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wwwhyhy
“她要让卡特琳，还有卡特琳那些早夭的兄弟姐妹们回到人世。她要用幽冥系魔法，招引逝者的灵魂，复活亡者。
“甚至不只是她的孩子——她最大的野心，是希望能真正参透幽界的秘密，让世上的所有人，都获得永生。”
说到这里时，希尔娜总结道：“……反正，那时候，教皇她已经有些疯了。她已经被她所渴望征服的幽界完全侵蚀，变成了一个被亡者的执念和欲望困住的偏执者。”
--------------***--------------
“希尔娜，我亲爱的孩子。”看着面前尚未接受现实，依然沉浸在震惊之中的希尔娜，这位卡特琳教皇再次开口：
“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了让我们，这些早早被天父抛却的凡人，摆脱既定的命运。让那些肆意残害我等的恶魔变成为人类所用的力量，让奇迹降临人间，让世人再度虔敬，让生者获得喜乐，让死者重返人间。这有什么错误？”
希尔娜：“冕下，您再怎么解释，那也改变不了您利用了夏尔老师的孩子，伪造神迹欺骗众人的事实。您所作所为也不是大公无私，您就是在意图欺瞒世人，稳固权威，复活您自己的孩子。”
教皇：“我确实是有私欲的，我渴望真正参透幽界的奥秘，希望能挽回那些亡者的灵魂，让我那些早夭的孩子，埃米尔、卢勒、艾德梅利娅……当然还有卡特琳，让他们都能够重新回到我这个母亲的身边。”
这位主教提及了一个个名字，那都是她过去和门罗诞下的子嗣，一群受到幽界诅咒的早夭孩童。
提及这些名字时，这位教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但她很快重新振奋，继续道：
“但我如果能真正成功，那得益的便不会只有我，这世上的所有人，都能和他们已故的亲人、朋友在凡界重逢。
“永恒的天父本就教导我们，战胜来自本源的恐惧，利用已有的一切扭转命数中的悲剧，战胜那些桎梏我等的事物，我们便能获得永恒。
“我所作就是在践行天父的教义，我行走于天父所教诲的四方正途之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源自我本心的追求，我是正确的。”
希尔娜：“既然正确，那您为什么不告知夏尔老师真相？”
“希尔娜，你的老师夏尔，他一直受困于他的良心和现实。他有时想当一个大公无私的人，有时又会爱身边的人甚于陌生者。他很想做点什么改变世界，但是又畏惧自己的作为会给别人带来痛苦……他是个矛盾的人。
“我不希望他陷入纠结。我需要他的这些孩子作为工具，我需要牺牲这七个孩子，才能真正掌握幽界的力量，拯救所有的人。
“我可以让荒芜的田地生长出能喂养所有人的粮食，让死者返回人界和生者团聚，让永不衰败的辉煌城市屹立于每一片平原……只要这七个孩子能够继续为我所用，让我真正参透幽界的奥秘，我就有信心，让这些奇迹长存于人间。
“到那时候，我的卡特琳，她也会到我们身旁。到时，你的夏尔老师会理解我的。”
说完，教皇也有些累了：“而且，我本来应该晚点再让那些奇迹降临的，那样或许会更加稳妥。但是，已经有些晚了。那头恶魔，依靠战乱的阻隔，趁机将另外七个孩子送去了东方，她屏蔽了我的预感，把孩子送给了你那个总是惹祸的姐姐。
“本来，门罗在找到了这些孩子的线索后，是打算趁机将他们截杀，尸首带回教廷的，但你的老师，已经先行赶回了伊波利，和你的姐姐提前相遇了。
“他在得知那些孩子是他的血脉后，甚至不惜与门罗决裂，也要保住那些孩子。现在的他可能已经下定决心，要留在东方抚养那些子嗣了。
“也因为他的这个选择，命运已经发生了变化。”
说完，这位教皇随手拿起一颗巴掌大的水晶球，托在了希尔娜面前。
这是教皇用于预测命理的工具。
水晶球内有着星河般璀璨的星辰闪烁不停，随后，球体内部荡起涟漪般的波纹，希尔娜从中窥见一幕幕自己极其抗拒画面：
洛芙娜志得意满地在一座辉煌的宫殿中，将一副华贵的金冠戴在了自己的头上。鲜艳的红袍和冠冕更衬得她面色娇艳红润……
洛芙娜乘坐着雪白的马车，在七个黑发黑瞳的少年少女的簇拥下，接受着沿途群众的欢呼致意……
洛芙娜在神宫的卧房里，穿着单薄的衬裙，满脸温柔地搂抱着正在帮她诵读文书的夏尔，后者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让她满脸都是红晕……
洛芙娜率领着规模空前的军队，朝着有些破败的荣光城发动了攻击，辉煌的教堂在火光中熊熊燃烧，伟大的圣城似乎将在战火中付之一炬……
每一个未来中，洛芙娜都享受着尊容和崇拜，享受着夏尔的关爱……
而且，所有画面中，都看不到希尔娜。
教皇看着脸色不断变幻的希尔娜，补充道：“你的那位姐姐洛芙娜已经在东方崛起了。她趁着教廷无暇顾及东方时，在这些孩子的帮助下，统合了你的故乡，侵占了周边的数个国度，初步建立起了一个有模有样的政权。
“你的夏尔老师也已经得知了那些孩子的存在，选择留在东方，帮助你那姐姐。
“我预感到了，如果任由他们继续下去，未来会变得越来越糟——你的姐姐会在夏尔的帮助下，依靠七个永生的幽界之子的协助，成为未来的女皇。
“那些孩子会在他死后，成为一群不死不灭，永远残暴强大的怪物。你老师对那些孩子的爱意，会导致未来莫大的悲剧。他们终究是恶魔的孩子。”
“…………你给我展示的只是未来的几种可能。”虽然心头大震，但希尔娜强装镇静地反驳：
“你在蛊惑我，冕下。我不相信你，你在为利用夏尔老师的孩子，为你欺瞒信徒、伪造神迹的行为找寻借口。你只在利用我的嫉妒心，利用我对姐姐的不满，来疏远我对夏尔老师的感情。”
…………
教皇竭力想要说服希尔娜，让这个学生相信她是为了世人的未来，才囚禁利用这七个夏尔的孩子。
而希尔娜虽然心存犹疑，但还是坚持了立场，认为这一切应该告知夏尔。
但最后，一直冷眼旁观两人争辩的门罗，终于开口制止了两人的争吵。
“希尔娜，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你就回去吧，我也不阻拦你了。回到你的家乡。”他建议道：“你可以去看看你的老师和你的姐姐，再去思考，要不要告诉夏尔真相。一切取决于你。”
132.历史的交汇点
历史总是被重重帷幕掩盖着，使世人无法得见其本来的面貌。
在那些改变世界的重要关口，当事人们由于各自的立场，往往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做出的决定，会产生何等深远的影响。
即使他们对自己的命运走向有所觉察，意识到了可能的未来，但迫于她们的性格、理想、恩怨、憎恶……她们还是会做出那些不得不做的决定。
伊波利帝国的兴起、繁盛、扩张和分治……这段历史有着太多太多的谜团和疑点。
后世没人能说得明白，到底是什么支撑着那位洛芙娜女皇，愿意在鼠疫横行的时节离开她的故乡，在大陆上流浪。
她又是如何调动起了那么多人的反抗情绪，在大陆各地，发动了那一场接着一场的疯狂起义。
她又是如何逃脱了教廷的囚禁和处刑，回到了家乡，并让一盘散沙的偏僻小国拥有了在大陆争霸的力量。
她那些强大到可怕的子嗣，又是否真如传闻所言，是天使与女皇**所诞的圣子？
也没人讲的明白，为什么，那位希尔娜女皇，会忽然离开教廷，返回故乡。
她在故乡，和她的姐姐又一同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冲突？如何解释她们两人的分道扬镳？还有帝国兴盛时，那一连串在正史中无从得见，只在野史和传说中变得面目全非的传闻，它们到底是否有真实的原型？
…………
当那些事已经成为了历史，历史又演变成传说，传说也在漫长的时光中，被不断别有用心之人篡改，早已和真正发生的事实相差甚远。
但所有人也能隐约察觉到，那段风起云涌的历史中，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人被抹去了。
夏尔，一直是夏尔。
-------------*****--------------
希尔娜本来还以为，门罗声称愿意放她离开教廷，是一个陷阱。
再不济也该是有条件的，比如让她发誓绝不对夏尔老师透露秘密，不能再回到荣光城之类的……但是，都没有。
这位剑圣真的说服了圣安四世，让希尔娜能够以枢机主教的身份，在护卫和侍从的陪伴下，返回故乡伊波利。
没有任何条件。
“希尔娜，回到家后，你可以将我和冕下的图谋告诉夏尔，你可以告诉他，我们将他的七个孩子囚禁在了教廷地下已达十年。你也可以告诉他，我们一直在抽取这些孩子的幽界力量做了什么事……毕竟，你有权做出自己的选择。
“但我希望你用你的眼睛看清事实。你要看清楚你的老师，你的姐姐，还有另外七个拥有了姓名的夏尔之子在做些什么，看清楚他们在东方建立的那个政权到底是什么东西。仔细思考之后，再做出决定。
“希尔娜，你的夏尔老师容易被感性影响，做出丧失理智的激进行为。他做出的选择很可能是短视而狭隘的。你不要盲从他。”
这是门罗对希尔娜的叮嘱。
这位剑圣比起她那偏执的妻子，对很多事情看得都很清楚。
他明白，虽然希尔娜态度非常顽固，坚持己见绝对不肯对圣安四世妥协。但她本质还是个偏冷漠的人，只是对夏尔的情感，才能使得她近乎凝滞的心跳动起来，对那七个被教皇囚禁于地下的孩子产生了情感——
因为那些孩子流着夏尔的血脉，有着夏尔的灵魂。
但不可否认，圣安四世的辩解，以及门罗的劝告，确实影响到了希尔娜的心境。
尤其是教皇的预言——未来，在夏尔的辅佐下，希尔娜的那个姐姐会成为权势滔天的统治者，在她辉煌的未来里没有希尔娜的位置。
这点，希尔娜是无法忍受的。
-------------*****--------------
希尔娜：“教皇在听完门罗的建议后，思索了一番，居然真的放我离开了教廷。
“简直像是做梦一样。在穿过了那由无数信徒组成的厚实人墙后，我离开了那座我修行、拼搏、钻营了十余年的荣光之城，即将回到我早已面目全非的故乡。准备和我的老师，还有我那姐姐，以及都快遗忘了面目的父母重逢了。”
无名想了想，感觉一切都和历史对上了。
根据东西伊波利帝国的官方历史所述：
洛芙娜女皇在瘟疫期间游历大陆，还被教廷囚禁，但她的虔诚和善良“感动了天父”，获得了父神的指引，逃离了当时腐朽透顶的教廷，这才能够回到家乡。
依靠游历期间的见闻，懂得了许多的洛芙娜女皇，在战乱频繁的家乡组建了军队，击退了来犯的敌人，保卫了她所爱的故乡。
并且，也是在这段时间，她和天使结合，陆续诞下了包括夏尔兰娜在内的‘天使之子’们。
这些强大的子嗣协助女皇，开始了在大陆东方的征伐。她不仅统一了松散的大黑森德，还征服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国家。
在她的帝国控制了东方不小的领土后，希尔娜女皇也返回了伊波利。
而洛芙娜的妹妹，希尔娜女皇有着截然不同的经历。她虽然一度做到了教廷内的二把手，位高权重的枢机主教，但有良心且相对虔诚的她，愤恨于末代教廷的腐朽和堕落，对毫无作为的教皇极为失望，选择带着部分随从回到了故乡。
姐妹便在伊波利重逢，并开始了合作。
回到伊波利后，这位蓝发的女皇，用自己在教廷所学的知识，协助自己的姐姐完善了政权建设，稳固了伊波利对周边各国的控制。
两位女皇的精诚合作，仿佛就要将这个兴盛的帝国带往鼎盛，甚至有望成为第一个真正统一整个大陆的伟大政权（至少史书是这么说的）。
然而，帝国内部的矛盾，旧势力的反扑，众皇子的异状，以及两位女皇的理念不合……种种因素，最终还是导致了帝国的分治。
希尔娜带着支持她的人们，在永恒教廷末代教皇驾崩后，于荣光城的废墟之上，建立了西伊波利帝国。
史书记载，她也在随后诞下了她的七个孩子——父亲同样身份不明，这位女皇对此也讳莫如深。
自此，旧日的永恒教廷从此不复存在，新的秩序在大陆上建立，成为女皇后的姐妹二人，也再无交集。
…………
当然，真正面对面和洛芙娜、希尔娜两位女皇分别交谈后，无名才真正对这段历史有了些许了解。
她也知晓了那个被历史抹除的人，在这一切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何等角色。
毋庸置疑，夏尔，就是那段历史的真正推动者。甚至可以说，他就是那段历史真正的中心。
这段历史中，所有重要的角色，不论是两位女皇，还是身为他岳父岳父的剑圣和教皇，还是那十四个最后分道扬镳，被两位女皇各自抚养长大的孩子们……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无数人因他而生，又为他而做出决定……无数的因果相互叠加、交织，这才使得历史成为历史。
夏尔，他就是历史的交汇点。
想到这里，无名感觉脑子乱糟糟的：“这么说，希尔娜小姐，您后来回到故乡和夏尔大人会面了？”
“嗯。”希尔娜点了点头：“我，洛芙娜，夏尔老师……也终于在伊波利重逢了，就像是小时候一样。”
说到这里时，希尔娜绝不敢为此感到欣慰和喜悦。
她沉默了一阵，继续说道：“……这也是我犯错的开始。无名，我本该在回到故乡后，就立即告知夏尔老师我所了解的一切，告诉他教皇的真实身份和她那疯狂的想法，再带着夏尔老师一起返回荣光城，阻止她自我毁灭，再顺带把那七个被囚禁在地下的孩子救出来的……可我没有这么做。”
133.未来走向何方
在伟大的伊波利帝国已然成型之时，作为这个帝国真正的幕后掌舵者，绝对的核心人物——夏尔，他却处于一种困惑之中。
当他得知了夏尔兰娜等孩子的存在，从洛夫娜口中知晓了她的决心，并且，在系统的推波助澜下，便决意要留在伊波利，辅佐这个曾经被他忽视的学生成就事业。
他为了保护自己的这七个孩子，甚至不惜为此和自己的老岳父打了一架，以绝对的态度向门罗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留在了伊波利，住在了自己过去的居所，那座曾希尔娜和洛夫娜一起接受教育，一起长大的小屋。在这里，他重新拿起了纸笔，叫来了已经长大成人的洛夫娜。
他协助着洛夫娜，进一步整顿了以大黑森德地区的诸多邦国。
依靠着前世所学的历史，和此生在教廷中亲身的经历与见闻，夏尔用一个个故事，告诉了洛夫娜：
如何用巧妙而不失残忍的手段，对付那些不肯合作的人；要如何才能用尽可能少的付出，拉拢多数人的支持；要如何组建属于自己的幕僚团体，又该如何辨别他们建议的可行性……
如今已然长大的洛夫娜，也不再像十几年前那个对知识充耳不闻的少女了。
这位经历颇多的学生，已经在这些年的磨砺中摸索出了治国理政的经验，夏尔的帮助对她而言如虎添翼。
大黑森德地区，作为未来东伊波利帝国的核心地带，也在女皇的手腕下真正被统合了起来。
虽然名义上，此地依然是几十个大大小小的邦国共存，但实质上，属于“大黑森德保护者”“圣女洛夫娜”的幕僚团，已经初步成型，如同一个政府一样，绕过了各个国王，开始了对各地直接的管理。
而夏尔兰娜，也一直跟着她的父亲学习。
这个女孩聪慧伶俐，而且极为懂事，对待父亲更有一种近乎谦卑的崇拜。
他也会像哄过去的希尔娜和洛夫娜一样，教导她知识的同时，让她能在学有所成后得到到各种有意思的玩具和绘本。
这个女孩仰视着夏尔的眼神，会让每一个做父亲的人都感到骄傲。
看着曾经天真呆愣的洛夫娜，变成眼前这位成熟而干练的领袖，看着她游刃有余地指挥着效忠于她的军队，在居民的欢呼和颂赞中取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陪伴着自己的女儿，看着她学习、成长、玩乐，感受着来自血脉的亲情和温暖……
上一篇：给二次元来点奥特震撼
下一篇：从地下室逃离的方舟七魂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