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雀鸣蝉惊
维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的确，如果真的能按照那个计划上写的步骤来执行，贵族们那点商业头脑估计很快就会被车飞——毕竟你能指望在弗拉基米尔大师兄倒下后，第一时间瓜分行礼的猪做什么呢。
所以这帮家伙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盘外招。
“这一点，可以做到，但是我们需要军方的支持——毕竟这帮家伙手里是有军队的，我们需要提防对面真的撕破脸。”
“放心，尼古拉大公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乔夜阑的话让维特眼神一凝，只不过他还是按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因为有更要紧的问题要问。
“你说，可以让我得到一支......军队，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没有编制而已。”
维特表情严肃的摇了摇头。
“编制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数量——我们不是贵族，按照帝国法律，是不能拥有私兵的，几十几百个护卫无所谓，但是大批量的士兵，肯定会被抓住把柄的。”
“维特议长，首先，我想要询问您，您对于军队的定义是什么？”
乔夜阑反问道。
议长一怔，张开嘴，却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名合格士兵的训练，周期基本在六个月到一年之间，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会提高身体素质，接受武器训练，战斗训练，服从训练。”
“因此我们可以从解构主义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一大群身强力壮，手握武器，服从命令，接受过战斗训练的人——是否可以被认为是军队？”
维特有些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相信您一定是知道什么叫工厂流水线的，那就是将一个接一个的部分拼接起来，直到最好出厂的时候，才会被称之为产品——而在这之前，没有人认为这是一个完整的产品。”
“而军队，也是一样的。”
乔夜阑笑着摊开了手。
“如果我们将一大群人的身体素质提高，做好服从性训练，其他人是不会认为这是一支军队的——但只要进行突击的战斗训练和武器训练，他们就会是一支军队，不是吗？”
“而武器和战斗训练，可不会需要六个月到一年。”
议长阁下脸上依然带着几分困惑。
乔夜阑的话让他抓到了一些东西，但是又好像没有抓到。
“您觉得，一群工人，是否符合【身强力壮】，以及【服从命令】这两部分？”
维特呆若木鸡的看着乔夜阑。
“您瞧，虽然名义上是工业改革，但也不过是要改善生产效率，设立生产标准，同时将小工厂互相整合罢了，该是谁的工厂，依然是谁的工厂，该是谁的工人，也依然是谁的工人。”
“贵族们可以将自己的农奴抓起来充入军队，难道您不能将您的工人武装起来，作为一支军队吗？”
乔夜阑的声音是如此的有诱惑力，直接为这位小布尔乔亚先生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只不过这扇大门的背后，是天堂，还是地狱——
那可就因人而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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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特议长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消化了乔夜阑给他带来的震撼——
然后毅然决然的决定加入乔夜阑的计划。
当最关键的部分达成统一意见后，剩下来的部分自然只要听乔夜阑接着着忽悠......接着画饼......接着骗钱就行了。
“你说的办法有很大的操作空间，但是问题在于，我们缺少足够的自由民来成为工人，而且大多数人更愿意种地。”
维特热切的和乔夜阑讨论着，再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和怠慢。
“我当然知道工人的数量可能不够，而且农业也是不能懈怠的——但是您瞧，这不是还有农奴吗？”
“农奴？”
“是啊，为什么皇室还能维持住基本的工业生产？不就是因为费奥多尔陛下手里还捏着帝国劳工部吗？我想您还记得这个部门的前身吧。”
乔夜阑慢条斯理的解释着。
“只要尽可能多的将农奴转化为自由民，这些人又没有基础的生产资料——我是说，他们没有种子，没有驮兽，没有农具，没有房屋，你指望他们去开垦什么土地呢？还不是只能进入工厂？”
“可是只有贵族手里还有农奴啊，其他的农奴早就被弗拉基米尔陛下转化成自由民了。”
维特有些扼腕。
“那就去买，去骗，去抢——至于那个什么农奴烙印，直接挖掉就行了。”
男人淡然的说道。
“可是这不也会暴露吗？贵族们不会接受这种欲盖弥彰的把戏。”
“你是不是又忘了帝国劳工部是什么情况了？只要一口咬死这是帝国劳工部的在册自由民，贵族们能怎样？”
维特一拍脑袋，他怎么忘记这一次费奥多尔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了。
“到时候付一笔人头费给陛下就行了，只要能拿到钱，陛下可不在乎给自己创造财富的是农奴还是自由民。”
“......但是贵族们终归是会反应过来的，我们最多只能干一段时间，之后就不行了。”
“那我可管不着了，不过说实话，你觉得贵族们真的在乎农奴吗？”
乔夜阑打了个哈欠。
“当年弗拉基米尔陛下买了多少农奴，然后又让他们成为自由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觉得那些农奴很重要，所以看成宝贝，但是在贵族眼里，那不就是农奴吗？”
还真是。
维特议长也是关心则乱，他都忘记对于这些贵族来说，农奴跟草一样，都是从地里长出来的。
“我没意见了。”
“好，那就该您拿点诚意出来了——”
乔夜阑笑眯眯的伸出手。
维特议长脸色抽搐了一下，肉疼的拿出自己的支票本开始签字。
这可是十倍于他第一次给乔夜阑的数字。
按照乔夜阑的要求，他把分成五张支票，递给了乔夜阑。
乔夜阑拿到这五张支票的时候，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热情的拍了拍维特议长的肩膀。
“您可别觉得吃亏，原始股份就我们两个人，我不是答应了，后面入股的那些人里，我只拿一半，剩下的一半归您吗？”
维特的表情这才好了一些，对方答应将文官集团那边的工厂份额，全部交给自己掌管，乔夜阑只会插手建设工厂和生产线。
看到乔夜阑收好了支票，维特迟疑着，但还是再次开口了。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说服尼古拉大公的。”
说服费奥多尔他不意外，皇帝现在已经穷疯了，乔夜阑只要拿钱开路，自然是无往而不利。
可是尼古拉那边不一样，他本就是贵族，手里有大量的进项，还有每年的财政拨款，贵族和自己都不敢太卡对方。
更何况他这几年可是最近可是富的流油，居然抓住了莱塔尼亚境内动荡的机会，一次短促突击就打穿了一个选帝侯大区，借着机会敲诈勒索了一大笔赔款，甚至把物资赔偿都签到了五年后。
“钱啊，还是钱，没人会觉得自己手里钱多的。”
“那得......多少钱？”
维特倒抽一口凉气。
他很难想象，乔夜阑究竟花了多少钱，才搞定了尼古拉，愿意扛住贵族那边的压力和黑手。
“两成的走私份额。”
“两成？”
议长瞪大了眼睛。
这也太少了吧？
“太少？”
乔夜阑眨了眨眼睛，用一种古怪的神色看向维特。
“那可是整个乌萨斯和卡西米尔之间走私份额的两成。”
啊？
维特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真的已经垄断了两国之间的走私路线？你这是怎么做到的？那可是两个国家之间的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贵族在东卡西米尔总督辖区有关系？你知不知道那里有多少条走私线路？”
一连串的问题砸向了乔夜阑。
无怪乎维特如此震惊，他之前以为乔夜阑说的只是对方手里的走私路线，他寻思撑死了也就几条而已，全部捏在手里的确是个威胁，但也就那样吧。
“我不用管有几条，只要堵死到只剩下我的，不就行了。”
乔夜阑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显然觉得维特有点大惊小怪。
“......至少我们是合作伙伴吧，我也答应不插手走私的生意了，而且保证不会说出去。”
维特心里可太好奇了。
乔夜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
“好吧——我只是建议陛下，把尼古拉大公和他的集团军群重新调回到乌萨斯和卡西米尔之间的边境线上罢了。”
就这？
维特差点脱口而出，不过知道乔夜阑本事的他，没有第一时间吐槽，而是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这家伙难道想要说服皇帝，在卡西米尔边境上发动一次攻势？
可乌萨斯现在没有能力负担起一场战争，而且对方也没可能说服皇帝和尼古拉大公的。
“你的目的是......”
“施压，让卡西米尔那边动起来。”
乔夜阑耸了耸肩。
维特皱起眉头，他很不喜欢和乔夜阑接触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永远看不透对方的行为，只能等着对方给自己解释。
这可太被动了。
“你是说......让两边的边境局势紧张起来？”
一旦边境紧张，那么所有的走私渠道肯定会瞬间遭遇毁灭性打击，因为两边的军队都会加大力度打压这种事——这意味着某些东西的价格将会暴涨。
“但是卡西米尔的贸易伙伴又不止有乌萨斯啊？”
“您说的对——但是就在半年前，温德米尔大公重病，公国内部的权力交接近在眼前，这时候根本不允许任何外国势力介入，哪怕是借道都不行。”
“那莱塔尼亚......”
“莱塔尼亚首都还在重建，选帝侯们还在蠢蠢欲动——你觉得他们像是有这个钱的样子吗？”
维特瞪着乔夜阑，他已经意识到了某些东西，但是人总是有些侥幸心理的。
乌萨斯这边，尼古拉肯定是收了对方好处，愿意放行的——
那就只剩卡西米尔那边了。
“......我能问问你在卡西米尔那边的关系是什么吗？”
“哦，我只是和西里尔·临光阁下有旧，顺便在前任卡西米尔大骑士长倒台这件事上，做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贡献而已。”
乔夜阑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议长大人眼前一黑。
他当然知道卡西米尔前任大骑士长倒台是怎么回事——那个卡西米尔的战争英雄，西里尔·临光裹挟着一大批银枪天马家族，以及超过三分之二的骑士团，直接在监证会内部逼宫，然后成功上位。
现在威名正盛的尼古拉大公要是来到两国边境，对面的西里尔·临光肯定要顶上来。
两国边境局势紧张，但是肯定又不会真打起来，而卡西米尔那边会因为各条商路都被堵住而进入库存积压，可乌萨斯这边却会陷入商品紧缺的窘境......
这时候如果有一个人，一个在双方最高指挥官那边都有关系的商人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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