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wwwhyhy
她希望如此。
但此次,她离开伊波利也很久了,洛芙娜想必已经为她的离开焦躁不已,其他兄弟姐妹,也在等着她回去。
她也想将自己此行和父亲相见的事情分享给他们,征求他们的意见。
想到这里,夏尔兰娜松了口气,决定还是沿原途返回比较好。
以后会有机会重见父亲的。
想到这里,下定决心的她打算驱使坐骑,回到伊波利,回到洛芙娜和弟妹们的身旁。但就在她刚做出决定时,阻止她的人出现了。
追踪了她有半个多月的门罗,手持重剑,慢慢靠近了她。
这就是门罗和夏尔分开的用意——他在听闻到“骑乘着独角兽的孩童”时,就隐约猜到了这个孩子的身份。
而他的目的,就是抓捕所有恶魔创造的幽界之子,将他们带回教廷——死的也行。
这位身手矫健的剑圣,尽管有着近乎两米的身高,身着全副的重型铠甲,体格相当壮硕,但他却能完美地融入身后的林地环境,迈着寂静的步伐,悄无声息地接近思考中的夏尔兰娜。
直到他站定在夏尔兰娜的身后,举起重剑准备挥砍时,后知后觉的夏尔兰娜才从地上的水洼,看到了身后那个高大男人的倒影。
立即翻身下马的她躲过了致命的劈砍,但门罗的重剑还是干脆利落地将她的坐骑直接砍成了两半——惨遭分尸的独角兽在嘶鸣中,化作了一团漆黑如墨的烟尘散开,消失在了人界。
“警惕心还挺高的。”门罗面无表情地夸赞道:“你们这些幽界的小家伙,还都挺聪明。”
“你是谁?等等……”
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抬头看向这个忽然出现要杀自己的家伙,夏尔兰娜正在疑惑中,却又忽然想了起来。
自己小时候,住在夏尔的故居时,看过那些父亲绘制后寄送给洛芙娜的素描稿件。那些画中,就有几幅描绘的是传说中的教廷剑圣,那个活了三百多年的以太·门罗。
那副素描中,那个持剑挥砍的老男人,和眼前这个家伙气质容貌别无二致。
“以太·门罗?”
她来不及多想,因为门罗接下来的攻击已经来了。
那柄比夏尔兰娜还长一大截的重剑,已经带着恐怖的威压挥砍过来,即将把她斩为两段。
情急之中,她立即在退步的同时,施展开幽冥系魔法。
地下涌起的黑气迅速汇集,很快成型,凝聚成一位身着黑甲、不露面容的战士。
这位黑骑士举起巨大的鸢尾盾,格挡住了门罗即将挥砍过来的重剑。重剑在他的盾牌上直接砍开一倒裂痕,黑骑士的身体也随之震颤了一下,连铠甲的衔接处都差点被这重击施加的力量带崩。
“哦,已经可以用幽冥系魔法召唤人形生物了?”门罗看着眼前拦路的黑骑士,又看了看夏尔兰娜,自言自语道:“挺厉害的。”
他的话声音不大,夏尔兰娜只感到一头雾水。
听语气,这个家伙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似乎早早就知晓自己的存在了。
而战斗依然在进行。夏尔兰娜召唤的战士虽然也是强大的幽界生灵,但面对门罗还是过于孱弱。门罗随后又砍了两剑,轻松劈碎了黑骑士的盾牌,顺带将这位黑骑士也击碎成了一团黑雾,重新驱赶回了幽界。
夏尔兰娜看着眼前这个强大的敌人,知道自己陷入了麻烦。
她只能平尽全力,动用自己最强的幽冥系魔法,召唤了自己所能召唤最大规模的幽界生灵。
很快,体型庞大的巨兽、高大威猛的战士、耀武扬威的丑恶妖魔、畸形恐怖的扭曲异类在她身旁一一成形,在她的命令下,这些怪物发出此起彼伏的嚎叫,随后,一拥而上,向着门罗猛扑过来。
夏尔兰娜自己则重新召唤了一匹坐骑,准备逃离此地。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门罗的力量——这个家伙没有使用任何魔法,只是举着重剑,在这些咆哮的幽界造物之中灵巧地闪转腾挪,随手挥出的斩击看似平平无奇,但每一招必然都能精准地放逐一头幽界生物。
几十个呼吸之间,那些曾帮助夏尔兰娜轻松击溃成千上万敌人、稳固了大黑森德地区秩序的幽界生灵们,都已被门罗消灭殆尽了。
不过,夏尔兰娜还是抓住了机会逃开了。
而门罗并不恼怒,他收起武器回到了林中,牵出自己的坐骑,看着夏尔兰娜逃跑的方向,打算慢慢跟过去,再顺藤摸瓜,把那个孩子,还有她的兄弟姐妹们一网打尽,带回教廷。
此事发生在卡特琳去世前两周时。
113.离开教廷后的见闻
夏尔并不清楚自己的女儿差点被岳父宰了的事。
在卡特琳去世后,他立即离开了教廷,朝着东方奔去。
他对圣安四世的说辞,是“我希望通过任务遗忘卡特琳离去带来的痛苦,我要协助教廷,联系上东边那些好几年没什么联系的教区,重铸教廷的荣光”。
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去柏兹坦公国,去找那个神秘的孩子了。
教皇也允许了。
卡特琳的离去虽然让他感到窒息般的痛苦,但也解除了他的枷锁。
从现在开始,离开教廷后,他不会忧心忡忡地总想着返回了。
他驱使着坐骑,头也不回地奔赴东方。
奔行三个多月,真正离开教廷的影响范围之后,所见各地依然相当萧条破败。肆虐的暴徒匪帮、刺猬般提防外人的庄园、荒芜的田地……但他已经习惯了,不再为此感到悲伤难过。
几个月里,他一直在赶路,偶尔用武力协助一些处于困厄中的居民。见到那些自己看不惯的领主和贵族,也不必为了教廷的大计去帮助他们。
就像是穿越来雅兰世界之初,没有任何熟人朋友、孑然一身时那样简单纯粹。
这让他轻松了些。
在秋末,他还算顺利地抵达了柏兹坦。
柏兹坦公国本来是个人口稠密的富庶平原地区,但由于最先爆发鼠疫,损失惨重。鼠疫刚消停后,又被恶魔煽动了一场波及全境的农奴暴动。公国内还有几个侯爵随后起兵闹事——最近,大公还去世了,几个儿子正在内斗,所以局势越来越恶化。
这一带的情况相当糟糕,很多地区甚至都出现了半数的人口减员,凄惨程度甚于三十年战争中后期的北德意志。但柏兹坦又是个通往大陆东北方的重要枢纽地带,这里的情况恶化,连带着大黑森德等地区都会失去和教廷的联系。
遭遇了几次强盗和匪徒,又在破败的路径上转悠了很久,夏尔才打听到了一处修道院的所在位置。
在那座年久失修的破落修道院内,本地的神父和修士见到荣光城来的骑士,高兴得痛哭流涕,感谢教廷没有放弃这片“被天父惩戒的罪恶之地”,哭诉着他这些年的艰辛不易。夏尔安慰了他一阵,随后开始拐弯抹角打听消息,询问他们有没有见过骑着独角兽的孩童。
这些教士当然没听说过什么骑着白色独角兽的孩子。他们平日躲在修道院里,靠着仅有的田地和天父的威名,才能在贪婪的匪徒和更加贪婪的领主双重盘剥下,保存些继续,勉强温饱,根本没有稳定的消息来源。
神父声称:“到处都是强盗,他们连挂在布道厅里的圣徽都要刮下来金粉,隔三岔五就有领主过来找我们‘借’东西——其实就是抢。好久都没什么信徒过来礼拜了,我们根本不敢出门。
“更糟的是,我们听说,上个月打东边泽原里,还钻出了一群蛮子,跑过来抢掠了一阵,又闹出了不少事。有领主又以此为由头,到处‘借’钱征粮,说是要抵御这些外敌。恐怕……他们连我们为数不多的存粮都要抢走了。”
“东边的泽原?”夏尔有些不解:“公国东边的大沼泽区域?那岂不是说,那群匪徒是大黑森德地区来的?他们抢掠了柏兹坦的男爵领?”
神父:“可不是吗!那群人可不是一般匪徒,据说规模大得很,有好几千人呢!还挺厉害,而且,好像不只是抢,而是直接占据了两个边境男爵领,就不走了!”
夏尔:“那你们还知道什么细节吗?比如那群人使用的武备情况,带头的是谁,有没有法师,行军布阵有没有规矩……”
神父摇头,他也只是道听途说知道些事。
有些失望,夏尔给神父们留了些钱,帮他们简单修缮了一下修道院,就起身道别了。
他很奇怪。因为据他所知,大黑森德地区那种松散的穷乡僻壤,是不可能拉出上千人的队伍,更不可能穿过大沼泽发动对外劫掠战争的。会不会是其他在东边盘踞的匪帮被误认了?
他有些担忧,毕竟,伊波利算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二故乡,他可不希望那里遭受战乱的祸害。
他继续往东,打算先把自己的事情放一放,先弄清楚这些沼泽地里冒出来的军队到底是什么来头。
很快,他的疑问就得到了解释。
他穿过凋敝的乡镇,荒芜的田地,好不容易才见到个有几百人的小村镇。这村镇像是个刺猬一样,周围布满了削尖的木桩,还围了一圈高高的石墙。
面色凶恶的村民举着长矛在墙头巡逻——重点是,这座小镇悬挂着一副旗帜,一副过去夏尔曾在伊波利见过无数次的旗帜。
那是伊波利邦国的王旗。
这些村民也看到了夏尔,看到这个骑着战马背着重剑的骑士后,村民们把他当成了本地领主派来的包税官。
于是,他们愤怒地举起武器,用带着浓厚乡音的通用语,对着他大声嚷嚷,骂骂咧咧地让他滚蛋。
他们高呼:“坎南村以后不是你们这群混账的领地了,我们现在是大伊波利治下的村子!”
“一袋发霉的燕麦我们都不会给你们了!”
“让男爵滚去吃狗屎!”
“征税的狗死全家!”
夏尔愕然地看着这些神情激动的村民,发现他们无法交流之后,只能乘马离去。
那些村民爆发出一阵欢呼,好像取得了一场胜利的战士。
随后,他又见到了不少零散的村镇。都守备森严,都悬挂着伊波利的旗帜,村民们也很是精神,像是有了依靠的孩子一样,觉得挂上了这面旗帜,就不用再忍受领主们的盘剥了。
这让夏尔更加诧异了。
为了查明真相,他加快速度,逐渐抵达了公国的东部边境。
在这里,他遭遇了一群拦路设卡的士兵。
一位年近七十、长满胡须的老男爵,骑着战马,带着一队嬉皮笑脸毫无正形的士兵,拦住了主干道,在夏尔停下之后,士兵们趁势围住了他的退路。
这些人,打算对途经此地的夏尔索取数额不菲的“战事捐款”——说白了就是拦路抢劫。
即使夏尔搬出了教廷的骑士身份,这些人依然不为所动。
“现在我们很缺物资,那群伊波利的蛮子正在攻占我们的领土,前方战事恐怕已经爆发了。那些粗野的蛮子,还用下作的手段迷惑了我们治下的许多居民,为了对付他们,我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老男爵说得义正言辞:“那群邪恶的蛮子,带领他们的是一个红发的女魔头,很可能是前些年的红发魔女!那个阴魂不散的恶魔又回来了……给我们缴纳捐款,就是协助镇压恶魔。教廷的骑士大人,您应该有这个觉悟。”
“红发的女魔头……战事已经爆发了?”
这些话让夏尔有种糟糕的预感。
沿途所见的一切,让他不愿意再耽搁了。
他干脆地直接抽出重剑,砍翻了一个试图偷拿他钱袋的兵痞,随后,跨马跃过了这群人设置的路障。
甩开这群烦人的追兵后,他继续朝着东方前行。随后的路上,他路遇了逃兵、避难的平民、搜剿溃兵的贵族、押运辎重的士卒……这些人有的恐惧、有的惊慌、有的残忍、有的麻木。
他们的出现,说明,不远的前方正在爆发一场相当规模的战争。
最终,夏尔抵达了柏兹坦的东部平原。
他骑着马,停在距离平原有一段路程的山坡上,看到了平原上正在交战中的两拨人马。
一队是举着各色旗帜,乱哄哄挤在一起的柏兹坦联军;而另一方,则是扛着统一的伊波利王国旗帜,人数偏少的齐整军队。
而带领着这支伊波利王国军队的领头人,虽然穿戴着齐整的甲胄,用头盔遮蔽了面目,但夏尔还是凭借直觉,在千军万马中一眼认出了她。
“洛芙娜?”
-------------洛芙娜的经历--------------
在夏尔兰娜背着洛芙娜,离开大黑森德去找夏尔之后,得知了消息的洛芙娜有些急了。
“夏尔兰娜在想什么!我不是警告了她别做傻事了吗?她父亲现在……唉!”
她打算立即去找这个孩子。但其他六个幽界的孩子解释:夏尔兰娜的隐匿法术是最强的,找到她是很难的,只能靠他们六个的血脉感应。
但他们由于大黑森德地区长久的和平,几个孩子力量都有所削弱。只有战争和死亡才能让他们恢复力量,感应到夏尔兰娜的所在位置。
与此同时,由于入侵大黑森德的匪徒越来越少,各个邦国对维持常备军的抵触情绪也越来越强。洛芙娜虽然能镇压他们的意见,但也确实需要一场胜利和实打实的收获,才能让这些人闭嘴。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洛芙娜就带着一千多人,穿过西边的密林,砍伐了一条通路,向着柏兹坦边境发动了一场试探性进攻。
本来是打算突袭几个男爵领的城堡,抢掠几个贵族的。这样能弄点缴获,也能让六个孩子恢复些力量。
但是,一切都太顺利了。
那几个边境男爵的领地相当萧条,守备非常松懈。他们也都忙于防备西边的其他贵族,而忽略了来自东方的威胁。
洛芙娜轻松打下了他们的城堡,将这些贵族的金银和粮食运回了伊波利。当地为数不多的村镇居民居然为此欢欣鼓舞,因为洛芙娜不打算对他们征税,还杀死了他们厌烦的领主,分发了些许城堡中的陈粮。
洛芙娜让几个幽界的孩子赶紧去找回夏尔兰娜,自己则面对着这次突如其来的简单胜利,以及征服民众的欢呼,思索着对策。
眼前这些人的欢呼,让她回想起了被恶魔蛊惑时的经历。
但看着柏兹坦肥沃无比,但却由于治理混乱无人耕种的平原,她做出了决定——她要让这里真正发挥作用。
面对着这忽然从东方冒出来的敌人,柏兹坦的贵族们也做出了反应,这些人在破败的公国东方汇集起了军队,誓要讨灭这帮恼人的入侵者。
夏尔所见的这场战争,正是柏兹坦公国覆灭的开始。
114.洛芙娜和夏尔的第二次重逢
夏尔在混乱的战场中,看到了一个和记忆中的洛芙娜完全不同的人。
那个女人戴着厚重的头盔,披着银光灿灿的盔甲,火红色的长发从头盔和胸甲的衔接处钻出,披散在肩头,随着她纵马驰骋而飘扬。
她腰间别着那柄夏尔过去委托打造的炼金短刀,腋下夹着一柄三人长的长矛,在混乱的战场中穿行。她的身后跟着一群骑兵,高举着伊波利的王旗,护卫着她的左右。
她的出现就是压倒战争天平的重要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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