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但是都市 第110章

　　“我不是不知道你想让我们少干点不义的事，但我们既然在拇指的手底下，那要干什么就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你明白吗？”

　　听着艾兰的话，赞恩不停的点着头。但艾兰心里清楚，这位组长其实什么都没听进去。但他这个人的性格就这样，这也是夜锥组能在他的带领下成为都市之星的原因。

　　至于这样一个与拇指格格不入的家伙却反而能在拇指中立足并生存至今，艾兰就只能用真是不可思议来形容了。

　　“唉，有的时候就感觉在拇指手底下呆着还不如不呆。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也太烦人了！”

　　赞恩说着令艾兰头上只冒冷汗的话，为了避免谁听到这对于拇指而言大逆不道的话语，他立刻上前捂住了赞恩的嘴巴。

　　他们这一正一副两个组长之间的谈话就这样在两人的撕打中结束，而夜锥组与拇指的差异隔阂也在他们两人的心中逐渐显露出来。

　　如果有机会的话……

　　在两人的心中不约而同的有了从拇指麾下脱离的想法，只可惜在他们结束L巢废墟这边的任务之前，恐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总之，我知道赞恩你现在在想什么，别说出来，也别跟任何人提。我们等待一个机会，等到时机成熟再行动。”

　　从赞恩的擒抱中逃离后，艾兰点出了他这位不成器的组长此刻在想的东西。接着，听到艾兰指示的赞恩便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坐回到自己的沙发上去了。

　　“唉，现在想想，真是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因此成了都市之星。”两人各自感慨了一阵，便离开了房间继续各自的事情去了。

　　而不管是艾兰还是赞恩，他们两个都不会想到，就在不久后的一场例会上，像平常那样顺从自己的好奇心说出了自己的疑问的赞恩，会被拇指的二老板认为是出言不逊，而在会议当场被枭首示众。

第291章.马戏

　　“……各位，享受今晚的演出吗？尽情狂笑吧，筋疲力竭到最后，各位一定能够幸福地长眠！您知道吗？我们的忠实观众可是有机会亲自登台演出的唷！”

　　于J巢的一座深山之中，无人落座的马戏团帐篷中上演着荒诞离奇的表演。浑身上下像是涂着红与白两种颜色的油彩，带着面具的小丑嘻嘻哈哈的指挥着他的团员。

　　有着圆而钝的牙齿的狮子，叽叽喳喳长着两颗脑袋的猴子，有着鱼头脑袋和两条人腿的人鱼小姐，满嘴糖果的大象……

　　奥斯瓦尔德和他的这些动物朋友们尽情的在台上挥霍着他们的精力，做着诡异而扭曲的行为。

　　要说的话，奥斯瓦尔德也是一位可怜的人。梦想以马戏表演为都市人带来欢乐的他，最终面对都市的现状，发现自己仅凭马戏表演是无法令任何人发自内心的欢笑出来。

　　梦想和马戏团都因此破灭，这位扭曲的马戏团团长失去了他大部分的团员，那些无法理解他想法的，只是想要一份工作的人在他扭曲前便纷纷离开了。

　　而留下的，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在这位团长扭曲的同时，欣然接受了他的改造，变成了此刻的马戏团中的成员。

　　“想必您一定非常乐意登上这舞台，一定是这样的，对吧？！明晚同一时刻，我们再次欢聚一堂，不见不散。钉紧您的小脑瓜，各位观众，请务必过个脑花盛放的夜晚噢~！”

　　马戏终有结束的那一刻，在月上竿头的时刻，奥斯瓦尔德结束了这一场无人观看的表演，向台下空无一人的座位行礼，带着他的动物团员们下了台。

　　他是在V巢附近招募团员的时候被楔子事务所袭击，在几乎杀死了帕梅莉之后，带着他的伙伴们逃离了那里。

　　虽然有解决八点档马戏团的能力，但为了保住帕梅莉的性命，奥斯卡最终选择带着她返回，放过了奥斯瓦尔德和他的动物朋友。

　　而损失了马戏团带不走的那些东西之后，奥斯瓦尔德兜兜转转的倒是到了J巢。

　　若是按照《废墟图书馆》的原作，被奥斯卡粘在身上的传送器送走的菲利普接下来就会被送到这里。

　　这在原作当中可以说是为了引出剧情，还看不出什么奇怪之处。但仔细想想的话，以奥斯卡的性格又怎么可能给菲利普装一个随机传送的装置。

　　更别说奥斯瓦尔德现在身处J巢，唯一能造成这么大误差的可能性，就只有图书馆在菲利普离开的时候对他进行了拦截。

　　但不管如何，现在正在向山中无目的的漫步的依旧是名为艾玛与诺亚的，J公司下属监控摄像安全公司职员。

　　“唉……”

　　“你还在介意吗？部长的那些话。”

　　两人在走在山中的小道之上，在这个夜晚里，他们身边的除了他们彼此，就只有野蛮生长，枝桠扭结的巨大树木。

　　“要不然呢？我实在是受够了，他也太能鸡蛋里挑骨头了吧……”

　　“没办法嘛，到底也是我们有错在先……”

　　两人在谈论的是他们今天在工作中犯下的错误。作为公司最低端的职员，他们两人的工作就是一整天盯紧分配给他们的所有监控屏幕，然后揪出出老千的舞弊者。

　　每天盯着几十个监控画面，在工作时间里要确保每一个被监控发现的舞弊者都被抓住。对于两个没做过强化手术的巢中居民而言，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之前一定是沿着人行小道走的……可现在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像样的路。”

　　“已经是晚上了，也很暗了，大概是什么时候走错路了吧。”

　　为了消解这份被上级指责的不痛快之情，诺亚邀请了他的朋友艾玛和他一同来这里散心，但很快两人就发现他们在这座山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距离定期检查的时间就剩下了一个小时，两人若是不想被公司开除的话，就必须在这一个小时里返回才行。

　　不过形势虽然很严峻，但对艾玛来说并不麻烦。他的家世很好，就算失去了这份工作也能养得起他和好朋友诺亚。

　　“别忘了，你可以来投奔我啊？我和你说过的，我能帮助你实现梦想。有其他比你整天盯着无聊的屏幕要好得多的事情，你是有能力胜任的！”

　　说实话，这话在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在巢内活下去的诺亚看来，属实是在他的自尊上踩了一脚。

　　他其实也知道，艾玛会这样说只是出自他单纯的，想要帮助朋友的心而已。但心知他的梦想是艾玛这位朋友有再多的钱也帮不上忙的事情，为了能实现梦想，他可不能变成一个有钱人的玩偶。

　　两人脚步匆匆的沿着小路继续向前，突然，走在前面的艾玛停了下来，猝不及防的诺亚险些撞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了，突然停下来……好危险啊。”

　　“诺亚，你看那边……是不是有顶帐篷？”

　　循着艾玛伸出的手指看去，诺亚很快就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到了那顶破烂帐篷。对什么人才会在这个时候在山中露营感到害怕的诺亚想要艾玛和他一起忽视那里，但他却拗不过艾玛的好奇心。无奈之下，他只能被艾玛拖着走向那顶大帐篷。

　　“……哇哦，这里真宽敞。虽然有点破……也比在远处看到的好看多了，对吧？”

　　站在马戏团帐篷的入口处，艾玛惊喜的抬头看向里面，冲这诺亚发出了一连串的惊叹。

　　而比起不谙世事富家少爷艾玛而言，为了那个梦想做了许多努力的诺亚倒是知道这里大概是什么：“我在书上看到过……叫什么来着……马戏……”

　　就在这时，结束了表演的奥斯瓦尔德听到了外面的响声，惊喜于在这里能遇上观众的他将自己抱着的东西往边上的猴子怀里一扔，就冲了出来。

　　“天呐，你们是新来的客人吗？真不巧，演出刚刚结束。”

第292章.夜行

　　“叶澜叶澜，你说他在厨房鼓捣什么东西呢？”

　　“不知道，但顶天也就是些吃食吧。”

　　在楔子事务所之中，叶澜和露娜躲在楼梯的扶手之后，探头探脑的看着菲利普在楼下的行动。

　　他不知道在厨房中给自己捣鼓了些什么东西，但在叶澜和露娜看来，连火都没动过的菲利普恐怕吃的不是什么像样东西。

　　只能说对于心都快死了的人来说，这倒也并不奇怪。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在获得的超群的力量，和敌人死战的过程中突然被前辈留下的传送器送出战场的滋味。

　　明明嘴上说着什么“我们不会接纳你这样的收尾人”、“你这个人只会害死我们所有人”、“你只是自私自利。”。

　　但真的到了生命的尽头的时候，奥斯卡这位长辈却又给菲利普留下了足以保下性命的传送装置。

　　“今天也没能找到图书馆的邀请函……该死的，这样下去我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那里，去夺回大家的书籍！”

　　砰的一声，在自言自语中自顾自的愤怒起来的菲利普，浑身冒着火花一拳锤在事务所的桌子上。那在漆黑的房间中看不清内容物的饭碗，也在他的这一拳下从桌上弹起。

　　“嚯，这小子现在可真是一点就炸。”叶澜在坐在楼梯上，轻声向露娜说道。

　　“他的感情好混乱……好难形容。”小丫头皱了皱鼻子，她虽然能读懂菲利普此刻的心情，但这份心情以她的文化素养却很难能向叶澜解释明白。

　　“那就别形容了，反正他最终的目的肯定是重返图书馆，向我复仇。”

　　叶澜轻轻摸了摸露娜的小脑袋，和她一起低下头隐藏起来。

　　被怒火席卷的菲利普看上去是吃不下东西了，这位收尾人的身上缠绕着无法熄灭的阴燃火焰，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

　　无处发泄的怒火让他噌的一下从桌边站了起来，那蜡制的长剑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菲利普走向事务所的正门，决定立刻回到都市之中，去搜寻那张能让他返回图书馆的邀请函。

　　“我们跟上，说不定等一会儿就能看到他撞上八点档马戏团了。”叶澜悄悄向露娜说道，两人立刻行动起来，跟在菲利普的身后向外走去。

　　而在离开之前，叶澜抽空看了一眼菲利普刚刚吃着的东西……那碗中盛放的，是一碗没有任何调味的土豆泥。

　　“简直就像是在自虐。”

　　叶澜摇了摇头，跟在菲利普的后面走出了门。如果他不是那个让菲利普有了现在的生活的罪魁祸首的话，他或许会为菲利普的遭遇感到遗憾。

　　但不管是黎明事务所的萨尔瓦多和尤娜，还是楔子事务所的三位收尾人，都是叶澜亲自在菲利普面前斩杀，令他们变作书籍的。

　　他是唯一一个不配可怜菲利普，也是唯一一个必须承担菲利普怒火的敌人。

　　“希望等到安吉拉将他扔出图书馆之后，这位年轻人能冷静的对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吧。”

　　离开楔子事务所之后，背后生出蜡翼的菲利普几乎像是在飞行一般，迅速的向着附近最近的帮派驻地冲了过去。

　　被怒火冲昏了头的他早就忘了，楔子事务所周围所有的后巷帮派早就在他的袭击下尽数覆灭，所有试图反抗他的帮派成员全都在他那把满是裂纹的蜡剑的斩击下化作焦炭，变成了令其他人乖乖听命的道具。

　　很快，冲入一片废墟的帮派驻地中的菲利普就想起了他在之前所做的事情，做了无用功的尴尬与烦躁就像助燃剂一样让他浑身上下的火焰变得更加旺盛。

　　第二只蜡翼在他的身后挣扎着生长，挣扎着长大，最终同第一只蜡翼一样，变成令菲利普能够飞行的器官。

　　“等着我……等着我……”

　　菲利普呢喃着叶澜和露娜都听不清楚的话语，他身后的翅膀不熟练的拍打着，带着他磕磕绊绊的离开地面。

　　这位追求着自己的毁灭，希望能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从图书馆将师傅与前辈，以及楔子事务所的几位的书籍统统夺还的“伊卡洛斯”飞了起来，自西向东往都市更远处的地方飞去。

　　既然楔子事务所的附近再也没有可能拥有图书馆邀请函的帮派，那他就去整个22号巷找。22号巷没有，那就去边上的V巢。就算巢也找不到，就算是要翻遍整个都市南部，菲利普也誓要找到那张图书馆的邀请函。

　　跟在他身后的叶澜和露娜安静的看着他这把火燃遍了整个22号巷，本来应该在都市当中随处可见，每一个帮派手中可能都有着不止一张的图书馆邀请函，却在这把火中无影无踪。

　　找不到所要之物的菲利普像是泄愤一样解决了他一路上遇到的每一个帮派，尽管这些帮派各自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挂着罪恶，尽管他们或许都被二协会写进了那本记录了每一个影响治安的对象的书里，尽管一协会可能已经将处理他们的委托分发给了某一个事务所。

　　尽管……

　　无论尽管什么，他们的死都不该由菲利普来执行。

　　他虽然此刻还没有成为那个名为哭泣之子的扭曲，但菲利普恐怕明天依旧会成为一协会桌案上的一份案件，从一位收尾人，变成挂着级别的都市威胁。

　　用爱娜温的e.g.o装备[余香]带着露娜跟在菲利普后面的叶澜，在一次传送之后便在风中接住了这张飘来的邀请函。

　　“但他不可能知道，属于他的那张邀请函现在就在我的手里，而要将它送到我们的菲利普先生手里，他就必须先觉醒自己完整的神备……亦或是彻底扭曲。”

　　奖品的那一栏中写着的，黎明事务所和楔子事务所所有人的书籍就是在明示，这张飞进叶澜手中的邀请函便是那张菲利普需要的邀请函。

　　正如伊卡洛斯追求太阳的行为最终以失败为结局，菲利普追求邀请函的行为，也不会有一个结果。

第293章.离奇幻梦

　　“叶澜，我们要一直这么看着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吗？”

　　和穿着[余香]的叶澜一同站在22号巷的一栋大楼之上，露娜盯着正在奋力飞行的菲利普向叶澜问道。

　　以菲利普现在的状态，别说今天夜里了，搞不好他花上一个月的时间也没法找到隐藏在J巢深山之中的八点档马戏团。

　　真要那样，可就不是一星半点的耽搁事情了。

　　“让我想想……要不下去晃他一下？”

　　仗着爱娜温的e.g.o装备在性能上对穿着不稳定的自我e.g.o的菲利普的压制，在菲利普再度失望的从一个帮派的驻地当中走出之后，他便在自己右手边的街角看到了抱着一名小女孩走过的叶澜的身影。

　　“那是……给我站住！”

　　发出怒吼，爆发出自己此刻最快速度的菲利普转瞬间便绕过了那处街角，然而在他飞过之时，这位收尾人看到的却是快要走出这片街区的叶澜的背影。

　　“该死……”

　　愤怒是菲利普此刻e.g.o的燃料，但同样也是令他丧失理智的猛毒。对叶澜的愤恨让他一时间来不及细想，直接追着叶澜向都市的更东方冲去。

　　直到自空中穿过L巢的废墟，甚至在10号巷中撞见了数个帮派的混战之后，菲利普才终于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在叶澜的引诱下，向一只扑火的飞蛾一样，撞进了J公司管辖的范围之内。

　　而菲利普最后一次看到叶澜的身影，则是在J巢之中的一处无名山脉的上空。菲利普感觉他似乎有意识的在勾引自己向这座山前进，而在他终于来到这座山之后，叶澜也是毫不犹豫的钻进了这山脉的山林之中。

　　“不管你今天在这里给我设置了什么陷阱……哪怕是要焚毁这整座山脉，让我与它一同葬送，我也要杀了你这个害死我所有珍视之人的家伙！！！”

　　挥动那对蜡制的羽翼，菲利普紧随叶澜之后冲入这片山林。但等他落于地面之时，叶澜早已不见踪影。

　　这山脉是叶澜在引诱菲利普的期间就找好了的地方，八点档马戏团的破烂帐篷就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