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们换个救世主？ 第320章

　　旋即才反应过来。

　　眼前的摩根，并不是她们认识的那一个“摩根”。

　　“等一下，撤退时带走的资料里，没有第三魔法的记录吗？”斯卡哈问。

　　“如果有的话……”阿尔托莉雅也意识到问题所在。

　　摩根如果真的解析过理论，照理说会留下相关的资料以备不时之需。

　　“那是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摩根。”格里姆却从容地告知，“我知道你在这个不列颠，用王座收集了两千年份的魔力，用来代替第三法需要从者灵魂转化的魔力十分足够。”

　　“我……要做的事？”摩根从他们的讨论中找到了一线希望，她尽力保持冷静，“回答我，我要做什么才能拯救吾夫？”

　　“当然是前往第四次圣杯战争，作为从者接触到大圣杯，解析其中的理论。我猜这对你而言并不困难。”

　　格里姆宣告的声音，如同神谕般在议政厅里回荡。

第一百一十三章 摩根选择的『命运』

　　自人理漂白发生后这段时间以来，困扰着迦勒底一部分人的问题之一，就是摩根是否真的来自异闻带，又是如何能够介入泛人类史的圣杯战争，以从者身份现身。

　　“稍等一下，就算摩根有成为从者的资格，但要成为从者，就意味着本体的死亡。”罗玛尼连忙制止，“你是打算让她为了救汐见去送死吗？”

　　尽管这对迦勒底而言，是合乎得失的选项。

　　但谁都清楚，如果真的让摩根在这里自杀后前往英灵座，实现拯救汐见的事情。

　　被救回来的汐见也不会原谅他们，甚至可能就此与迦勒底，乃至泛人类史彻底决裂。

　　——即便汐见迄今为止做的事情，其实已经无异于对泛人类史的反叛，但他们都抱着只要跟汐见商量，总能找到一个能够同时满足双方的答案。

　　“为什么要去死？”格里姆这时候看着阿尔托莉雅，“在某个历史中，骑士王经历了卡姆兰之战后并未死去，而是在死前与抑制力签订契约，献出死后的自己作为代丩价，寻求拯救不列颠的方法。”

　　言下之意，摩根并不需要死去，只要像阿尔托莉雅一样，成为濒死之后，与世界签订契约的存在，就能以从者身份进入圣杯战争，接触到这颗漂白星球上无法抵达的冬木。

　　“只是单纯的濒死，并不足以实现这个目的吧？”斯卡哈抱有疑问。

　　“重要的并不是濒死，而是需要濒死的瞬间，自身时间停滞，直到实现目的之前都无法继续前进的结果。”格里姆说，“这边的骑士王也应该能明白才对。”

　　“你是想说……欺骗抑制力乃至英灵座？这种事——”阿尔托莉雅作为女神，认为这并不现实。

　　格里姆说：“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神灵的力量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蛮横，既能让我保留上一次被召唤的记忆，甚至还能取得前任代理的一部分情报。干涉英灵座，将摩根伪装成泛人类史的从者，也并非不可能。”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大家都已经跟不上这些对话的思路，只有斯卡哈与阿尔托莉雅这样对神秘有着深刻认知的存在才能勉强理解。

　　“原来如此，是打算让这个不列颠的摩根，伪装成泛人类史的摩根，响应爱徒在第四次圣杯战争时的召唤么？”斯卡哈觉得既冒险又不可思议。

　　可如果是大神奥丁的介入，应该足以让这一切化为现实。

　　否则她也好，迦勒底也好，都不可能见到摩根。

　　“理论也好，方法也好，我都已经基本上明白……但是为什么，泛人类史的神灵会帮我们到这个地步？”摩根冷静地发问，“上一次是5700年前的奥克尼，以少年姿态现界的你，一路协助我们……不，是协助吾夫近4000年。”

　　“我也不太清楚大神奥丁为何如此偏袒师弟。”格里姆坦荡地嬉笑着表示，“但是前任代理留下的情报里，有师弟的回答来着。”

　　斯卡哈来了兴趣：“爱徒说了什么？”

　　“这家伙说，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但他认为，自己的『命运』就在这里。”格里姆示意摩根说道。

　　随着这番话，摩根也想起来在奥克尼，敲响最初的巡礼之钟时，那至今仍不曾忘怀的记忆。

　　“看样子，大神奥丁也接受了吾夫的选择啊。”摩根了然，不再追问，而是抱紧了汐见仍旧温暖的身体，“如果对吾夫来说，我就是他的『命运』，那对我来说，他也才是我唯一的『命运』。”

　　格里姆拍了拍手：“看样子，你也想好了啊，摩根。但是话说在前面，你的王座上储存的魔力，大概会在这场营救自己丈夫的行动中耗尽。”

　　“那又有什么关系？”摩根缓缓抱着汐见起身，然后将他平放在王座上，“如果我的梦无法与他并存，那就只能舍弃掉梦想。我……只想再跟他说说话，再听到他的声音唤我的名字……除此之外的无用之物的，我都可以舍弃。”

　　“不错的觉悟。”格里姆摇头不已，“再就是——”

　　“是什么？”

　　“算了，等你回来，把这家伙叫起来再说吧。”格里姆耸肩，“不过我觉得你们都能想到。”

　　摩根抿着嘴唇，没有回答。

　　解开封印，意味着释放出被封印的灾厄。

　　到那时，不列颠就会毁灭。

　　而摩根自己，则会成为亲手开启不列颠破灭之门的存在。

　　她已然做出了选择，无需多言。

　　“要怎么冻结个体的时间，你会的吧？”格里姆说。

　　摩根站在王座前，缓缓调动魔力。

　　“当然是用我的『冰棺』。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这边的一切就万事拜托了。”摩根看向芭万·希，“真是抱歉，好不容易见了面，却没时间跟你说说话。”

　　“没关系，我跟母亲大人的想法一样。”芭万·希露出鼓励的笑容，“我就在这里等母亲大人回来。”

　　“那么，卡美洛就交给你们来维持了。”摩根又看向阿尔托莉雅和斯卡哈，“姑且是你们打下来的城池。”

　　两人默默点头回应。

　　冰棺渐渐包裹了摩根的身体。

　　格里姆则抬起魔杖，在冰棺周围构建起了术式。

　　“吾愿以死述生。密米尔的泉水啊，槲寄生的灵脉啊，化作截断过去，伸向未来的枝叶吧！此后九日，禁止一切愚行，跨越黄昏吧——，『大神祭坛』（Gambanteinn Valhall）！”

　　大神奥丁权能的具现之一，万能的祭坛。

　　格里姆遵从神灵的指引，将其化作指引摩根化身为从者，前往二十三年前的那场圣杯战争，介入仪式之中。

　　不用担心无法精确抵达。

　　从一开始，摩根与汐见的『缘』就已经注定，在尚未固定的量子记录固定带上反复重演着这段循环。

　　摩根所做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确保这个事象（循环）不会被被颠覆。

　　跟随灵子的指引，当摩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

　　浮现在视野中的，是逐渐散去的烟雾，以及在昏暗工房之中，吟唱召唤咒文的魔术师。

　　看清楚那个人之后，摩根便明白了一切。

　　她克制住内心的喜悦，向尚显青涩的汐见迈出了脚步。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列颠的破灭序曲

　　“嗯，太好了……！你还活着，真是勇猛！看到你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居然能有敌人将你弄成这副模样……”

　　索尔兹伯里与格洛斯特之间的中部平原，风之氏族大军暂时驻扎的区域。

　　氏族族长欧若拉的大帐内，她正满脸关切地看着遍体鳞伤的伍德沃斯。

　　“克拉尔，拜托你治疗了！就用珍藏的魔法粉吧！”她这样吩咐着贴身的侍女。

　　“……啊……谢谢你，欧若拉……果然，你是，美丽的，妖精……先前短暂怀疑过你的我，真是不堪……唔唔……啊啊……啊啊、啊……”

　　躺在床上的伍德沃斯，发出断续的声音，向欧若拉表示感谢和歉意。

　　明明在进军途中，欧若拉仍然为了医治伍德沃斯，下令大军暂时驻扎下来等待。

　　“……不行，胸口的洞塞不住……即便是魔法粉也……”侍女这样说，“刚刚斥候传来急报，卡美洛已经被伦蒂尼恩军攻陷……如果再不进军的话——”

　　以朗基努斯为媒介，汐见释放的假想宝具重创了伍德沃斯，让星之肺也无法完成修复任务，牙之亚铃引以为傲的自愈能力，根本无法弥合生命的流失速度。

　　“别放弃，快去让军医送些伋药来！”欧若拉一脸严肃地命令，“不能让为了不列颠对抗邪恶神王的这位大人丧生！不能让他上千年来的辛苦，换来的只有悲惨地死去！”

　　“欧若拉……欧若拉……唔唔，我，之前居然误解你到这个地步……”伍德沃斯感激涕零，然后猛地挣扎着追问侍女，“卡美洛被神王攻陷了……女王陛下呢？”

　　“这个……”侍女克拉尔说不出口。

　　欧若拉这时却说：“从斥候传来的消息看，似乎女王陛下连抵抗都没有做过，卡美洛就已经被攻陷了。牙之氏族的援军已经跟翅之氏族在尝试夺回卡美洛，但是……”

　　“……陛下，没有抵抗？”伍德沃斯不信。

　　他作为亚铃诞生后，也曾经见识过卡美洛两次陷落，但女王摩根从来没有放弃过战斗，就算确信无法守住城池，也会带着残兵一时撤离，待到重整旗鼓后再夺回已经被屠戮一空的卡美洛。

　　但是这一次……但是这一次……

　　“女王陛下与伦蒂尼恩的神王有旧……这话并不是我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欧若拉话锋一转，面带忧愁地说，“或许这两千年的战争，各个氏族无数妖精的鲜血，都只是女王陛下与那个神王的谋划……”

　　“这又是……为了什么？”伍德沃斯不明白。

　　但欧若拉的话语，让疑问的种子进一步生根发芽。

　　“不清楚，或许女王陛下已经打算放弃所有氏族，将六个氏族全部消灭后，重新建立起仅属于她的氏族也说不定——”

　　欧若拉意有所指般暗示。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

　　伍德沃斯挣扎着下了床，跌跌撞撞地往大帐外走。

　　“伍德沃斯，我想你应该知道，要从这里去卡美洛，比起走地上，地下的静脉回廊会更快。”

　　欧若拉在他身后提醒道，只不过已经蹒跚离开的伍德沃斯，有没有听到就无人知晓了。

　　——————————

　　卡美洛城，王宫内。

　　自从摩根将自己封入冰棺，由奥丁的代理人格里姆启动了名为『大神祭坛』的仪式后，已经过去超过二十个小时。

　　然而不管是刚刚经历过一场艰苦卓绝攻城战的斯卡哈和阿尔托莉雅，还是在被留在王宫里的樱她们，都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休息等待。

　　罗玛尼尽管试图出于对女孩们健康顾虑，以医生的身份提议她们去小憩片刻，但他自己也不肯从工作岗位上离开的举动，让这些话的说服力大打折扣。

　　而且更重要的是……伦蒂尼恩军占领了卡美洛，并不意味着结束。

　　向来治军严谨的伦蒂尼恩军，在城市后便按照控制了城市的各条要道以及城防，等待神王的下一步命令。

　　然而神王迟迟没有新的命令下达，与此同时，在卡美洛攻城战中迟迟没有现身的氏族军队，也来到了卡美洛城外，以“夺回卡美洛”为目标，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城战。

　　中间，斯卡哈和阿尔托莉雅出去巡查过三个方向的城防。

　　摩根的卡美洛城的确是一座坚城，如果没有汐见和她这样的战斗力，是没办法突破城门的坚固防御，只会让战事的进攻方陷入血肉磨坊之中。

　　换句话说，就是卡美洛城内暂时不必担心遭到破城后麻烦。

　　“到底还要多久，格里姆先生？”芭万·希问。

　　“这就不知道了……”格里姆表示，“你们迦勒底当初进行灵子转移的时候，每次要多久？”

　　樱这时候回答：“因为迦勒底会通过迦勒底亚斯来证明御主灵子转移后的存在，并借此来建立通信——”

　　“也就是说，双方的实际时间是同步的。”格里姆了然。

　　“但是眼下的情况，跟灵子转移不同吧？”斯卡哈这时候说，“虽然跟灵子转移类似，实际上却是别的东西。”

　　“没错，所以完全不能等同理解。”格里姆看着躺在王座上的汐见，“说起来，那个摩根到底在‘过去’待了多久？”

　　“按照现在的时间算作2017年的话……已经有23年了。”樱算了一下，“从降临圣杯战争那一天起，母亲大人就未曾离开过。”

　　“母亲大人？”芭万·希忽然愣了一下，“等等，这位迦勒底的女士，你是……父王的女儿？”

　　“是。”樱坦然回答。

　　原本焦急的空气忽然陷入了奇怪的沉默，芭万·希瞥了眼议政厅一角，卡斯特与潘德拉贡，两位阿尔托莉雅正在交谈。

　　似乎是当狮子王摘下头盔时，稍微让卡斯特吃了一惊，才渐渐理解状况，并带着求知的心态，向不同历史中的另一个“自己”寻求交流。

　　“感觉会有很多事要聊呢……”芭万·希推了下眼镜。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冰棺传来了碎裂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取回灵魂的仪式

　　伬　最初是极其细微的开裂音，随后逐渐扩大，所有人都停下来，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摩根的冰棺上面。

　　裂纹蔓延至整个正面，而后骤然开裂，破碎的冰棺残片溅落四周，并在落地的瞬间消散，化为了冰尘。

　　从冰棺中走出来的摩根，略微失去平衡，险些跌倒，但两只手却被两个女孩分别托住了。

　　“母亲大人！”

　　樱和芭万·希异口同声地关心道。

　　“啊，说起来，这边是这么个情况来着……”摩根愣了愣，才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