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白露鼓起脸:“居然猜对了……那我呢？”
顾念觉得，白露跟冬阳关系好，所以应该站在冬阳旁边，但找了半天，没一个跟白露长得像，她只好蒙了一个，指了一个可爱的小女生:
“……这个？”
“……”白露有种挫败感，“不是。”
冬阳在旁边噗地一笑:“她以前……算了，不说了。”
欲盖弥彰更撩起顾念的好奇心:“白露以前怎么了？”
白露翻了个白眼，悻悻地说:“有点小胖。”
“那我再猜猜……”
“不给你看了。”白露切掉照片，“还是看毕业照吧。”
小学毕业的时候，各自的模样和现在已经相差无几。
六年的发育和成长，神奇得不可思议。
“啊，这个是你。”顾念指着冬阳旁边漂亮的小姑娘，望向白露，“对吧？”
“嘿嘿。”白露有些得意。
顾念端详着，又说:“冬阳好像变化不大……”
“行了，”冬阳说，“一直被看照片很羞耻的。”
但她们依旧不停。
“我跟你说，这个男生超讨厌，”白露指着其中一个人，“总是嘲笑我，还喜欢拿冬阳的东西，抢她的作业抢她水瓶还抢书包……”
那时，这个男生带头嘲笑她胖，怪声怪气地念着“飞雪连天射白露”，然后带着一群男生大笑。
“那后来呢？”
“冬阳直接把他教训了一顿。”
“别说了……”冬阳有点害羞地打断。
“我跟你模仿一下，”白露不理，嘻嘻一笑，端正身板，一脸正气，怀里还抱着书，模仿冬阳的语气，“‘我讨厌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了。你嘲笑女生的样子很没有素质。’她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说的，那男生脸臭的……”
“别说了！”冬阳捂脸，把枕头盖在头上，“再学我我就跟你绝交！”
然而，都学完了，白露吐吐舌头，凑上去给冬阳挠痒。女孩尖叫一声，奋起反抗，两个怕痒的人对抗，玩的就是心跳。冬阳的脚蹬来蹬去，白露压制不住，自己腰被挠得笑个不停，于是呼叫援助:
“顾念，来帮忙啊！”
冬阳也喊:“帮我！”
顾念:“……”二难选择。
最终，顾念靠近了一些，伸出手，有力地，按住了冬阳的手。
冬阳:“？！”
白露:“哈哈，你死定了！”
她把冬阳的睡衣往上推了推，对着腰疯狂地挠，冬阳动弹不得，笑出了眼泪，腰也疯狂地扭。
“别、别……”
“我错了……哈哈……”
顾念咽了口水，用一只手，也在冬阳的腰上轻轻地挠。
一分钟后，惨绝人寰的酷刑结束了。
冬阳缩在榻榻米的角落，用被子把腰围了一圈，不停地喘息。白露小声地安慰，冬阳恨恨地说:
“绝交！”
有时候许冬阳像小学生，动不动就绝交。
顾念是心虚的，因为她也是帮凶。
平时在班上那么沉稳、淡然、温和的许冬阳……就像一个若即若离又难以割舍的梦，但现在的许冬阳完全不同，是可以接近，可以触摸的。
她心中刚刚退下的潮，又涨了起来。
夜幕。
空调安静地工作，电视还放着，冬阳已经蜷着睡着。冬阳睡在中间，白露打了个哈欠，把遥控器交给顾念，小声说:
“我也困了，你记得关电视……”
然后一头倒下。
顾念坐在榻榻米床上，借着电视的光，她可以数清许冬阳的睫毛——那长而秀气的睫羽很容易让人有这种冲动。她看了很久，她一直注意着许冬阳这个人，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和她睡在一起。
她很感谢许冬阳对她的帮助，比如扯掉她背后的纸，停水的时候给她水喝，还有，做她的朋友。她知道这些帮助对许冬阳可能无足轻重，她也知道许冬阳并不是对她特别。
但她就是对许冬阳越来越好奇，越好奇就越想了解，越了解就越沉浸其中。
她想成为，在许冬阳心中，和白露的分量一样重的朋友。
番外:冬阳（八）
“早。”
“早啊。”
清晨，教室的人还少，顾念跟冬阳打了声招呼，然后在心里回想刚刚自己的小细节怎么样。
许冬阳……
她默念着，坐下，心不在焉地翻开英语书，瞥向冬阳的方向。她看见许冬阳和白露问好，看见路过的男生顺手帮许冬阳打水……许冬阳所到之处，五彩缤纷，青春洋溢。
那晚……她们一起睡过之后，是否更加亲近了一些？
两个人的关系，却只由一个人决定。
她不想让她们的关系冷却下来。
离早读开始还有时间，顾念在桌上翻了半天，找了几个难题，提着心缓缓走到冬阳桌边:
“有空吗？”
冬阳正在喝水，放下杯子，歪头去看题:
“嗯，有。这个题吗？”
“嗯。”
好近。
顾念身子有些僵，看着冬阳头上的发旋，又把视线收回来，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到题上。
“好像很难。”
计算了一会儿，冬阳眯眼，“条件我抄下来了，做出来我再找你吧。”
“嗯，”顾念小声说，“其实也不用……反正是课外的题。”
“嗯，我做做看。”
早读。
白露昏昏欲睡，每天早上她都很困，想打哈欠，还想抖腿，拿起书，闭上眼和老师斗智斗勇，每天都很刺激。
然后她看到顾念在爬她家的墙。
哦，现在还不是她家的。
白露瞬间清醒，斗志昂扬。她防男也防女，甚至对女孩子更加警惕，她早就觉得顾念不对劲了，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虽然她也不能真的把人杀了……
下课，白露在后面点了点冬阳的左肩，冬阳回头，她又闪到了右边去点，冬阳迅速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了，整个人转过来，给了白露一个白眼:
“干嘛。”
白露心说当然是吸引你注意力啊，但面上只是地装傻地一笑:
“出去玩嘛。”
冬阳看了眼走廊:
“有什么好玩的？”
白露思考了下:
“比如……和我聊天？”
冬阳失笑:“我还是先把这题做出来吧。”
白露哑然，悻悻地在座位上趴下。
那边的顾念似乎是做出来了还是怎样，又和冬阳在那讨论。
白露叹了口气，默默打开了自己的参考书。
只凭现在这样，不充实自己，冬阳凭什么喜欢她？
凭青梅竹马吗？
青梅竹马……难道还不够吗？
她觉得自己地位不保，伤心极了。自己也嫌自己的成绩没那么优秀，和冬阳少了学习这块的共同话题。
谁不想当学霸啊。
白露沮丧地撑着脸，用铅笔在本子上乱画。蓦地，一个声音对她说:
“嘿。”
她惊喜地抬头，是冬阳笑盈盈的脸。
白露:“写完了？”
冬阳:“嗯，做出来了。来陪你说话了。”
白露想了想，又觉得烦恼:“好像又没什么好说的……”
她们不追星，不像班里别的女生会聚在一起看明星杂志和写真。在一起时，往往是想到什么聊什么。
冬阳提议:“下周还来我家住吗？我一个人在家还挺孤单的。”
白露脸色一喜，但又很快黯淡下来:“下周不行……我要陪我妈。”
冬阳见她不开心，便问:
“怎么了？”
她们两个无话不谈，白露也没藏着:“我爸妈吵架了……我感觉是他们俩吵得最厉害的一次，我妈还问我要是离婚了跟谁，烦死了。”
冬阳不说话了，只是握住白露的手，安静地听。
“不过我回去的话他们应该会收敛点，”白露趴在桌上，偏着头看着冬阳，“他们吵，我就哭，他们也许就会停了，嘿嘿。”
白露笑完，自己也沉默了。
『你看你，把孩子都吓到了！』
『这能怪我吗？还不是你先说的！』
『我先说的怎么了？！我不该说吗？露露不哭，到妈妈这来……以后不要像妈妈这样，找你爸这样的……』
烦。
白露握紧拳头，想象不出如今互相指责谩骂的父母当初相爱的样子。
“你说，吵成这样，当时是怎么结婚的。”她问冬阳，“脑子一热吗？”
冬阳摇头:“我不知道。”
在她的印象里，小姨和阮茜就没有吵过架。
白露低声说:“我要是结婚，肯定不会主动吵架……至少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吵。”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话说。
快上课了，冬阳还握着白露的手，又一次提议:
“要不，还是来我家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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