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闇幻
“那我就先挂了，少一只手的情况下，想在楼上追那位传令员不太方便。”
“嗯。”
叶澜挂断电话，将手机塞回口袋，便在助跑带来的惯性中猛然跃起，径直向两栋楼之外的一栋摩天大楼跳去。
佝偻着身形的他几乎是在半空中平移而过，接着，双手放在身前的叶澜便宛如一只猿猴般扒住了摩天楼的玻璃幕墙。
过去曾准备用在Warp列车上的那些零碎的工坊装备之中的一件起了效果，将他个人的重力方向调整到了与大楼垂直的状态。
“G公司的小玩具还挺好使的嘛……”
叶澜感慨了一句，便在玻璃幕墙上像那个没有本的超级英雄一样奔跑了起来。
很快，他便沿着大楼外侧的玻璃幕墙跑到了楼的对面。
通过望远镜，叶澜能清楚的看到阳的行进路线出现了改变。他就像是发现了有什么人在跟踪他一样，开始在巢内的街道上绕圈子了。
叶澜很难判断这是集体潜意识发觉了他的跟踪，还是阳下意识的觉得自己需要观察是否有人跟踪。
不管起因是什么，最终得出的结果便是，递交给阳的指令上，有着需要他甩脱跟踪者的内容。 确实是有那么点意思。
不过，可问题是叶澜并非缀在阳的身后，这一番试图甩脱追踪者的行动，对他这个站在摩天楼墙壁上用望远镜进行观测的人来说，又能有什么用呢？
可结果……
还真有用啊？
在叶澜囧的无法言明的注视下，按照纸条上记载的路线在街头绕了几圈的阳，猛的停下了脚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绕到了一条仅有一个出口的小巷子外。
而在这条巷子之中，五个穿着类似，手里拿着的武器也类似的帮派成员，正扒在巷子尽头的墙上探头探脑，像是在寻找什么人的踪迹。
“指令……要我杀了这些人？”
阳看着指令上记载的内容，抬起头看向了这几个还没发觉他已经绕到了背后的帮派成员。
虽然心中已经只剩下对指令的邀请的些许好奇，对人生无望了的阳最终还是选择了遵守指令。
从背后解下自己的宽刃大剑，食指的传令员阳提剑冲入巷子。
背对着他且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观察墙后的街道的帮派成员们没能及时听到阳的脚步，只一瞬间，其中两人便被阳一剑斩做两半。
五去其二，剩下的三个帮派成员终于在被同伴的鲜血溅到身上之后，发现了他们的目标。只不过这目标并非在他们监视的街道，而是手持武器站在他们的身后。
甚至，已经杀死了他们的两位同伴。
“和拇指的指挥官们相比，你们可太弱了。”
阳叹息着说道。
才在拇指手中遭受了一番折磨的他，一时间还忘不掉那些令人绝望的疼痛。他下意识的就将这些人和拇指的指挥官们做了比较，接着，便被自己的愚蠢行为逗笑了。
479
第479章纺织者。
在解决了那几个跟踪他的帮派成员后，阳便继续沿着指令的字条上写着的路线行动了起来。在轻松结束了这几个帮派成员的性命之后，阳赫然发觉自己的心情似乎是也好了不少。
他很难不去揣测，指令要他在附近的几条街上兜圈子，又要他处理掉这些跟踪他的尾巴，是否都是为了他现在心情上的平复这么一碟子醋，所包的饺子。
“……进入L5123内的……第四扇门中……”
循着指令给出的道路继续前行的阳，很快便走到了叶澜在摩天楼上无法继续观察的室内。隐约还记得阳接下来就要往地下走了的叶澜，便纵身从他垂直站着的那栋摩天楼上跳了下去。
在他还在半空中坠落的时候，一阵光芒自叶澜的戒指之上闪过，爱娜温的E.G.O便在风中显现，带着他穿过空间，出现在阳推开的门外。
“居然在这里面……没有指令的指引恐怕都市里还真没什么人能找到。”
当然，这里说的都市人肯定是不包括首脑，眼线和爪牙这三个都市实际统治者的。对他们而言，都市的大事小情只有想不想知道，而没有能不能知道。
不过叶澜不是首脑，更不是眼线。他要是在室内环境中跟丢了阳这位传令员，那他也会和大多数的都市人一样，没机会找到指令纺织机的位置。
他迈步走入房中，这里看上去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民居。正常都市人家中的家具一应俱全，除了地板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之外，和正常都市人的民居没有任何区别。
叶澜估摸着这间民居很可能从建成之后就被食指相关的人买了下来，又伪装成了普通民居的样子。
他在往地上看了一圈，便找到了一排新鲜的脚印。这排脚印一路向着右手边的房间走去，叶澜便沿着脚印追了上去。
推开那个房间关上的门，一个倒下的衣柜便映入叶澜的眼帘。自那衣柜之后，一条明显不该存在于正经人家之中的隐秘通道便暴露在他的眼中。
看上去，那位阳传令员就是走进了这个通道之中，而他也肉眼可见的没有想到恢复他走过的路的事情。
确实是把自暴自弃拉满了。
于是，叶澜也跟着走进了这条通道，他沿着道路一路向更深处走去，很快便走到了一个丁字路口。
进入这条密道之后，地上就没了灰尘。没了灰尘，也就没了阳的脚印。这一左一右的两条通路之中，哪一条是正确的路？
摆在这里的选择，一时间还真给叶澜问住了。
这是通往指令纺织机的路，随便选一条走不是说不行，但要是选了错误的那条路，叶澜相信他百分之百会被指令察觉，然后在集体潜意识的诱导下，要么是走入陷阱，要么是走回都市地表。
反正是一旦走错，就百分百的没机会了。
“所以，那位阳传令会走到哪里去呢？”
叶澜看着面前的两条完全一致的走道，一时间完全想不出手中持有指令给出的路线的阳会怎么选择。
但突然，一丝灵感便随着他对剧情的思考在脑中涌现。
难到就只有向左或是向右这两种选择吗？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如此高的概率放在保护指令纺织机这种食指最关键的资产上，不觉得很奇怪吗？
那么，是否有第三种可能，正确的道路并非是这两条走道，而这两条走道的尽头都只是陷阱？
“我记得，好像有那么一句台词……”
叶澜回忆着自己过去的记忆，抬脚向自己右手边的走道走了起来。
一步，两步……一共走出十四步后，他停了下来。接着，他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又走出了二十三步。
当他再度停下脚步的那一刻，他右手边的墙壁便在某种机关的作用下滑落，暴露出一条直线向下的楼梯。
“嚯，我居然没记错。”
叶澜乐了一声，便顺着楼梯一路向下。随着他的前行，一种富有节奏的轰鸣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
很快，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前方。那是背着自己宽刃大剑的阳。这位传令员似乎越是靠近指令纺织机的位置，便越是迟疑了起来。故而他的脚步也就越来越慢，也给了叶澜追上他的机会。
很快，完全没想过自己背后是否有人跟着的阳就走入了一片光亮之中:“……这是？这些机械设备，好大……”
硕大的机械设备一瞬间吸走了他的眼球，甚至就连在他面前等候的那位女士，阳一时间都没有察觉。
“欢迎欢迎～请恕我有失远迎！你一路走到这儿一定已经相当疲乏了吧……不过我还不能带你去后面歇歇脚，我们还有另外一位朋友要等哦～”
这位女士名叫莫伊莱，一位食指纺织者。作为纺织者的她自接受了指令的任命以来，便一直居住在这片深埋地下的空间之中，鲜少和外人有过交流。今日自指令那里得知有两位客人要到，莫伊莱可谓是相当开心。
阳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这位没有张口说话便发出声音，一直保持着微笑的食指同僚说了什么。便只是开口向她询问:“……你是？”
听到阳的问题，莫伊莱便笑着对他招手，继续用自己的腹语和他交谈:“我是这里的纺织者！别在那儿呆呆地站着啦～快过来呀！等另一位客人也走下来，我们就可以去后面坐下边喝茶边聊啦！”
“纺织者……等下，你说还有一位客人？”
阳猛的一惊，朝自己的身后转了头。
而后，戴着插满薰衣草的粉色太阳帽，身披缠着绿叶和薰衣草的花藤的外衣的叶澜，便施施然从那条楼梯上走了下来。
只一瞬间，阳就明白了自己被人跟踪了的事实。而下一刻，他又从莫伊莱刚刚的话语之中，品尝出了，叶澜的跟踪是被指令允许的含义。
“听上去指令一直都知道我会来？纺织者莫伊莱女士，不知道你能否回答我这个问题？”
480
第480章指令即是我心（上）
“嗯哼，指令可是无所不知的呢～像你们这样的人呀，若是没有指令的邀请可是来不到这个地方的！况且也没有多少人会被邀请到这里哦～！”
莫伊莱听到叶澜的问题，脸上的笑容便更加的愉快了起来。她用腹语术发出的声音更加愉悦了几分，向叶澜和阳介绍着他们两人能到达这里的原因。
她这一番话有多少算得上真叶澜不得而知，但至少指令本身想要见一见他和阳的事情，多半做不得假。
自从听到自称纺织者的莫伊莱说出他和叶澜都是被邀请而来的之后，就直接放下了所有提防的阳，终于在叶澜和莫伊莱进行了一轮谈话后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里与指令有关吗？”
“有，而且关系可是相当密切的呢。指令正是从此处诞生出来的呦。”
莫伊莱回答，反而又让阳变得更加迷茫了起来。
于是，他继续向莫伊莱问道:“诞生？指令是被生育下来的吗？”
不过在莫伊莱开口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叶澜出声打断了他们。他和这两位食指到目前都一直还站在楼梯的尽头，像傻子一样干站在这个不算宽阔也不算空旷的小空地上。
这哪是说话的地方，说好的坐下聊呢？
叶澜的原话肯定不是这么说的，但意思肯定是这个意思。等到莫伊莱听完了他的话之后，他们三个人的谈话地点就变到了指令纺织机边上的一张茶桌旁。
“可惜现在不能用茶招待你们，现在暂时没有热水可用……啊，现在和你们二位打招呼应该还不算晚吧？你们的名字是？是不是食指的成员？在食指中的职务是代行者还是传令员呀？我的名字是莫伊莱！”
莫伊莱的表现确实符合她自称的，一直待在这个地下空间之中的样子。鲜有人能够跟她交谈的情况，让她在面对叶澜和阳的时候，热情的有些吓人。
但这样的行为态度，倒是让阳失去了一开始的那种紧张感，甚至都能顺畅的和她交谈了:“请您先停一下，不要那么着急。让我……呃，让我们一个一个慢慢说吧……”
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向这位他在之前从未听说过有这个职位的纺织者自我介绍道:“先从名字开始吧，我的名字是阳……全名是阳比斯莫克。职务是传令员。目前只就任了不到一个月……”
听到阳的自我介绍，莫伊莱似乎更加开心了几分。面带微笑的她双手合十放在自己脸侧，依旧是不用自己的嘴巴，而是用腹语同阳和叶澜交谈:“名字是阳！职务是传令员呀。那这一位看上去不太像食指的成员的先生呢？”
“哦，居然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了吗？”
叶澜对莫伊莱施以完全相同的笑容，以阳完全看不出问题的假笑，对这位食指的纺织者反问道。
阳或许无法分辨一个人对他是好还是坏，但看过原剧情的叶澜又怎么能不知道，阳会在得知真相之后崩溃，进而选择扭曲的道路，都是拜这位食指的纺织者所赐。
在都市地下废墟的死寂空洞之中，同指令纺织机相伴的生活早就让莫伊莱这位纺织者发了疯。
她脸上的笑容，一直坚持的腹语，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在向外人掩盖自己的疯狂之处，好让他们能更加迅速的接受她。
“是呀～我对您的身份很是好奇呢～”
莫伊莱补充了一句，就好像她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既然这样，那我可就自我介绍了。”
叶澜买了个关子，便对她说道:“你可以叫我叶澜，你可以当我是一位‘特色’，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图书馆的司书，你亦可以认为我代表着首脑。”
“哇～好多人啊～”
莫伊莱说着在阳看来只是一句玩笑的胡话，可她脸上的笑容此刻却有些显得挂不太住了。叶澜的身份之驳杂，地位之高属实超过了她的想象。
哪怕是在孤独中变得精神不太正常，莫伊莱也想不通指令为什么要引来叶澜这样身份地位复杂的难以应对的人。
可来都来了，那她作为纺织者也就只能接着。好在莫伊莱自认自己到现在为止还没对叶澜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便也不担心她的行为会让自己出什么事。
而在莫伊莱勉力维持着自己的笑容，心中不断思量着接下来该如何做的时候，阳开口了。
似乎他没有听懂刚刚那句话只是莫伊莱的笑话，这位食指传令员此刻一本正经的向她说道:“莫伊莱阁下，这里只有叶澜阁下一个人。”
“哦，对对对。不说这个啦，说说阳传令员你自己吧，是不是传达了不少充斥着残酷命令的指令？”
顺坡下驴，莫伊莱也是顺着阳的话将话题引到了指令上。
“是的……”
听到这个话题，阳心底的悲伤与疲惫，便浮现了几分。
莫伊莱便像个知心姐姐一样，劝慰的向他说道:“不用再多说啦，我很理解你。指令确实是相当残酷的。人们经常会因为无法理解其中晦涩难懂的含义而失去性命。”
听过这话，阳在悲伤中带着愤怒的向莫伊莱质问:“……正因如此，我们才不得不聆听那些接收到指令的人们所发出的埋怨与哀嚎。将那些残酷而又荒谬的指令制作出来的人……是你吗？”
却只得到了她无所谓的笑语:“请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现在的神情很可怕哦……嗯……从你想听的答复一个个开始说的话……”
“首先是指令是否是由我制作出来的吧？答案是否，我并不负责撰写指令的具体内容。我的职责只是守护位于此处的纺车与织布机而已哦。”
莫伊莱的话令阳陷入迷茫，对于他这样的都市人来说，指令纺织机这种近似于奇点的事物，实在是难以理解:“……诶？那你先前所说的指令是从此处诞生出来的是指……？”
“嘘”莫伊莱和叶澜同时示意他安静下来。
接着，这里的整个空间便缓缓的震动起来，带动陈列在这里的巨大机械运转，发出一阵轰鸣。
481
第481章指令即是我心（下）
“你能听到刚才的那阵声响吗？能感受到那从脚尖处传来，渐渐地延伸至胸口处的震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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