争抢和夺取的拉锯战才对……但反观当日塔露拉似乎并非如此。
她仍然追逐着心中某些的支柱,怀念过去、厌恶黑蛇。
但却,没有太多的抗拒。
有的,只是在认命之后基于奢望或者幻想般的喘息……新生的黑蛇、或者说黑龙完全不担心她的反抗。
[虽然是被突然冒出来的你给刺激到一下下,但久违的让她出来逛了一圈]
[我的确便为塔露拉无法分割的一部分,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我能做到她更多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
红龙还记的当时‘塔露拉’在呈现出异常以及面对自己质问时所说的话语,那就是蛇的源石技艺完全成功的结果——新生的蛇在做着原本的塔露拉抗拒的某些欲求之事。
这些证据都在指向了一点:【塔露拉遭遇过某个剧变】
曾经发生过某个事情,让按照霜星的说法是——面对好不容易才找到座可以充当感染者日后栖居乐土的废弃小城市,却因为某些厌战又贪婪的感染者退让而再次流浪;却依旧能毫不悔恨,经过思考后的说出“我们不能让世人觉得我们感染者为了一座破败的城市,可以杀掉一群走投无路的人,可以用同胞的血去润滑它的齿轮的疯子”这样的话语。
塔露拉是个很坚强的人。相信着理想与梦,却又看得清现实与无奈,早已做好在成功前被那些“尚不能理解我等理想”的鼠目寸光之徒背叛的准备。
而这样的领袖,这样的斗士……却最终成为了暴君。
那么一定是有什么绝望摧毁了她。
可能是让她亲手背叛了自己的理想,可能是让她亲手害死了最重要的人——肯定发生过什么。
“你还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件吗?就是那种,让塔露拉做出过重要抉择的难题……”
因为就连他自己也难以确定到底是何种缘由的关系,奥兹华德只能用这般模棱两可的说法向叶莲娜询问,尝试追寻关键点。
这的确给霜星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接连数次都讲出了近乎答非所问的回复。
但她最终还是确定了目标。
“……其实是有的。”
“哦?”
“我们最初的队伍里,距离现在少了一人。”霜星目光闪烁着,严肃且认真开口,说出了那个名字:
“【阿丽娜】。”
奥兹华德沉思了片刻:“我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她应该不是什么隐藏的,诸如黑蛇安插在你们身边,用来诱使塔露拉走上歪路的卧底之类的角色吧?”
“当然不是。”
霜星摇了摇头,开始为奥兹华德讲解其口中的阿丽娜到底是何许人也,对于塔露拉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具体的细节我没怎么了解,因为这涉及到塔露拉当时的隐私问题,就不方便多问。但按照她自己还有阿丽娜的说法,是在差不多1088年的时候,逃到了北方冻原的一个小村庄里,被一对老农民夫妇收养,阿丽娜正是从那时候起与塔露拉相识——现在想来,塔露拉逃出来的地方应该就是奥兹哥你口中的黑蛇科西切。”
在这个不知姓名的小村庄,塔露拉渡过了平稳却足够幸福的两三年。这是她跟还活着时的阿丽娜无数次提起,又总会露出笑容的经历……就像是同时间段中,雪怪们成天跟在自己大哥屁股后面玩耍时那般。
而就像红龙本人曾经也深有体会过的问题一样,在乌萨斯生活的老百姓们总难逃离感染者纠察队的压迫与欺凌。
横行霸道惯了的纠察队杀死了为保护‘女儿’而装作感染者向纠察队自首的老农夫伊万,并因此被愤怒的塔露拉袭击。之后阿丽娜与塔露拉一起离开了村庄,建立了最初的整合运动,开始了她的反抗之路。
而在那之后,就像是奥兹华德也曾经给教雪怪等北境游击队的人们识字,梦想是成为老师的阿丽娜则成为了感染者孩子们的老师,从教会他们生存的常识开始,进行着与暴力毫不相关的战斗……这一点即使是在跟霜星、爱国者为首的北境游击队合流后都始终维持。
再后来的某年,作为首领塔露拉带人前往西边村子围攻感染者纠察队,阿丽娜则代替无法分身的前往东边村子交换整合运动生活所需的物资——也就是那次之后,当塔露拉回到整合运动时,霜星就再也没看到过那位总是温柔的教孩子们读书写字的埃拉菲亚了。
那之后塔露拉消沉并低迷了很久,但最终还是重新“振作”起来,继续起自己作为整合运动首领的工作。
对于阿丽娜的死,当时的霜星心中虽有难过,却也并未持续太久;毕竟正如在不满十岁的年纪她就见识过父母、奶奶的死去……生活在北境的感染者们早就经历过太多太多的离别与死亡,对此有种习惯后的不可避免的“淡然”。
当每一天都要为了今天的温饱而接近全力的时候,实在是很难在为已死之人身上花费太多的眼泪了。
无论是悲伤还是缅怀,这些都是属于衣食无忧者的特权。
“不过,如果奥兹哥你说有什么会让塔露拉受不了的事情,那我想一定是她了。”
“这样啊……”
“有帮助吗?”
“说实话,难!。”
奥兹华德摇摇头。因为霜星并非现场参与者的关系,她所能叙述出来的情报多数便是有关于阿丽娜此人在整合运动中扮演的良性定位,至于其对于塔露拉到底有着何等深远的影响实在是难以……细究。
更别说阿丽娜为何而死这点上,塔露拉本人始终守口如瓶避之不谈下,没人好意思追着去触及伤疤,所以更加不清楚具体情况了。
但有总归是比没有要好。
“行!那就先这样吧。”
双手撑住桌面,奥兹华德发力站了起来。
而从他的动作,和那番算是为话题讨论打上一个句号的言语,霜星便猜测出他是要准备离开了。
她问:“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也就一两天吧。”
奥兹华德耸耸肩。
如今该查证的各种情报基本都已经挖完成,还借着跟叶莲娜的讨论重新梳理了一遍塔露拉的状态,对其有了更加详细的了解。
那接下来所能做的,最多也就是为尽快出击做个小小的休整。
而至于这边的感染者们,大致上的安排红龙都已经做好,叶莲娜只用负责到点统合一下就够了;反正只要能够让他们吃饱饭,这些感染者是不会闹事的。
贫苦人的诉求真的真的很简单。
“……这样啊。”叶莲娜张了张嘴。
“怎么了?”已经走到帐篷口的红龙察觉到白兔子的犹豫后,停下脚步主动问道:“还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的吗?”
叶莲娜一边用手摸着自己头上的耳朵,一边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就……你还记得吗?我们刚见面那时候的事情。”
刚见面的时候?
听到叶莲娜的问题,红龙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开始飞快回想起他最初看到前者事,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事情。
「我记得,当时应该是爱国者把我带回去的来的,那时我好像是打兔子打的重伤」
【捏麻麻滴居然追到这里来了嘛!?快,阿梅哥,你守我攻!先下手为强!他妈的自毁境界,红龙爆破拳!】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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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的事情呀~~你在指什么捏~~~宝儿,我咋听不懂你在说啥啊?”
“这个反应,你想起来了的对吧?”
霜星叹了口气,没有理会此刻正尝试着顾左右而言他的红龙,满脸追忆的继续道。
“你,还有那些被你救下来的人们。在看到我的这双耳朵的时候总会露出特别激动的情绪——没错,就是【耳朵】”
“哎呀,那是哄着你完啦。”
哪怕时至今日,想到最初和疯狂卡特斯鏖战数日夜的坐牢时光,奥兹华德仍旧难顶的直龇牙。
但他还是佯装着面上的如常,否认霜星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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