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们换个救世主？ 第310章

　　“……这是摩根陛下与……她丈夫的私事，他们会处理好的。”美露莘的态度则相当中立，显然不想过多地发表意见。

　　“哎嘿嘿！这倒是——”特特洛特露出一贯开朗的笑容。

　　这时，汐见忽然提醒道：

　　“对于妖精们而言，伦蒂尼恩的妖精骑士特特洛特还是很有名的，如果继续用本来的名字在摩根身边行动，会带来麻烦的话，可以考虑换个名字。”

　　“……这倒是呢。”特特洛特想了想，“那要不就这样，之后咱跟梣……不对，跟摩根一起行动的时候，咱就叫哈贝特洛特吧！”

　　“听上去也很合适。”摩根轻声笑了，她看向汐见，“那你这之后打算怎么自称？”

　　汐见望着南方：“暂且保密，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船只不多一会儿，就停在了镜之湖南岸，汐见率先跳下船，向着南方迈开脚步。

　　不需要更多的道别，摩根下船的时候，只寂寞又坚强地目送着他的离去。

　　“父亲大人……我们要跟母亲大人分开了吗？”芭万·希似懂非懂地问。

　　“只是暂时分开而已，别害怕，在父亲身边什么都不需要担心，所以要健康平安地成长起来啊，成长到能够独当一面为止。”

　　他轻轻地抚摸着芭万·希的头发，用温柔的声音告诉她。

　　【历史】

　　女王历元年，摩根自奥克尼发动进攻，带领仅有的两名骑士，开始平定不列颠全域。

　　自这一年起，女王历取代了延续一万两千年的妖精历，成为了不列颠全新的历法。

　　同年，消失了400年的贤者，以『神王』的身份君临早已失去繁荣的伦蒂尼恩，赐予了这座城市人类繁衍后代的能力。

　　伦蒂尼恩作为人类的城市重新开始壮大，并陆续向周边的妖精氏族发起进攻，然而这一次伦蒂尼恩的大军不再以征服为目的。

　　神王军经过的妖精村镇和城市，那里的妖精不问种族和氏族，也不问上级或者下级，凡是神王军进攻开始时没有立刻投降，便会被悉数处决。

　　针对妖精的血腥剿灭，席卷了不列颠南方的各个氏族城市，战火并在这之后向北蔓延。

　　女王历2年，女王军与神王军正式交锋，史称『冬之战争』。

　　冬之女王摩根与王之氏族的麦布联手，在这场战争中，阻止了神王军进一步的侵袭的步伐，将神王军逼退。

　　随后女王军进一步收服南方部分土地，并在大空洞上建立了都城“卡美洛”。

　　『冬之战争』奠定了女王摩根与北方妖精麦布联手对抗神王的局面，不列颠就此进入三分天下的时代。

　　被伦蒂尼恩神王军逼入绝境的翅、风、土、牙先后依附于摩根麾下，构成了卡美洛治下最重要的几支势力。

第九十四章 战争的历史

　　伦蒂尼恩外的森林里。

　　冬天的第一场积雪覆盖了这片森林，芭万·希跟在汐见身后，穿行在森林之中。

　　“积雪上有我们之外的足迹吗？”他问。

　　“没有，父王。”芭万·希用稚嫩的声音回答他。

　　“那么……这种时候我们应该注意什么地方？”他又问。

　　芭万·希抬起头，努力伸长了脖子，观察头顶的林冠，寒霜在破碎的阳光中闪烁着。

　　在那些堆着一层积雪的树梢上，有几处的积雪微微脱落，露出光秃秃的枝干来。

　　“目标跳到树上，在树枝间移动了——”芭万·希努力作答。

　　“你观察的方向很对。不论何时，都要学会永远留意周围的一切。”汐见微笑着说，“用你的眼睛去看，如果可能的话，永远不要低头。别让其他人注意到你的目光落在何处。等到你独当一面后，会遇到许多对数，而那些对手会试着理解你的意图，只要让他们没办法猜到，情势就会对你有利。”

　　他的教诲对于芭万·希来说，还有些难以理解，但她却努力将他的话语巨细靡遗地记在脑海里。

　　因为那会成为她受用不尽的智慧。

　　“所以父王，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芭万·希正要继续询问。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踩过积雪，来到了他们的附近后，跪了下去。

　　那是伦蒂尼恩的神王禁卫，过去由人类和少数妖精组成的禁卫，如今已经只剩下人类。

　　“神王陛下，刚刚收到密报。”禁卫双手奉上一份军报。

　　汐见随意抬手，那份军报便在魔力的牵引下，从禁卫捧着的手中飞起，落到了他的手中。

　　快速扫视过上面的内容后，汐见将军报收起来：“传令下去，召集所有参谋，以及骑士以上将领，进宫议事。”

　　禁卫接下命令后，就立刻转身离去，穿过等在远处的护卫小队离开了。

　　“出什么事了，父王？”芭万·希问。

　　“北方妖精与卡美洛，在关于人类牧场的问题上出现分歧。”汐见将军报拿给芭万·希看，“多半是女王麦布的原因。”

　　“所以父王打算趁这个机会……发兵？”芭万·希试着猜测汐见的行动。

　　汐见点点头：“连年的袭扰，让各个氏族已经习惯了伦蒂尼恩的存在，并觉得只要有卡美洛在，就不需要担心。是时候再来一场足够大的战争，让各个氏族弄清楚自己的立场了。”

　　“又要和母亲大人开战了吗？”芭万·希已经渐渐能够理解汐见在做什么，却还是对于父母间的战争心存不忍。

　　“嘘——”汐见却竖起手指，故作严肃，“别声张。仟我发动战争的真正意义，只有你可以知道。”

　　“……嗯。”芭万·希愣了愣，才认真地点头应和。

　　现在是女王历400年。

　　当父亲带着她重返伦蒂尼恩之后，这座城市便成为了一台战争机器，一台由大量人类以及少数妖精驱动的战争机器。

　　战争机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死不列颠的妖精，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如果非要找一个说辞的话，那就是妖精们早就失去了归降伦蒂尼恩的资格，当汐见返回伦蒂尼恩，以神王之名君临的那一刻起，不在伦蒂尼恩的不列颠妖精便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但是，就算我们趁着这个机会进攻，卡美洛也应该有足够的力量抵御我们的进攻。”赖内克如此提出看法。

　　妖精历400年的长刀之夜结束后，他和黑骑士埃克托并未离开伦蒂尼恩，而是在城主离开之后的时间里，尽力守护着这座城市，让城市在市民的手中重建。

　　当汐见只带着芭万·希返回这里后，他们未曾追问任何缘由，便重新归入了汐见的麾下。

　　“就算有防备，跟卡美洛与王之氏族交战也是事实。多半在这个时期留守卡美洛的，便是妖精骑士美露莘……不，现在叫她妖精骑士兰斯洛特更合适。”

　　前不久，为了稳定美露莘的灵基，摩根以汐见给她的泛人类史情报为基础，从中遴选了最强圆桌骑士兰斯洛特的情报，对美露莘进行了赐名。

　　摩根这样做虽然削弱了美露莘实际的战斗力，但也让她的力量得到了进一步的安定，某种意义上来说，会变得更加棘手。

　　“那么，陛下有何打算？”埃克托询问。

　　所有参加这场军事会议的骑士，也都等着汐见的指示。

　　毕竟事实上，只要神王陛下亲临前线，除非女王摩根亲自迎战，否则光凭妖精骑士兰斯洛特，也只能选择固守，而非出城迎敌。

　　“如往常一样，由我率领主力进攻卡美洛。埃克托带领一支分队留意卡美洛西侧的女王军主力，赖内克则负责带兵监视南部的牛津及索尔兹伯里动向，那边有不少牙之氏族的同胞，能做到吗？”

　　“请陛下放心。”赖内克应声道。

　　【历史】

　　女王历400年，王之氏族与卡美洛因为“人类牧场”的设立产生纷争，伦蒂尼恩则趁此机会，一路挥师西进，直逼卡美洛城下。

　　由女王摩根亲自建立的卡美洛城，是不输给伦蒂尼恩的，难攻不落之城。

　　纵然有神王亲自带兵攻打，在妖精骑士兰斯洛特的坚守下，这场卡美洛攻城战持续了近一个月。

　　迟迟未能率军返回的女王摩根，以及来自各个氏族的援军道路被切断，让陷入孤立的卡美洛，爆发了建立以来的第一次内乱。

　　城内的妖精为了自保，瞒着妖精骑士兰斯洛特开门献城，迫使她不得不带领少数亲卫撤往北方，与女王摩根的主力汇合。

　　当女王摩根率军返回卡美洛时，这座城市依旧伫立在那，然而开门献城的妖精与城内未曾逃离的妖精被一个不剩地杀死，丢入了大空洞。

　　而神王军则早已离去，不仅没有破坏城市，甚至连城内的物资都未曾掠夺。

　　这场血腥的事变，被后世称作“卡美洛之变”，它彻底拉开了神王军血腥的面目，摧毁了不列颠妖精仅存的幻想。

　　此后，便是持续千年不绝的，不死不休的战争。

　　彷徨海，是魔术协会三大部门之一，别号移动石柩的存在。

　　同时也是三个部门中最古老的存在，除了彷徨海内部的魔术师，鲜少有人知道其真正的入口。

　　原本，彷徨海并不对外开放。

　　阿特拉斯院的希翁·艾尔特纳姆·索卡里斯，在人理烧却结束后，从三尖赫尔墨斯得知地球将在2018年灭亡，在请求父亲茨比亚·艾尔特纳姆·阿特拉西亚帮助却被拒绝后，从阿特拉斯院撤退到了不受人理存亡影响的彷徨海，以一份阿特拉斯院契约为代价，得到了彷徨海的协助。

　　尽管茨比亚不打算对地球的灭亡做什么，但为了当初回收『理法反应』时欠下的人情，他通过时钟塔派往迦勒底的特使苍崎橙子，向汐见透露了这件事。

　　因而现在幸存的迦勒底得以按照汐见天溪留下的坐标和指引，前往彷徨海与希翁汇合，并在希翁的帮助下，于彷徨海内再现了迦勒底。

　　以奥尔加玛丽为所长的新·迦勒底就此组成，副所长则有罗玛尼·阿其曼暂时代理。

　　被迦勒底在南极救下，一路带到彷徨海的戈尔德鲁夫·穆吉克，原本还强调说自己购买了迦勒底一半的权限，副所长一职应该是自己的。

　　因为汐见天溪在南极的袭击中，与摩根一起下落不明，原迦勒底的大部分人员都对他颇有怨言。

　　——即便戈尔德鲁夫也是被利用，大家的心情其实更接近迁怒。

　　最后这件事被奥尔加玛丽以“等到汐见老师回来了之后再说”的理由搁置。

　　地球与宇宙的联系被切断，只能通过原子钟计算时间的新·迦勒底，在匆忙中度过了最开始的三个月，各方面才勉强安定下来，进入了正常轨道。

　　然后，下一件事自然而然地提上了议事日程。

　　那就是对汐见天溪的营救行动。

　　“在2017年伊始，从宇宙降下的那七颗陨石一样的东西，现在已经在地球上扎根。”罗玛尼操作着新管制室的电脑，在白纸化后的地球模型投影上，将七个地点标注出来，“这七个地区全都被风暴之壁阻隔，无法探测内部的情况。推测是类似世界之壁一类的存在，常规手段根本无法出入。”

　　“那如果要进入这些地区调查——”奥尔加玛丽抱着手臂。

　　“虚数潜航。”樱接过话头，“只能这样了对吧，医生？”

　　罗玛尼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爸爸在哪里呢？”卡莲问，“他到底是困在了南极，还是遭到俘虏之后，被带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希翁这时候转动白纸化地球的模型，将不列颠的位置固定在众人的视野里。

　　大家这时候发现，与标记其他地区用的蓝色光点不同，不列颠采取了金色光点。

　　“标记不一样，是为了强调这里更重要，还是说——”斯卡哈意有所指般看向阿尔托莉雅。

　　在众人之中，与不列颠关系最为密切的，便是阿尔托莉雅。

　　“这个嘛，还是直接看一下比较容易理解。”希翁对罗玛尼点头示意。

　　罗玛尼随即调出了一组角度不同，清晰度有限但总体还算清晰的画面。

　　冲天的光之壁耸立在不列颠区域。

　　只一眼，阿尔托莉雅就认出了那是什么。

　　“……尽头之塔。”她错愕到快说不出话来。

　　曾经，自己在第六特异点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依靠的便是隆戈米尼亚德作为塔的权能，以及其作为固定世界这层“织物”的『针』的性质。

　　“到底……”她带着疑惑转头询问其他人。

　　毕竟就算认得出那是与尽头之塔，也不代表阿尔托莉雅就能知道其他的事。

　　“虽然现在来说，只是我的假设。”罗玛尼咳嗽一声，尽量谨慎地发言，“如果参照此前基尔什塔利亚发表的演说，我认为可以假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七个区域内部并非单纯的特异点化，而是将原本在宇宙发展过程中，因为失去未来而被剪定的事象固定在地球上的相应区域……我们称之亨为『异闻带』（Lost Belt）。”

　　奥尔加玛丽想起来那番演说：“那个时候，基尔什塔利亚说，他们会向现存的人类史发起反抗，就是这个意思吗？”

　　“但是，剪定事象本来就意味着失去了‘强而稳定’这一特征的特例世界。”斯卡哈微微皱眉，“强行让早已被宇宙剪定的事象重现，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个……我也暂时无法回答上来。”罗玛尼抱歉地表示。

　　斯卡哈也轻声叹息，略带自嘲地开解自己：“也对，不如说这才是迦勒底接下来的工作才对，又怎么能现在就能得到答案啊……”

　　“那么，之所以将不列颠单独标记，只是因为观测到那里与其他地区不同吗？”奥尔加玛丽问。

　　技术方面的事情，是罗玛尼和两个达·芬奇以及希翁在协力主导。

　　今天的会议，也是他们发起，并将其他人召集了过来。

　　“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们几个一致认为，汐见很有可能在这个异闻带。”罗玛尼说。

　　他的话让与会的众人都吃了一惊。

　　原本汐见的下落一直不明确，现在却忽然能够得出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