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261章

　　因为是面对异种，野蛮之敌，野兽人们又要发挥自己曾经在埃斯塔利亚揍绿皮时的老本行———战捷陈尸，必筑京观。

　　即为血祭，也为震慑敌寇，彰显武功。

　　眼见匹娜老兄弟（野兽人）们又要发挥物理上把敌人再弄死一遍的“优良传统”，艾尔紧急叫停，他可不想把自己的“王者之师”搞得太血腥。

　　哪家王者之师支援盟友是一路屠杀一路血祭的啊？

　　不过矮人们对此似乎没有任何不满，反而觉得———“太他妈牛逼了！”

　　“就该这么杀！”

　　“死了的绿皮才是好绿皮！还有鼠辈，野兽额......混沌野兽人！”

　　“可惜有孢子，不然我还真想把这些无脑杂种的皮扒下来，做一张从海门关铺到永恒峰的地毯！”说出这话的矮人让场面陷入了片刻的停滞，然后大伙都纷纷表示：“你这想法真有创意！”

　　“我听说激流关那边在搞绿皮养殖场———用绿皮的肉去喂山羊，顺便实验他们那些稀奇古怪的发明，俺寻思打下黑岩堡，重夺八峰山后咱们也可以在恶地这么搞！”有见到如此干净利落，连伤亡都没有达到三位数的一场战争，就为族群屠杀了上万死敌而兴致高昂的矮人兴冲冲的提议。

　　还有矮人补充道：“其实处理孢子也不难，我听说北边和希尔瓦尼亚的骨头架子合作......”说这话的人被旁边的同伴轻轻撞了一下，于是立刻闭口不谈。

　　海门关的远征小部队——联盟向导，军事观察团亲眼见识过盟友的力量之后，纷纷表达了强烈的认同和称赞。

　　下路焦头烂额之间，忽然河道之中tp亮起，边路上单兄弟犹如天神下凡，猛虎扑群羊：

　　“这把稳了啊！”

　　甚至有激动的矮人流下了热泪。

　　多少年了？

　　都是矮人去当那个拼死一战，支援盟友，让人放心，值得依靠的好兄弟。

　　今天总算也被别人支援一回了！

　　联盟的多种族混成军团，在战斗中表现出无可匹敌的野战实力，让很多本来对艾尔执意拒绝了永恒峰使者和海门关矮人劝说，希望联盟的军队通过海门关——瓦列卡丘陵前往雷鸣堡，再通过那里的地道前往黑岩堡前线这条更加安全道路的行为略有不理解的矮人们完全认同了这位联盟之主的做法。

　　此前，艾尔在详细了解过无尽山脉前线局势后，哪怕是在永恒峰对他的到来热烈欢迎，若是按部就班率军前往前线支援那里正在御驾亲征的至高王势必能有巨大收获的时候，拒绝了矮人们的提议。

　　“我来帮忙的，但是，得按我的来。”

　　艾尔拒绝通过矮人提供的路线抵达前线，认为那里要塞山堡地道复杂的地势和当前双方势均力敌，处于对峙阶段的形势并不适合他的军团发挥。

　　如果艾尔率军抵达，那么双方实力天秤向矮人这方产生偏移，势必会爆发大战，而联盟军团胜在正面作战，最好是平原，荒漠这样的地形，再不济的话林地丘陵也可以———野兽人有种族加成，不过弱于攻坚，他到现在没正儿八经围过几次城，都是以势压人，摧枯拉朽。

　　若是进攻山堡城寨，钻地道，去和有地利优势的绿皮玩意搞游击战，攻坚战，势必会付出巨大的伤亡。

　　非常不值当。

　　艾尔的计划是过永望堡后直直向东，扑向钢铁岩，在途中不断吸引，绞杀撞上的绿皮，吸引绿皮的关注，开辟第二战场。

　　和矮人是没办法，绿皮最大的人力优势被开窍的矮人从世界各地拉来的佣兵给很大程度的抵消了，野战的话，面对矮人武装到牙齿的军队，还没有太空绿皮那样靠“俺寻思”迅速攀技术，和敌人持平的bug之力，只能靠捡破烂来攒装备的绿皮打的很艰难。

　　伟大之战过后，无尽山脉以西的绿皮生存环境一直不太好，有些人类学者在考察了一番绿皮的情况后回去瞎掰扯了本书，信誓旦旦说什么：绿皮的两个原始神明，“搞卡”“毛卡”之间产生了内斗，因此造成了绿皮的衰落。

　　......

　　但再怎样，绿皮毕竟是一个从基斯里夫的冰天雪地到黑暗之地的熔岩火山都有分布的庞大族群。

　　无尽山脉中到底还有多少头绿皮，人们不得而知。

　　但就黑岩堡一线，矮人投入了将近五万名矮人战士，还有接近十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雇佣军，上千门各式火炮、投石机、攻城器械。

　　却在艰苦鏖战之中迟迟不能夺取这个至关重要的要塞，打开通往八峰山的大门。

　　在他们对面的绿皮、食人魔、混沌野兽人乃至部分不愿透露存在的斯卡文鼠辈加在一起，估摸着有个三四十万一点都不夸张。

　　而且因为这场已经太久没有过———大军阀搞毛亮那次搞的太快，很多绿皮还来不及“闻讯而来”，就忽尔兴忽而亡，大军阀的战帮支离破碎本绿也就此失踪了。

　　太久没有发生过的大战，像是某种在绿皮族群中跨地域传播的全族公告那样，很多远在尼赫喀拉游荡的蛮荒兽人都变得躁动起来，其中有部分行动力强的已经开始一路干架一路北上，冥冥之中朝着黑岩堡前线而来，参与这场关乎绿皮族群兴衰的大战————绿皮脑子里可没这么高大上的概念，它们只要冥冥中感到这里有一场超级waaaagh，超级哇塞的架可以打就足够了！

　　而矮人补充兵源却比绿皮要难许多，哪怕是背靠秩序侧提供人力支持。

　　所以艾尔从一开始就没想去黑岩堡钻地洞、打攻坚战。

　　他的目的很明确：

　　效埃斯塔利亚故事！

　　以无敌之军！无当之势！

　　在野战中击破绿皮！

第一三一：朕用兵之道，存乎一心！

　　作为关系到不到百年的时间后，决定世界存亡，还有艾尔命运的当前大事件。

　　不能读档，不能~一键飞升第四天灾的艾尔，必须要亲力亲为，确保尽人事，争天命。

　　至于让子嗣领军.......他心还没那么大，也不是说怕功高震主，而是单纯确实是因为，就算是除了他之外的崽子们到齐，对军团的加成也真不一定有他亲临战阵来的大。

　　虽然四母的赐福出了南方世界就到期了，但作为本身就是个潜藏大boss，山寨版的“永世神选”，艾尔自身即是一名强大的战士——阵斩过兽王扎肯；强大的法师——干掉过自己手下学者议会四袍法师中的一员，此外他使用魔力的主要渠道是通过欢愉魔法搞点小娱乐。

　　还是一名卓越的统帅！（震声）

　　身经百战，百战百胜！

　　帮矮人盟友找找场子，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不亲自来———“舍我其谁！”

　　好吧，次要原因是因为这些，艾尔到场确实能激励将士用命，死战向前；但主要原因还是他害怕。

　　毕竟中古是一个数学有问题并且机械降神是世界运转的本源逻辑的特殊。

　　忽然杀出来的伏兵，忽然陷入了的包围忽然“咔嚓”一下，地上多了条大裂缝，从里面杀出来一堆恶魔大军把交战双方一起干了也不过“此事平平无奇”。

　　他实在不放心把自己的军团老本交到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手里，在这样的大事件之中。

　　哪怕是输了，折了，也只能折在输在他自己手里。

　　艾尔宁愿自己在战场上以头抢地气的撞墙拔剑自戕，也不想在玛格丽塔忽然收到一纸回报气的吐血大喊：

　　米莎or凯尔萨斯or巴巴托斯or阿丽亚———还我军团！

　　他要尽自己的力量做到最好。

　　所以艾尔就亲自带着第二批援军两万人在路过了巨人塔，过去以（物）理服人，让这个半独立的自由城邦，只向海对岸由一群商人、军头组成的元老议会控制的米尔米登纳贡的城市深刻的认识到了“南方一体”“秩序当先”的含义，向源源不断来自联盟的船队敞开大门，扫榻恭迎后，从巴拉克·海门上岸，汇合了此前的八千名先锋军士兵，从矮人那里接手了一批补给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发起东征了。

　　也许这样可能有些托大，不过艾尔考虑的很仔细，就说海门关，这座要塞已经上百年没有遭到过大规模的绿皮战帮袭击了，黑岩堡现在是前线焦灼地，绿皮的主力都被拖在了那，那位名不见经传，艾尔现在都还没听说过其名字，据说其背后是一群阴险狡诈的地精玩意和食人魔顾问控制的绿皮老大其威望根本不可能很好的控制自己麾下多达数十万的绿皮。

　　而绿皮这种玩意是很喜欢轰轰烈烈大混操的。

　　你让它缩在城墙地洞里等着矮人进来当头一棍，一时半会可能新鲜有趣，久了必然会对这种“无聊”的防守战失去兴趣。

　　这个时候有一支“很能打”“在外面到处乱跑”，也不躲进石头后面拿小火枪、弓弩biubiubiu的敌人加入了战斗，在它们旁边晃悠。

　　以绿皮的种族天性不可能放着艾尔不管。

　　必然会有大量的绿皮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前来“围剿”联盟军团。

　　艾尔完全可以吸引数倍于己的敌人，在野战中寻求将它们击破，这样的话正面战场矮人少了压力，对整场战争来说，绿皮那方因为不断的失败士气必然大失，比艾尔带着军团钻山沟反而更有效率。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以及应对可能出现的，多达数倍于己的绿皮蜂拥而来的情况，艾尔也是做足了准备。

　　他这三万东征军，人类和野兽人的比例几乎1:2，匹娜老兄弟是绝对的主力。

　　并且就算是人类士兵，也几乎都是追随他光复南方、打过北伐战争的“老军”，可以结阵硬抗战猪骑兵冲击，掏刀子和大只佬、巨魔开片的猛士。

　　———全都是血母信徒。

　　就怕死之前杀不够敌人获取不到足够荣耀的那种。

　　而野兽人就更别说了。

　　几乎没有一般作为辅兵、远程兵种的大角、劣角（被艾尔改称平角）兽人，几乎全员都是信仰血母然后形态转化的怒角战兽，全部可称重装，使长戟拒马、阔剑勾镰破阵、斧盾刀牌扛线.......

　　包括抽调自六个军团中的精锐、巨魔掷弹兵团、艾尔的近卫怒角、蝎尾狮、双足飞龙还有狮鹫组成的空天军团、祭司萨满施法者兵团.....

　　他和三个崽子，凯尔萨斯、赫拉、阿丽亚的亲卫队，整个联盟最强的战力担当，神选冠军阿丽娜；能够手撕巨人的赐福蛮牛·阿勒丝塔......

　　这样一支军队，在有补给的情况下，别说几倍的敌人，就是十倍！

　　......

　　好吧艾尔肯定能润先润，实在不行也会采取———猪的战术。

　　能跑海门关就跑回海门关去，有本事来撞我盟友的铜墙铁壁！

　　就算能打赢，也必然要付出巨大伤亡的战争，艾尔一般是能暂避就暂避，先想办法削弱、分割敌人后再上，这是他一贯求稳的指挥风格。

　　按照艾尔对崽子们的看法：

　　“米莎有人望，统大军如臂指使，可惜不如为父；凯尔萨斯擅谋略，算无遗策，然武勇不能慑三军；巴巴托斯亲士卒得拥戴，却无为将必要之狠辣心残；赫拉专勇猛，不动脑子哪天我不看着冲人堆里就把自己给撞死了；阿丽亚统帅、勇猛、智略皆中人之上，不过一心要学阿丽娜，只能做偏军、冲阵之将，不能统帅全局.....”

　　“而我不一样！”某个从活圣人亲妈肚子里爬出来的时候大概率脸先着地的崽子对着帐篷里的诸将，以及矮人观察团的代表们大吹特吹：

　　“朕用兵已经超乎寻常，如羚羊挂角天马行空，使敌人永远难以揣测，行进从容时，如森林徐徐展开；攻城掠地就如烈火般迅猛；驻守防御时如大山岿然难以撼动；军情隐蔽时，如乌云蔽日敌人捉摸不透；大军进攻时，如雷霆万钧群山压顶滚滚而来！以强制弱，以众击寡，每以彼之长攻敌之短！所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是所以也，存乎一心！”

　　“这，就是朕用兵之道也！”

　　艾尔长叹一声，为诸人分享自己的统帅心得。

　　帐中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为干燥的恶地送去了一波温凉。

　　矮人们现在这位联盟之主的评价已经从“好人，能打的好兄弟”进化到“崇拜”了。

　　他真的是......

　　太能吹了！

　　但是真他妈帅啊！

第一三二：黑岩堡

　　吹牛，夸耀自己的事迹，在矮人的文化中并不是一件什么会感到羞涩、臊皮的事。

　　相反，把自己吹得绝无仅有，吹得牛皮哄哄，吹得天上地下———最关键的，是要以真实的情况为根基，把牛吹得振聋发聩，吹得大伙竖起拇指，开怀畅饮，成为一场聚会或是营地篝火的不可缺少的氛围调节，是一个矮人人生中不可缺少的经历。

　　而艾尔显然就做到了这点，还在无形之中获得到自己过往战绩的加持，让矮人们纷纷竖起大拇指出言称赞。

　　对艾尔来说，他既用出色的表演说服了盟友，又享受到了人前显圣的快乐，同时还打发了恶地行军的无聊。

　　可谓三赢。

　　就在帐中一片热火朝天，大伙尽情开宴尽情畅饮时，一个声音忽然从艾尔身后响起。

　　“那我呢？”

　　艾尔头也不回，脸上的得意迅速换上一副正色，道：“所谓雷动风举，后发而先至，离合背乡，变化无常，以轻疾制敌者也；是为兵形势，以力破巧，一往无前，勇（莽）克万物———您是兵形势的集大成者者！”

　　阿丽娜高兴地把养子抱入怀中，从身前的案桌上抄起大酒杯顿顿痛饮，让矮人观察团的成员们一阵叫好，随后她干脆的放下酒杯俯下身去，唇对唇，将嘴中的酒液渡了过去。

　　而艾尔也早就习惯了人马娘有时表达感情的热烈方式，虽然面对生人稍稍有一点小羞涩，不过艾尔何等样人———岂是会因此失色？

　　果断回手攀上了人马娘宽阔结识的后背，两人就在帐中旁若无人的拥吻起来。

　　矮人们不以为意，继续高声吹牛，喝酒，联盟一方也更加不会对国王和王（太）后之间的亲密有任何看法。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还有其他人在，也许这对完全没有一点所谓“母子”模样的的养母子当场就要在帐篷中大干特干起来。

　　远征恶地的一路上尽是广袤的荒漠平原，激发了半人马追逐狂奔的自由天性，阿丽娜此前是向艾尔委婉的提出过：要不要单独母子一起出去飙一圈，赤裸裸的暗示。

　　她知道现在时机不好，加上艾尔不是很喜欢这个玩法，所以只在这点上稍微有些委婉，换做其他时候，人马娘“饿了”一般是直接来找艾尔索要今日份额的“孝顺”，不过显然，过会军宴散去之后，艾尔也会继续刷新操马人的成就标志。

　　如今东征军团的位置大致是在永望堡到钢铁岩的中线，这里已经算是远离了矮人城塞的活动范围，只有极少数的游侠、兼顾特殊使命的斥候部队可能在这活动，否则普通的队伍是根本不会轻易越过此线的。

　　一般来说，绿皮也少有跑到北边去的，哪怕是从伟大之战后算起，它们也在那里的矮人城塞下碰了上百年的壁，早就对这些地方没什么兴趣了，又硬又难啃，能贴脸开片的机会很少，基本上冲不到城墙上就会被远程打击覆盖消灭掉大量的有生力量，因此失去攻城的可能。

　　不过随着大量的绿皮向恶地北部，无尽山脉中段聚集，以及黑岩堡那边的烂战除了拖着矮人不断损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也让好战天性的绿皮感到“不够waaaagh，没意思”，而转而向其他地方寻求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联盟军团刚刚击灭的那支聚集起来的绿皮战帮就展现出了这种迹象，按照其游荡路线来看显然它们会去到永望堡，和那里的守军碰一碰，好歹让手里的刀枪棍棒沾沾血。

　　随着前线战事的僵持，这种情况会愈发明显，绿皮这个种族对战争有着天生的嗅觉，一支不做隐蔽，浩荡行进，并且采取了极具侵略性的姿态，捕杀着一切进入其打击范围敌人的大军，必然会吸引大量绿皮的“直觉”感应。

　　“俺寻思朝那旮沓去有架打！”

　　然后就在茫茫恶地之中，waaaaagh到艾尔东征大军的脸上来———再然后，就如撞上礁石的浪花一般，粉身碎骨。

　　当然，也有一定的概率，聚集起足够力量的巨浪，把挡在它面前的阻碍拍的粉碎？

　　————————————分割线—————————————

　　黑岩堡。

　　曾经的矮人城塞，坐落于死亡隘口的中段，控制着从黑暗之地进入恶地的通道，这里如今是矮人盟军和绿皮的混乱阵营对峙的前线。

　　矮人在完成了对北方的收复失地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再次出动了一支庞大的军团向南方，去光复那里更加重要的失落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