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闇幻
团长奥斯瓦尔德身为扭曲，在叶澜展开e.g.o戒指之后的视角里能展现出与其他事物完全不同的清晰姿态，哪怕是在空中经过叶澜也能清楚的看清他的存在。
而在八点档马戏团的帐篷之中，此时的奥斯瓦尔德还在接待那两位监控摄像安全公司的职员。
满口胡言乱语的他正在向艾玛和诺亚两人介绍他的马戏团成员，即那些形貌扭曲的动物伙伴们。
比起情绪敏感，性格胆怯的诺亚，艾玛只是一瞬间，便被八点档马戏团的成员们吸引住了。
下意识的，他便向奥斯瓦尔德说道：“能为这样的世界，能为这世界中的人们带来笑容。这样的马戏团表演……我也想看一看。”
听了他的话，听了这位观众期待的话语，哪怕是扭曲之后的马戏团小丑，心中也不由得兴起了一阵阵的狂喜。
若非时间实在是太晚，他都想立刻带着他的团员们返场，为这位客人做上一场精彩离奇的表演。
但虽然来不及为艾玛和诺亚这两位马戏团的观众奉上表演，奥斯瓦尔德倒是可以同他们两人谈谈自己的疯狂梦想。
“我每天都在兢兢业业为人们带来欢笑，我多么真诚、多么值得赞扬，于是太阳小姐悄悄告诉我，她向我低语，她会为我实现我的愿望。”
“那就是和我的秘密朋友们一起尽情嬉戏的愿望，令人头脑炸裂的荒唐愿望！所以我现在每晚都和马戏团的团员们一起开心地表演，幸福快乐地过着我梦想的生活。”
被幸福与梦想这两个对于都市人而言奢侈至极的词语所吸引，诺亚恍恍惚惚的就向奥斯瓦尔德提出了加入他的马戏团的请求。
在他看来，没法在规定时间内赶回公司的自己反正也要被公司辞退，倒不如就此加入马戏团，去迎接奥斯瓦尔德向他承诺的那份实现梦想的幸福。
而为了帮得上自己的朋友，也毅然决然的同诺亚一起，加入了奥斯瓦尔德这个荒诞不经的马戏团。
就在叶澜和露娜落在马戏团的帐篷之外的时候，诺亚和艾玛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在那位小丑团长的改造下，诺亚的双腿被接在了想要帮助朋友站的更高的艾玛腿上；而艾玛的双眼，则被放到了想要看到更广阔世界的诺亚脸上。
但被奥斯瓦尔德扭曲改造过后，不管是诺亚还是艾玛都对这样的身体毫无异议。他们两个欣然的向奥斯瓦尔德询问着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后便得到了前往图书馆，回收楔子事务所三位收尾人的书籍的委托。
“哎呀！是谁这么没有礼貌！？”
正当奥斯瓦尔德将两位新团员欢送进图书馆的时候，叶澜和露娜两人行走造成的动静也被这位团长捕捉。
他将艾玛和诺亚两人推入那扇图书馆的传送门，便怪笑着走出了马戏团的帐篷，冲着叶澜和露娜嗅闻了起来。
“……”
难得的，奥斯瓦尔德沉默了下来。那位小女孩在他闻起来不香不臭，但却有着一股海风般的咸味，如果说她也是都市当中的人类的话，那大抵上应该和闻起来有股腥味的血魔一样，是都市里的少数派了。
而叶澜，奥斯瓦尔德从他的身上闻到了截然相反的两种味道。不属于他却缠绕着他的芬芳香味之下，是一股陈旧而寡淡的味道。
那股味道，让奥斯瓦尔德想到了枯萎良久，已经干涸到一捏就碎的花茎。比起失去了花茎的都市居民们，自内而外的散发着这种气味的叶澜，反而更加让奥斯瓦尔德手足无措。
“诶呀呀呀……要接待您这位先生，给您举办一场演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奥斯瓦尔德打破了自己的沉默，绕着叶澜走了起来。
“您分明有着花朵，可我该如何浇灌您，才能让您重新焕发生机呢？”
第294章.狂躁
“怎样都好！这里可是……8点档马戏团！”
名为奥斯瓦尔德的小丑滑稽的鞠了一躬，然后就这样一直将自己的头拱到地上，整个人在扑通一声中摔倒在地。
发出尖锐笑声的他大声的冲着叶澜和露娜两人喊道：“我们把最美妙的香气带给那些失去了花茎的都市市民。”
对于一个拥抱了扭曲的小丑而言，既然想不出该如何让他面前的这位男人由枯萎转变成能够散发出发自本心的香气的花朵，那就干脆不要去想。
先来上一段滑稽表演，再来上一段杂技，等到这位先生看完了他们八点档马戏团表演之后，奥斯瓦尔德相信他会有所变化。
但就在这时候，一股同时散发着香味与臭味，带着灼热的感觉的人从远处冒了出来。嗅到这股味道的奥斯瓦尔德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不管来着是谁，这都是今天离奇的第三批观众。
“两位先里边请~我要先去见一见我最新的小丑朋友啦~”
迈着滑稽的步伐，不知道什么时候倒着穿上了一双宽大而不合脚的皮鞋的奥斯瓦尔德扭着腰跑向了菲利普过来的方向。
“这个是……马戏团的帐篷？”
菲利普落在地上，他后背上的一对蜡翼已经在这段时间的飞行中融化，暂时失去了继续让他飞行的能力。
他疑惑的看着出现在深山之中的巨大帐篷，下意识的便将这当做了叶澜给他准备的陷阱。就在这个时候，那满身红白两色油彩的小丑猛的从帐篷中冲了出来。
“哈哈哈！难道是新来的小丑吗？还是想看我们的演出？怎样都好！如果只是为我们的小丑举办一场小小的演出，就像咀嚼一片冰冷的果馅饼口味口香糖一样简单！”
“什么……？8点档……马戏团？”
还在迟疑的菲利普一眨眼就被小丑抓住了双手，纵使他手中持握着的那柄蜡剑炽热非常，灼烧的奥斯瓦尔德的手冒出浓烟，他也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嘻嘻哈哈的对菲利普说道：
“你不会连马戏团都不知道吧？欸，不知道也没关系！接触未知的气味本来就会超级胃疼嘛！我们是致力于播撒人类花种的马戏团团员。如果10人变成小丑就能开出1000朵花来……那将是多么欢乐的世界！”
菲利普被拉着走进了马戏团的帐篷之中，奥斯瓦尔德的动物伙伴们一会儿就将他团团包围了起来。
“别胡说八道了……这……噁……这……真是疯了……！这些全都是……人吗……”
是的，在这个八点档马戏团当中的所有扭曲动物，无论是人鱼还是狮子，猴子还是大象，全部都是由人和动物一同，被奥斯瓦尔德用他扭曲后获得的能力捏合而来的。
“天呐天呐！看来我们的小丑朋友非常害臊哟！我真该把其他团员先介绍给你。来，美人鱼小姐还有利刃先生？和他分享我们的盐巴吧！”
这两只动物朋友不知道从哪里真的找来了两麻袋的咸盐，没等菲利普说话，便一齐将这些盐巴倒在了菲利普的头上。
被泼了一头盐巴的菲利普挣脱了奥斯瓦尔德的束缚，愤怒的向他们喊道：“够了，住手！！！”
灼热的剑刃在菲利普的身前划过，被叶澜吊了一路已经是满腔怒火的菲利普奋力向奥斯瓦尔德和他的动物朋友挥出一剑。
然而动作如此粗暴的一次攻击，又怎么可能打得中极为擅长杂技的小丑？
被奥斯瓦尔德轻巧的闪开攻击的菲利普牙关紧咬，满腔的怒火化作语调平静的话语从他口中跳出：“8点档马戏团……因为你们这些家伙，楔子事务所的人……因为他们没能支援我们，除我之外的人都死在了图书馆里。”
“……如果没有你们这些混蛋小丑，也许师傅和前辈现在依旧平安无事。世上竟有这种巧合……”
对于奥斯瓦尔德这个疯狂的小丑而言，此刻的菲利普身上骤然爆发出一股浓重的恶臭，那是向他身上缠绕着的，相同种类的恶臭。
——扭曲
“你也……散发着和我相似的臭气哟！可我依然能闻到香气。你还不够臭。”
奥斯瓦尔德笑了，在菲利普没能注意到的情况下，这座马戏团的舞台已经被那些动物搬运到了这里。
“住口！我要在这里……把你大卸八块……”
些许不知道是魔术还是心理学的技巧被奥斯瓦尔德使用，等到菲利普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这位小丑团长的诱导下自行踏上了马戏团的舞台。
“哼嗯……真的很香嘛……可如果把香气跟污浊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就能生出另一股稀烂的气味哟！真棒，棒惨了。来和我一同演出吧！”
在台下的观众席当中，唯二的观众看着奥斯瓦尔德冲着他们两个鞠了一躬。紧接着，他以菲利普反应不及的迅速向他做出了一个拉取的动作。
两道道幻影就像是被奥斯瓦尔德从菲利普的心中拽出一样，倏然站在了舞台的正中央。
“菲利普。”
“……师傅？前辈？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萨尔瓦多的声音令菲利普呆愣在原地，他和尤娜的影像让这位可怜的年轻收尾人一时间难以提起自己的武器。
“首先向三位主演小丑致以热烈的掌声~”
热烈的掌声自叶澜与露娜的周围响起，令菲利普猛的转过身看向了他的位置，“这是怎么回事……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吗？！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哎呦，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奥斯瓦尔德的声音自他的耳畔炸响，令菲利普下意识的一剑挥了过去。
一剑落空，奥斯瓦尔德的声音再次从他另一边的耳畔响起：“惊喜可是一种刺激，给人带来欢声和笑语的刺激！只有直面心头最大的脓包再将脓液挤出，才能开出真正的花朵！那香气扑鼻的悲伤之脓~不全部咽下去可就无法纵情狂笑哟？”
最后，在菲利普直视的方向上，奥斯瓦尔德那带着笑脸假面的脸骤然出现，向他大叫道：
“我来帮你一把！”
第295章.质问
在奥斯瓦尔德靠近菲利普的正脸大叫之后，他制造的幻象便彻底控制住了这个情绪激动的年轻收尾人。
此时此刻，名为菲利普的收尾人已经看不到周围的其他东西了，甚至就连他身上展现出的不完整e.g.o都在逐渐消退。
由菲利普自己的想象而诞生的尤娜开口向他说道：“菲利普……抱歉，当时我没能给你答复。”
那是菲利普内心当中最不想面对的话题，却也是他在心中反复折磨自己的幻想。
“噢，多么出人意料的展开！？”
奥斯瓦尔德像个舞台主持人一样，冲着台下就坐的叶澜和露娜高喊。
“有一说一，这小子平日里有事没事想的东西多少有点毛病……”趁着菲利普也好，幻影的尤娜也好，他们都没说话的空隙，叶澜在露娜耳边说道。
“我……”菲利普想象出来，又被奥斯瓦尔德具现的尤娜刚刚开口，菲利普便打断了她的话。
只不过，这位小伙子对他尊敬的师傅和爱慕的前辈的想法可多少有点令人难以评价：“可，可师傅已经有了妻子和孩子……”
他心中这幼稚而自卑的幻想立刻便遭受到奥斯瓦尔德毫无保留的疯狂嘲笑，被这笑声打破了幻觉的沉浸，还没有行动的能力的菲利普愤怒的向着奥斯瓦尔德吼道：“住口……你，不许用这种虚假的幻象羞辱他们！！！”
“你说什么？这哪里虚假了。你现在看到的……不就是被你视为理所当然的，那股稀烂的气味吗？”
“不管怎么说！这就是你长久以来坚信不疑的真实，为什么现在才开始否定呢？你像电视重播一样反复打断这个话题……肯定也有原因哟。”
奥斯瓦尔德因为自己的观众难以在他的表演下放下都市沉重的生活尽情欢笑而扭曲，作为他扭曲根源的欲望便是令都市人能够享受当下，纵情欢笑。
对于他来说，让其他人变得和自己一样的臭是他从来没想过的事情。身为马戏团的小丑，身为快乐的使者，这个扭曲的狂人愿意为每一个能有机会变得香喷喷的观众倾尽全力。
而唯一的问题……则是对于他这个扭曲而言，这份让观众变得香喷喷的帮助恐怕并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住的。
“闭嘴，住口……！”
菲利普冲着小丑大骂，但那个小丑却躲到了尤娜前辈的身后。脸上挂着厌弃表情的尤娜在菲利普绝望的注视下开了口，她对菲利普说道：“你知道吗？我疏远你的理由，还有他想和你探讨的话题。”
只一瞬间，菲利普便再次陷入到了奥斯瓦尔德为他准备的，直面内心的辛辣幻象之中。
“不是的……这一定是场梦……那……那可恶的小丑……”
在尤娜的身侧，萨尔瓦多的幻象也在奥斯瓦尔德的操控下按照菲利普的内心所想，向他开口了：“菲利普，别再说了。我们只是……”
“这些家伙全都一样……你们都在玩弄我！”
否定，无尽的否定。菲利普否定着奥斯瓦尔德为他展现的一切，丝毫不敢承认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那些龌龊。
小丑冲着叶澜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脸上的面具换上了有着些许为难的表情，但为了挤出菲利普心中的脓汁，他继续操控着萨尔瓦多的幻影向菲利普开口说道：
“……菲利普。为此你又付出过多少努力？因为尤娜没有给出答复，便对我们产生各种肮脏的妄想。难道不是吗？”
接着，尤娜的幻影又向着菲利普的心灵插了一刀：“这样的你，还有脸指责我们？”
“够了，够了……我……！”
不管是尤娜，还是萨尔瓦多……亦或者是他们背后的那个小丑。菲利普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但要他承认他自己究竟有多么的龌龊，他做不到。
“你一个人逃走，现在又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脸。你做不到，也从未努力过……你只是厚颜无耻地寻找借口罢了。”
“打着拯救我们的幌子独自逃跑，再将责任推卸给我们，以此自我安慰。你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因为这能让你心里好过，对吗？装模作样地关心他人可比接受真实的自己简单不少。”
第二剂猛药被奥斯瓦尔德投入，来自尤娜对菲利普独自逃离图书馆的指责，令菲利普脚下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尤娜和萨尔瓦多的幻影之前。
“你们俩……丢下我……就这么走了……”
他屈服了，他受不了了。发自内心的自责与痛苦令他在这舞台的正中央放声嘶吼。
看着菲利普如此表现，自认为到时候了的奥斯瓦尔德再度推了一把，萨尔瓦多的幻影继续说道：“时至今日你仍未醒悟，亏我如此信任你……”
“闭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现在才出来折磨我！！！直到最后还要对我胡搅蛮缠……让我一个人静静！”
到了这个地步，菲利普便已如一座摇摇欲坠的易碎花坛，无论是谁扯上一把，都将让他葬身于万劫不复，化作此刻还在现场的人们都不想要看到的扭曲之物。
但比起原作，菲利普现在至少不会有人给他提供那个逃避的道路。
在叶澜对阿尔加利亚的影响下，那位昨日之约此刻正在调查郊区外的一座废弃实验室。在那座实验室中，似乎有一种对残响乐团有用的科技遗留。
“诶呀……咱可从来没想过他会卡在这里啊。”
奥斯瓦尔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观众席上，这位小丑此刻多少有点尴尬，他都准备好谢幕时要说的话了，但偏偏作为主演的菲利普他卡这儿了。
此时的菲利普心中混乱一片，那奥斯瓦尔德借用幻象映照出来的他的内心并非虚假。
[要听听我的意见吗？]
曾经听过的，温暖的声音于心头响了起来。
“真是难看……菲利普，亲手杀了你的师傅与前辈的凶手就坐在这里，等着你的复仇。但你在做什么？要逃避吗？”
看着那家伙逐渐沉沦，决定再推一把的叶澜也同时开口。
第296章.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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