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拯救的女魔头们，找上门来 第55章

　　她已经循着夏尔的住所找了许久，一直在追踪着夏尔传送后可能的去向。

　　现在，她才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哦……夏尔老师，你居然到了我的地盘上啊。”

　　确信之后，她已经平复了心中的躁动，不再那么焦虑了。

　　在夏尔离开之后，她并没有摧毁那座他建造在孤岛上的城堡——恰恰相反，她将这座城堡清洁一新，还穿着夏尔的衣服，在他的床铺上睡了一觉。

　　久违的温暖让她好受了许多。

　　甚至连城堡里懵逼的女仆们，都得到了赏钱，被这个莫名其妙窜出来，自称是“夏尔故交挚爱”的红发女人，给打发走了。

　　洛芙娜松了口气，露出微笑，飞上了天空，朝着自己建立的千年王都——洛芙娜尼亚——飞了过去。

　　作者的话：马上就到追夫了，别急，放心，能收都会收的。

85.即将重逢的师生

　　就像每一个强盛的帝国一样，东伊波利在大陆统治长达千年，积攒下的当然不只是明面上光鲜亮丽的财富和繁荣，还有数不尽的庞杂官僚机构——也包括诸多特务部门。

　　这些效力于皇室的忠犬，此时，正在帝国首都内仔细地搜查着那位“以太·门罗先生”的踪迹。

　　这位神秘的门罗先生，给微服私访的国王一家留下了深刻印象，国王怀疑此人是外国间谍，或者目的不纯的高阶法师，点名了要弄清楚他的来头。

　　当这位“门罗”，也就是夏尔，带着无名迅速离开皇宫，但尾随而至的内政部便衣，已经在整条街上搜寻了起来。

　　这些便衣效率很高，刚收到命令，就迅速堵住了所有皇城外的的路口要道，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无名也觉察到了：“夏尔大人，我们好像被人跟踪着了。”

　　“我知道……”

　　夏尔左顾右盼了一阵，他的感官告诉他，周围已经围满了不善的敌人。

　　如果想跑，恐怕得靠拳头。但是，在东伊波利帝国的皇城外痛殴内政部特务——这属实嚣张过头了。

　　如果把人打死打伤，可能闹出更多的乱子。

　　夏尔有些犹豫，但就在这关键时刻，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蓝发少女的轻柔声线，仿佛就附在他的耳畔，提醒着他。

　　“去右边的巷道，然后左转。”

　　他心领神会，立即右拐，果然轻松避开了几个特务。

　　“赶紧跑过去，不要停。”她继续说着。

　　夏尔继续照做。

　　几个指令下达之后，他果然回到了宰相大道十六号的住所门口。

　　当他夏尔推开房门，拉着无名进屋，扣上门锁后，门外围聚的警察和便衣，就自动忽略了这栋别墅，也没再来纠缠。

　　夏尔也松了口气。

　　无名惊讶于夏尔居然这么熟悉周边地形，躲开了那些追踪。但她更想知道，这些忽然冒出来的追踪者到底是什么人：“夏尔大人，这些跟踪我们的人，还有皇城里和您搭话的中年人……”

　　“大概是哪位皇亲国戚，是我的后代。”夏尔转过身：“没办法，今天看了那堆展品，我感慨有点多，说话声音太大，引起注意了——我一个平民，在皇家展览上锐评开国女皇，确实是有些作死。不过别担心，只要我们宅在家，他们就找不着我们。先吃饭吧。”

　　透过正门旁的窗户，无名看到了那些在街上左顾右盼的警卫和便衣，很是担忧：“如果他们不走，我们安全吗？他们不会上门来搜查我们的新家吗？”

　　“放心，这些麻烦会有人摆平的。”夏尔无所谓地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转身告诉无名：“我们安心住下就行。这里什么都不缺。”

　　无名虽然无条件信任着夏尔，但还是感觉不舒服。

　　她本来对洛芙娜尼亚这座城市观感不错。

　　这些天，她陪着夏尔看到了热闹的花车游行，在典雅的歌剧院欣赏了歌剧，还参观了热闹的夜市，又听夏尔讲述了女皇洛芙娜的童年故事……她对这里也挺有好感，觉得这里很有意思。

　　如果，以后能在这里住下、安定下来，应该也会很开心。

　　和那座偏远小岛上的城堡相比，会是另一种特别的生活体验。

　　但这些面色不善的警卫和鬼鬼祟祟的便衣出现后，她感觉，这座城市也未必那么美好。还是会有忽然汇聚而成的阴云，笼罩着他们的生活。

　　夏尔看出了她的担忧，解释道：“无名，东伊波利帝国毕竟是个千年帝国，经过了那么多风雨延续至今，肯定是有不少暴力机构和特务机构的。皇城周边戒备森严，特务众多。我这个身份来历不明、还在皇宫大放厥词的家伙，被盯上也很正常。别介意。偶尔的小波折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我还是有些担忧。”无名犹豫着说道：“您也说了，洛芙娜小姐一直活到现在，一直暗中左右着她的帝国。如果我们引起了政府的注意，被盯上了，那洛芙娜小姐会不会也注意到我们，然后顺藤摸瓜找上门来？”

　　“……或许会吧。”

　　“那，夏尔大人，您准备好面对她了吗？虽然我不清楚，她后来为什么会对你发展成那种恨一般强烈的爱意，但从您讲述的故事里，我能隐约感觉到，她真的非常敬爱您，您也很爱护她。可我也感觉，您总是回避和她的感情。再次见到您时，您打算怎么应对她呢？”

　　无名在感情方面总是有种敏锐的直觉，夏尔面对她那双充满忧虑和担忧的眼神，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夏尔大人，您觉得洛芙娜小姐会找上门来吗？”无名又重新问了一遍。

　　“……应该吧。”

　　不，不是应该，而是肯定。

　　洛芙娜总会找到他的。

　　从夏尔选择传送至洛芙娜尼亚之时，就清楚这一点。

　　那个活泼灵动，但又敏感多虑的女孩，总会找到他，给他的生活带来意外，让他苦闷焦虑，也让他的命运充满起伏。

　　她就是夏尔生命的一部分。

　　那个“伟大的圣女洛芙娜”，她也确实正在赶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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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上千年前，那位圣女洛芙娜，刚刚作为魔女，被枢机主教抓获并关押时，夏尔的情绪还要更糟。

　　在那场枢机主教议事会上，所有主教都惊讶于“红发魔女”的落网，对那位抓获魔女的慈悲主教表达了敬意。

　　她也确实拿出了证据，还声称过些日子，就将魔女带来荣光城，接受公审。

　　夏尔甚至没能开口说什么，就因为“和魔女有牵连，是师生关系”，被她趁势要求罢免了职务。

　　现在，他不再是教皇亲卫了，而是疑犯亲属。

　　希尔娜也被免去了主教身份。

　　事发突然，教皇看着那个趾高气扬的慈悲主教，也没有开口保他们。只是要求收走那本绘本《圣女洛芙娜的伟大冒险》，阅览。

　　那位慈悲主教很是大方地同意了，毕竟洛芙娜人在她手里，这个证据可有可无。

　　回到教皇的办公室后，绘本一角的“给夏尔老师的礼物”，在夏尔看来格外扎眼。

　　翻开那本《圣女洛芙娜的伟大冒险》，那些诸如“洛芙娜为救伊波利居民，和‘恶魔朋友’签订契约”，“洛芙娜仗义出手拯救维蓝城”、“洛芙娜对抗邪恶领主”、“洛芙娜鼓动农奴抗击包税官”的篇章，以立体画册的形式，在众人面前一一呈现。

　　夏尔越看越是心凉。

　　这绘本的做工，和他过去给洛芙娜制作的那本非常相似。

　　但眼前这个绘本记录着的故事，不再是安慰那个女孩的童话，反而全都是罪证。

　　而且，全都和过去两年间，那个红发魔女的所作所为对的上。

　　根据证词，这些东西是那个和洛芙娜签订契约的恶魔制作的，是夸耀那个恶魔所犯罪孽的亵渎文本。再加上证人的指认、洛芙娜本人身上的恶魔气息，足以证明她红发魔女的身份了。

　　但夏尔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洛芙娜在哪儿？我要见她！”

　　教皇提醒道：“夏尔，洛芙娜现在被关押在慈悲主教的私宅里，出于避嫌的缘由，你还是不要见她为好。”

　　“我得去见她！”夏尔真的有些急了：“妈的，她怎么会和恶魔搞到一起？她就是个不会魔法的普通小丫头，怎么就成了魔女？还什么恶魔的契约……这都什么……她应该是被陷害了……她……”

　　“老师，别在冕下面前说脏话……”希尔娜小声提醒着：“我也很惊讶，但是……洛芙娜恐怕是真的被恶魔蛊惑了，才被恶魔附身，成为播撒祸乱的魔女。这说不定是真的……”

　　门罗则一声不吭，站在夏尔身后如同雕塑。

　　他不知道夏尔和洛芙娜的过往，因此对这一切不予置评。

　　“夏尔，冷静，你过去很镇定的，怎么现在成了这样？”圣安四世倒是一直非常淡然：“现在事发突然，我也帮不到你。等过些日子，慈悲主教会把洛芙娜带来荣光城，接受主教团的公审。那时候你才能见她。”

　　“直接公审？如果审判洛芙娜有罪呢？”

　　门罗插嘴说了句：“如果她是被恶魔操纵的，她会被叛吊死；如果她是主动和恶魔签订契约的，她会在广场上，被除以火刑。”

　　“火刑？！”

　　他很少情绪激动，就连一向淡然的教皇都有些讶异：“夏尔，你激动过头了。我明天召见那位慈悲主教，问问能不能给你破例，让你和你的学生见一面——但别抱期望，她和我很不对付——洛芙娜要是无辜，我们必然会救出她的。现在，你得调整呼吸，冷静下来。”

　　“……是，冕下，抱歉，我失态了。”

　　希尔娜看着状态糟糕的夏尔，最后还是没能开口说什么。

　　最后，夏尔选择待在主教的办公室，在地板上打个盹，熬到天明等待结果。

86.重逢总能让爱意更加炙热

　　熬了一晚上，最后夏尔也没能获准去面见洛芙娜。

　　因为事态已经超出教皇的掌控了。

　　红发魔女落网的消息，在荣光城引起了轩然大波。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教廷，打听着消息的真伪。

　　有关那个魔女洛芙娜的底细，也在某些人的蓄意鼓动下，传播得飞快。

　　大街小巷上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魔女是来自大黑森德地区，一个小国伊波利的女孩。

　　她和一个身份存疑的恶魔签订契约，成为了恶魔的帮凶，带着某个邪恶的目的前往荣光城，但是，被明察秋毫的慈悲主教和她手下英勇的骑士抓获，这才落网。

　　这个魔女虽然出身低微，但她的后台似乎很有来头：她的姐姐是教皇身边受宠的学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区主教希尔娜；

　　她的老师夏尔，还是教皇多次破例提拔，也最为倚重的亲卫，最近这年立功颇多；

　　她的故乡在瘟疫期间，还得到了教廷圣骑士的特别支援……

　　这些不清不楚的流言，虽然没有明确对准圣安四世，但是，用意已经不言自明了。

　　而且，那位慈悲主教可能是为了造势、宣传，她鼓动教廷的枢机主教们，向十几个王国、共和国、公国近百名大小贵族发送了邀请，让他们作为陪审人员出席魔女的公审大会。

　　这些人，很多都在魔女引发的一系列暴乱和起义中，损失颇多。还有些贵族的亲属，就是被红发魔女煽动起来的暴民弄死的。

　　他们的态度可想而知。

　　按照圣安四世的预估：“那个慈悲主教，几十年前就是我的竞争对手。如今，她逮住了这个‘魔女洛芙娜’。而洛芙娜的老师夏尔，是我一手提拔的亲卫，洛芙娜的妹妹希尔娜又是我重视的学生，你们如果能被牵连上，就能顺带着动摇我的地位。”

　　“那我能还见到洛芙娜吗？”夏尔追问道。

　　门罗解释着：“冕下的意思，是你的学生洛芙娜已经成为了政斗的工具。她到底怎么和恶魔签订契约的，到底是否是被迫的，是否有罪……此时都不那么重要了。你现在得先自保，夏尔。你要是在洛芙娜收押期间去探望她，第二天，就会有人指认，说你也是和恶魔有关的异端。”

　　一直抿着嘴唇，双眼红肿的希尔娜也劝道：“夏尔老师……这种时候，应该避嫌，不要授人以柄。我知道您担心洛芙娜，但千万不要做冲动的傻事。”

　　“我不是冲动，我得做我该做的事！我和洛芙娜也有两三年没见了，她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成了恶魔契约者？怎么就成了红发魔女？她肯定是有缘由的，这些事情我得当面问清楚！我得去见她……”

　　希尔娜、门罗、教皇都在劝他冷静。他们都在理智分析，思考对策——

　　毕竟，此时此刻，洛芙娜已经不只是洛芙娜，而是和恶魔签订契约的罪人；是受到了成百上千位实权贵族关注的要犯；是教皇的反对派企图攻讦教皇本人的工具；是可能牵连到他们自身安危的不定时炸弹……

　　所以，他是场诸人中，唯一真正担忧洛芙娜自身安危的人，自然也就成了最冲动的人。

　　最后，就连希尔娜，也无可奈何地告诉夏尔：“老师，洛芙娜的事情，只能让冕下去劝说其他主教，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事情拖下去，等待变数。为了我们的安危，也为了冕下的名声，我们不能在此时私下去见洛芙娜的。”

　　“…………”他看着此时，面对重大变故，比自己还要沉稳冷静的希尔娜，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后来的几天，按照圣安四世的说法：情况很不乐观。

　　不仅是荣光城内的枢机主教、司铎们，在所有“红发魔女”曾经煽动叛乱的地方，都有贵族致信教廷，要求严惩这个和恶魔勾结的魔女。

　　甚至还有的领主，声称要组建联军，进占大黑森德，出兵那个弹丸小国伊波利，将洛芙娜的家乡焚毁殆尽、家族屠戮一空的。

　　“公审的日子还没到，但看样子，恐怕不对她上火刑，他们是不会满足的。夏尔，甚至有些人觉得你和希尔娜也得作为洛芙娜同党，接受审讯的。”

　　似乎没有办法了。

　　他甚至连见洛芙娜一面都得不到许可。

　　只能继续侯，甚至要在教皇的办公室里过夜，偶尔翻看着那本《圣女洛芙娜的伟大冒险》，打发着时间。

　　这绘本真的很精致，比夏尔自己的做工还要好。在绘本中，那位光鲜亮丽的红发圣女，在每一座城市、每一座庄园、每一个国度，都拯救了数不清的受压迫者，都能坦然地接受人们的欢呼和敬爱。”

　　这绘本，作为“给夏尔老师的礼物”，在这么个时候出现在他的眼前，真的有些讽刺过头了。

　　…………

　　“夏尔，老师……”希尔娜其实一直陪伴在她的老师身旁，看着老师这么担忧洛芙娜的事情，她也感到难过。

　　“怎么了，希尔娜？”

　　“其实，虽然程序上，我们不能去见洛芙娜，但我还有个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