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日本当怪异专家 第102章

　　没想到曜子居然这么干脆地否定那边的自己，在没有完全的把握情况，只是知道这个“冒牌”和纱的母亲也是冬马曜子的时候，轻易地否定了另一边自己的做法。

第171节 第三十七章 我和你是一伙儿的（2）

　　明明上午那会儿，她才说过“哪边都没有错，只是结果有所不同而已”。

　　“你想用我上午说过的话来反驳我？”曜子挑眉，她难为情地不断摆手，“忘了吧忘了吧。”

　　“自己说的话还能收回去的。”和纱很无奈。

　　她认为自己低估了曜子的节操。

　　“光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就明白另一边有多么严重的错误。”曜子叹了口气，“然后庆幸自己没有选择那边。即便你接受并且理解了那个结果，我也没有办法用同样的心情去看待。作为一个母亲……”

　　然后，曜子就讲出了很沉重的话题。

　　“这个……”和纱也没办法回答上来。

　　说到底，在被卷入这边之前，她还在为母亲丢下自己去了国外，然后又忽然带回来一个男人说是“和纱的新爸爸”这种话。

　　即便她还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不知道能否认同。

　　光是这种自顾自地决定，就足以让和纱恼火。

　　“她……不，果然还是用‘我’比较合适。”曜子歪着头看和纱，“三年前决定出国，让你一个人在国内生活了？”

　　“是……”

　　“然后这期间不闻不问？”

　　“也是……”

　　“最后还再婚了？”

　　“这我倒不清楚入籍没有……”和纱摇头，而后猛然抬头，“你怎么知道的？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拜托，就算不能解释你是什么情况，但你是和纱这点毋庸置疑，虽然性格上稍微有点……闷了一点。”曜子得意地笑，“但要想猜到你在想什么，对我来说可是易如反掌。”

　　“也对……”

　　和纱心里开始敲响了警钟。

　　她必须开始考虑，回到了现实世界之后，又该怎么对付自己的母亲。

　　什么都被看穿的感觉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但一定很尴尬。

　　至少另一个冬马曜子绝不会这样委婉，乃至点到为止。

　　缺乏近三年的相处，母女之间存在着一道细却深的鸿沟。

　　“真是个了不得的家伙……居然把我想做的事情都做了。”曜子斜开视线，“不对，那也是我……真是复杂的感觉。”

　　“嗯。”和纱也心情复杂。

　　看到母亲的影子diss本尊，真是魔幻到不行的一幕。

　　“但是……但是即便如此……”曜子收回视线，轻蹙眉头看着和纱，“即便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冬马曜子的做法很过分，我也不得不说——”

　　“什么？”和纱略略咬住下唇。

　　“能原谅就原谅吧，即便你不想原谅……”曜子低下头，“那种决断背后是身不由己的困苦。”

　　和纱别开脸，“就算该请求原谅，也轮不到你来请求原谅吧？”

　　她打从心里不愿意将眼前的曜子和那个有点冷漠的母亲联系在一起。

　　如此温柔又自嘲放不下女儿所以目光短浅的曜子，在她眼里只是无比温暖的存在，是她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

　　“可是冬马曜子对冬马和纱做过的事情很过分，无论是我，还是旁观者，都会心生微词的程度。因为是我，所以明白做得有多过分；因为不是我，所以我只能建议你原谅，而没有理由请求你去原谅。那是你和她之间的问题，是你们之间悬而未决的一根刺。”

　　曜子说得一点也不错，现在的和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即将归国的母亲。

　　甚至还带着继父回来的。

　　乱七八糟的事情叠加在一起，和纱只想逃离，逃到母亲也找不到的地方。

　　“如果不能除去那根刺，一定会有很多不愉快。”曜子轻声说，“我看到的和纱，失踪在逃避，逃避自己不愿意接受的现实。这我能够理解，当人发现自己的世界在一瞬间就要完全崩塌的时候，心里就会产生逃避的念头。”

　　选择自杀也是一种逃避，但也没有回头路。

　　而和纱没有绝望到那个地步。

　　但她的确想逃……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见到这么狼狈的和纱，大概是因为你想逃，又不知道逃到哪里去，最后发现只有自己的母亲那里可以逃。”曜子捧起水，看水一点点地流尽，“最后就来到了这里。”

　　“什么……”和纱感觉自己似乎理解了什么。

　　“和纱相信这世上有妖怪吗？”

　　“妖怪我不知道，但吸血鬼肯定有。”和纱嘀咕。

　　“妈妈小的时候呢，曾经误入过山林中的妖怪集市。”曜子轻声说，“所以我才会想，和纱是从别的什么地方来的，有着我不知道的经历。”

　　面对曜子的轻声解释，和纱一时间有点消化不良。

　　且不说她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母亲比预想中还能看到她目前处境这点，已经是另一个领域。

　　是否这便是翻转的结果，这边的母亲有着决定性差异的经历，才——

　　“不过说老实话，这也只是我个人的一厢情愿，万一猜错了就很难看呢。毕竟不是女儿本身，而是这之外的原因。”曜子再度难为情地笑，“总而言之，在你能回去之前，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母亲。”

　　“本来就是啊……”和纱辩解。

　　“也对。”曜子失笑，“总而言之，等你回到那边之后，不管是想对冬马曜子破口大骂，还是想彻底冷战无视，我都很支持。自己做过的事情不可能不承担任何后果，如果太轻松的话，反而会忘了这些事情。这是我这些年来学到的经验之一。”

　　“这些年？”

　　“就是你失去的……和我在一起的时间。”

　　曜子逐渐站在了“那边”的立场上说话，如同旁观者一样看着和纱与另一边的自己。

　　然后不假思索地站在了冬马和纱的阵营里说话。

　　如同看着电视荧幕里，两个角色发生争执之后，在两边都有道理，又都有错的情况下，选择了自己喜欢的那边似的。

　　冬马曜子比起冬马曜子，更喜欢冬马和纱。

　　如此简单而明了的答案。

　　想必，就算在那边的世界，这件事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那个女人如此笨拙而努力地，想要爱着自己的女儿，却又选错了表达的方式。

　　隐隐约约的，和纱开始理解自己的母亲，是怎样一个人。

　　“……谢谢。”

　　随着这句不知对哪一个冬马曜子说的话语，和纱在心里和什么达成了最初的和解。

　　???

　　各位新年快乐！

　　节前忙成狗，没能更新。_(:з」∠)_

第172节 第三十八章 闭锁空间（1）

　　“总算到了呢……翻转的世界还真是麻烦。”

　　四条涟站在私立丰之崎学园的门口，轻轻地叹了口气。

　　现在是深夜十一点，学校也好，周围的民居也罢，全都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稀稀拉拉地几户还亮着一两扇窗子的灯。

　　路痴的他本来已经记住了学校的路，但却因为世界的翻转，路线的左右也出现了细微的偏差。

　　好不容易瞒过了家里的真妃，却在迷路两小时后才到，这趟旅程简直生草。

　　但话说回来，涟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那张疑似卧烟伊豆湖遗留的纸条，只说了让他明天去丰之崎。

　　一开始还考虑过时机什么的，以及是不是顾虑学校有考生才让他明天去。

　　可晚餐的时候隐晦地聊到这件事，真妃说了句“晚上也没人啊”之类的话来吐槽，涟却记在了心里。

　　这里是镜中世界，他跟和纱是这个世界的异物。

　　长久地留在这儿又不能融入，只会加速“恶化”的进度。

　　涟一心想尽早解决事态，于是索性提前来踩点看看。

　　以卧烟伊豆湖的作风，学校里无非是留有什么关键道具，又或者提示下一步的留言也说不定。

　　既不限定日期，也不提示具体内容，言简意赅的留言条。

　　多半如此。

　　所以涟就想看看，来早了是不是就赶不上了。

　　站在校门口，举起纸条检查内容，确认没有遗漏之后，他就翻进了学校。

　　就算学校里还有门卫也不存在任何问题。

　　雾化就行了。

　　这个世界看上去很不错，就算一直在这里生活也没问题。

　　但无论如何，解开这个世界……这个没有出口的箱庭的谜题，是他现在的首要任务。

　　究竟是什么，要将他，将他跟冬马和纱困在这里？

　　但只是困住，而什么都不做，难道是想等着他跟和纱不愿意融入这个世界，最后一起跟世界毁灭吗？

　　很合适也很省事的做法，却有着致命的漏洞。

　　如果他跟和纱都选择了既来之则安之这种概率极低却一定可能的选项，不就只是一个毫无用途的牢笼？

　　再或者，有人希望他们就此留在镜中世界？

　　希望，还是说愿望？

　　想着这些事情，涟在鞋柜换上了自己的室内鞋。

　　在月光透过窗户照亮的走廊下穿行。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疑似卧烟伊豆湖留言的便条上只有学校这个地点，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粗率到有些过分的地步，涟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寻找。

　　私立丰之崎学园太过普通，普通到甚至没有所谓的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传说。

　　哪怕只是传闻的程度。

　　涟打开了自己教室的门。

　　教室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理所当然地结果。

　　这样下去挨个寻找教室，结果或许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也许自己应该去寻找一个异常的地点。

　　或者表现出什么异常现象的地方。

　　比如第二音乐室？

　　混血吸血鬼长时间停留过的教室，那里应该会有什么痕迹留下？

　　可昨天放学为止他都在那里，压根没有任何问题。

　　靠在特别大楼和教学楼之间的走廊下，背靠着窗户，涟沉浸在月光里，全身心地去驱使感知能力，试图在学校里寻找特别的存在。

　　结果毫无疑问地一无所获。

　　就在涟开始怀疑时机的当口，一阵钢琴声在校园里回荡。

　　可惜弹得稀烂。

　　一首《星星变奏曲》最开始的部分，弹得跟牙牙学语的幼童学唱歌一样糟糕，毫无韵律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