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白露有些心动，逃避可耻，但有用。可她最后也没有点头，而是重重地叹了一声:
“我……还是再去调和一下我爸妈吧。再怎么吵，我也不想他们离婚。”她还是想要这个家完完整整的。
冬阳笑了笑:“嗯，加油。”
白露趴着，也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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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体育课，太阳把大地烤焦。
冬阳天天宅着，不擅长运动，这点随她小姨。但今天体育课强制要求活动，老师要求大家练习排球，冬阳用手颠球都不稳，到处跑着接球，结果越颠越远。好不容易自由活动，她想回教室，还被老师喊了回来:
“不准回教室！体育课就好好锻炼，身体是革命……”
冬阳苦着脸，坐在操场中间的草地上。不一会儿，白露来了，坐在旁边，递给冬阳一瓶饮料:
“喏。”
骄阳下的冷饮让冬阳如获至宝，迅速卖乖:
“谢谢露露姐姐。”
白露听得嘴角直往上翘。
她们坐着，一起看远处的男生踢球。一阵脚步声忽地接近，冬阳回头，却是大汗淋漓的顾念。
白露也回头看，顾念呆呆的，手里有个白色塑料袋，里面透出饮料的形状。
“那个……给你们买的。”顾念说着，自顾自把里面的饮料拿出来，“我不知道你们已经买了，不过……这个可以晚点再喝。”
顾念以为她们是各自买各自的？
白露忽然有些羞愧，她忘了给顾念买，顾念却记着给她买。
冬阳已经接过饮料，说:“谢啦，下次轮到我买了。”
“不用……”顾念小声说。
几个人挨着，气氛稍微沉闷，白露还在内疚，突然就被远处的围墙吸引，指了指那边:
“看那！”
冬阳和顾念顺势望去，只见一男一女正偷偷摸摸往那走，那个角落，有一个废弃的厕所，墙面都是灰色水泥的那种，用喷漆写着男女。有时学校里的小混混会在那里对某个不顺眼的人进行群殴。
“那是……韩婷婷？和楚杰？”冬阳惊呼。
“韩婷婷不是没追到楚杰么，”白露疑惑，用一种“你绿了”的眼神看顾念。
顾念恼:“我又不喜欢他！”
白露嘿嘿道:“我知道。你们说，他们去那干嘛？”
三个小姑娘面面相觑，有人想到了亲密的事，有人想到了更邪恶的事，害羞地捂起了发热的脸。
她们盯着那边，最后，冬阳说:
“也许……是去表白的吧。”
“还真会选地方。”白露吐槽，“也怪我们学校没有小树林，委屈他们了。”
这一幕很神奇，偌大的操场，三个女孩坐在草地上，盯着远处的厕所看。
没多久后，厕所墙后的人出来了，是韩婷婷。韩婷婷踮起脚，似乎做了个亲吻的动作，墙后的一双手搂着她的腰。
“楚杰被拿下了。”白露面无表情，“之前还说喜欢我们顾念呢，这么快就投降了。”
“那可太好了。”顾念说。
只有冬阳，没有吭声，静静地看着远方。
楚杰和韩婷婷牵着手离开，在只有体育老师的操场，他们无所畏惧。
然后，她开口了:
“你们……接过吻吗？”
这声音中，有不解，有好奇。顾念和白露，两个人双双心跳一停。刚想说什么，冬阳已经自己判断:“应该没有吧？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有什么好的，让韩婷婷，以至于小姨和阮茜，都那么喜欢？
下课铃响，她拍拍裤子，站起来:
“走啦，回教室了。”
番外:冬阳（九）
“一个学生的成功，不是看他上课时做什么，而是看他课余时间在干什么。”
上课，班主任走进教室，感慨，“我课间一直站在门后，像许冬阳啊，顾念啊，都是一直在学习的。人家为什么成绩好啊？这都是有原因的……”
莫名其妙被cue到的冬阳抬了抬头，然后选择装没听到。
顾念耳朵微红，她想，要是一男一女被老师这么表扬，同学们肯定已经开始起哄拉CP了。
白露全程发呆，她向来不重视语文课，觉得语文这玩意玄之又玄，不需要老师教。但冬阳会时不时提醒她一下记重点，她才会专心一会儿。
快下课了，外面夕阳渐红，白露的肚子开始咕咕叫。学校的饭菜就那么几样，她都吃腻了，偶尔想换换口味，于是小声问冬阳:
“晚饭点外卖不？”
“啊？”
“我现在点，下课就直接去拿。”
学校是不准送外卖进来的，但外卖小哥可以从校门口的伸缩门间递进来，而且门卫们平时都在传达室里吹空调，很少有人会被抓。
冬阳犹豫了，下午最后一节课，谁都饿，而外卖又比学校饭菜好吃不少，虽然小姨平时让她少吃外面的……
她点了点头，小声回应:
“问下顾念吧，一起点。”
冬阳看了眼老师，老师正讲得神采飞扬，没注意台下的小话。
“朱自清也是非常有骨气，宁死不吃美国人的救济粮，最后也是……”
“小黑，帮我传给顾念。”
冬阳写了张纸条，传给旁边黑皮肤的男生。
黑皮肤的男生受宠若惊，忍住偷看内容的欲望，传给了同样黑皮肤的同桌小二黑。
“传给顾念。”
小二黑疑惑:“谁的啊？”
他往源头看去，许冬阳正朝他招手，还做了个感谢的手势。
他瞬间有了种革命党传递重要情报的使命感。
顾念坐得远，当纸条传到顾念手中时，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手。顾念愣愣地看着手里饱经摧残的纸条，缓缓翻开:
『晚上我和露露点外卖，你要吃什么？一起点吧。』
她望向冬阳和白露，那两人远远地朝她一边眨眼一边笑。
她下意识地弯唇，把纸条收起，换了张新的:
『和你们点一样的，一起送过来比较好拿。』
“传给许冬阳，谢谢。”
又是一番折腾。
她们传纸条也会避开那些认真听课的人，虽然这节课没什么人认真听。
白露看了纸条，拿出手机，偷偷摸摸地开机。她是那种不交手机的学生，有时候可以凭借手机爬上冬阳的床一起看剧。点完饭后，她做了个“OK”的手势，期待着下课铃响。
“叮铃——”
下课铃响了。
白露第一个站起来，不料，这时候班主任说:
“白露，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白露:“？！”
冬阳惊愕，没想到这种时候出了岔子。
“不是吧。”白露哀嚎。
冬阳说:“没事，我和顾念去取吧。”
白露委屈地点头，垂头丧气地往办公室走。
顾念从座位上过来，问:“我们去取？”
“嗯，走吧。”
冬阳从小到大还没干过什么违反校规的事，但凡事都有第一次。
出了教学楼，站在距校门口几十米远的树下，她踮起脚，没看到外卖小哥的摩托车。白露把手机给她了，但外卖还没来电话，她们只能等着。
“门卫室的门是开着的。”顾念望着大门旁的小房间，一脸担忧，“等会儿不会出来抓我们吧？”
“不知道。”冬阳也拿不准，“我觉得他们挺懒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顾念说:
“我去拿吧，你在这等。”
冬阳失笑:“干嘛，我又不是不能去。”
顾念卡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正好，电话来了，冬阳接通，对面说:
“您好，您的外卖，我到校门口了。”
冬阳:“好的，马上来。”
说着，她就跑向伸缩门，顾念立刻跟上。在那不锈钢的铁门外，外卖小哥看到她们，冬阳报了声尾号，小哥立刻把外卖往缝隙里塞进来。
“好像塞不过去。”小哥头上冒汗。
“别三盒叠在一起，一盒一盒塞过来。”冬阳望了望门卫室，有点紧张。
突然，顾念一颤:“门卫出来了！”
冬阳浑身绷紧，回头，门卫正把一碗汤往下水沟倒，似乎没看到她们。正当她接过第二盒饭时，那边的门卫猛地朝她们大喝一声:
“哪个班的？！”
两个小姑娘第一次做坏事，吓得够呛，一人抱着一盒饭，撒腿就跑。
刚吃完饭、大腹便便的门卫也没追，象征性地跑了几步，就挺着肚子回去吹空调了。
“呼……”
她们一直跑回教室才敢停下。
“不会查监控追究我们吧……”冬阳心有余悸。
顾念也很怕，她还没被老师批评过，生怕被通报批评:“应该不会吧……”
喘息片刻，顾念默默放下饭盒，说:
“只拿了两盒，怎么办？再回去拿吗？”
冬阳摇头:“不回去了，你吃吧，我和露露吃一份够了，我们两个以前就经常点一份一起吃。”但以前是麻辣烫之类的。
顾念没吃，她想说我也可以和你吃一份，把另一份让给白露，但她羞于启齿。最后，也只是小声说:
“你那有碗吗？把这两盒平均分成三份吧。”
冬阳点头:“有。”她回头翻书包，突然，眉头一蹙，轻呼一声，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怎么了？”顾念靠近，问。
“有根刺，不知道什么时候扎进手指了。”
小刺的一半还冒在外面，估计是一次性筷子或者椅子上的小木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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