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峰皋月
“不然我送你去澡堂？我知道哪家澡堂还没关门。”
涟收拾起野餐布和手电筒，朝山门外走去。
“还是去你家吧，衣服和内衣怎么办？”
“不介意就用家母没穿过的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什么时候客气过？”
“好歹是你的助手，不能对我这么小气吧。”
“哈啊？”
“可我刚才的表现，作为助手应该是及格吧？”
“不知道。”
“那看来是及格了。”
“麻烦你知耻啊……”
第62节 第五十九章 这里跳过总觉得很可惜
“噢噢——，这里就是涟的家啊？”
晚些时候，四条涟的别墅。
诗羽光着脚在客厅里面走。
进门时发现丝袜上也挂了血，于是担心弄脏地面的诗羽，想都没想就把手伸到裙子下面，把丝袜脱了下来。
给他拿拖鞋的涟直接看到了裙下风光，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当这游乐园呐，快去洗澡，热水还有的。”
涟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诗羽的后肩。
“嗯。”
血液干掉之后的确不太舒服，诗羽也没再多磨蹭，直接跟着涟去了浴室。
“我去给你拿替换的衣服。”
“啊，对了，麻烦拿能搭配丝袜的衣服来。”诗羽竖起手指要求。
“这么一会儿不穿丝袜会死吗？”涟耷拉下肩膀。
“那倒不至于，不过腿上光着有点寂寞呢。”诗羽难为情地笑笑。
“行，去给你买——”
“要大腿处防勾线的那种。”诗羽补充一句。
“我知道。”
“哇哦，你居然知道？”
“这是基本的常识，我的朋友。”
涟帅气地笑了一声，就关上更衣间的门走掉了。
“什么基本常识啊……”诗羽也很无语。
不过对方估计也听不见，她索性赶快脱掉带血的衣服，丢在了篮子里。
被浸透到这个程度，估计是洗不掉了。
在密闭的房间里，血腥味散发不掉，氤氲在脱衣间的空气里，打消了诗羽想要将这身衣服留下来的心思。
涟家里的浴室相当宽，浴池大概是她家浴缸的五六个拼在一起那么大。
热水放满需要一点时间，诗羽趁这个机会先清洗身体，然后才用浴巾抱着头发，坐在了浴缸边缘。
任由热水缓缓地瞒过肩膀，诗羽感觉身体有点要浮起来的意思，只能稍微控制住坐下去。
体重太低，导致整个人的密度也随之下降，快变成一根木头似的了。
到底是浴池里水太多，在家里就完全不会感受到明显的浮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涟的声音。
“霞之丘，换的衣服和丝袜我放这里了啊。”
“谢谢。”诗羽捧起水淋在胸前，“涟，你要不要一起洗？”
“不需要，等你洗完之后，我会把水放掉重新再放满。”
“为什么？”
“啊，对哦？非要说的话，就是不想用人类用过的东西，特别是浴池水这种别人用过的东西。”
诗羽仰起脸看着天花板，沉默半晌后才说：“……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听得出来就别讲那种无聊的话。”
“呵呵……”诗羽笑了。
他似乎是很想让自己被她讨厌起来，这样她就会自然而然地敬而远之。
“犯不着急着出来，我等会儿会开车送你回家。”
“留宿不行吗？”
“你明天不去学校了？”
“请个假回去拿衣服就好了啊，这么晚了才回去，父母会起疑心的。”
“知道了，给你把客房打开，自己铺……算了，我来吧。”
“多谢关心。”
“你要是上次直接触碰了式神，就可以自己铺床了。”
“也是呢。”诗羽轻声应和。
她凝视反射灯光的粼粼水面，不知道该跟涟说什么才好。
“走了吗？”
“还没有——”
“果然还是想一起洗吧？”
“我是怕某人又要给我找什么麻烦。”
“家里就你一个人？”
“父母平时都在国外，周末回来过一次，下午刚上飞机。”
“一个人住不寂寞吗？”诗羽转过身趴在浴池边上，透过毛玻璃，隐隐能看到有人靠在脱衣间的墙边。
“也就这半年才独居的，以前一直住在一起。”涟毫不在意。
如果再倒退五年，他也许会无法离开父母，但都十七八岁了，稍微远离父母独立生活，也未尝不是一种磨练。
“这样啊……”
诗羽本来还想问问涟的父母，不过一想到他混血的事实，诗羽就马上意识到他的父母之间，必有一人是吸血鬼。
这样打听无异于在探听比一般人家更加深层次的秘密。
“话说，你身体没事了吧？”
“早没事了，无非是衣服的袖子没了，衣服也跟着就扔掉了。”涟满不在乎，“你胆子真是够大的，那种时候不想着跑，反而跑了过来。”
“嘛……”诗羽兀自笑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对自己买来的东西足够自信。”
她看着自己的手。
对方很良心地看在钱的份上，告诉了她『蛞蝓豆腐』的威力很有限，特别是对上真正的蛇切绳，能起到多大的效力很难预测。
所以诗羽只是……觉得那个时候不能逃走。
如果逃走了，她就再也没有理由对涟说想跟着他去退治怪异，想多了解他一点了。
带着这样一点点孩子气的私心，她迎了上去。
“你只是个外行吧，不怕死吗？”
“是啊，我只是个素人，所以万一死掉了，不是还有接受涟的血，成为吸血鬼的选择吗？”
“结果居然是这样吗！”
涟忍不住吐槽。
“对啊，要不是跟着涟一起行动，知道就算死了也有活过来的办法，我才没那个胆量呢。”
“……真是个精明的家伙……”涟忍不住扶额，而后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话说你好像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喊我的名字诶？”
“准确地说在神社里就已经喊了。”
“我们还没要好到那个地步。”涟哼了一声。
“反正我不会改口，你可以假装没听见，涟。”
“啧……随你高兴吧。”
“我现在的确很高兴，跑着跟澡堂一样大的浴池，然后还能在别墅里借宿，简直心情不要太好——”
诗羽说着就开始用鼻音哼歌。
“真受不了你——”涟决定结束对话。
他刚站起身，门就被诗羽拉开，湿漉漉的头发披散下来，浴巾被捏在胸前，微妙地遮住了关键部位。
“你啊……”
“就当是服务一下咯，反正你也不吃亏，更无所谓。”
涟的视线淡扫过诗羽的身体，“很漂亮的身体。”
“过奖了。”
“所以不要随便把这样的宝物展示出来啊，会变廉价的。”
涟冷淡地说完就转身消失在门外。
“……才没有很随便。”
好一会儿后，诗羽才低低地反驳一声，尽管涟并不能听见。
???
加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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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尾声 两个旋律（1）
“等一下，你这里处理得太慢了，跟整支曲子的主题偏离了不少——”
涟伸出手，打断了冬马和纱的演奏。
“有什么不对吗？我又没弹错，节拍也全都对上了？”和纱的手顿在琴键上，蹙眉反问靠在钢琴旁边的四条涟。
“不是演奏对错的问题。”涟把琴谱翻回开头，“如你所见，这是一首六八拍的曲子，如果慢一点，当成是速度很慢的夏佛（shuffle）节奏也可以，但作为交换，就有必要在里面以对位的手法，将别的曲子以两倍的速度混进去。”
“哈啊？你在耍我吗？”和纱眉头跳了跳。
“我说的是事实——”涟满脸无辜。
这天距离退治了小木曾雪菜遭遇的蛇切绳，已经过去了有一个多星期，四月眨眼就要告尽，再过两天就是四月二十九日，从那天起一直到五月七日，为期九天的黄金周假期即将到来。
暂时没有怎么遇到其他问题的涟，不定期地到第二音乐室看一下冬马和纱的练习。
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正式地合奏过，也不能合奏。
颁奖演出之前，稍微磨合一下就可以了，如果配合得太好，肯定会被评委嘉宾听出来，从而产生什么质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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