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可以梦见圆桌骑士吗？ 第130章

毕竟邪魔衍生物这东西，实在不是什么适合与别人作为谈资的履历。他希望这些对于身边未触及来说只是个遥远的幻想，一种在夜晚吓唬孩子时的故事。

“不是，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在念叨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你就不能学学我成熟一点吗？啊，天天计较这种鬼故事你是打算出书——”

“——我见过了哦，那些恐怖的东西。”

“……”

“对，我遇到了。”

看着怔怔注视自己的红龙，霜星轻轻点了下头。并下意识的用手抱住了自己的胳膊，轻轻摩挲：

“１９岁，我和我的雪怪小队们，在一次路途中遭遇了两只……

我曾在最开始有过上去问候的念头，以为是落难的人，所以靠近了过去……但在某个瞬间，突如其来的巨大恐惧吞噬了我，我们所有人。”

“那疯狂的怪物……不知道痛苦，也不会感到恐惧……只是满脑子想要杀了我们的怪物……”

呼吸下意识的停止，双腿、身体都在颤抖，几乎连用眼睛去看都做不到。

“那应该是最弱的一档了……真的，我能感觉得到…那两只的力量并不比整合运动里的大部分人强太多…”

可就算是这样的家伙……霜星她们也还是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一人死去，十几人受伤……

她本该在第一时间就把它们变成碎片和冰块才对的……但……不知为何，她没能做到……甚至在那之后几个月内，叶莲娜都常常会在梦里预见那样的身影……在黑暗中散发着猩红光芒，絮语着牺牲者最后且满是绝望言辞的魔怪……

“这跟你无关。”奥兹华德安慰道：“只是，它们天然就有这种力量罢了。任何初次见到它们的人都会因其气场而感到恐惧、动摇……第一轮伤亡往往就在这里出现。”

“是啊，我在事后问过了老顽固。也是在那时，我才大概理解了当时你这家伙遭遇到了怎么样的恐怖。”

连续几个晚上，跟上万这样可怕，且要强大的多的怪物战斗……

“欸，没有那么夸张啦。毕竟还是有兄弟配合的。我们只打了大概六七千罢，而且最后关头若不是有你爹帮忙，我们也顶不住的。”

“那还真是梦魇……”低垂着眼帘，叶莲娜心情复杂的呢喃道。

“抱歉，奥兹哥。

我为当年曾经还看不起无法入睡的你这件事而向你送上一声迟来的道歉。”

“呵呵，都是过去的事了。”

奥兹华德将手搭在了叶莲娜的肩膀上，属于龙的生命渐渐流淌入她的身躯，用着安心的温暖将弥漫的恐惧驱散。

“不管怎么样的噩梦，最终都会迎来黎明的，叶莲娜。”

“是啊，那……老顽固和塔露拉就拜托你了，奥兹哥。”

“就交给我好了，我会把他们带回来，毕竟——

——眼泪一直都是哥们我最讨厌的东西了！”

真泰拉亚瑟王传说-切城最后之日 : 71 贫民窟的鼠王

*5:26PM*

*龙门贫民窟*

搭乘着企鹅物流返程的车队，并在能天使与德克萨斯等员工的‘护送’下，奥兹华德来到了一间开设在贫民区的老铺子当中。

而在德克萨斯将某件疑似是大企鹅的文化衫从公文包里掏出来充当做信物，展示给那间经历过昨日整合运动攻击龙门却依旧无损分毫的店铺老板后，奥兹华德便被单独带到了里间的小院某间。

这房间不算太大，甚至从一些摆件能够看得出来，是把原本类似麻将馆或者棋牌室之类用途的这里临场赶工后改制。且为了驱散空气中弥漫的些许烟气，还点燃了用以待客的昂贵乳香。

而在正对着房门的东家位上，正端坐着一名先民模样，已过花甲之龄的扎拉克族老人。

他穿着一身精致的唐装，白色的胡子经过细心梳理后挂着身前,常拄于手的金色龙头拐杖被稍显随意地靠在椅子旁上。五指细长的左手中正拈了珠手串慢慢掐动。

从他浑身散发出来泰山崩于前亦面不改色的气势,强大的精神波动,奥兹华德立刻确定了其有着相当强大的法术造诣，且眼前的老人就是大帝曾经提起的那位传说:龙门黑道的龙头,“灰色的林”！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之处，便是被堂前衣架处挂着的那间华贵大气的白绒皮草外衣边角，能够隐约看得到些许非正常的痕迹残留……这成了引人揣测的瑕疵。

“想来殿下此刻应当还未就食，不知可能赏脸予老朽，有那共进晚餐的荣幸？”

“林先生是地主，大可自行决定。就算只是弄些诸如鸡蛋仔、鱼丸之类简单的街头小吃也无妨。除却鱼腥草和香菜外，我没什么忌口的。”

“呵呵，虽是龙门特色，但似您这般贵客，若以此招待，便是太过怠慢，不妥，不妥！”鼠王轻捋胡须，像是个龙门街头随处可见的热心市民老头般笑呵呵唤来随侍的店铺老板同时，同红龙又问道：

“另外，关殿下方才所说，似对我炎国的餐饮亦有了解，若如此，老朽亦可另行差人筹备的菜肴，不知殿下心中现在有无中意之选？”

“鸡，鱼，随便几种时蔬，还有份适合冬天的羊肉吧。”

奥兹华德寻椅子坐下的同时，很随意的同要做主招待自己吃饭的鼠王报了些想吃的食物，用以犒劳自己从来到龙门附近后就因为一直东奔西走忙这忙那导致没怎么好好用餐的脏腑。

“除却羊肉要汤外，其他的是煎炸烹煮炒……用哪种菜系便全权交由林先生这里的师傅择选自己拿手的便是。”

“主食呢？”

“虽然主食可以靠地锅鸡的饼饼来结局，但正好新年刚过不久，饺子怎么样？白菜猪肉馅儿吧，再要点腌萝卜或者‘酱板’做小菜吧；另外温壶花雕给我——差不多就这样。”

“看来殿下真的不仅是‘了解’而已。老朽甚至开始怀疑，您的上辈子是否便为炎国人……【酱板】的说法，是南方人吗？”

嗯哼~~

奥兹华德发出声愉快的鼻音。没有否认也没有认同。

当然，这本就只是鼠王随口感叹罢了，并没有在这方面太过追究的意思。其除却在老板记下了奥兹华德想要吃的东西外，便是在其离开前多加嘱咐了句，花雕再多加一壶。

显然，他也是打算喝一些的。

“今儿个闺女有工作，不怕被她回去念叨怎么又偷喝了酒。”

鼠王像是占到了便宜般的笑着对红龙说了这样的话语，叫人感觉他愈发不像什么统治者龙门黑道的地下总督，就真的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而已。

不过，客套性的闲谈也就到此为止，接下来便是之所以会有此次见面的正题了。

“林先生的见面礼…我收到了。但视这次的讨论结果与否，也存在着退还的可能性。被消耗掉的部分我会做三倍补偿。”

稍稍向后仰身体，将重心完全靠在椅背上的红龙看着眼前的鼠王，用平静但不容置疑的坚定语气开口。

“林先生，你想要什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老朽我啊，想要的...就只是一个机会罢了。

一个，向同为德拉克的殿下您，向爱德华少爷他，还有他那苦命女儿塔露拉……为什么都没能做到的我这把老骨头，向各位说声歉，赔个不是的机会……”

奥兹华德皱眉：“只是如此？”

鼠王点头：“只是如此。”

“这样啊……那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你也没什么好道歉的，老人家——你没欠德拉克家什么。”

当年的事，对于林舸瑞而言，做到了是他够仗义；做不到，是力有不逮的无奈。

因为他甚至是和爱德华一样，某种程度上都算是替魏彦吾“付出”的牺牲者，而非从当年事中得到“收获”的既得利益者。

“贫民窟的鼠王”“灰色的林”

这固然在龙门的影子世界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又能如何呢？说到底，仍是在替不方便出手的某人去完成脏苦之活，承担骂名的看门狗罢了。

“你的物资，我会用在塔露拉她在乎的人们和理想上……就当做是你这位长辈发给孩子的岁钱和成人礼吧。林先生。”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多谢。多谢！”

鼠王连声道。

而在一声如释重负般的长长叹息后，他原本有些佝偻弯曲的背脊，似乎稍稍直挺了几分。

见得老人如此的红龙心中多少有些唏嘘，但不算是太过意外。

毕竟在之前就已经从大企鹅那里得了口风，知道鼠王十有八九是要就着当年爱德华的事情跟自己说点什么。

“不过说实话，我原以为林先生是要为当年事来向我替魏彦吾买命……那些物资便是第一批资金。”

“有此意向，但不敢奢望。”

鼠王摇了摇头，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确有过替魏彦吾买命的打算。

不过，相比起对自己还没什么了解的红龙，他已经通过与大帝的交谈，以及搜集而来的生涯履历对奥兹华德·阿托利斯此人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也清楚以他的性格。

更何况，就算剔除爱德华这同族死于背刺这份“私仇”不谈；只以魏彦吾借助整合运动进攻龙门这份便利所做出的某些事情，便绝不是追逐平等庇护弱小者的【圆桌】能够接受与容忍的暴行。

————昨夜，一直都为贫民窟存在烦恼不已的魏彦吾终于展开了期盼已久的动作，黑蓑影卫们受命展开了对于贫民窟，甚至是整个下城区的“打扫”。

这突如其来的行动令足有成百上千具尸体被吊在了龙门的下水道内……而在有更多的贫民还有龙门感染者成为其中一员之前，收到消息的鼠王以最快速度介入进来，将人们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借此打破了“与整合运动有所勾连”的说辞，停止了黑蓑的任务。

而事后魏彦吾没有追究鼠王的介入，看在过往的情面上，总督默许了林舸瑞的行动，哪怕这导致了他想做之事的失败。

但这样的默许反而令老人心中感到一股悲苦。

成千上万的贫民的性命加起来竟不如一个大半截身子进入棺材里的老头子同总督所有的，已不剩下几分的交情……这让自诩同属于贫民窟一份子的鼠王多少感到有些...无言。

一个总督能对自己治下移动城市中属于他的领民、本该守护的末尾者们下达此等命令。只因为他们是无法融入龙门的光鲜当中的穷人、感染者便要舍弃……把这些同样生于斯长于斯的人们变成了拖累移动城市的赘尾，需要被消灭“非市民”……他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并等到合适机会后开始实施。

就算可以说魏彦吾预料到了自己的介入，所以才下达了黑蓑放手杀戮的命令……但那些被像牲畜般倒吊在水道中的尸首们，当真便全都是来自整合运动的暴徒吗？

而为何，会有一些龙门本地的感染者同整合运动勾连，接受他们的邀请成为了同伴……究其根本的缘由，到底是谁令他们除此之外便再无选择了呢？

「唉..但愿晖洁她莫要知道这件事，否则的话，以她那个性子肯定会——唉....」

从事发开始，鼠王便已经无数次的在心中祈祷过一直都在偷偷尝试着改善贫民窟的陈晖洁一定不要知道今日的惨剧，切莫再要撕裂这本就满是隔阂的家族间最后的情面。

同样的，为了防止眼前这头年轻气盛的红龙觉察到自己心中的愁楚，进而循着蛛丝马迹发现真相后，基于对‘正义’或者‘同情’等情感下暴怒的再度开始因此向魏彦吾展开攻势，鼠王便向他抖露出另一条同样堪称重磅的消息，借此分散奥兹华德注意力。

“说起来，殿下可曾知晓切尔诺伯格，亦或者说整合运动中又发生了件大事？”

真泰拉亚瑟王传说-切城最后之日 : 72 贫民窟的林舸瑞（月票加更）

“嗯……如果林先生指的是雪怪小队和一部分感染者的主动撤离，那么这件事是我做的。但如果林先生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愿洗耳恭听。”

奥兹华德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仆人端上来的铁盆；用勺子撇了撇其中的姜片后，以晚辈与客人的身份主动为鼠王舀倒了杯温热的黄酒，双手递奉过去。

林舸瑞明明与爱德华之死不甚相关却还是为当年事情道歉赔罪的行为，让奥兹华德难免在心中对这位老人有了几分敬重。

而对于奥兹华德主动示好，鼠王亦是同样保持着礼敬的连声道着客气客气，用双手接下，并与其碰杯后满饮殆尽。

随后，这位老人方才肃声到。

“就在午间时分得到的消息，切尔诺伯格的一部分……更加确切的说是它的核心城，正在接近龙门。预计在不足两天的时间内就会与龙门相撞。”

城市相撞本身不是问题；在泰拉历史的诸多战争中，移动城市互相撞击是一种优秀且威力巨大的攻击手段。

也正因如此，标准的移动城市必然会具备抵御同级移动城市与军舰攻击的手段，就像它们同样有对天灾的耐受防护一样。

而失去数千上万平方公里的移动基块，只留下标准核心城的切尔诺伯格就像是用棉花去撞钢丝球，要消灭是轻而易举的。

但问题是，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的城邦识别码没有改换，这意味着切尔诺伯格这座移动城邦的核心部分，仍是乌萨斯领土的一部分。

这种情况下，一旦龙门基于自我保护而攻击了核心城，就等同于对乌萨斯宣战——对方也理解这点，所以切尔诺伯格的核心城正不断释放发送着自己的城邦认证码，就像担心别人不知道自己隶属于乌萨斯帝国一样，向整个龙门宣称这座城市是乌萨斯的领土！

这样的做法，与其说是整合运动打算用这样异想天开的方式挟持乌萨斯，倒不如说更像是某位乌萨斯大贵族蓄谋已久的计划……一场让乌萨斯这台曾经因侵略而狂的战争机器再次启动的点火准备。

“这实在是很像某个人的手笔，殿下。”

“林先生指的可是当年掳走塔露拉的科西切。”

“不错！”

这实在是很像那条黑蛇的做法；他渴望着对于夺走自己龙门的魏彦吾的报复，更渴望着一场能令颓废许久的乌萨斯再度团结、伟大起来的战争。

尽管鼠王无从判断这到底是科西切身死之前就已埋下的计划，还是作为继承人的塔露拉完美学会了属于蛇的阴谋……但有一件事，是确凿无疑的。

“魏长官他已经为此焦头烂额了。”

因为龙门任何的行动都有巨大的风险，只要走漏出一丝风声就会被视作战争的开端。

主动开战意味着开战者将必定受到他国的敌视，也更难与其他国家结交战时盟友关系。先进入宣战状态的国家，很可能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当然，有些国家也并不在乎真相，只是想要一个借口罢了。

甚至若是未能得到满意的结果，感觉时机不允许的话，中止也没关系——对于乌萨斯来说切尔诺伯格受损的只是核心城；对于真龙来说，受损的是龙门、甚至这魏彦吾独自漂泊在外的城市到底算不算炎国真正的一部分都不好说，同样不会介意。

但魏彦吾不行。

作为龙门总督的他就只有龙门。

作为龙门总督的他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龙门的发展；结拜兄弟、外甥女、妹妹……

如今几乎就像是先前奥兹华德对他展开的报复，令魏彦吾被迫在自己的城市和仅存的家人间做一个取舍，把他架在火上烤。

但，如果说红龙所赋予魏彦吾的报复，是可以依靠屈辱向前者、向大炎真龙低头臣服，大破钱财失去几成利益便能消弭的灾难。

那这一次，便是稍有不慎，就真的会失去一切堕入无法改变的深渊。

也或者说他已经除了送走自己文月、陈晖洁这些最后的家人，独自带队去尝试瘫痪切尔诺伯格核心城，背负上引发战争的罪名死在切城或者被大炎真龙擒拿会神都问斩外，便再无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