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拯救的女魔头们，找上门来 第50章

　　在她近乎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一声呼唤，将她从疯狂的欲念中拉回了现实。

　　似乎是有教士在她的小屋外呼唤她。

　　“啧……”她暗骂了一句，随后调整好心态，将不悦从脸上移去，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走出这间刚刚用魔法创造的小屋。

　　看到站在庭院里的几个修女修士，她清了清嗓子：“怎么了，不是说了，让你们别来打扰我吗？”

　　这几人见了希尔娜，条件反射地有些胆怯，为首者鞠躬行礼后，递上了一封文书。

　　“教廷来的消息，是召见夏尔阁下的。”

　　“……又召见夏尔老师做什么？”希尔娜打开绘制着教廷纹章的文书，略感烦躁地看了几眼。

　　上面是一堆没用的官腔废话。去掉废话的正文大意是，某某地区的某某伯爵领，又闹起事了，聚集的山贼和匪帮规模很大，当地领主向教廷求助，教廷缺人，所以又得劳烦夏尔过去，帮着他们镇压暴动起义……

　　希尔娜强忍着将这文书撕碎的冲动，叹了口气：“教廷真就这么缺人吗？什么事都麻烦夏尔老师？”

　　“嗯？”夏尔此时也从躺椅上醒了过来。

　　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从短暂的睡眠中清醒，钻出了这间小屋，看向屋外站着的希尔娜：“怎么，教廷是有新任务派来了吗？”

　　“一些小动乱而已，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又召集您过去。”希尔娜扬了扬手里的文书：“还是一堆没用的琐事。老师，要不您把这麻烦推了得了。”

　　但夏尔没答应她的建议：“希尔娜，别抱怨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的。这次出事的地方不远，我两三周就能回来，放心。”

　　说完，他立即接过文书，收拾武器，准备出发了。

　　看着老师离去的背影，希尔娜心中的烦恼越来越多。

　　自己今天精心打扮，准备许久，只希望和夏尔老师悠闲地共处一天，忘掉那些烦恼，却也没能实现。

　　真是麻烦。

　　明明在自己升任主教的时候，夏尔都当众宣誓，要担当她专属的守护骑士了，但因为教廷内部人手不足，各种任务还是会摊牌到夏尔身上。

　　那些废物一样的贵族，治理手段粗糙愚钝得还不如一条狗。把领地搞得天怒人怨，最后闹出暴乱了，还得四处求人，找教廷帮着擦屁股。

　　还有那些暴民，一点脑子都不长。随便来个异端煽动一下，就开始群起闹事。最后还不是演变成帮会火并和无脑内斗，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会搞得一地鸡毛。

　　…………

　　如果，希尔娜不仅是主持地方宗教事务的主教，而是真正能对教区内所有领主，进行直接指派管理的实权统治者。

　　如果她真正能够掌控一切——那么，以她的能力，无论贵族还是平民都会被管束得服服帖帖。

　　那些迂腐的教规，她就不用遵守了。

　　那些蠢货们犯下的过错，也不需要麻烦夏尔老师东奔西走了。

　　她能名正言顺地和夏尔在一起，让他成为真正只属于她一人的骑士。

　　她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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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夏尔所接到的任务，并非如公文表面所说的那样“只是去某个伯爵领搜剿匪帮”。

　　以太·门罗，现在正身陷险境，急需他的帮助。

77.门罗的遭遇

　　自从接受惩戒，离开荣光城，独身一人开始追缴圣体研修会的异端法师后，门罗就没有再松懈过。

　　哪怕鼠疫已经扩散到整个大陆，哪怕那些此起彼伏的暴乱让各地危机四伏，他也强迫自己，保持着战意，专注眼前的任务。

　　这是一场漫长的战斗。

　　那个古老的异端教派，早已在漫长的时光中，于大陆的各个角落，设下了数不尽的据点。

　　他们藏匿着自己的存在，持续着那些徒劳而亵渎的研究，于各地编织着罪恶的阴谋，为了实现他们那些可笑而荒诞的理想，导致了数不尽的悲剧。

　　他们能像蟑螂一样，总能在人们认为他们已经彻底灭亡时，再在阴影中蛰伏繁衍，准备重见天日。

　　在山中的幽暗洞窟、在密林间的隐蔽小屋、在城市的底下暗室……他们无处不在。

　　追缴他们的任务繁琐而枯燥，寻觅踪迹、暴力审讯、顺藤摸瓜、找到据点、大开杀戒、抓获俘虏、继续审讯……无休无止。

　　每当门罗找到这些家伙的藏身之处后，这些人要么会惊慌失措地准备逃跑，要么会歇斯底里地抵抗，要么会跪地口头求饶——但无论他们做出什么反应，最后还是会被门罗无一例外地抹杀，再用火焰焚毁尸体。

　　这位剑圣会将他们的存在抹除干净，连带着据点里的一切也一起毁掉——仅有的例外，是那些写满了亵渎知识的笔记和资料。

　　这些玩意儿会被他仔细甄别收集，想办法送回永恒教廷总部，让教皇冕下处理。

　　这种烦人的工作，他不是第一次做了。

　　自从他成为效力于教廷的骑士开始，每隔几十年，这些“圣体研修会”的家伙，就会冒出来，给他带来各种麻烦，让他杀一批。

　　杀得多了，就消停几十年，再冒出来，继续让他杀。

　　两三百多年前，他是抱有着强烈的愤怒，誓要将这些创造了自己，给自己带来无限悲苦的混账全部消灭干净的。

　　但时间长了，他也就没那么愤怒了，只觉得烦躁。

　　他很会厌烦，觉得自己在进行一场无休止的猫捉老鼠的枯燥游戏。

　　所有人，不论是自己，还是那些永远杀不完、永远嚷嚷着一些怪话的异端，还是自己那个可悲的妻子，通通都是被命运操纵着的木偶。

　　在这个无聊的戏台上，上演着一场无休无止的、不知悲喜的戏剧。

　　不只是这些异端，那些每隔几十年就要席卷一轮的瘟疫、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爆发一场的祸乱，每到一定时期就会重新返回人世的恶魔——这些都像是固定剧目，在世界这个舞台上，永无止境地重演着。

　　自己仿佛被困在了一个望不到头的时间循环里。

　　这个世界自他诞生时，直到现在，没有发生任何本质变化。

　　在他数百年的生命中，唯一能算是慰藉的意外，大概就是卡特琳了。

　　或许自己可以从女儿那里找到些寄托。

　　但她也活不久的。

　　在她去世后，自己要做什么？继续给教廷打工，继续搜剿异端、参加圣战、讨伐恶魔？继续这些无止境的轮回，一遍又一遍对付那些敌人，直到自己去世？

　　每当想起这些，这个年逾三百岁的老人就更加烦躁。

　　这次也不例外，在将一个“圣体研修会”的法师手指全部掰断后，他终于在哀嚎中吐出了一个据点的位置。

　　确信他没有说谎，又逼问了些情报后，门罗给予了他一个干净利落的解脱。处理掉他的尸体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给自己佩戴的重剑打磨了一下，就准备出发了。

　　这是他这几年间，处决的两百多个异端之一，只能算是个研修会的中底层法师。“圣体研修会”这一代的首脑是谁，依然没有线索。

　　循着这个法师死前交代的信息，门罗来到了横贯大陆的北方山脉中部。

　　这里气候湿冷，墨绿色的森林覆盖着山脚，如同厚实的毛毯。几座高峰的尖头白雪皑皑，融化的雪水顺着山体流向南方，形成了几条长河的源头。

　　山区内潜伏着诸多危险的猛兽毒虫，湿寒的气候使得此地难以开发，周围数百里人迹罕至，确实是适合异端藏匿的地区。

　　按照那个法师的供词，就在北方山脉的最高峰下，他们建设了一个地下迷宫，在里面培育各种畸变生命，相互搏杀，筛选良种。

　　门罗也确实发现了那座迷宫掩藏在巨石后的洞口。

　　他没有贸然进入迷宫，而是在山体表面搜索感应，用元素法术挖掘了一条通路，悄悄潜入了地下，躲过了那些探查入侵者的咒术机关。

　　在漆黑的地底，身着重甲的门罗，睁开夜视的双眼，以轻如羽毛的寂静步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迷宫中矫健穿行。

　　这是一座规模惊人的迷宫。厚重的砖石墙壁潮湿而阴冷，上长满了畸形的恶心菌类。两旁的排水槽里堆满了腐臭的尸骸，尸骨不似动物也不似人类，明显是亵渎的异端造物。

　　迷宫浑浊的空气中不仅夹杂着恶臭，还有些刺鼻的药剂味，这些东西都勾起了门罗糟糕的回忆。

　　难以想象这帮异端法师花了多久才建造了这么大的地宫，更难以想象，他们在此地进行了多少难以描述的可怕实验。

　　他将杂念收起，继续在迷宫中前行。

　　轻松躲开了那些迷宫中设下的陷阱，还有一些游走在狭窄迷宫中穿着粗气、不知是什么的怪异生物。门罗在脑中勾勒出了迷宫的大致形状，猜测出了迷宫的核心位置。遍历了多数通路后，他在一处墙壁上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机关暗格。

　　催动暗格中的机关后，迷宫中央的密室，终于开启了。

　　他抽出了重剑，准备如往常一样，将里面藏匿着的东西一一剿灭。

　　但这次情况不同。门罗在迷宫中，看到了一个早早被自己弄死，根本不应该出现的家伙。

　　短暂的讶异后，他本想立即离开，但是，已经晚了。

　　现在，他只能祈祷教皇冕下的支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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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尔赶到教廷后，本以为只是个常见的平叛剿匪任务，他会被某个枢机主教授予任务，然后再赶紧带队出发。

　　但没想到，此次接待他的居然是教皇冕下本人。

　　“夏尔，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神情严肃的圣安四世，领着夏尔进入她的办公厅，开门见山道：“这次让你回来，不是请你去协助平叛的。那是对外的说法。真正要劳烦你的任务是机密，不能透露的。”

　　“嗯？”

　　“你看看卡特琳的状况。”

　　推开卡特琳所住卧房的偏门，那个温和单纯的金发少女，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懒散地依靠着靠枕，悠闲地看着画册和绘本，等待夏尔的到来。

　　此时的她体表重新蔓延起了细密复杂的魔法回路纹理，整个人不断地颤抖，双目紧闭，咬着牙一声不吭，似乎正在经历一场无法苏醒的噩梦。

　　“这是怎么回事？！卡特琳的诅咒又爆发了？”

　　“卡特琳感应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她身上的诅咒被激活了。”教皇轻轻将手摁在卡特琳的头上，转头看向夏尔：“大概是她的父亲遇到了危险。”

　　“门罗大人遇到了危险？”

　　这个消息让夏尔难以接受：“他那种传奇人物也会遇到危险？他可能单枪匹马砍死一条龙……”

　　“人是会老的，而且每个人都有弱点。他具体在哪儿、遭遇了什么我们无从得知。我占卜了一下，确信目前他还没死，但是，快了。”冕下越说越严肃：“我们需要立即派人救助他。”

　　“我们都不知道他在哪儿，怎么救？”

　　“用传送魔法。”教皇说道：“利用门罗女儿的血液作为契约物，发动传送法术，将援助者传送到他的附近。这种法术危险性很高，而且准备仪式材料繁琐，成功率很低，一旦失败，很可能将人直接传送到高空或者地底，甚至只传送部分脏器。

　　“但是，我的预言显示，你，作为他的弟子，作为卡特琳信任的人，接受传送的成功率最高。而且，现在的你是教廷内最优秀的骑士，是最优人选。所以我希望你能接受任命。救助门罗。”

　　刚回到教廷，就接到这么个消息，简直当头一棒。

　　夏尔的脑子还有些混乱，但他很清楚这里的危险——这任务听上去就像是被某个光头委员长空投的手令一样，非常不靠谱。

　　“不召集其他骑士和亲卫吗？这种事要不要和其他主教商议？”

　　“商讨就太费时了，还可能走漏风声，而且传送法术也送不了许多人。”冕下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门罗的事情不应该让太多人掺和进来。”

　　“冕下，这是门罗都无法解决的麻烦，能让他身陷险境的敌人，我一个人能做到什么？”

　　“不是让你孤身去解救他。你的主要任务，是找到门罗所在位置，联系周边的教会和领主，再组织救援。教廷也在尝试用法术搜寻门罗的位置了，肯定会接应你的。我们还会给你提供一些强力法器，并不是让你送死。”

　　但风险依然很大。

　　而且，夏尔还是感觉明显有问题：

　　“冕下，我两年前其实就想问您了——当时，那个子爵勾结圣体研修会的事件里，就算门罗阁下有些疏忽，也没必要让他孤身一人离开荣光城，断绝他接受教廷援助的机会，让他仅依靠自己搜剿异端。您完全可以给他派些帮手，或者提供些援助。

　　“现在，门罗有了事，您也不告知别人，而是只唤来我一人。直言让我孤身一人去解救身陷囹圄的门罗，却也不给我一个可信的理由。

　　“这种情况，更应该召集各位主教司铎，请来各个亲卫、圣骑，制定一个更全面稳妥的救援计划——可您却如此草率地指派我，通过这种危险的传送，去实施救援。这太奇怪了。

　　“我实在无法相信您，冕下，您的作为不像是想解决问题，倒像是在掩盖、隐瞒问题。”

　　圣安四世表情有些细微的不耐，她看向夏尔：“夏尔，你是在怀疑我吗？”

　　这次夏尔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她表示顺从。

　　他迎上了圣安四世的目光：“怀疑称不上。如果门罗大人真的遇到危险，我肯定会竭尽全力去救他。而且，我和您一样关心卡特琳，我看到她这么难受，我也非常心痛。但冕下，我需要一个解释。”

　　圣安四世看着夏尔，一言不发，过了好一阵。

　　直到卡特琳虚弱的呼唤声引起了她和夏尔的注意，她紧蹙的眉头才略微舒缓。

　　“好吧，好吧……夏尔，既然你想知道实情，那我就告诉你。”她认输似地说道：“门罗的真实身份，就是‘圣体研修会’初创时，制作的第一个合成人。

　　“所以，和这个组织的所有恩怨，都只能让他去解决，不能让别人牵涉。”

78.剑圣的过去

　　三百余年前，曾经有一位天赋卓绝的法师。

　　他的姓氏，是门罗。

　　他是当世天赋最高的法师之一。

　　这位老门罗，成长于一个混乱的时代——他成年时，一场王位战争刚刚爆发，并且规模不断扩大，介入战争的国家越来越多，战事逐渐波及了整片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