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可以梦见圆桌骑士吗? 第190章

作者:迪亚波罗不是大菠萝

——是你在饿了很久以后,抓到一只老鼠粗略的烤了烤就囫囵咽下去……那种翻卷在腹腔中的饥饿感因此渐消,喉痛因长期不能好好进食所以总会弥漫着的烧蚀感得到暂缓、甚至是没有吃饱而催促着你去获取更多食物的本能,在这样的瞬间……啊,活着真好。

这才是最最最最重要的东西。

[仇恨是不能让我在现在填饱肚子的,执着仇恨却不着眼与寻找东西的话,我是一定会饿死的]

那就是经历过灭族之夜以及之后逃亡生活数年下,奥兹华德的人生感悟……仇恨和愤怒什么的,从来都是在吃饱肚子以后才有力气去想的东西,不然的话哪有空顾得了这些。

所以,遵从智慧生命从出现之初就在名为自然的秩序之下被确立的唯一且最为坚实的【复仇血律】向对那些加害自己的阿斯兰做出报偿,这以自己作为现在德拉克的责任固然该去做,但作为活着的人……我不是只为这些过去的东西而活着。

……在未来的日子里,我还可以交到很多的朋友,去看到很多的风景,发生很多很多人与人之间美好的邂逅……哪怕只是在酒吧中和那些来自哪里姓啥名啥的人们吹一场胡天海地的逼,那么这持续数小时的快乐就是最好、最真实的快乐;嗯,就是生命与活着赋予的,宝藏?嗯,就这么称呼好了。

因此,对这些抱有清楚认知和感触的奥兹华德固然还会因为他上周目接受义务教育下养成的道德观和朴素的正义心,向看到的人伸出不求回报的手(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为了你的暴答才会帮你,我帮了你本身生出的这份道德上的满足感就是我的奖赏),也会对北境游击队那些玩的比较好的,崇拜他的“小弟”们未来堪忧的前路而放不下,所以主动去挑起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新的责任……

但如果真的有一天,因为能力不足,导致这些曾经跟着自己的人们;甚至是圆桌骑士们……黑骑士,烛骑士,霜星……甚至是塔露拉这样明确说过“我把我的一切爱恋都给与你,从此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这样,很重要的人死去的话。

奥兹华德虽然会难过,叹息,流泪;但你说会情难自已,持续太久甚至走不出去这种结果。

那却很遗憾的是不会发生的

因为,他已经理解了---人力终有极限,谁都会一死。很多事情不是你不能接受就不会发生的。

【知天命】——我是如此称呼奥兹华德的这种心态的。

人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别,因此而诞生的种种产物……重视却不至陷入留恋,坦然迎接失去,哪怕未来是并不美好也会接受……我是这么理解【知天命】这个概念的;也将此概念赋予了奥兹华德·阿托利斯,作为他存在核心中很重要的一个必须组成。

也正是这样;经历过最初【被名为穿越实为转世的死亡夺走了一切以后】;作为本能享受到荣华富贵的王储却在一夜之间失去了这些陷入决死绝命的境地,虽然不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切切深深体会着饥饿、寒冷、不安、等痛楚的折磨……还有巫王残党那边过于夸张的熔炉仪式(这主要是提高场面上的接受阈值,但不多)

最终所出现的,就是【泰拉地上最自由的灵魂】

拨动池水 : 6 你们被我包围了

晚9:40。

正当晚宴的气氛愈演愈烈之际,房屋的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密且急促的脚步声,同时伴有门卫和什么人激烈的争执。

但还未等作为宴会主办方的波顿男爵向在场的各位社会名流们道声歉意,宴会的大门便被嘭的一下猛然踹开。

紧接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便一左一右的鱼贯而入,分散包围并控制了宴会不说,还将手中射击武器的枪口对准了商贾贵胄们。

而从这些士兵们后方踩着沉稳的脚步,不疾不徐走来宣布说“你们已经被逮捕”的,便是负责小丘郡此地驻军部队的最高指挥汉密尔顿上校。

但相比起那些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因心中有鬼所以慌乱不已的贵族们,有另一些宴会的参与者却能同样感到惊讶的同时,保持着自己的冷静并主动走到了来者不善的汉密尔顿上校身前。

对此,看着眼前金发碧眼的鲁珀女性,汉密尔顿只是点了点头:“我们又见面了,斯卡曼德罗斯。”

“您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会在这里看到我,上校。”

“意外?”

听到号角的询问,汉密尔顿先是眉头一挑,紧接着毫不掩饰自己心内情感的讥讽道:

“不,从见到你的第—面起,我就—点都不意外—你注定了会和这群渣滓厮混到起,就因为你那从贵族礼仪课里学来的廉价同情心。”

“.....你跟踪了我们?!”

“我更愿意把这称为合理管控。”

汉密尔顿上校纠正了风暴突击队第二份队长在话语中的弊病。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感谢你们。要不是有你们带路,我还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把这些蛀虫—网打尽。”

说罢,他便再不理会号角以及与其同属于风暴突击队的那位橙发瓦伊凡族下属,转而审视起自己面前的此次宴会参与者们。

从这间房子的主人波顿男爵开始,汉密尔顿上校的目光一一在他们脸上扫过……这些人每个都是身价不菲的商贾、小有家史贵胄……而在那所谓的社会名流的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深深藏匿着令人不齿的污秽内心。

一边享受着维多利亚的名声和财富,一边又在暗地里同妄图颠覆国家的最下流背叛者相勾结——如此行径,令汉密尔顿感到十足鄙夷且恶心。

可在这恼人的厌恶同时,他也倍感好奇。

究竟这帮只知道在影子里行些龌龊的交易之事的蛆虫,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敢如此胆大的聚集在一起?莫非是先前几次微不足道的偷袭,便认为现在的小丘郡已经算是在自己的掌控中了?

又或者……

思虑着,汉密尔顿上校将自己的视线从这些已经在枪口下‘花容失色’的男女贵族们处缓缓上台,看向那个虽然在他们闯入的初时有微微变化,但旋即便淡定且好整以暇的看着事态发展,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场晚间戏剧般尽显从容之色的白发青年。

“晚上好,先生。”

在上校的注视下,白发青年将自己头上的三角帽摘下,简单的行了一礼,随后用其实听不出太多不满情绪的声音,以维多利亚语抱怨道:

“你搅黄了这场宴会,让人们原本的等待变成了白费功夫,这很不好。”

而也正因为听到了他的声音,发现其存在后;原本在枪口下已经战战兢兢地的贵族商贾们忽的又再次喧闹了起来,更有几人像是看到了救星般,忙不迭地一手指着楼上人,一手对汉密尔顿上校邀功似叫嚷道:

“他!对,就是他,上校!我们是应这个人的要求在这里的,他才是这次事件的主谋,我们是无辜的,如果您想要知道什么的话就去——”

“闭嘴吧,蠢东西!你们那急于脱身推卸责任的蹩脚言辞就荒野里向商队主动搭话攀谈的萨卡兹佣兵一样浅显易懂。”

不等那人说完,汉密尔顿上校便怒喝着给了他一枪托直接打断;他可没有傻到会相信这种要是追问一下对方叫什么就半个字也蹦不出来的胡编乱造之词。

当然,汉密尔顿也并没有忽略掉斯卡曼德罗斯那丫头身后橙发瓦伊凡所露出的,疑似与这人相识却没料到会在此看到的奇怪反应——这值得等事件结束后再细细追问一番。

“……我没在小丘郡见过你。”

砸趴了那妄图脱罪的蠢货后,汉密尔顿深吸了口气,同样用维多利亚语对着楼上的白发男子问道。

而在期间,他已经快速的从自己脑中过滤了一边当地以及附近的上层面孔,却发现并无法从中找到哪怕一张可与之对应的存在;这让汉密尔顿本就因下水道老鼠们齐聚谋划阴谋所以糟糕的心情愈发恶劣。

特别是当他听出对方的口音以后……那是跟斯卡曼德罗斯一样,受到过标准伦蒂尼姆教育的维多利亚贵族才会拥有的口音,这不得不令人在意。

但无论如何,对这样来历不明深浅莫测的家伙,保持最基本的警惕是有必要的。

所以他自然垂落在身侧的右手小指轻轻敲打了三下裤腿,向自己的士兵下达了如果对方有什么异常举动,就可以当场射杀的秘密指令——因为这是小丘郡驻军内部的暗语,汉密尔顿上校并不担心那个家伙借助优势位置看到的可能。

“毕竟我此前活动的区域不在小丘郡嘛,所以上校你没见过我是正常的。”

“你的目的是什么?潜入这场宴会有什么目的,外地人。”

“等人而已;另外要是上校你所想的目标和我所等的目标相一致,那么从理论上来讲,我确实可以算得上和他们相关?甚至说不准还可代首领发号施令?”

不顾对方愈发阴沉的脸色,红龙用食指抵着自己的脸颊,故作思考姿态的答道。

倒不是说奥兹华德不清楚这挑衅般的话语可能会引发的后果,恰恰相反,正因为这样他才选择了这么做。

由于处在二楼的关系,他是能够听到在宴会被中断、这些士兵闯入进来后开始从窗外传来的阵阵哭喊声,还有玻璃上映出星星点点的火光。

从这些细节以及小丘郡本土居民和驻军那日渐紧绷糟糕的态势来推断,这位大概率在时间中被刺激的性格愈发激烈的上校可能远不止是出动了眼前几十名与包围宅邸所需的士兵,而是把整个塔拉人所在的这个街区都包围了!

使用着如此激进的手段,这之中或许有某些不为人知的考量与现实的要素,但那并不代表着奥兹华德就会对此认同。

而这时,汉密尔顿上校也对奥兹华德挑衅给予了应答。

“……在我面前说出这种话,你是以为你等下能逃得脱审讯么?装模作样的外地人!”

“一样,光是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这要放在三十年前,就足以让你因被【大逆不道】的罪名而被送上绞刑架了,上校先生——你得庆幸,自己赶上了这样一个混乱的好时候。”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嗯……大概是维多利亚的天皇老子吧~~~”

“混账东西!!!”

嚣张的发言彻底激怒了汉密尔顿,而在这名维多利亚上校咆哮的瞬间,十数名早已蓄势待发的士兵也纷纷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精钢磨制的弩箭经由装置的加速尖啸着撕裂了空气,飞驰向那狂妄的白发男子。

但随后的一幕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超越音速,在这种距离下原本该是在扣下了扳机的几乎同时就该将目标击穿钉死的箭矢,却无一人听到哪怕一发射穿肉体后钉碎墙壁的声音……哦,不,不对。

有液体滴落的声音。

金红色的、沉重的、粘稠的液体滴落于地面或者桌上,将摆满食物和餐布的长桌燃烧后混合的焦臭。

没人知道在这根本无法反应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就像他们同样不知道为何手中的磁轨弩也开始了异常的发热,在烫到受不了而松手的瞬间就消失在了空气之中一样。

有人想要惊呼,但在声音出来之前,就与脚步一起并冻结。

“好啦好啦,危险的小玩具我就先没收掉;各位士兵,还有女士们先生们。从现在开始,全都不准乱跑乱叫,因为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而在我改变心意以前,谁也不准走。”

缓慢、用力的拍动了几下手掌,白发的男人一脸微笑俯视着下方的人群。

雷光,于红龙的犄角间闪烁。

“钢琴师,继续你的弹奏吧,宴会没有音乐可不行。

我喜欢热闹一点的气氛。”

拨动池水 : 7 笑里藏刀

恢弘大气的管弦乐与激昂的钢琴曲在厅堂中回响;

身穿西装礼服的男男女女分坐在铺满洁白餐布与丰盛美食的长桌两旁,充分满足着观者们对上流社会贵族晚宴的无限遐想——前提是忽略他们脸上难掩心中不安下的强颜欢笑,和面色铁青被坚冰封冻着双脚与口部的全副武装的士兵们。

没人知道那个来历不明的强大术士脑子里在想什么,就像没人能够理解他为何要在控制住了宴会主导权后还要求那些战战兢兢地的乐师们回到自己原本的工作上……就为了那该死的仪式感?

或许吧。

或许这便是他们这些被钱财欲望蒙蔽了双眼的‘社会名流’们永远也无法理解的,那仿佛小说绘本里才会出现,所谓【持有力量者】方能拥有的从容与悠闲。

哪怕中间突生变故打乱了计划,但他也还是愿意多花上点时间再观察观察后续的发展,并主动寻找与创造着令这本该枯燥的等待时光相对惬意的环境。

'哗哗~~'

血液般的液体从封存自己的容器中汩汩而出,落于晶莹剔透的水晶杯中,发出了令人愉快的碰撞声;与此同时芬芳的酒香也渐渐四溢开来。

“请用。”

当红酒于杯中半满便停止了倾倒,尔后手捧酒瓶的金发鲁珀将之缓缓推向了面前正坐在椅上,闭眼欣赏着音乐的白发男人。

她是现如今这气氛诡谲人皆自危的宴会厅中唯一尚能拥有自由行动权的人,可这自由也仅仅只限于从招待客人的佳酿当中拿出一瓶来到二楼为其空杯斟酒的程度。

坦白的说,换在别的时候,像这样陪酒女侍般的行为要依得丽塔·斯卡曼德罗斯的性格定然已经把手里酒瓶充当武器的狠狠砸在对方脑袋,好拼那瞬息的空隙来接上一套制敌柔术了。

但在见识过对方先前几乎是瞬间就融化了磁轨弩所射出的箭矢后,拥有如此施法速度与力量的强大术士,丽塔并不敢冒着激怒对方的风险去进行这样一场豪赌——只是自己的性命倒还罢了,可这里毕竟还有着她风暴突击队的部下、同属维多利亚的当地同僚、以及不甚喜欢的小丘郡贵胄名流们。

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状况,使得丽塔不得不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情绪,展现出相对顺服的姿态来防止事态向最糟糕的情况发展……所幸眼前这个家伙除却让她帮忙倒了杯酒外,倒也没提出什么太过分的要求,这使得丽塔到目前为止还能忍受。

不过,像这样在如此近的距离看着白发男子侧脸的时候,有些没来由的,丽塔心中竟诡异的生出了一种……熟悉感?

而这并非是她的错觉。

实在是荒谬,所以她忍不住发问了。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位先生。”

闻言,奥兹华德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向面前的白狼之余,露出了有些戏谑的表情:“如果这是搭讪的话,那它并不能为你取得让我分心之类的优势。”

“我并没有那种天真的想法,先生。”丽塔轻轻摇头,将手中的酒瓶放到了桌上,借着向后退了两步站定了身子,很认真与严肃的开口道:“我也并没有指什么几天前在酒吧与街头的一眼之缘,或是像菲奥娜,就是那位橙发的瓦伊凡,她刚才一直和我抱怨说你跟她见过,但瞒着她什么什么…………我并不是在指这些基于您与我同处小丘郡这个城市内因概率所致的偶然性,而应该是更早以前的某些地方……被用叮嘱或者观摩之类的,需要不短时间的方式去记住,但最终又随着时间忘掉的,我的直觉如此告诉我。”

“按照你的描述,像这样就并不能够再被称之为所谓的【直觉】,而该是残留印象了——可我也能告诉你,或许在很多年以前,你口中的记忆之事大概真的确有发生过也说不定。”

稍一思索之后,红龙赞同了对方的话语,并跟着补上了一句:“我甚至大概能猜测到几个比较高概率的时间点,以及你是在什么人的要求下去记住的相对应情节。”

而这也让丽塔愈发的迷惑。

“为什么……这么说。”

“终有一天,你会理解这一切的答案,斯卡曼德罗斯伯爵的女儿,但绝非现在;我不会立刻给你解答,否则的话,我们就不再能维持这样‘和谐友好’的相处了。”

红龙这样说道。

和谐友好?呵!听到这个词的丽塔心中颇感滑稽……如今风暴突击队第二分队的队长和一位成员、维多利亚驻小丘郡上校、几十名曾全副武装的士兵以及贵族、商贾;向这些都持续因你一人的武力胁迫而身不由己的状况,还谈什么【友好和谐】可言?

不过从奥兹华德角度来说却是如此。

“现在的你过于纤小,年轻的白狼。因此即便要我遵从文明与知性诞生之初就已存在的古老血律夺走你那纤细的生命,可那也无法令我得到任何的成就感,因为一切都来的太过容易——所以你就好好的活下去吧,回到你父亲的身边,把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向他询问这份迷惑的源头,相信以他在宫廷间摸爬滚打数十年的经验和学识,定能给与你一个完美的答案。”

“是带着荣耀骄傲的死去,还是舍弃自我像条野狗般的偷生……我等着伯爵大人做出选择,机会只有一次,记得如实告诉他。”

强有力的长尾在地上轻轻扫动,锋利坚硬的鳞片与大理石的相触制造出了一阵毛骨悚然的刮擦声。

说完这些话叫丽塔·斯卡曼德罗斯倍加不安的话语,奥兹华德便不再理会这年轻的白狼任何反应。哪怕她还想要再张口说点什么,红龙也只是挥手一道炽热但不危险的焚风将她扫退,示意她该回到自己的队友同僚身边。

尔后,红龙从座椅上站起身,对着下方僵硬的人群们高声呼喊道:“波顿男爵?波顿男爵在么?”

应这份呼唤,在其他贵族和名流们汇集的视线中,一位体态颇显富贵气息的男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咬牙站了起来。

“我、我在,大人。”

“那么,便请上前来吧,男爵先生,我有些许琐事,想要从您那里得到解答——这边这边!”

红龙热情的拍着手掌,邀请他来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甚至主动凝大气中的水分为冰的做出了杯子,帮男爵斟上,并碰杯。

“和我聊聊吧,你正在等待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