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雀鸣蝉惊
“议长阁下，真是没想到，您拒绝的事情，竟然被皇帝陛下答应了，看来，虽然您的经验很丰富，但是我的运气倒是更胜一筹呢。”
这话堵的维特差点就破防了。
今天这次与皇帝的见面，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费奥多尔居然作出完全不在他揣测范围内的事情。
这不由得让他感到有些警醒，对方毕竟是弗拉基米尔陛下的子嗣，就算还没有太多执掌大权的经验，他也是个城府极深的皇帝。
“陛下对尼古拉大公还是有情分在的，只是希望大公不要忽视了这份情分，做一些一意孤行的事为好。”
他只能说点这种场面话，来掩盖一下自己尴尬无比的境况。
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维特议长，您可是说过，愿意支付一笔政治献金，作为军方提出裁军计划的报酬——这事我可不敢多拖延，否则万一您说是陛下首肯，与您无关，那我就是被敲骨吸髓，也拿不出这么多钱给大公殿下啊。”
妈的，这小东西真是蹬鼻子上脸。
维特这下彻底维持不住自己老牌政治人士的风度了，冷着脸，从大衣内口袋里拿出支票本和钢笔，写了一个数量相当可观的数字。
只不过，在乔夜阑伸手去拿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攥得很紧。
“议长阁下，这可就太没有风度了。”
“不，我是想问一下，乔夜阑先生有没有兴趣为除了大公们之外的人做事的想法？”
维特淡淡的松开了手，又晃了晃手里的支票本。
“如果有的话，我不介意多付一笔同样的款项。”
“当然有兴趣了，维特先生。”
乔夜阑眼前一亮。
还有这种好事？
维特很爽快的又写了一张一模一样的支票给了乔夜阑。
“这是我的名片，议长阁下，无论是商业活动，矿场开发，物资倾销，情报交流，任何需求您都可以找我。”
乔夜阑笑着将一张名片递给维特。
“以【巴别塔】之名——我们会为一切客户，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
本来想要主动和对方套近乎，和自己做交易的，结果对方愿意付钱结交自己，那肯定是不能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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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切大公，麻烦你把这张支票带给尼古拉大公，告诉他，这是我提前预付给给他的启动资金，让他开始准备南下敲诈海登施威尔大区的行动。”
【这不是维特答应给尼古拉的那张吗？】
“不是我开口，维特可能给出这张支票吗？”
【......不可能。】
“这就对了——所以这就是我的钱，既然是我的钱，那怎么用当然是我来决定。”
乔夜阑将另一张支票收好，堂而皇之的吞下了维特议长试图交好尼古拉的筹码，并且打算作为自己的筹码让尼古拉对自己更加感激。
【我不跟你打嘴仗——你现在让我去尼古拉那边，是不是想要支开我做什么事情？】
“当然不是，只是因为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已经安全了，皇帝、维特、尼古拉都对我颇为信任亲善，我在圣骏鹰堡这边也没有什么危险可言了，因此您再待在我这里就有些浪费了。”
乔夜阑很认真的说道。
【但是你不是答应过我说要把我留在身边的吗！】
黑蛇非常气愤的指责乔夜阑的出尔反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有点像女孩子在控诉渣男。
“这只是因为最近会面临危险的是尼古拉大公——乌萨斯贵族们可是底线比我还低的一批人，当年弗拉基米尔都死得不明不白的，更不要说一个动了他们军队的尼古拉大公了。”
男人甜言蜜语的解释道
“假如这个时候尼古拉大公出了事，那么我来到圣骏鹰堡的所有的努力和经营就都白费了——而正是出于对你的信任，我才想到只有你才能胜任暂时保护尼古拉大公的能力。”
“我向你保证，只是一段时间而已，等到裁军命令发出，尼古拉和贵族们达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潜规则约定，我会再次带着你一起出行——至少一年的时间。”
【......好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在圣骏鹰堡还有可用的躯体吗？”
【当然有，我自己会去找的——支票我带走了。】
“一路顺风。”
乔夜阑轻笑着和科西切道别。
看到对方离开，男人的表情重归淡漠。
“叶菲姆交给你的东西带了吗？”
“就在这里，他说这是仅剩的一份文件了，除此之外，不再有其他任何副本。”
乔夜阑接过牛皮纸袋，打开后，里面正是那天中午在阿纳托利别墅内开会时，桌上摆着的那份文件。
“地址说了吗？”
“说了，您寻找的那支队伍，目前正在圣骏鹰堡西北200公里的地方，并且仍然在向这里前进——这是他们预定的行军路线。”
“出发吧——去见一个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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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尉阁下，有一支车队抵达了营地的外围。在外面巡逻的哨兵在拦住他们之后，车队的领队说是您的朋友，这一次来是想要见见您的。”
“我的朋友？”
说话的人完全笼罩在沉重冰冷的铠甲下，除了一对伸出去的鹿角，竟然在没有任何东西暴露在铠甲之外。
“是的，那个领队是这么说的。”
大尉还在沉吟，一旁的副官也开口了。
“大尉阁下，无论他是不是您的朋友，他都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的行军道路上——而我们明明是接到一份秘密军令才从北境回京的，对方能如此准确的堵住我们，说明一定与这件事有关，所以还是先见一见吧。”
“......你说的对，康斯坦丁——告诉那个领队，我答应见他，不过不要在军营里。”
男人对传令兵下令到。
“是！”
“走吧，康斯坦丁，我们出去看一下。”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军官拿起自己的盾与枪，走向了营地之外。
他也感到很好奇，自己的朋友应该全都死在了北境的荒原之上了。
这个人，会是谁呢？
晨雾渐渐散去，男人看清了营地外，那个领队的身影，对方似乎是坐在那里等他的。
然后，他猛然顿住了脚步。
披着厚厚毯子的乔夜阑，正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伸手邀请他入座。
“大尉？大尉？——父亲！”
副官的称呼让博卓卡斯替猛然清醒过来。
“拿着我的盾和枪，带着他们，回军营等我，除非我回来，否则不论发生什么事，任何人都不得出军营，明白吗？。”
“父亲，您这是——”
他僵硬的将盾牌和长枪交给自己的副官，摆了摆手。
康斯坦丁虽然疑惑，但是此时在军队之中，命令是绝对的，因此还是遵照命令，带着其他人全部回到了军营。
博卓卡斯替赤手空拳的坐到了乔夜阑对面的椅子上，规矩的就像是见到了教官的新兵。
“博卓卡斯替先生——还是说，我需要称呼您为【爱国者】先生？”
“您可以随意称呼。”
“那还是用【爱国者】吧，这不是弗拉基米尔送给你的称呼吗？”
乔夜阑轻轻咳嗽了两声，北地的寒风还是相当凛冽的。
“我这一次来，是因为我听说，有一名纯血的温迪戈，想要掺和到乌萨斯帝国的政治斗争中去，这让我很好奇——”
“好奇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胆量，去违背与我的契约。”
“我绝无此意，此次调动回到圣骏鹰堡，是因为接到了一份由军部签发，同时盖着皇帝印玺的秘密命令，让我带着军队返回圣骏鹰堡述职。”
乔夜阑点了点头，这样倒是能说的清楚，为什么对方会选择回来了——毕竟自己当时也同意了，如果皇帝有旨意，对方可以遵照执行。
如今皇帝虽然换了，但是这也只是因为自己当年没说清楚的缘故。
“好吧，我猜也是，毕竟，你要是真的愿意执行这样一个命令，我才会感到惊讶——你的变化竟然会如此之大。”
乔夜阑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人将那个密封的牛皮纸袋递给爱国者。
“看看吧，你曾经认为值得效忠的乌萨斯，如今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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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之前在介绍泰拉地理的时候不小心把雷姆必拓标成阿戈尔了，现在已经修改，感谢【youki886】的提醒。
第五十九章 先期准备
乔夜阑坐在轮椅上，安静烤火。
爱国者坐在椅子上，满头大汗。
他曾在零下四十度的寒风中与邪魔们厮杀，在数倍于己的敌军包围中来去自如，他在身负重伤之后坚守胜利。
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场景，他的双手总是无比的坚毅与稳重，是他最大的信心。
唯独现在，它们正在颤抖。
他没有怀疑这是乔夜阑的谎言，因为对方没有必要欺骗自己，更何况，尼古拉·罗曼诺夫的命令与印章正明晃晃的记录在那里，容不得丝毫辩驳。
“征召我们回到圣骏鹰堡——到底是为了什么！”
即便是隔着厚重的铠甲，也能听出那滔天的怒火。
“其中的细节，我已经无从知晓——自从先皇弗拉基米尔倒在阴影之中后，我在帝国内部的势力已经是十不存一，能拿到这份文件，已经耗尽了我之前在乌萨斯的所有遗产。”
乔夜阑叹息了一声。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从这个计划敲定以后，唯一一只正在赶往圣骏鹰堡的部队，就只有你和你的盾卫们了——想来，你们一定是在这个计划中扮演了重要的部分。”
重要部分？
是要在街上组成人墙，镇压那些手无寸铁的抗议群众？
还是要他们举起盾牌，把那些想要逃走的感染者推回深坑？
爱国者还记得自己是谁——
他是博卓卡斯替，他是一名萨卡兹，他是一名在萨卡兹中都臭名昭著的纯血温迪戈。
一旦他作出这种事，那么乌萨斯，乃至整个世界，都会再次将萨卡兹视为恶心的刽子手，而作为最容易被源石感染的种族，一旦感染者都开始敌视萨卡兹，那么他早已失去国家的同胞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绝不认同，这是一个国家可以允许做的事情！”
爱国者合上文件，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自己的决断。
“我不会执行这个命令的。”
“但是你说过，让你回来的那条命令上面加盖的是皇帝印章。”
“即便是被视为叛逆，我也绝不会去做屠杀平民者的帮凶。”
男人将视线投向乔夜阑。
“阁下，您这一次愿意主动来找我，一定是有了对我的目前处境的有了想法，如果您能帮助我脱离如此险恶的境地，我感激不尽。”
“是的，我这一次来找你，就是不想让萨卡兹卷进去，而你一旦到了圣骏鹰堡，那么我不论做任何事都无法再挽回了。”
乔夜阑点了点头。
尽管计划已经结束，但是皇帝仍然不介意把爱国者树立出来当作靶子，来给贵族和军方们做榜样——毕竟他正在兴致勃勃的重建第一集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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