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262章

　　在长须之战过后，对衰落的群山王国来说，上万规模的战争就是一场值得被铭记，传唱许久的大战了，一旦到了这个程度，往往会决定一座关键要塞的得失，关系到仇恨之书上十几数十条记载的清算。

　　而位于黑岩堡前线的矮人足有三万名。

　　还有数倍于此的人类盟军，高达十万人的规模，如果是在过去，如此大规模的雇佣军几乎是难以想象的局面，但在帝国人口井喷式增长的今天，限制矮人为自己拉来更多“十金冠”的战士的———在矮人的精确计算中，从帝国雇佣一个农民，不算薪资和抚恤这些，一笔动身费，一笔给帝国官方的培训费，将其安全带来恶地，为对方提供一套简陋但够用的武装，就

　　是十个金币，所以被称为“十金冠士兵”。

　　只有运力和帝国人对此的支持力度。

　　宫廷本身对这种大量“出口”本国子民去国外赚卖命钱的事情虽然不会禁止，但也谈不上多么接受，还是稍微有一些“大国体面”“法度威严”考量在其中的......

　　哪怕愿意去群山冒险的这些人在帝国国内大多处于“无业游民”“贫民”阶层，也几乎都是失去了可以安身立命土地的失地者，没这个机会搞不好哪天就在工厂或是城市里劳累、冻饿而死。

　　倒有几分爱尔兰大饥荒时的带英自己不救，也不让别人来救的大缺大德了。

　　......

　　一处建在丘陵之上，以一辆像是放大了几十倍的，巨型移动战车为基的矮人大营中。

　　“我们的盟友看来有独特的想法。”群山大会推举出的自伟大之战后第二位，现任至高王，阿拉丁·白须将头盔取下，抱在怀中，顶着矮桌上的摆放着的地图。

　　他出色的副手，一名在绿皮身上刷了许多军功的矮人将军，萨拉姆·铁锤用长杆夹住一枚棋子，然后在地图上永望堡偏东部的一处地方放下。

　　“按照最后一次沟通的情况判断，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这了。”萨拉姆说道，胡须和头发都是乌黑茂密，年龄不过百岁，在矮人之中甚至还属于“年轻人”阶段的矮人将军慎重道：“要不要再传一次信，邀请那位联盟之王带着他的军队到黑岩堡来？”

　　他很认真的说道：“我们就差这样一支生力军就可以发起全面进攻，把肮脏的杂种们全部消灭在先祖的土地之上了。”

　　“葛罗姆戈丁他们专门称赞过联盟军队的战斗力，表示他们至少能对抗三倍数量的绿皮———如果他们来黑岩堡，我们就可以在正面战场上彻底，一劳永逸的，消灭绿皮的主力。”

　　将军的提议让人很难不心动，但至高王却不做思索，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说道：

　　“那位联盟的陛下是个诚实的人，他送来留影石，专门记录了一段影像，向我讲述了他心里对这场战争的计划。”至高王轻轻地敲了敲自己手中的头盔，索性将其放在沙盘之上。

　　“他说自己的军队擅长正面决战，暂时就不到黑岩堡来了，要在外围追剿绿皮，吸引火力，减轻我们这边的压力，同时给我提议说，或许可以适当给当面的敌人减少一些压力，绿皮长期不打仗自己就会内乱，到时再做进攻或许要好很多。”

第一三三：悲·绿皮·悲

　　“先祖之地就在我们的眼前！矮人还要等多久......”萨拉姆感叹着，重夺黑岩堡之后，矮人就有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前进基地，可以朝无数族人魂牵梦萦的八峰山进军。

　　萨拉姆·铁锤，看起来姓氏和那位传奇的矮人，铁锤氏族的国王【贝勒加·铁锤】似乎一样，但后者是八峰山统治家族，安格朗德的直系后裔，而萨拉姆只是一个铁锤氏族的偏远分支出身。

　　但这和一切姓氏，血统，过往无关———八峰山，曾经辉煌，富裕，强大到只有永恒峰与之一较高下，是矮人黄金时代最繁荣的城市，最伟大的王国之一。

　　没有矮人能拒绝收复这座八峰要塞的机会，失去自己国土的安格朗德氏族在过去的三千余年间，发起了无数次收复家园的远征行动，却尽数以悲壮告终。

　　只在伟大之战前，那位国王【贝勒加·铁锤】才在收复国土的战争中首次取得了胜利，但随后就陷入了和绿皮鼠人的三方混战之中，最终被摩斯氏族的传奇鼠人军阀奎克·猎头者所斩杀，后者则在卡拉扎·阿·卡拉克攻城战中被当时的矮人至高王索尔格林在决斗中一边念诵它在仇恨之书上的记载，一边将其暴揍，最终在念出贝勒加·铁锤的名字之后，鼠人被至高王徒手捏碎了脖颈。

　　这些历史对每一个生活在当前这个伟大时代的矮人来说，都是历历在目的昨日。

　　也许再没有一个比当下更好的，夺回失地的机会了。

　　矮人在群上的两大敌寇——斯卡文鼠辈在旧世界几乎消亡，绿皮则被不断的暴揍，人力优势被抵消，技术差距却不断拉大之下此消彼长，步入衰落。

　　而矮人自身的体量却得到了极大的增长，同时矮人的盟友———哪怕他们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尽到一个盟友的职责，但光是花钱就能买到从北方战争开始累计朝二十万人次的佣兵服务，这在过去也是很难想象的事。

　　人类的优势在伟大之战后得到了彻底的解放。

　　生！

　　生！

　　他们以远比野兽人下崽、孢子生长更夸张的速度不断地扩大着自己的族群，很快就将过去的废墟填满并源源不断从自然中开垦新的土地。

　　这种情况下，哪怕无心支援，从名为“帝国”的这个庞然大物身上掉下来的一点“毛皮碎屑”“身体组织”，换来的人力支援也是矮人们足以开怀大笑的了。

　　......

　　“相信我们的朋友吧。”至高王手指在地图上摩挲着，轻轻抚过那座他还从未亲眼见过，却仿佛已经在记忆里，在睡梦中，在血脉的呼唤中见到过无数次的城市。

　　象征矮人黄金时代的伟大要塞.....

　　萨拉姆皱了皱眉，望着地图上那枚象征着艾尔军势的棋子：“恕我直言陛下，我们最好还是对这位态度热情的朋友警惕一点。”

　　“我们并未有过什么交集，他不曾受到过矮人的帮助，我们也并未主动向他索求援兵......我从南方营的人那听过一些关于这位连忙之王不好的消息，也许有夸大的，但我觉得还是注意一些最好。”萨拉姆说完，看着自己的国王，至高王的永恒近卫们在这处统帅大营之中里里外外站岗，还有两位以上的符文大师随时确保至高王处于自己的视线之中，以确保不会有任何威胁到至高王，同时也是大军统帅的事情发生。

　　阿拉丁点了点头，对萨拉姆的前半句话表示了认同：

　　“是啊，我们并未向他索求过援军，他却能倾力而来......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拿矮人的事业去冒险，所以必要的警惕和防备必须要做，但我相信，相信这位和我想象中稍微有些差异的国王。”

　　“他是一个好人，而南方联盟在他的领导下，也一定是个值得信赖的盟友———我们暂且看看吧。”至高王拍了拍胸甲，环顾四周，氏族长、符文领主、将军副官......

　　至高王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慷慨激昂起来：

　　“同胞们！”

　　“我们离伟大的成就只有两步之遥！但越是接近黎明，黑暗就越发浓郁！让我们以矮人的坚韧和沉默，无视一切磨难和挑战，战胜并渡过这段时间吧！面包，啤酒，鲜花还有欢呼以及先祖们的认可就在那头等着我们！”

　　“明天起，停止对敌人的地面进攻，把所有飞艇都派出去，用轰炸让野蛮之敌领教矮人的愤怒吧！”

　　至高王心里的想法其实是附和艾尔的战略：让绿皮干不了架，就对缩在一个地方失去兴趣，然后跑出去找别的地方开waaaaagh。

　　在有充足的后勤和构筑好了阵地的情况下，矮人并不害怕绿皮倾力来攻，反而巴不得他们那样做，因为这样只会让这些野蛮之敌源源不断的撞死在矮人的钢铁防线之下。

　　不过这样稍微有一点转移压力给盟友......绿皮的活动范围虽然被很大的钉在了黑岩堡一线，但矮人的兵力不足，不可能把周边全部掌握，因此它们依然有大量的路径可以去到其他地方。不过往北边是被打造成铜墙铁壁的雷鸣堡，再往北是永恒峰，往西是恶地的大荒芜平原，硬要找人的话只有去撞有舰队和地形优势的海门关......绿皮哪个地方都啃不了。

　　在主力不能散的情况下。

　　根据矮人的情报———别惊讶，绿皮那边如今有着大量的食人魔佣兵、混沌野兽人、甚至亡灵法师以及一些恶地暴徒人渣的参与，他们吃过同类的肉，从某种程度上已经不能算是人类，自然可能被怪物所接纳。

　　这些人并不一定是铁板一块，甚至于有的家伙说不定加入绿皮那头，本身就是受到了群山矮人的以利相诱，这些事在矮人之中也是极少数人知晓的隐秘，只有那些“不像矮人的矮人”能够接受如此手段。

　　如今，在矮人当面的那支绿皮战帮，大军阀并没有足够的威望压服控制整个战帮。

　　它的手底下，或者说它“背后”的那些阴险狡诈的地精战将们组成了一个类似人类“影子内阁”的结构，地精这玩意卑劣、狡诈、残忍，但确实相比于大只佬绿皮来说更加“多智”，情感可能也更丰富一些———比如八峰山战将，传奇夜地精史卡斯尼克就会主动照顾自己的同伴，以及把自己的史奎格坐骑伙伴当做唯一的寄托，在它死后甚至做出了一个绿皮绝无仅有的表现：

　　心灰意冷，丢下部落战帮，伤心的独自离开战场。

　　这些狡诈的地精们知道让矮人继续南下对它们来说没有好事，于是它们对遏制矮人，同时发动一场超级大waaaaagh增强自己的威望很积极。

　　在这些地精的“手腕”———是的，绿皮的手腕之下，它们艰难地推出，或者说“塑造”了一位堪堪能够维持住这支超级巨大的大waboss，然后依靠谋杀和谣言来帮助大军阀清除竞争对手，因为新上来的大只佬不一定能容忍自己身边围绕着这么一群地精玩意，还各种叽叽喳喳。

　　这支战帮勉强还维持着一个整体，没有三天两头火并，大混操。

　　绿皮在伟大之战后一百多年里，用艾尔的话就是：英雄气衰落。

　　没有出现过什么赫赫有名的传奇角色。

　　最近的一位，应该是那位名字貌似是“致敬”一位震旦天朝历史上的传奇智者，凡人丞相的绿皮大军阀，搞毛亮·飞龙。

　　后者在绿皮大军阀中就和八峰山战将在地精里一样奇怪。

　　作为一个绿皮头子，没想着一路砍砍砍杀杀杀，竟然想着建立一个绿皮和其他智慧生命共处的王国，自己要当大军阀，同时也要当人类的国王，简直堪称奇葩。

　　不过运气不好，撞上了上升期的艾尔。

　　当然这对后者来说是大好事。

　　大军阀的战帮粉碎，自己失踪......

　　如果它没去埃斯塔利亚，而是留在恶地的话，也许绿皮有一位强悍的大军阀主持，局面会比如今要好很多，说不定艾尔过来就是支援雷鸣堡、支援永恒峰，而不是矮人堵着黑岩堡了......

　　呜呼哀哉！但使咕噜王再临，格里姆格复生！

　　便是飞龙尚在！绿皮之事，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悲声）

第一三四：钢铁岩之战

　　也许在某个没有艾尔时间线中。

　　搞毛亮掀起的waaaagh成功摧垮了埃斯塔利亚，随后又将提利尔人淹没，它庞大的战帮因为其相对于一个绿皮来说超凡的手腕，并未将南方王国化作一片焦土废墟，反而通过暂时坐稳奴隶的方式，辅以屠刀的威胁，使得大军阀的战帮获取了南方的资源，变得过去更加庞大。

　　随后，知道自己“老家”被揍，以及为了满足绿皮那好战渴望，搞毛亮很可能会带着它枕戈待旦的大军挥师东征，不管是打穿边境亲王领杀向海门关、永恒峰；还是渡海直接登陆恶地、兵发黑岩堡，反正恶地对绿皮来说到就和回家一样。

　　到时候有这样一支强悍的敌人忽然加入战场，战争的天秤瞬间就会产生逆转，有了从南方榨取到的资源，加上对绿皮来说最为重要的———一位威望如日中天，无绿可比的大军阀作为统帅。

　　搞不好现在的局面到时就是反过来，矮人退兵，绿皮围困永恒峰了......

　　那样的话矮人如今稳步复兴的势头又要被打断，虽然不至于再落到“哀伤时代”那样的黑暗境地，但收复八峰山，在无尽山脉中彻底消灭威胁的梦想就只能落空。

　　......

　　好在天降圣王于南方！

　　高祖皇帝于（划掉），英明国主自匹娜起兵，南征北战，护国安民，终成如今事业。

　　艾尔的横空出世不仅改变了南方王国的黑暗未来，其带来的连锁效应还直接影响到了远在无尽山脉中的战事。

　　一场大waaaagh的失败并不仅是大军阀搞毛亮一头绿皮的失败，这至少也对整个旧世界范围内绿皮整体造成了一定的打击。

　　同时间只能有一场大waaaagh名扬四海，成为名头最响亮的，能吸引无数绿皮投奔追寻酣畅干架的目标。

　　所以说，虽然艾尔是今年才正式出兵恶地，参与矮人的收复失地，但他对这场战役的贡献其实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有了。

　　将来打赢了收复失地，在八峰山或是永恒峰开庆功大会，艾尔也可以骄傲的跳上桌子，叉腰说两句：

　　“收复失地我全程参与！”

　　“黑岩堡之战当时在场！”

　　东征军团又走了十天，终于望见了目前还处于绿皮控制之下的钢铁岩。

　　这里曾经是矮人一座重要的熔炉要塞，从名字就能看出其特产，盛产矿物，尤其铁矿，矮人曾经在这里不断地挖掘矿脉最终挖穿了岩浆层，导致熔岩倒灌几乎摧毁整座城市地底。

　　臭名昭著的传奇兽人军阀，战帅哥巴德·铁爪，及其部落就在此地崛起，它领导发起的大waaaaagh几乎摧毁了帝国并杀死了帝国皇帝，将索尔领从地图上抹去......此外还有无数显赫的罪行or功绩，它也许是第一个学会动脑，重视辅助部队如地精、投石机作用的绿皮大军阀，绿皮之中的战术天才。

　　在它的战帮分崩离析，其本绿失踪（中古日常，为了方便以后拉出来用）后，这座哥巴德·铁爪起家的钢铁岩依然是整个旧世界最令人生畏的绿皮堡垒之一。

　　其周围可能同时有着数百个大小绿皮战帮在活动，绿皮在这里不断地大混操，维持着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又可能反杀大小鱼的混乱生态......

　　这里有着矮人留下的遗产，哪怕是不长脑子的绿皮，也能沿用矮垛子们开掘出的矿脉获取重要的铁资源，因此在这里的绿皮部落装备要比其他地方要好上许多，至少从木石骨制普遍升级到了铁甲铁兵。

　　即便如今钢铁岩没有一位大军阀统合此地，它周边的绿皮数量加起来可能也不在数万之下，就算其中有部分被东方黑岩堡的战事吸引，但也依然有不少绿皮在周围活动，并且因为黑岩堡那边久久没有爆发什么正式的大战，很多无聊的绿皮干脆脱离了队伍选择向东向西流窜寻找一场让它们愉悦狂呼的战斗。

　　艾尔东征军团的到来如同黑夜里点燃的篝火，往食人鱼群中丢下的一大块满是鲜血的大肉那般引起了轰动。

　　无数大大小小的绿皮战帮都为这场战役中多出了一位新的对手而欢呼雀跃，然后点起兵马，招呼小子们，准备开片！

　　但进入鱼池中的也许不是肥肉，而是比食人鱼更可怕的凶鳄，黑暗中点亮的篝火也许并非愚蠢的自寻死路，而是诱捕猎物的陷阱！

　　狼群飞奔，铁蹄雷鸣。

　　一个凶恶更胜于绿皮的敌人闯入了恶地！

　　双头鹰旗猎猎飘扬，在沦为绿皮做乐肆虐屠场的矮人要塞废墟前，两方大军排开了阵列。

　　这一次，应矮人观察团的强烈要求，艾尔并没有把这些盟友放在大军之后，而是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防守右翼的任务，作为战线的第三列。

　　艾尔骑乘着女皇飞在天空之上，俯瞰着战场。

　　从高处往地上望，很显然，从钢铁岩中不断涌出的绿皮数量占据着明显的优势，但它们的阵型显得十分松散，甚至可以看出很多分散又独立的小区块。

　　显然钢铁岩中的绿皮并不从属于同一面旗帜之下，只是在战时习惯的抱团成军。

　　艾尔这次出征，带在身边的主要子嗣有老二凯尔萨斯与赫拉、阿

　　丽亚，两个女儿都各自领军，凯尔萨斯坐镇军中，作为艾尔的第一副官随时接受来自他的指示。

　　越是高处的空气越为清冷，女皇在空中盘旋了一圈，载着艾尔俯冲而下，落入军团之中。

　　而与此同时，一道命令也适时下达全军。

　　“准备进攻！”

　　“呜~~~”沉重的号角声在恶地吹响，战旗猎猎，鼓声擂擂，联盟的军团如同一尊缓慢行进的坦克，整齐地踏步，稳定的前进着。

　　而在他们对面的绿皮则没这么多准备工作。

　　一名打头的绿皮战将举起手中的大刀，指向前方的敌人，张开大嘴，露出獠牙，怒吼道：

　　“搞哥~毛哥！！！”

　　“waaaaaagh！！！”

　　回应这声咆哮的是无数声绿皮的战吼，大地震动，响彻云霄。

　　绿潮动了起来。

　　野兽人萨满骑乘着坐骑飞在空中，它们挥动法杖，呼唤并驱动魔法之风的力量。

　　金属熔流、风暴术、劈头盖脸的砸向当面扑来的绿皮大军。

　　联盟军团的火炮也发出怒吼，在这片荒芜之地展现自己的威能。

　　因为怪兽部队对运输方面的加成，哪怕是奔袭作战，艾尔也是为军团配备了火炮的，如果不是技术达不到，他是很想大量制造轻型火炮，为部队配备不影响机动性的炮兵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