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雀鸣蝉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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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天花板。
不对，这梗玩过一次了。
还有我不是在出使吗，本来就该是陌生的天花板吧。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脖颈。
哦，对了，我昨天被人强——
乔夜阑猛地从床上跳了一下。
没起来。
不过这倒是惊醒了双手正抱着乔夜阑的女人。
“嗯......已经早上了吗，老师......别拉窗帘，我还想再睡一会。”
“我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这是你答应我的奖励啊。”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懒散无比。
“是你自己说过的，只要我能赢你，不在乎我用什么手段，你也不会因此就讨厌我——”
说到这里，她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有些紧张的盯着乔夜阑。
“你不会不认账吧，老师？”
“...... 不会。”
乔夜阑重新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真的？”
“你再问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了——睡觉。”
大公阁下立刻躺了下去，狠狠地抱紧了乔夜阑，嘴角带着不自觉的弧度。
当一段时间被所有人公认称之为贤者时间的时候，那么它多半是真的有效果的。
所以乔夜阑已经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与开斯特大公之间的情报差转换，源自于过去的自己——【他】故意隐瞒了这段感情，也隐瞒了与开斯特大公真正的关系，从而在巴别塔内部资料里，将其记录成与其他工具人别无二致的存在。
至于目的，当然是继续为乔夜阑提供情报。
从乔夜阑苏醒到遇见开斯特大公之前，除去凯尔希和PRTS这样，知道内情的人，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乔夜阑其实现在依然是失忆状态。
原因很简单——博士和这些人之间，都是最纯粹的利用关系。
特雷西斯，魏彦吾，尼古拉，黑蛇，大炎太傅......等等等等，这些人和乔夜阑之间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和感情，大家都是互相利用，最多乔夜阑拿的多点而已。
所以这些人是无法“验证”，乔夜阑是否失忆过的。
只要他记住那些曾经自己记录的档案和资料，并且以每一张正确的面具去应对每一个人，那么就不会有人能看出破绽。
这样的做法，唯独应对不了的人，就是开斯特大公——对于自己抱有远超利益关系，甚至远超师生感情的人。
因为她对他的了解，集中体现在日常生活中，这一点是最难模仿，也最难进行记录的，尤其是以乔夜阑不自觉的灯下黑手段，有太多穿帮的可能了。
所以，乔夜阑本应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对开斯特公爵敬而远之，因为他很难做到在失忆前后两次应对对方时，能做到不穿帮。
而一旦穿帮，乔夜阑本身的身份所能带来的信任感，就会荡然无存。
现在的情况是，不仅仅是上一个自己没有远离开斯特公爵，反而是放纵，甚至可以说有意的加深了这样的关系，再加上内部档案记录的时候故意隐瞒了这条——这才会最终导致乔夜阑被开斯特大公直接放翻。
这是一个新的矛盾点，同样也意味着——
这是【他】给自己留下的一个新的提醒。
第一个矛盾点来自卡兹戴尔，它提醒乔夜阑，小心身边的“人”，她们并非和自己一条心——这让乔夜阑开始提防。
第二个矛盾点来自拉特兰，它提醒乔夜阑，在过去的每一个自己眼中，凯尔希都是【不可替代】的——这给乔夜阑指明了需要提防的人。
现在，这是第三个矛盾点。
它提醒乔夜阑——必须要将龙门币计划执行到底。
毫无疑问，过去的自己绝对在面对开斯特公爵的时候，占尽了主动权，那个时候，在信息差上游的是自己，下游的是开斯特，那时候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而当时间来到现在，至少在今天自己醒来之前，主动权都是一直握在开斯特大公手里的——因为自己失忆了。
仅仅一次失忆，仅仅一次隐瞒，就足以让自己马失前蹄。
那么在今天之前，他已经失忆了多少次？又被隐瞒了多少次？
他与PRTS之间的信息差，不可以道理计。
但是同样的，无论PRTS掌握了多久的主动权，拥有多么庞大的优势——只要有一次信息差掌握在自己手里，那就有翻盘的机会。
而接二连三的矛盾点出现，这足以证明，这些并非是过去的自己在见缝插针之下才留下的痕迹，而是当着PRTS的面，完成了这一系列计划。
从卡兹戴尔到拉特兰，从凯尔希到开斯特大公，看起来宛如一团乱麻，但实际上，它们的触发方式都是一致的。
就好像汤姆将奶酪撕成一小块一小块，排列成线，诱惑着杰瑞进入圈套一样。
龙门币计划，就是用这些“奶酪”串成的“线”。
只要乔夜阑沿着这条线继续走下去，他就能发现所有的奶酪，也能最终看到【他】究竟留给自己了什么样的信息。
这个信息，必然会扭转他与PRTS之间存在的信息差，最终让他重新掌握这场博弈的主动权。
至于这件事的另外一个作用......
他倒是不用再猜测，之前的他和开斯特大公到底做过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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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使节团里的其他使节们，豆子用叹为观止和懂得懂得的眼神迎接自己的时候，乔夜阑就知道自己这个“魅魔特使”的名号应该是跑不掉了。
而鸿胪寺的那位少卿则是用睥睨和不屑的眼光嘲讽了一圈其他人——他可是知道莱塔尼亚那两位女帝都对乔夜阑青睐有加的，区区一个女大公，怎么可能抵挡的了星海魅魔的好感度。
“接下来，与开斯特大公的初步谈判还要再继续几天。”
大伙们纷纷点头，这个大家都能理解，肯定的嘛。
“......我的意思是，是指私下的非公开谈判。”
大伙继续点头，你们俩谈判这不肯定是非公开吗。
乔夜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说的就是要私下和开斯特大公谈判，而他也可以肯定，眼前这帮家伙的理解绝对有问题。
不过这种越描越黑的事情，还不如直接闭嘴的好。
“......解散。”
大伙立刻就跑路了。
摸鱼，爽！
看着瞬间消失的使节团，乔夜阑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种被过去的自己用提前埋好的地雷，一次又一次炸到灰头土脸的感觉，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偏偏他又完全没有办法反制或者报复对方。
那还能怎么办呢？
仔细想想，PRTS也应该是之前某一个自己搞得历史遗留问题，所以自己被折腾成这样，还得算是自作自受？
妈的，更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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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如果有超过一天的休息会发通知的，不然隔几章十几章就有个请假条，新读者还以为我在反复出入皇宫呢。
第一百零九章 这 是 你 吗
当开斯特大公第二次向乔夜阑发出会谈邀请后，她见到的是全副武装，戴着面具、兜帽和手套，没有将一丝皮肤露在外面的乔夜阑。
（如本书封面所示）
“唉，有必要这样吗？”
她忧伤的叹了口气。
“从我进来开始，我的呼吸过滤器已经在给我报警了。”
乔夜阑冷笑。
开斯特大公面色如常的用茶水浇灭了桌子上的香炉，然后端起茶壶，一人倒了一杯。
“这是我从大炎收购的茶，据说是皇室特供的，你尝尝？”
乔夜阑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那我先喝总行了吧。”
她只是优雅的笑了笑，拿起放在乔夜阑面前的杯子，轻轻啜饮了一口。
乔夜阑从轮椅上拿出一瓶密封包装的蒸馏水，放在桌子上。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开斯特大公轻轻叹了口气，拿出手帕，擦掉了自己嘴上的口红，端起自己的杯子，又喝了一口茶。
然后，她的脸上恢复了那副严肃而威严的模样。
“那就谈正事吧。”
“大炎的龙门币计划，需要你的支持。”
“他们能给出什么样的条件？开斯特公爵领统治着整个维多利亚西部，哥伦比亚、玻利瓦尔和萨尔贡的陆上通道，全部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诺曼底大公国不是重点，但是高多汀公爵领是——而在高多汀已经已经明确拒绝的情况下，大炎就必须要通过我，才能让龙门币流通向更西方的地区。”
比起其他人，显然开斯特大公有着远超同僚的经济敏感度，以及同样精准的情报部门。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大炎是给不出的。”
女人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我不需要支持龙门币计划，因为开斯特公爵领周边地区，已经开始潜移默化的使用维多利亚货币了——我当然清楚这样的结算方式能带来怎样的经济优势，所以靠着地理优势，我一直在推行这个做法。”
“和高多汀公爵拒绝大炎的原因不同，他是没看清未来的趋势，而我是看清了未来的趋势——但龙门币计划与我的利益是完全冲突的，因为我们本质上是竞争对手。”
确实如此。
龙门与开斯特公爵领，太像了。
龙门之所以如此重要，就是因为只有通过龙门，西方的货物才能进入大炎，而开斯特公爵领也是一样的，东方的货物只有通过这里，才能进入更西方的三个国家。
如果不走维多利亚，那要么 是从伊比利亚走陆路转海路才能进如萨尔贡，或者从北边莱塔尼亚绕到卡西米尔再绕回哥伦比亚——无论是时间还是成本，都是成倍的增加。
“这些，老师您可都是教过我的，我怎么会忘记呢？不过还真是让我难过啊——您最后选择的是龙门币，而不是开斯特镑。”
她颇有些幽怨的叹了口气。
“早知道您的失忆会到这种程度，我当年就该让您留在我身边。”
乔夜阑沉默了一会。
其实就算他没失忆，这个计划最终也必然是落到大炎那边——因为大炎真的需要这笔钱。
“你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守护住这个权利。”
他一阵见血的戳穿了开斯特大公吹的气泡。
“军队，国家，领地，限制是如此的明显，因此你推行的货币通用政策最终只能是一个地区性政策，而非全泰拉可以通用的——因为并不是所有国家都和维多利亚一样裂开了。”
这次轮到女人沉默了。
如果不分裂，她就推行不了独有的货币体系，可是分裂了，又支撑不起来这个体系发展下去。
“龙门币给了你一个绝佳的理由去推行，尽管大炎会从中分一杯羹，但是毫无疑问，比起之前的小打小闹，开斯特公爵领必然能攫取更大的利润。”
说白了，之前开斯特公爵吃的是小蛋糕，如今龙门币来了，尽管蛋糕现在需要切开来分了，但是这个需要分的蛋糕也已经是过去几倍大小了。
“——你不是真的打算从我这扣手套白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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