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世
“天险可守，但我们不希望只是一昧地防守。城主大人的意思，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免得什么人都觉得自己可以插手云阳的事情。”
这就是要敲山震虎了。
利义现在毕竟是云阳世子，想要投注他或者利用他的人都不在少数。御西城作为利义的心腹大患，将来很可能会受到更多的针对。这时候只是击退利义的军队、保全现有的领地就显得有些单调，最好能够给利义点教训，让站在他后面的人好好掂量掂量要不要为了利义往死里得罪御西城。
卷柏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城主又多了几分敬佩，从刚才的谈话中来看，他对眼下的战略格局明显是有了相当深刻的理解。即便如此，他依然选择把军事的权力都交给方十三，这种豁达的心胸气魄在利能的身上可是一点都见不到。
想到这里，卷柏眼神带着几分崇敬地问道：
“下官有机会见到城主大人吗？”
方十三想了一下，回答道：
“短时间内应该是没有了，这段时间他还是挺忙的。”
卷柏更是有一种难得遇到明主的感觉，有思想、不贪权，还每天辛勤努力地工作，这样的好领导去哪里找？看来外面对利德的那些谣传，像什么沉迷美色、上班摸鱼之类的，完全是有心人的刻意污蔑，真是太过分了！
方十三眼睛看不见，自然不知道现在的卷柏五体投地的模样。提拉虽然看得到，但她十分同情地移开了视线，不忍心破坏这位刚来的萌新最纯真美好的幻想。
卷柏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利德正靠在阿莱雅怀里，发表着非常危险的言论：
“好累……好想摸鱼……”
阿莱雅帮他按摩着额头的穴位，平静地接纳他所有的抱怨和吐槽。
最近让利德苦恼的事情有很多，利能只能算是其中最不入流的那一个。甚至利能都被抓了，关在牢房里了，利德也腾出时间去看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放置PLAY的玩法，总而言之利德一天不去看他，利能就一天没法安心，已经陷入到了自我怀疑的境地，每天都要三省吾身：
利德人呢？怎么还不来见我？我是不是没用了？
每次这么想，利能就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挥散不去，摁下去就浮上来，就和飘在海上的塑料瓶一样。
实际上，利德正在操心御西城的势力平衡问题。
这个势力并不是指内政、军事、监察这三方势力，目前这三方势力已经可以做到密切配合。他操心的是另一件事：随着勇者公会的建立并初具规模，涌入御西城的勇者数量不断提升。而随着千腾与瓶子的升职，更多世人眼中的【恶党】也愿意落户御西城，这些人虽然让御西城的实力有所提升，但也一定程度造成了御西城当前的不安定。
打个比方说，这个月劝他选妃纳妾的人加起来都有二三十个，还有豪放点的姑娘直接上门毛遂自荐，在被利德婉拒后一把扯住他的衣服打算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多亏了阿莱雅沉着脸出来护驾，利德才保住了他其实也没那么想保住的贞洁。
再打个比方，众所周知勇者这个职业一半发育靠打怪，另一半发育全都是凭借私闯民宅偷鸡摸狗得来的。今天翻个抽屉摸出几瓶药，明天踢碎瓦罐偷出一袋钱，完全就是只顾着自己爽不管别人死活的大恶人。
御西城的勇者虽然没这么过分，但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的家伙也不在少数。
之前加入进来的千腾和瓶子还算好的了，千腾把自己杀戮的欲望发泄在了战场上，瓶子也没对御西城的有妇之夫痛下黑手，整体来说都算有所收敛。但新来的这些人里就有没那么识相的，曾经有个佣兵团团长提着刀，很直白地对利德说：
“老子很强，你这小破城老子一个人就护得住。你给我女人，给我钱，我就保你平安无事。”
说着眼睛还往阿莱雅她们身上乱瞟，被拦下后还放出豪言说他能救御西城也能毁了御西城，说用不了多久利德就得带着钱财和女人亲自登门去求他。
当天晚上这位佣兵团团长人就没了。
但他只是其中倒霉的那个而已，御西城这样的恶党还不在少数。要以怎样的态度对待他们，成为了利德以及御西城高层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问题。
29.还是得按基本法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是利德向河月提出的需求。
世界上每个人的立场与倾向都是不同的，依据道德标准，可以把一个人分为善良、中立与邪恶三种不同的阵营；而根据他们对社会秩序的态度，又可以把他们按照守序、中立和混乱区分开。自由组合一下，就诞生出了九种不同的阵营。
例如，“守序善良”就是指一个人生性善良的情况下，遵守一切法律秩序，不去碰触法律形成的那些灰色地带，可以说是毫无瑕疵的好人，也可以说是精神洁癖的怪人；“中立善良”相对温和一些，是生活中最常见到的好人，力所能及地行善积德，不会为了善良牺牲自己；再到“混乱善良”，就是做自己觉得善良的事情，而不在乎这个善良到底符不符合社会标准，像白凰就是标准的这个阵营的领头人物。
邪恶这边也一样。“守序邪恶”意味着这个阵营中的人只在体制内为恶，打法律的擦边球；“中立邪恶”就是只为自己利益考虑的恶徒，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烧杀抢掠胡作非为，但他们的行动大多是有目的的，是理智的反派角色；至于“混乱邪恶”，就是最糟糕的那一类型了，可以把他们理解为“混乱善良”的反例，无恶不作，纯粹为了自己爽而活着。
利德的想法就是，允许守序邪恶的存在，打压中立邪恶的势力，把混乱邪恶直接从城中剔除。
“关于性本善还是性本恶的问题，古往今来从来就没有定论。其实在我看来，不同人的天性也是不同的。有的人天生善良，有的人天生邪恶，还有的人出生时就像是一张白纸，善恶全部都由后天决定。哪怕是天性邪恶的人，只要能遵守秩序，就可以留在御西城。”
商讨了许久之后，利德这么对河月解释。
河月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
“我知道了。就像千腾或者瓶子吧，虽然在加入御西城之前属于恶党，但在御西城中还是遵守了我们的秩序。”
千腾把杀人的欲望发泄在了战场上，瓶子则在情报工作中发挥了极大的效力。这两位在御西城内都算转型比较成功的恶党，他们并没有改变自身邪恶的特性，但他们遵守御西城的秩序，把自己的力量用在对外战争中，这在利德看来就完全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前段时间瓶子还得到了利德亲自接见，利德听她介绍了一晚上怎么钓男人的经验，居然还觉得很有道理：
——“这世界上的男人吧，首先要分经验丰富和未经人事两种。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最好骗，只要顺着他们的喜好就可以了。他们喜欢清纯可人的，我就是他们的邻家小妹；他们喜欢优雅知性的，我就是成熟的大姐姐；他们喜欢高贵冷艳的，我就把他们踏在脚下，让他们舔我的脚。他们喜欢的样子我都会，想要什么就可以给他们表演什么，廉价得很。”
——“成熟的男人吧，对付起来要麻烦一些，但也有技巧，就是你一定要让他们感受到不同，感受到你的独一无二。举个例子说，如果他是一个滥情的人，我就要做他得不到的女人，吊着他，让他烦躁不安；如果他是一个软弱没主见的人，我就说他其实心中自有底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让他把我当做红颜知己；如果他是一个聪明谨慎的人，我就把我的一切呈现在他的面前，不去丝毫地保留……就像我现在在您面前一样。”
瓶子说着，手指从衣服的布料上划过，笑着说道：
——“如果利德哥哥要知晓我的一切的话，我也可以对您坦诚相见喔~”
利德听完之后深以为然，选择性地忽视了最后一句，开始传授给她自己了解过的知识。尤其是“白莲花”战术，简单来说就是“我先跟你搞暧昧然后你老婆觉得咱俩有一腿我死不承认她胡搅蛮缠我楚楚可怜最终你气不过把她休掉我顺利上位”的策略。
不仅如此，利德还传授给了她这个时代绝对没有的、与她那合法萝莉的外表搭配使用的卖萌口癖“嘤嘤嘤”，让瓶子的情报工作能够更加顺利地展开。
这就是合作共赢的典型。
利德希望聚在御西城的恶党能够多一些千腾和瓶子这样的存在，但这确实很难。
河月在肯定了千腾和瓶子的工作后，对利德说道：
“虽然御西城并不强制他们的善恶，但这个世界上善良是比邪恶更容易管束的。恶念容易失控，且造成严重的后果。他们被当做恶党，被各个领地列入黑名单，并不是没有原因。我们不能希望所有人都是或者都能成为守序邪恶，抱着破坏的目的来御西城的家伙并不在少数。”
利德笑了笑，回答道：
“千腾和瓶子刚来的时候也并不守序，特别是千腾，跟阿莱雅打了一场才安定下来。现在也是一样，愿意留下来的，就得按照我们御西城的规矩办事。可以钻法律的漏洞，可以在体制内作恶，可以在阴暗的地方活动，但如果敢触碰御西城的法律，无论是谁都一视同仁。那些特别跳的……要么离开御西城，要么永远也无法离开御西城。”
河月的缓缓点了点头，说道：
“以理服人、以财服人、以力服人，服气的留下，不服气的请走……但我担心他们会剧烈反扑，对现在的御西城来说恐怕有点伤。”
“这也是必然的啦。”
利德向后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悠悠地说道：
“毕竟我们现在是在给这群散漫惯了的人制定规矩。天底下最难的事情，莫过于制定规矩与更改规矩，每一种都要伴随着大量的流血与牺牲。但是等他们习惯了我们的规矩，开始遵守我们的规矩，他们就会成为推动御西城向前发展的力量。”
阿莱雅帮他端来一碗冰粉，利德一边用勺子挖着冰粉吃，一边对河月说：
“不用太担心了。给你个情报吧，咱们家暗部组织的那个小刺客，已经上境界八重了。”
30.天才刺客少女
虽然你阿莱雅是利德亲手教出来的，又拿了大剑豪青云的一半传承，位列新秀榜第五，可谓是剑客中的豪杰；
虽然你菲丽塔身负两门传承，一份是来自于境界十四重大圆满的魔族东之王蛇瞳，一份是来自于实力深不可测的大魔法师梅林，看上去已然前途不可限量；
但最终率先实现境界突破、稳坐御西城最强王者席位的，是我希洛哒！
希洛原本是七重大圆满，七重上八重是要走四海、历千险的。希洛从灵武来到御西城本身就经历了很多事情，这一次亲自去魔族接应利德，一路之上更是历经了不知道多少磨难，回到御西城不久后就境界突破了。
暗道修炼的本身就是隐匿气息的功夫，所以衡量刺客强大与否的标志不是看她境界突破的时候引来了多么壮观的天劫，恰恰是看她境界突破的时候是不是尽可能地被更少的人察觉。连境界突破时的力量波动都能隐藏住的话，说明这个刺客确实在暗道上已经有了相当高的水准。
御西城察觉到希洛突破的也就只有利德一个人而已，连霜都是希洛告知之后才反应过来的。目前来说，大部分人提到御西城的战力首先想到的就是云阳的天才剑客阿莱雅，想到的是一个人守着御西城十余年的菲丽塔，或者想到的是白凰的侍卫赫吉。这固然没错，但御西城的最强战力在希洛到来之后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她确实不像阿莱雅或者菲丽塔那样有一份无比强大的传承可以慢慢挖掘，但别忘了，霜当初对她的称呼可是隐卫少当家。能被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灵武隐卫当接班人培养，足以见到她的天资优异到了何种程度。灵武的培养手段固然有些偏激，但若不是她天赋异禀，灵武估计根本都不屑于对她做那些非人的训练，既然让她做了隐卫大统领候选人，说明她的潜力本身就是十万百万中挑一的水平。
如果连希洛都称不上天才，世界上还有谁能称得上天才呢？
天才是不需要什么奇遇的，他们是给别人提供奇遇的那一方。
有了暗道八重的希洛坐镇御西城，河月的清算工作也增加了不少底气。他充分发挥了自己的长处，把聚集在御西城的那些恶党安排的明明白白。
河月先是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
“御西城可以接受外来势力的存在，但你们这些人必须选出一个领头的话事人来跟我们谈谈具体的法规。”
号称“腰斩处刑家”的琉格斯大喝一声：
“老子毛遂自荐，来当这个话事人，谁赞成，谁反对？”
有着“解体爱好者”之称的克鲁沉声道：
“我反对！”
被当场腰斩。
各方势力在御西城大打出手，河月并没有加以阻止，只是张贴告示，让各家各户不要跑出去吃瓜，没事的时候就呆在家里面。因为御西城现在新出了报纸的原因，民众呆在家里也不会那么无聊，还是可以一起讨论发生在御西城的各种故事的。
一直打了三五天，不少有名的恶党把命撂在了御西城，剩下来的人也渐渐恢复了冷静，几方势力开始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谁也不愿意动手，但谁也不服从御西城的指示。河月曾说邪恶比善良更加难以管束，但事实上，邪恶虽然难以被管束，但煽动起来却很简单。这些人就算看出来了河月的居心，也没有一个主心骨一样的人物有本事站出来让大家停手，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各方势力的一次洗牌。
第二阶段，就到希洛出场的时候了。
恶党们维持势力平衡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但河月把这个平衡破坏掉却显得非常简单。只要让希洛悄无声息地除掉那么一两个人，再把现场的证据指向另外的人即可。虽然也会有人怀疑到御西城的头上，但希洛从一开始就没有暴露在明面上，几乎所有的恶党都相信只凭阿莱雅那些人是根本不可能完成这样的刺杀的。
于是他们再度把矛头对准了彼此。
神仙打架殃及池鱼，有不愿意被牵扯到的恶党自然早早就跳出了这个圈子，选择遵照御西城的法律来行事，说到底，只有不打算服从御西城管理的人才会想跳出来当什么话事人，那些守序邪恶的恶党已经开始研究怎么钻御西城法律的漏洞，或者怎么像千腾和瓶子那样与御西城合作共赢了。
这就区分开了。
到了第三阶段，实力强大的恶党势力也都变得相当虚弱。在这个时候方十三带军入城、白凰带着巡查队逐个搜捕、暗部组织全员出动、阿莱雅赫吉这些高手配合行事，直接就把试图根植在御西城、把这里变成罪恶滋生的土壤的家伙们全部都清算得干干净净。
有的赶出御西城，有的当场枭首，别看他们当初跳得欢，现在就给他们拉清单。
别管你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这里可是御西城的地盘。来了，就得听话一点儿。
多余的邪恶势力被彻底铲除，御西城的风气明显好了不少。剩下的恶党都比较识相，毕竟不识相的那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们要是再看不懂局势可就真的是傻瓜了。
这个时候利德再把千腾和瓶子请出来现身说法，表示御西城不介意你们的出身与过往的经历，如果你们愿意为御西城贡献力量，御西城就可以给你们提供庇护。
这个过程又会走很多人，因为说句实话，很多恶党之所以云集御西城并且为了一个话事人大打出手，是因为他们的目标远非合作这么简单。他们希望的是架空利德，把这块地盘变成他们自己的东西，把御西城的民众变成他们逍遥快活的钱袋，属于一种典型的强盗心理。
让这帮恶党归心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河月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下来，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确实还是让不少凶名在外的恶党选择留在了御西城。他们就像千腾或者瓶子一样，有着相当复杂的过往，做过很多坏事，但愿意遵守御西城的秩序，在这片净土会克制住一切为非作歹的想法。
至于这些欲望最终会被发泄在哪里，就要根据他们各自到底有着怎样的才能来决定了。
31.新的恶党成员
在与利义交手之前，利德会尽力把手上的每张牌都打出应有的效果。
很早之前，利德和河月、方十三就分析过了，以现在天下的局势，只会是一场战争比一场战争更加困难。原因很简单，蓝海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各个领地的势力范围基本已经确定下来，任何新兴的势力都会遭受到全方位的围剿。
为了让这场围剿来的晚一些，御西城的高层可以说蛰伏了整整一年。这一年内，御西城每次有什么稍大一点的动静，就会立刻想办法往自己的身上泼一点脏水，掩盖掉之前露出来的锋芒。
现在的御西城有魔族养殖场和北方工业基地两大产业链，其中无论是魔族材料倾销、炼丹制酒还是新推出的香水奢侈品都是非常成熟的现金牛业务，为御西城的发展壮大源源不断地提供资金支持，可以说是御西城持续发展的核心动力。
河月基本可以维持内政稳定，白凰则可以搞定治安的部分。外战的话有谋略榜第十的方十三操持着，像她这么强的全世界也就只剩下九个了。再加上霜和希洛组成的暗部监察全局获取情报，必要的时候暗中解决掉一些麻烦，现在的御西城已经基本可以做到无缺的状态。
唯一的领土问题不久前也通过和魔族做生意解决了，现在御西城在魔族那边还有三百里良田可以用来不劳而获，民力和兵力都有了极大提升。
要问这些够不够击败利义的军队，那应该是没问题的，哪怕在御西城内忧外患最脆弱的时候，利义的军队也在东边战场被卢格死死地挡在外面，寸步不得入御西城的地界。何况现在御西城已经从对魔族的战争中慢慢恢复过来了，更没有输的道理。
但仅仅打败利义真的够吗？
灵武领主大败巨人族入侵，八万铁骑踏雪疾驰，十五万带甲武卒擂鼓呐喊，声音震彻天地。她已经提醒了所有人站队的时间到了，也意味着这一场旷世大战不会让世人等得太久。
哪怕王族在西秦领主的支持下已经摆脱了肾虚的模样重振雄风，这场平衡依旧来的太过脆弱。最坏的结果，就是西秦和南楚的战争先爆发，灵武领主必然趁乱南下，永天国将完全被战火笼罩。
为了把希洛接回御西城，利德不得不将魔法兵器的图纸给了灵武；为了去天月山救兰娜，利德又不得不将杂交水稻交给了白衣卿相乌米。他做着两家生意，自身也像是走钢丝一样，稍有不慎就可能会粉身碎骨。
而撇去灵武与王族不谈，挡在利德前面的也远远不止一个利义或者一个云阳领地。淮王世子凯亚、启明世子诺伦，都是现阶段他不得不应对的麻烦。考虑到这些上层人物喜欢抱团的特点，打跑一个就可能来更多个，利德必须竭尽全力拉高御西城的实力。
好在，还有很多资源可以去争抢。
前段时间北方工业基地汇报说从旅行商人那里买到了一瓶漆黑的粘稠状物体，价格十分低廉，基本可以说是买铁矿石的时候附赠的添头。据旅行商人所说，这是从南洋开采出来的东西，目前还不知道有什么用途，问了问神庙的主教，主教说这玩意儿是魔鬼的血液，带在身上会招来灾厄，所以基本上没什么人敢买。
目前来说北方工业基地还在研究这东西的具体用处，但早就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的利德直接跟旅行商人签了合作协议，让他去找人把开采出来的东西全部运到御西城来，别管现阶段有没有用，先拿下再说。
这是死物。除了这些东西之外，最需要抢的资源其实是人。
利德并不是第一个看出恶党可以利用的人，之前沧州领主起兵造反的时候也任用了大量恶党和赏金猎人。但他被上代白衣在正面战场破釜沉舟击败之后，恶党和赏金猎人迅速反水，加速了他的灭亡。这件事情也被各个领地大肆宣传，用来说明恶党根本靠不住。
但在利德眼里，反水这件事本身不能算一个黑点。
你自己在正面战场上输了，大势已去，还指望着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人给你陪葬不成？
忠义固然值得赞美，但指望着自己的手下全是在危难之时舍身相救的忠义之士，未免有些太不现实了。恶党是世界上最真实的一群人，他们信奉的只有力量，只有你足够强，他们才会俯首称臣。接纳恶党听上去有点像与虎谋皮，但其实只要把控好两点：
第一，不能全盘接受，无差别攻击、经常痛击队友的家伙不能要。
第二，永远比他们更强。
如果一场大败会让人心无法收拾，那么一直赢下去就好了。
这一次愿意加入御西城的恶党大约有三十余名，其中最有名的是四个人：【鬼手】华尔、【断剑】亚雯、【白面】玉鸮、【逃犯】赛特。
华尔是人类，但出生起就有一只手是焦炭般的黑色，没有知觉，硬如钢铁。后来他修炼毒功，将毒集中在自己的手掌，掌心拍到人的时候可以把对方的五脏六腑直接溶解成血水，甚至让人只剩下一张人皮。华尔是境界七重中段，但因为继续修炼毒功会对身体造成反噬，所以他很难再提升境界修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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