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拯救的女魔头们，找上门来 第103章

　　“夏尔。我建议你赶紧离开西大陆，穿过东伊波利帝国的东部边疆，去往更东方的暗域。

　　“有新的任务给你了。

　　“在那片云集了亚人、异族和妖魔的地域，即将出现强大的魔头，那头受诅咒的半龙混种会吞噬所有的敌人，成为无人可抵御的龙种。

　　“你的第二个任务，找到这头怪物，阻止这家伙，终结那罪恶的血脉。否则，你所在的西大陆也会遭到威胁。”

　　暗域，和纯人类占据的西方大陆不同。那是一片和西大陆只有少数狭道连接的另一片广袤大陆，但完全不适合人类居住。

　　在那片雪原、沙漠、荒原构成的危机四伏的地域中，曾有过亚人、异种和异端邪教的据点和巢窟。也只有那些家伙，才能在那贫瘠而可怖的土地上生存下去。

　　虽然那些家伙，也本能地信奉着永恒的天父，但是，它们信封的方式更加原始、怪异和扭曲。

　　在永恒教廷组织的多次远征中，庞大的东征军队顶着地域变迁导致的魔法压制，将暗域西侧，有可能威胁到西大陆的异端聚落、城邦接连毁灭。

　　夏尔的那位老岳父，门罗，就参与了其中几次远征，立下了颇多的功劳。他砍死的几头龙就是东征期间遇到的。

　　不过，距离上一次教廷组织的远征已经过去百余年了。这都已经成为了历史中的历史，此时就连教廷都已经快完蛋了，最后参与过远征的战士，也早已死亡。

　　在这漫长的时光中，从未有西大陆的势力想要再返回那片危机四伏的土地。连暗域的远征都已经成为了传说。

　　现在，人们基本都相信，在那片不适宜生命存活的土地上，已经没有任何异族亚人的文明了。只有童话、传说和史书中，才有些许对暗域的描述。

　　“我不去。”夏尔给了答复：“我不想陷入你钩织的那些无谓的麻烦里了，我要保护我的学生，还有我的孩子。”

　　“但是，如果你不去将危机扼杀在萌芽之中，那位崛起的魔头会在暗域制造杀戮后，掉头向西，威胁到你要保护的人。”

　　系统似乎预料到了他的回答：“这次我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了，到时候我会直截了当告诉你那个魔头是谁，我也会告诉你怎么做才能消灭那家伙。”

　　“…………大概需要多久？”

　　“一两年吧，最多三四年”系统预估道：“你不用担心，暗域对凡人的魔法压制，我会帮你驱除。你所拥有的幽界力量，也能帮助你隔绝那些邪祟的侵扰。这次你不需要扶持什么伟大女皇，或者做出事业的，你这次的任务只是杀死带来威胁的敌人，就像你过去为你的学生所做的事一样。”

　　“第二个任务……”

　　“对。”系统继续说道：“我对你的保证依然有效。夏尔，我相信你可以完成所有的任务。”

　　系统这次没有骗他，确实是一项对他而言并不困难的任务。

　　但在这之后的他，并没有服从系统或者说“命运”的安排。

　　所以，当一切尘埃落定时，已经过去千年了。

163.表白

　　“所以……老师，您其实一直都在？”

　　夏尔：“在你们俩人尚未公开宣布自己的‘死讯’前，在你们的统治尚未稳固的几十年里，直到我离开西大陆远赴东方为止。我一直都在。”

　　两位女皇的思绪被拉回了千年前的过去。确实，在夏尔离去后的那些岁月里，她们各自的帝国在许多危急时刻，都在机缘巧合之下渡过了难关。

　　意图反攻倒算的贵族群体，死在不明缘由的内讧之中；

　　刺杀女皇的刺客，被身份成谜的骑士诛杀殆尽；

　　刚刚成立的魔法学院，忽然获赠庞大数量的魔法古籍；

　　即将爆发的边境冲突，得到了提前的预告……

　　那些都是夏尔暗中的协助。只是，他的努力都影藏在暗处，通过更加隐秘的手段悄无声息地为两个学生扫平隐患。

　　就连这少许被两人注意到的痕迹，也淹没在了数十年的风云变幻之中。以至于她们只是在潜意识里朦胧地感觉到了夏尔的存在，才坚信着他没有离去。

　　在夏尔告知了她们这一切的真相之后，欣慰、感动、遗憾、落寞……种种情绪如同四季般在两位女皇的眼眸中流转。

　　“抱歉……我曾经想过，待到你们卸下身为女皇的重担，帝国的局势被我们真正稳固，我的孩子们接过权柄和责任，施加给你们的命运被真正扭转改变。你们这对姐妹，也会放下对彼此的成见，承认对方的成就，不再妒忌和怨恨彼此。那时候我再来见你们。”

　　她们会认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只是为了取悦夏尔，也是为了自己和彼此。

　　她们会重归于好，放下那些过去的恩怨，坦然地面对她们的老师。

　　夏尔自己也会卸下那些束缚，坦然接受她们对自己的感情，并且告诉她们，自己也爱她们。

　　然而，当夏尔从命运赋予的漫长的斗争中解脱后，所耗费的时光之漫长，已经远超他曾经的估算。

　　洛芙娜和希尔娜，在这漫长的时光中，就算刨除两人沉睡的时光，她们经历的岁月也已有数百年了。

　　更不要说夏尔兰娜、埃米尔……那些曾和夏尔有着血脉亲情的孩子们，早已成为了历史。

　　夏尔再也无法以父亲的身份，见证子女们的成长。他更不可能如同夏尔兰娜期待的那样，守护这位恪尽职守的长女，直到她的寿命终结。

　　而经历了远超预料的风云变换，曾经期待着和两位学生重逢的夏尔，也陷入了迷茫。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再见自己曾经的两位学生。他也不知道，经历了那一切的自己是否还能否有资格去回应别人的情感。

　　只是，那些孩子们的幽界力量，还是庇护着两位女皇熬过了漫漫长夜。曾经，那头恶魔给予十四个幽界之子，本想让他们掀起暴乱和死亡的幽界力量，最后成为了他们赠予两位女皇的礼物。

　　毕竟，这些孩子依然是夏尔的子嗣，他们还是没有被力量吞噬腐化。

　　他们所建设、维系的帝国依然屹立不倒。

　　洛芙娜和希尔娜对他的爱意，在漫长的时光中也没有熄灭，依然在熊熊燃烧。

　　所以，总算在这未来，师生三人在命运的引导下重逢了。

　　漫长的分别才没有成为永恒的遗憾。

　　事已至此，夏尔也没有理由再做逃避了，他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

　　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洛芙娜率先开口了：

　　“其实，老师……我还是有点怨恨您离我而去的。您真的觉得，如果你留下，我和希尔娜会相互反目、相互憎恨，最终走向自我毁灭吗？

　　“您为什么不肯相信，事情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呢？一定要用不辞而别的办法，来解决问题吗？

　　“未来的可能是无限的，也许，那个‘系统’只是展露了某个糟糕的未来，而刻意引导您。就像它之前做的那样。

　　“而您为了规避未来，反而陷入了圈套，造成了和我们更漫长的别离，自己也陷入了更多的麻烦，以至于延误了一千多年的时光。要不是靠着那些孩子留给我们的寿岁，我们根本撑不到和您重逢的这天……

　　“但是，就算我们重逢了，本来可以一起经历的美好岁月，那些已经逝去的孩子们，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夏尔面对洛芙娜的责问，没有多做辩解，只是低下了头。

　　希尔娜看着夏尔，鼓足了勇气的她，也在姐姐提问后开口了：

　　“那……夏尔老师，我的夏尔……如果，你真的从来没有怨恨过我，也一直在我最迷茫、艰难的时刻守护在了我身旁……那，你能回答现在的我一个问题吗？您爱我吗？”

　　在问出这话的这一刻，无名能感觉得到，希尔娜的身体在颤抖。

　　“当然，我爱你，希尔娜。”夏尔抬起头，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回答道。

　　“就像对卡特琳、对洛芙娜姐姐一样的那种爱？”希尔娜追问着。

　　“嗯。”

　　他点了点头：“抱歉，孩子，很久前的我一直不肯承认这一点。千年之前，作为发誓守护你的老师，我总是畏惧着承担爱意带来的重任，又因为对你那些过分的期许，以及身为你教导者和看护者的责任，所以，才对你过去展露的爱意而犹豫不决。

　　“我知道我对你很重要，我也知道，你为了让我感到骄傲、为了获得我的瞩目所做的一切。

　　“卡特琳那种甘愿为我付出一切的炽热情感，在你身上同样拥有。只是因为你较为内敛，更加敏感也更加骄傲，我才没能给出回应。

　　“我现在也知道了，你会为自己内心的私欲愧疚，会为了自己的错误而自责。我希望告诉你，圣安四世和门罗的悲剧从不是你的错误，我也没有因为你获得了埃米尔他们的幽界力量而感到愤恨……我从来没有。

　　“我只是不希望你成为和圣安四世一样，因为我的存在而扭曲自我，走向覆灭。

　　“抱歉，因为我的自作主张，以至于让你苦等了这么久。

　　“希尔娜，我也爱你，直到现在我才有胆量说出这话。这就是我现在做出的选择。或许，我不知道过去的选择是否正确……但现在的这个回答，是我依照本心和理智做出的回复，这就是我现在绝对正确的选择。”

　　终于等到了这个能让自己释然的答案，希尔娜感觉缠绕在心头的苦闷终于消散了。

　　她抱住了眼前的人，感受着夏尔同样有力的拥抱，仿佛自己的身体随时会融化在他的怀里。

　　随后，她哭了出来。

　　另一边，洛芙娜也慢慢挪到了夏尔身侧，轻咬着饱满的红唇，凝视着老师的脸庞，慢慢凑近，再轻轻贴了过去。

　　知晓了夏尔兰娜失去永生，并非是因为夏尔剥夺了她们的力量，而是那些孩子自己的选择后，洛芙娜的心结也终于消逝。

　　只是，落寞和遗憾还是充斥在她的心头。尽管拥有和夏尔重逢的欢愉，但再也无法和自己深爱的孩子们分享，她依然感到难以言喻的悲伤。

　　“原来，老师你和夏尔兰娜是约好了的……”她小声说着：“……她和你真是一模一样。”

　　无名看着眼前的场景，感受着从远处吹来的微风，感受拂面的微凉和阳光的温暖，感觉这些日子的辛苦奔波，总算换来了个不错的结果。

　　但是，这样想着，无名又疑惑起来。

　　既然夏尔并不怨恨自己的两位学生，也一直深爱着他们，那他在远赴了东方的暗域后，又经历了什么、遭遇了什么？

　　到底什么事件拖延了他接近千年的时光？

　　他又为什么隐居在了那远离大陆的小岛上，仿佛与世无争的隐士一样，不去主动寻找希尔娜和洛芙娜呢？真的只是因为他不愿重新面对自己的过去吗？还是因为愧对她们不肯再见呢？

　　她最后还是没有把疑问说出口。

164.回到那座岛屿后的他们

　　他们离开了希尔娜瑞亚的主城，站在郊外的平地上，远眺着这座宏伟城市的天际线。

　　傍晚，黑暗骤然降临，将整座城市吞没。但城市并没有陷入休眠，反而依靠自身散发出的光明，开始了与黑夜的对抗。

　　过去的千年中，那些魔法师们，利用生物炼金技术和法术，创造出了那些参天的巨树，巨树内开辟的干燥宽敞的树洞，就是安逸温暖的居所。

　　那些树木的树叶会在黑暗中发出类似萤火般的光芒。

　　当所有树木延展开的树冠，一起在夜空中发出光亮，整个城市的天际线就如同一片触手可及的星空。远望过去如同斑斓的星河，比真正的天穹夜空还要光辉灿烂。

　　不只是这些点缀了城市的神树，还要城内那些法师们豢养的各种珍奇宠物，遨游穿行于街市之间的魔法坐骑……基本，都来自过去夏尔的设想。

　　在希尔娜女皇的童年时代，通过闲谈和睡前故事告诉她的。

　　有些是他精心编写的童话，也有些来自他过去无意中描述的地球造物。他自己都已经在漫长的时光后遗忘干净了，但是希尔娜都记得。

　　依靠着天赋、执念和孜孜不倦的投入，希尔娜在千年的时光中，居然真的让许多曾经的幻想成为了现实。在今天，展示给了她的老师。

　　“老师，觉得这座城市怎么样？”

　　希尔娜留心着夏尔的神色，如同期末前夕等待考试结果出炉的孩童。她很是紧张地询问着：“您觉得好看吗？”

　　“我很喜欢，谢谢，希尔娜，这是你的成就，我很骄傲。”他发自内心地说道：“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些。”

　　“那……老师您以后要不要留下来？”得到的答案让希尔娜欢欣鼓舞，她像是想要和朋友分享糖果和玩具的孩童一样，饱含期待地追问道：“希尔娜瑞亚城里好玩的东西很多，这一千年来我经历了许多许多的事情，我想要全都告诉你……”

　　“喂喂喂……”洛芙娜拍了怕妹妹的肩膀，语气有些不悦：“老师本来是住在我那儿的。还是你偷偷摸摸在我的首都置办的房产，怎么现在又要搬家？很不方便的。”

　　“那地方就是个临时的住所。何况老师都和你在洛芙娜尼亚住了好几个月了，也该换换地方了。好不容易来我的地盘，难道你还打算让老师再坐几天列车回去继续宅着？据我所知，姐姐你天天也就和老师待在家里不出门。”

　　两个女皇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起来，说的话也充满了孩子气，一点威仪和气度也没有。

　　似乎只有在彼此面前，她们才会变回这长不大的模样。

　　夏尔只是静静地等待两人争辩的结果，似乎不打算帮她们决出胜负。

　　无名在一旁看着有些好笑。她想了想，觉得作为局外人的自己其实可以插一句嘴。

　　“希尔娜小姐、洛芙娜小姐，其实，你们没必要争这些的。你们还有很漫长很漫长的时光，可以和夏尔大人待在一起。想什么时候参观你们的城市都可以的。

　　“如果不介意的话，其实，你们可以和夏尔大人一起回到他之前的住所。那座海岛上的古堡，那里很清净也很悠闲，海景也很美。二位要不要去那儿，就当陪夏尔大人度假了？”

　　希尔娜和洛芙娜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阵思索后，选择各退一步的她们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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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座位于大陆西北方世界边缘的岛屿上，岛上的小镇居民们又在傍晚时分，看到了那座耸立于岛屿西侧高地的古堡亮起了灯火。

　　古堡上那些狭小的窗口亮起的淡黄色光芒，仿佛古木上闪烁的萤火，让人感觉很是安心。

　　失踪了小半年有余的男主人，应该是回来了。

　　过去，没人知道他和他的那位女管家何时离开的，岛上的那几个餐厅大厨和书店老板都感慨着老主顾的失踪，担心失去了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主顾。现在，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

　　住进了两位女皇后，原本存放无名和夏尔两人服装绰绰有余的衣柜，此时已经满满当当塞进了数百件满足春夏秋冬四季十二月乃至每天从不重样的衣裙；

　　宽敞明朗的书房里，堆满了这千年来，两大帝国所有创作者编写的各色童话、传奇、小说、故事书；

　　近乎荒废的温室里摆满了鲜艳的花卉，琳琅满目的工艺品堆满了阁楼和廊道；

　　仓库里各种新奇有趣的魔法玩意儿多到让人眼花缭乱……

　　两个女皇竞赛似地将她们认为能带来欢乐、让夏尔瞩目、让住所更精美的事物带进了这座城堡里，仿佛要将她们的首都都塞进来，展示给夏尔。

　　曾经，安静得有些沉寂的古堡，在两位女皇入住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变化大得无名都快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