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迪亚波罗不是大菠萝
整合运动感染者们的反应没有谈及的必要。可塔露拉却很不理解。
她不明白奥兹华德为何要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如果要让这帮人体会到被他们所害的感染者曾经的痛苦,那就不该给他们任何的食物……哪怕只是一口,都不值得。
在内心满是憎恨的黑龙看来,像那帮渣子就该全部用最痛苦的方式杀光,才对。他们哪怕能好好活着哪怕一秒钟,都是对世间空气资源的浪费!
“你真的认为那些食物,是我基于善念给他们的仁慈吗?女士。”
奥兹华德呵呵笑着,神色嘲弄,语气玩味。
“的确,我留给他们的食物,节省着使用的话足够给所有人三天,而如果他们能够团结一致,在这几天内就能抓住活下去的机会,等到我封冻的寒冰在五天后融化了去挖出逃生的通道,毕竟单纯饿上几天人是不会死的嘛——所以这的确是个看似仁慈的选择,呵呵,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前提是,他们要相信红龙对希望他们能努力活下去的祝福是真实无假,而不是以己度人的用最【关到死】这点来做打算;能够始终怀抱着希望的等待下去,互相分担、节省,怀抱着希望的熬到五天后才行。
不过很遗憾啊,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家伙,否则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就像塔露拉所看唾弃的,这个村子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欺骗和加害……他们的心中几乎已经不存在除却自私之外的思想……像这样的人,怎可能会把饱腹的食物让与自己眼中的【敌人】分享呢?
所以,他们会争抢,猜忌,乃至厮杀……甚至是吃别人的肉体也要争取更多的利益。
因此,尽管红龙给了这条看似公平到太过良好的判决,但这反而是他们最没可能走上的道路。
何况他还为了能把亲近的人们分开在不同的地方,所以才特别命令制作了多个地窖——这就和食物一样,对于家人的担忧,也是催化纷乱开始的矛盾之一。
当然,死人也会成为支持活人活下去的力量……从物理意义上来说呢。
“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指望让这些人活下去——我要让他们用自己加害别人的方式,品尝别人所受到的痛苦,在更大绝望中死去。”
站在塔露拉的身后,奥兹华德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为她讲述着。
“如果你的心中觉得这些家伙还有那么哪怕一丝悔改的意图,他们就能活下去;而反之,他们也会迎来属于自己的结局……无论怎样,结果都是和我们无需理会的事情了。”
因为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明白么,塔露拉。作为一言一行都公诸于人的首领,我们并非不可以感到愤怒,憎恨……但做出的决定,要避免夹杂个人的嫌疑,去维持公平与公正——或者说,至少是在那些大部分人眼中【看似公正】的判决。”
在心中被憎恨和愤怒充盈的时候,去做一场民心所向的公投,未尝不失为一种分摊和释放的方式——而这也会让我们知道,自己起码一直为之付出的价值。哪怕只有少部分人的支持,我们也能从中知道自己的努力有了意义,并非徒劳。”
生活中的选择永远不是只有两个的;
除却做到底和彻底不做外,往往也可以再尝试着折中,去兼顾一下心中其他的想法……比方说,让大家都为之叫好的裁决?
在无法去憎恨的时候,那或许可以稍稍逃跑两步,让其他人代胸有愤恨的自己去做出决定。
促使命运,或者说预言兑现的缘由;永远都是忌讳莫深的对抗。
“那么,【这一路走来,你感觉如何呢】,塔露拉。有感觉到稍稍释怀一点了吗?”
“……果然,就像叶莲娜、雪怪小队,还有先生他们说的一样,你什么都做得到啊,奥兹华德先生;虽然我知道那只是被幻想的虚型,但您确实做得到很多很多我做不到的事情……不像我。”
塔露拉轻轻叹了口气,将身体往后靠了靠。用有些失落的声音小声说着,遥望远方开始燃烧的天空。
“我总是不够冷静,才害死了爷爷;想的还不够多,所以才没能阻止阿丽娜……我向那家伙(科西切)的嘲笑屈服,承认了自己的败北……我憎恨那帮非感染者,甚至连感染者我也憎恨……最终导致整合运动变成了这个样子,从原本互相帮助为了活下去而努力的存在,变成了血腥沾满双手的暴徒,摧毁了切尔诺伯格后犹然不止的,想要连龙门也毁灭……因为,我憎恨杀死了我爸爸、逼死了我妈妈,让我被黑蛇抓走的魏彦吾……
到头来,我一事无成。”
“别妄自菲薄,塔露拉。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人力终有极限,做的不够完美,并非就意味着错误。”奥兹华德安慰着自我否认的龙女:“何况,没有你的话,光靠我自己也仍旧走不到这一步的——你的相信才是最重要的力量,也即是说……你是靠自己的力量克服难关,我所能做的,只是给你一个选择,一个让你能继续向前迈出脚步的……勇气。”
“谢谢。”她侧目,微笑着点头,带着几分释怀:“但我果然还是觉得,如果能早些认识您就好了。”
奥兹华德朝塔露拉眨了眨眼:“现在也不晚,情爱的。甚至某种意义上可谓是最好的时候……想想,被囚禁在城堡中的公主殿下迎来了属于你的白马王子,不也挺好的么?”
“呵呵,的确……不过,难道您不该是红龙国王吗?而且我可没看到您的白马哦?”龙女玩笑道。
“到底怎么称呼,就看你怎么高兴好了。”
奥兹华德耸耸肩,回应了塔露拉的玩笑。并紧接着收敛起笑容,郑重而肃穆的开口:
“噩梦溃散,拂晓已至,是醒来的时候了。同族。
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所说做的承诺。作为德拉克,作为家人,互相帮助,不放弃彼此是很正常的,现在,我和你再说一次——
“【因为听到你遇到麻烦,所以我来救你了,塔露拉——这次,要抓紧,别松手】”
“嗯。不会松开的。”
他抱着她的身体,紧握着她的双手。
她靠着他的怀抱,被握住的手中握执着剑柄,向前走出了一步。
站在富丽堂皇却被烈焰点燃,劈啪作响不断崩坏的公爵府邸中。
塔露拉将剑刃刺入了公爵的心脏,杀死了那条面容扭曲的毒蛇。
ps:唉……遭3.5周年的内容小背刺了一波。虽然盖尔王和初代伦迪尼姆龙王之间没有出现捅刀子的行为,但后代却打了一波。虽然正常来说这样也蛮正常的就是……尽管我还是弄不懂,为什么在狮子环伺的情况下,两家不携手还互相打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行为,好整蛊。就算要处理分权的问题,那前提条件难道不该是没有外敌的情况吗?好怪哦……
不过还好,反正我这本书整个德拉克系谱都重做的,除却原作角色外完全不用游戏内的关系网……比如当年德拉克灭族的原因就是因为两家集合讨论在红龙朝堂话语权日渐衰微的当前对策所以被早有预谋的狮子包圆,所以总的来说没有影响就是了。
真泰拉亚瑟王传说-切城最后之日 : 97 自由的灵魂无惧任何道德绑架()
“……”
“……”
“……我原以为你当会在此时说点什么。”
“说什么?这有什么好说的。”
结束了无声的对视,收拢双翼握伏于地的红龙对眼前盘起身子吐露毒信的黑蛇摇了摇头。
他才没有在获胜后嘲笑失败者的兴趣,这对他而言未免太过没品了些,整的就跟什么小人得志的反派角色似的。
何况就像他对自己同族所说的,如今的胜利来源于她的信任、她仍旧愿意去往前迈出脚步的意志……他只会给出能够被选择的方法,最终的选择权取决于她本身;因而便是她自己拯救了自己。
——战斗中的污言秽语是用与刀剑一般用以攻心寻找破绽的技法;但在击败敌人花费心力的准备后还做嘲笑的话,那岂非等于变相在说去与之战斗的自己是个小丑么?所以哪怕是为吹嘘自身着想,也当去承认每一个败者的‘强大’。
奥兹华德认认真真的对黑蛇这么说道。
但曾经的科西切大公却不甚意红龙对待敌人的尊重美学,仅仅基于礼仪性的微微颔首后,便对本来出于控制下的女儿因对方逃脱这点,发出了叹息。
“便诚如你所言,维多利亚的主人——”
“——是不列颠的(指正),或者你觉得比较顺口的话选布列塔尼亚和博雷塔尼亚也行。”
“哦?”
科西切眉头轻挑。
他收敛起了自己一直挂在脸上的轻松,转而正式且严肃的上下打量起眼前的红龙。
片刻之后,科西切的嘴角扯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并再次发出声长叹。用毫不掩饰自己心中之遗憾的口吻道。
“好吧,好吧!怪不得你会拒绝我曾经的邀请,原来你早已开始了焚烧的准备。真是个大胆到疯狂的年轻人……早知如此,我便应当再等等,到时,即使无需切尔诺伯格和龙门这座曾属于我的城市,也同样能乘上你所掀起的波浪。”
“自比弗雷德里克三世前先看看自己家里烂成啥样子,然后再来做着春秋大梦。。”奥兹华德对黑蛇比了个中指。
虽然他很讨厌弗雷德里克三世那老东西,但不得不承认这大猫是真的有水平。光冲着直接强宣高卢从而铸造出维多利亚成为大陆霸权这份开疆拓土之功,打从德拉克王国开始以来的什么历代红龙和大猫就只能捏着鼻子靠边稍稍。
“四皇会战没老狮子挑头下场,你们乌萨斯可连下场分肉的决定都不一定有。”
“我不否认这点。年轻人。”
若没有弗雷德里克三世当年不顾群臣反对直接且果断的全面参展,那仅凭乌萨斯也难以做出全力以赴去挑战时任大陆霸权国家的高卢。
届时,便是那位巫术之王再强也阻止不了莱塔尼亚整体毁灭在高卢的铁蹄之下。
或许他一人能够凭借力量从战争中抽身独活,但没有了自己的国家和人民后,他还算什么王?最多不过是参见他后半生的疯狂,成为不断屠戮高卢人的复仇鬼罢了。
【作为世人所知的巫王,他首先是莱塔尼亚的国君,然后才是拥有超凡法术造诣的术师】
“但历史早已定下结局,过多讨论另一种可能并无太大意义,年轻的龙王。是时候回到我们真正的话题了。”
科西切对奥兹华德这么说道。
“就如你把选择被救与否的权利交给了我的女儿自己抉择,但你同样要明白——复仇,本就是她自己所做的选择。
我答应过她,要把她训练成能够亲手复仇的样子,能够杀死夺走她父亲生命的仇人,成为一个更加优秀的人。
可是,现在的她....还不够;她并不足以直接杀死魏,因而才会择取摧毁龙门这般更加令其痛楚的攻心之策。
但现在你制止了这点。你制止了她的复仇,而这也是她最后的机会。而待我的女儿去到你身边后,你还会让她去摧毁整个龙门完成自己的复仇嘛?
——不,你不会的。”
黑蛇笃定的摇了摇头。
他知道奥兹华德是已经查明、或者说几乎查明了当年爱德华·雅特利亚斯之死的前因后果了的。这是一个来自于他黑蛇、维多利亚狮子蒸权、大炎皇室、魏彦吾,四方斡旋下呈现的结局,并非仅仅是魏彦吾一人的罪业,顶多算他这位凶手占据最多份额,加之爱德华遗孀亦即大炎前长公主被魏彦吾改嫁导致郁郁寡终这点,父母之死相加的仇恨才导致塔露拉直接指向了魏彦吾。
而无论是从一方之主所必须考虑的多方影响,还是奥兹华德个人的角度出发,这条德拉克的王都不可能在容许塔露拉摧毁龙门的报复行径……哪怕他再怎么无视大陆的规矩,最多也只能尊重近乎和文明这个概念起源相伴的复仇天理抓来龙门总督让塔露拉何其进行一场一对一的必胜死斗而已。
“可魏本就是无惧死亡的人,或者说到了我们这个阶段后,谁还会仅仅因为自己的身死感到恐惧呢?你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亚瑟。”
况且就算魏彦吾在被塔露拉一剑刺死前,向她诚心诚意的道了句歉,但这就意味着真的意味他知晓了自己的【错误】吗?
作为曾经的杀人者,若他真的打从心眼里认为自己所做就是错的,那魏彦吾便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更加不需要去在一边为当年的‘没有选择’懊悔,一边统治龙门。
所以,这样的道歉,恐怕还是他自己对于当年事的释然,认为自己给出一个‘合理’交代的部分更多吧。那对于作为受害人的塔露拉·雅特利亚斯来说,真的能算是一个想要的结果吗?
她真的能够靠这样的一句道歉,靠魏彦吾的一条命就从幼年丧父、丧母、被作为天平上的放弃品扔给了黑蛇、成为另一个杀父凶手的继承人;【家人】死去、朋友被杀,理想遭到背叛……这十数年的命运,能靠这样的结果走出来吗?
因此,在说到这里,黑蛇对奥兹华德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表情:
“你给了在你看来认为对塔露拉好的选择,但我同样也是基于此给了她选择——其中差异无非在于你的长久,而我是从她个人的复仇欲出发……这样的你我,到底有何不同?你又要如何去凸显自己所作所为的正确,而非另一个我呢?”
科西切甚至还开了个玩笑。
“快看,咱们两的鳞片甚至都是一个颜色,也都不只是单纯的【人】来的。”
“无意义的诡辩。”奥兹华德淡淡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从来就没有看着一个人在做蠢事还推一把,并把这认为正确的道理。”
如果她正在地狱里哭泣,那么应该做的就是把她拉上来,擦干眼泪;
如果她心中有一块因为命运而带来的、名为过去的空洞;那么要做的便是用同样基于【命运】的相遇来为她填补。
如果她觉得只是杀死魏彦吾还不够,不足以泄愤;那就让她来捅自己好了,一千刀、一万刀都没关系,不管多少刀,只要能让她满意就好……就算只是暂时的平息。
“更何况,心里想着去做某些事,和实际去做某些事;始终都是天差地别,这二者间存在着任谁也无法改变和跨越的巨大鸿沟。做那些事的人是你,别拿塔露拉心里的想法找借口。”
否则看着这个泰拉这费拉的样子,有些时候恨不得一拳打爆,甚至还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做过相关美梦的他奥兹华德,莫非便是世界的破坏者了?而如果心里想想就可以定性现实的话,那想来泰拉早就因为人家的美梦变成别的样子了罢(确信)
“呵呵,是的……亲爱的亚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跟我女儿就是一样的人,打心眼儿里看不惯这片大地上的某些事物,唯一的区别是你比她更加的成熟,所能承受的极限和定下的标准也更加高。”
尽管被人比作了苍蝇,但科西切大公的脸上依旧不见怒色;并且恰恰相反,他反而还带着几分怀念和熟悉。
似乎便真如他所说的那般,想起了‘生前’某些和塔露拉相处时的画面。
“但比她成熟,不意味你就能比她成功。奥兹华德·阿托利斯。尤其是在这份成熟带来了更加高昂的标准之时——在这点上,哪怕个体拥有再强的力量,也无法去改变。”
可以改变一次悲剧,两次悲剧,但改变不了所有悲剧。
可以发给感染者或者其他的什么人食物和水,救下一百个两百个人,但没有可能救下所有人……
个体相比起世界,永远是渺小的。也正因此,面对客观条件上的极限,才必须做出抉择。
便如同当年塔露拉斥责他刻意让感染者和居民过着天差地别的生活,让居民在感染者身上找到自尊;用这般泰拉诸国都在做的方式转嫁出矛盾,以维持治下统治;用少部分人的不幸来换取更多人的幸福一般。
“平心而论,不管是作为骑士还是边境流传的所谓讨灭魔怪的圣剑使来说,我承认你足够的优秀……可那又如何呢?奥兹华德·阿托利斯;倒不如说正是你这【优秀】的做法制约着你的极限。”
“或许在你的眼中那些龌龊之人们的背叛根本不值得仇恨,因而也不会像塔露拉·雅特利亚斯那样憎恨他们。但——面对值得被救者时你又怎么办呢?那些崇拜着你、信任着你、善良却弱小的人们……
当毁灭的风暴来临,身为个体有心无力救下所有人的你,会为了多数人的安宁去舍弃少部分人吗?”
「不是,你是黑蛇又不是啥黑杯子,哥们也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你给我整这种…【两条铁轨一辆列车,一边多一边少】的问题……」
算了。
奥兹华德叹了口气。
“科西切……我呢,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也不会什么几分钟就让人洗心革面的话术,甚至被朋友们多揭几句短还会急眼……这样的我,当然没有也不敢自称拥有伟人们那种理想与和平,毕竟我根本就没怎么读过马哲嘛……真的,就算到现在为止,我最大的梦想仍旧是和小伙伴找个地方赚钱,然后等老了去看日出日落来的;人的日子不就是这么过的吗?
所以,就这剔除掉力量之后,也仍然还是个【凡人】的我,哪有什么资格去谈什么选择多数放弃少数呢?”
“那你是做不出选择吗?还是和我那天真的女儿般怀揣什么奇迹的美梦,呵呵,到头来你这家伙也是终究是——”
“——所以,作为个普通且平凡的人,我能做的,就是和每一个普通人都能够做到的那样,遵从自己的道德和价值观,从距离最近的开始救,一个一个的解开捆住他们的绳子或者把他们滚到铁轨边,尽自己所能……直到飞驰而来的列车或者别的什么命中注定的吊东西,把我和剩下的所有人都创死、创到稀巴烂为止。这就是我能做的一切了。
“我什么都不放弃,除了我自己。”
奥兹华德看着面前的黑蛇,一脸淡然的讲出他所做的抉择。
“谁嘲笑我,不要紧。如果他要是觉得自己可以比我做的更好,那让他来也行,反正我就只能做这么多了;我并不是在抬杠什么的,只是真的觉得有些时候,如果有更加适合的人,大家都会很轻松。”
科西切:“……”
“阿,当然。好在我一直都很努力练功,所以在能救下更多的人以前,我还能再干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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