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闇幻
咚！咚！咚！咚！
虽然对Binah的自信抱有些许的怀疑，但人家既然表示自己动手就够，被十几个朱红十字车轮战的罗兰夫妇也没力气去反驳。
至于她打算放任叶澜将黄铜发条时钟鸣响的举动，也就只能先相信再相信了。
当然，要是安吉拉现在就把Binah过去的身份告诉他们两口子，那相比罗兰肯定要拉着安吉丽卡就地一躺，直接摸鱼开摆了。
“此刻，回望过去……”
咔！
时针弹动的声音响起，一片白光瞬间笼罩了整个接待室。在戴上了墨镜的Binah的怪笑中，不管是安吉拉还是罗兰夫妇，乃至尚未被安吉拉从书籍状态恢复的诸位指定司书们，所有人都在这道光芒中缩小。
直到变成他们五岁左右的时候。
而在白光散去之后，还能保持着大人模样站在接待室中的，除了始作俑者的叶澜和放任事情发生的Binah，便只剩下了回归到出厂状态的安吉拉。
“所以，果然这就是你任凭异想体依附在你身上乱搞的原因？”Binah将墨镜摘下，看着背后的时钟停滞下来的叶澜，问出了她的仛问题。
此刻的Binah，已经在时间的倒流中拿回了自己的第一具肉体，找回了“世界的调律者”的全部力量。
“当然，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放任回溯之钟行动的原因……对了Binah，你要不要一起来拍几张照片？”
叶澜具现出两个相机，将其中的一个递向Binah，在Binah感兴趣的接过相机之时，那枚正在散发着璀璨光芒的戒指，短暂的吸引了她：“这是属于你的e.g.o？看上去你已经能很好的使用它了。”
“哪有，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家伙的名字呢。”叶澜笑了笑，抬起相机对着刚刚醒来，迷茫无措的安吉拉拍下了一张照片。
被闪光灯吓了一跳，尚且没有后续记忆的安吉拉歪着头，怯生生的向叶澜问道：“请问，您是我的创造者吗？”
怯生生说着话的安吉拉简直可爱的令人窒息，至少叶澜是差点忘了呼吸。于是很快，她就又被相机的镜头瞄准了。
在闪光灯的照射之中，纯洁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安吉拉歪着头，完全搞不懂这个好像是她的造主的年轻男人在做些什么。
而很快，其他几位司书也一并醒了过来，并不打算像叶澜这样像个变态一样一直盯着安吉拉拍的Binah，则将自己的目标放在了他们身上。
咔嚓！咔嚓！
在短暂的拍摄时间之后，交换了双方存下的照片并妥善隐藏起来之后，叶澜便站到房间中空旷的位置，任由Binah将这一层异想体的外壳击碎。
说到底，他从一开始便超越了自己想要回到另一个世界的欲求。早就将这里当成了另外的家园的他，本就不会被回溯之钟完全控制心神。
“老妇人，空虚之梦，微笑的尸山，回溯之钟……我已经被大家击碎了四次外壳，Binah，接下来应该就是最后的一层了，让大家做好准备吧。”
叶澜的话刚一说完，整个人便沉入了更多的星光之中。他手中的戒指散发着难以被忽视的光辉，似乎在帮助他沟通某个正在沉睡的异想体。
“准备？我想大家恐怕不需要再额外准备什么了。”Binah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些正因刚刚的事情而恼羞成怒的朋友们，脸上挂起了看乐子般的笑容。
只可惜，已经被异想体选中了的叶澜，暂时是没什么机会说话了。此刻，叶澜的另一侧面取代了他本人的心智，向着安吉拉和其他小伙伴们，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负面内心。
[吾于此世，茕茕孑立。此世间无一人可交心共行，亦无一人可理解吾心中哀痛。]
猩红色犹如实质的气息飘荡在接待室之中，几乎同Geburah展现自我的e.g.o时四下逸散的血雾相同。
然而这片猩红色的气息中却没有半点激昂之情，更无面对殷红迷雾之时会有的恐惧之感。
唯有孤独、空虚、迷茫与一无所有的苦痛。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与我母语交谈，更满是似是而非，近似却又扭曲的风俗。我的语言，我的习惯，我的文化……我所有的一切在这个世界中都无人能够理解！”
血肉凝铸，虽是满布眼口的扭曲之物，却也能在骨与牙之间，看出凤翅兜鍪，看出明光兽吞。
这一身血肉所化，虽是似是而非之物，却也是叶澜记忆中为数不多对故乡古式甲胄的记忆。
第385章.有我等为伴，你早已并非一无所有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结果不还是一无所有嘛……已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的对手，就让我们快点结束这场战斗，回去休息吧。”伕
说着话的Geburah再次将卡莉的《殷红迷雾之书》汇入体内，借助那个过去的自我展现了那具独属于她自己的e.g.o。
漆黑的未知金属护甲上泛着殷红色的光辉，与她那变成了飘扬在背后的血纹的头发一同构成殷红迷雾最为标志性的风采。
于是，在她的手中，那把血肉铸就生有尖牙与眼瞳的大刀上便有黑色的铁质攀爬，贪婪的将整柄大刀吞没，随后又吐出一把铁与血构筑，更加锋锐也更加精致的武器。
是被Geburah的自我覆盖，如臂指使的e.g.o武器。
“好歹也是Aleph级别的异想体，使用者还是叶澜，Geburah你可别轻敌了。”又一次选用了《菲利普之书》的Chesed提醒道。
他之前便是觉得胜负已定，结果转瞬之间便被叶澜抓住了机会，直接就被三球的微笑的尸山打成了书籍，甚至连疼痛感都来不及出现。
“我知道，但就算是知道还不是要闷头冲上去跟他对砍？”
Geburah的说法倒也没错，在面对一无所有的时候，朴实无华的正面对决反而是那个最合适的方式。
毕竟，一无所有的唯一能力便是拟态为其他东西，而它唯一擅长的事情，则是以朴实无华的方式，用最纯粹的物理方式攻击敌人。
“好了大家也别闲聊了，叶澜他看上去马上就要从光里走出来了！”Malkuth用掉了《芬恩之书》，披上了芬恩那件防御力惊人的神备。
但比起芬恩自己，缺少了“姐姐”之后，这件神备的效能在任何一位司书手中都大大的下降了。
不过就算有着这样那样的减弱，这件神备依旧能有效的为大家提供保护。
很快，被血肉包裹着的叶澜便走出了那片星光，他向自己身后的星光招手，便有光点汇聚在他的手中，将猩红色的血肉之刀具现于他的手中。
“此身虽是徒有其表之物，却依旧是我唯一能用于怀恋过去之物。不知诸位同僚，可否将我从此伪物之中扯出，令我直面昏暗之现实？”
叶澜向安吉拉和司书们问道。
“嘁，婆婆妈妈的说了一大堆，到头来不就是要我们狠狠打你一顿？喂，叶澜，你可小心别被我们打哭了啊~”Geburah将手中大刀打横架在身前，仅一眨眼的时间，便与叶澜撞在一起，将他径直顶向后方的墙壁。
“Geburah，有的时候我是真的很羡慕你的洒脱。你是怎么能接受自己最终一无所有的结局的呢？”
叶澜身上的血肉翻涌，与Geburah身上的漆黑金属相同的物质随之浮上表面。仅仅只是后退两步的功夫，叶澜便与Geburah本人在外表上一般无二。
同样的铠甲与同样的剑，两人之间展开的刀术博弈就算是Binah也不愿与随意插入进去。激烈的交锋搅动着二人脚下四溢的血雾，不断有锋锐的剑气撕破雾气飞出，以贯穿沿途一切的气势打在Malkuth升起的藤蔓墙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深邃的斩切痕迹。
帮大家防住了战斗的余波之后，Malkuth回头看了一眼安吉拉。她似乎正在专心致志的分析着叶澜的行为，Malkuth只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她暂时没法分心来指挥全局。
虽然一刹那还想不出什么有效的计划，但Malkuth依旧向同伴们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得想点办法帮助Geburah，拟态了她的叶澜不可能比作为模板的她更弱！”
在这个时间点上，有想法总是要比没想法更好的。而提出了想法，就自然有大家来帮忙完善，很快司书们就有了些许想法。
先是Binah挥出了手中积攒已久的劣化妖灵，这些源于F公司奇点科技的小东西有着能无视性质打开任何具有“锁”这个概念的东西的能力。
叶澜身上那来自异想体的外壳在某种程度上说同样是在“锁”住他的自我，这就给了妖灵这种奇点科技产物起效的机会。
但仅仅只是图书馆具现的劣化之物，所能做到的极限也不过只是干扰。仅凭它们，不足以完成任何事情。
不过这不要紧，因为除了Binah和她释放出去的劣化妖灵之外，这间接待室之中还有着更多的指定司书。
在叶澜因劣化妖灵的拆解陷入短暂恍惚的瞬间，Malkuth也舞动芬恩的神备的力量，以芜花的藤蔓将叶澜的四肢层层捆缚。
接着，使用了《菲利普之书》的Chesed模仿着菲利普向叶澜发出决死一击时的动作，再现了一次[爆炎一击]。
Netzach和Yesod则分别借用了爱娜温和亡蝶葬仪的力量，以近似神备的e.g.o，从两侧向叶澜发起夹击。
而Hod和Tiphereth则一人借用朱红十字的力量，一人借用名为东焕的一阶收尾人的力量，跟在Netzach和Yesod的身后，在他们二人的攻击命中后，立刻对叶澜发起了追击。
唯有罗兰和安吉丽卡夫妇，还在外围环伺，等待时机打出足以致命的攻击，或是在大家出现失误，被叶澜抓住机会的时候挺身而出，将战斗的节奏再次拿回司书一方。
“小心！你们的攻击没能对叶澜造成有效的伤害！”
就在一切似乎一边倒的向着司书们的时候，安吉拉的提醒猛然从远处传来。
在攻击掀起的灰尘与血雾之中，突然有血肉蠕动的声响传出。
一声轰响过后，司书们瞬间被一道横拍打飞了出去，将他们围在中间，毫发无损的叶澜显露出来。
“欺人毋自欺，应忠于本心。叶澜，你早已知晓自己不再一无所有，此刻你的所行不过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悦。”
刹那般的沉默，时间宛若静止。从接待室的大门走入，加入战场的是图书馆的最后一位指定司书，宗教层指定司书——Hokma。
第386章.解放战的结束
自Hokma走入接待室开始，TT2协议便将房间笼罩在时间静止之中。
此刻，便仅有他能在向叶澜自说自话的同时，依次走过指定司书的大家们，将他们从被叶澜击飞的姿态摆回地面，理成了正常站立的姿势。
随后，静止的时间再次流动，而叶澜的面前，便也仅剩Hokma带着宛若慈祥老者的微笑在看着他。
“呃，你这是什么笑啊……”盯着Hokma脸上的笑容，叶澜甚至一时间感到了一股子寒意。
实在是太神经了，就像是在看自己家做出了什么成绩，正在炫耀的孙子一样。
“我只是在高兴而已，高兴你愿意将自己心中隐藏的那些东西告诉我们。你已经迈出了新的一步，走在了更好的道路上，我又怎么能不为此高兴？”
这老爷子说着话，却又在拨动手中的怀表。就在Malkuth准备向他打个招呼的瞬间，那怀表响起了咔哒的声音。
然而在大家看来只是一瞬的时间过去，Hokma便不知何时抽出了柳真的刀，将它捅进了叶澜的胸口之处。
“诶！”
看着不远处因为Hokma的这一刀而僵直的叶澜，感觉自己好像只是眨了下眼睛的Malkuth惊讶的发出了声响，完全没有理解这里发生了什么。
而突然遭受“重创”的叶澜则低头看了看胸口那穿透脊背的长刀，不置可否的向Hokma问道：“你这是，用了TT2协议？”
Hokma点点头，承认了这一点：“嗯，倒也没想着能瞒过你就是了。”
“确实很有突然性，但我不吃这套。”
话音未落，Hokma面前的叶澜身上的血肉便剧烈蠕动了起来，下一刻，和Hokma这老爷子一般无二的仿品，便在接待室里登台亮相了。
“在你看来，你我此刻有何处不同？”
将长刀从胸膛之中拔出，“Hokma”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与Hokma手中的怀表一模一样的另一个怀表。
于是，在静止的时间之中，外表相同的两人展开了一场在大家看来和闪现没有区别的搏斗，而Hokam，就算是用上了柳真的书籍，也不可能比得过身披一无所有外壳的叶澜。
所以，在以模仿拟态的方式得到了Hokma此刻全部力量的叶澜，便迅速的击溃还是对叶澜有所低估的Hokma。
然后用一记侧踢将他踢到了司书们的对面。
“咳咳……拟态成我得样子是你的败笔啊，小叶。”
摆出了一副受了点伤但却成功将变成Hokma模样的叶澜打退的样子，真正的叶澜扶着过来搀扶自己的Netzach的手臂，向着真正的Hokma说道。
被叶澜踢到相反方向上的Hokma称赞道：“原来你是做了这个打算，呵呵，对缺少分辨手段的大家而言，你这一招还真是无解。”
而面对这如同真假美猴王一般的现状，恐怕也只有安吉拉能在坚持观测一段时间之后，才能区分叶澜这几乎没有任何差异的拟态。
扶着“Hokma”的Netzach看了看自己扶着的那一个，又看了一眼对面的那个，他眨了眨眼睛，已然是完全蒙了：“喂喂……等一下等一下，现在你们两个究竟谁才是叶澜？”
“他。”×2
叶澜和Hokma两人完全一致的回答更是令司书们陷入了踌躇，一时间接待室里的大家就怎么呆在原地了。
只能说在叶澜控制下的拟态着实要比异想体一无所有本身更加完美，是实打实的只要他自己不主动露出破绽，就连记忆都能一并获取的完美拟态。
“既然分不清你们两个谁是谁，我建议干脆两个人都杀掉好了~只要变成图书馆的书籍，不就能知道在场的谁是谁喽~”
Bin仜ah提出了一个明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方案，是实打实的巴不得叶澜和Hokma平等的让她圈在一起打上一顿。
而或许，大家也有同样的想法。
只能说这是源于大家都能通过图书馆的力量复活而产生的独特情况了。
但很快，安吉拉便给出了不同的解决方案——指着Netzach扶着的那个“Hokma”，安吉拉向司书们说道：“这个是叶澜的拟态。”
只能说对叶澜的熟悉给安吉拉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她只是对几个可能性做了些许推测，便得出叶澜有99%的概率会假装成Hokma藏在他们这边的结论。
“嘁，这就被发现了。果然跟大家太熟，拟态这种能力就十分容易被发觉。”
衣服、皮肤尽皆融为血肉，宛若一颗肉质的虫茧般将叶澜包裹在内。Netzach叫这个肉茧吓了一跳，接连后退着远离了包裹着叶澜的虫茧。
片刻之后，肉茧破裂，丝毫看不出身上有e.g.o护甲保护的叶澜，手提拟态所化的长刀走了出来。
这一场解放战终于迎来了它的最后阶段。一场摆明车马，最终以力量来决定胜负的战斗。
“就让我们用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抒发此时我们彼此心中累计的不快之感吧。”
“正有此意。”
叶澜的话得到了Geburah的回应，两人转瞬间便再度砍在一处，激烈的剑风呼啸，让其他的指定司书们也立刻加入到战斗之中。
一时间在这接待室中有各种工坊武器与e.g.o装备一齐发力，绽放出各不相同的效果与光辉。
Binah和Hokma更是在战斗中不断释放着妖灵和TT2协议的力量，以来自F公司和T公司的两种奇点技术产物，层层限制叶澜的行动。
最终，在安吉拉为大家提供了能够击穿[拟态]防护的加成之后，叶澜最终还是在围攻中败了下来，畅快而又痛快的，让Geburah斩碎了身上披挂着的异想体外壳。
叶澜这第一场的解放战，便就此结束。
第387章.壳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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