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闇幻
“还是低了。”叶澜说道：“鄙人，十三协会会长，找那位八点档马戏团的团长有点事儿。放心，他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我不会害他的。”
第831章.小丑和他的马戏团
“啊？”
叶澜这话一出口，便轮到酒吧老板发愣了。他已经尽可能的去往高了猜测叶澜的身份了，但真的听到叶澜说出口的话时，他还是被自己听到的答案惊到了。
说实话，重新营业的八点档马戏团在第十区这一片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事儿，考虑到奥斯瓦尔德这回没有干出什么伤人的行为，一协会在做委托等级认定的时候，根本没把它跟当年的八点档马戏团联系起来，只给了一个“午夜马戏”的名字，将这件事儿定义成了“都市恶疾”。
就这种水平的案件，光是第十区一个地儿，一天下来起码也有千八百件。收尾人等级在四级以上的，完全看不上“午夜马戏”这个委托。
可就这样的一个委托，十三协会居然直接派出了他们的协会会长……这就让阿发这位八点档马戏团的忠实观众，心中升起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一个被J公司挂在巢内作为赌局的委托，居然能吸引一位协会会长的亲临。把这事儿说出去，谁能不多想啊。
就像这位酒吧老板，他现在就在心底里嘀咕，怀疑他平日里看的热闹的这位马戏团团长，会不会跟什么扭曲事件有关。
这话啊，他还真就嘀咕对了。
奥斯瓦尔德是什么人大伙肯定都清楚，他正是一位和通常的扭曲相比，更加富有理性的扭曲。
“嘿，怎么愣住了，想什么呢？”见这位酒吧老板在自己爆出身份之后，便呆愣在了原地。叶澜便伸手敲了敲吧台，将酒吧老板从他的胡乱寻思中唤醒了。
这中年男人眨了眨眼睛，抬头望向叶澜。他好劲儿缓了缓，才终于开口向叶澜说道：“叶澜阁下……呃，叶澜会长，您想要今天晚上的演出地址是吧？”
“嗯，对。”
这阿发老板四下看了看，确认附近没人之后，便向叶澜透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列位读者可能有人会想，叶澜似乎只是口头上说说，这位老板就信了他的说法，认为他是十三协会的会长，是来处理马戏团这个扭曲事件的了吗？
那，他确实是这么相信了。
首先，叶澜是报出了先前和这位老板有过交集的十三协会收尾人的名字的。而名字这种事儿，对想要蒙混过关的外人来说，可是很难能问的出来的。
而其次呢，这位老板其实也没那么在乎叶澜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假的。他说到底就是个在J巢内开酒吧的老板，跟收尾人的交集也就只有生意往来。
虽然把地点告诉叶澜可能会导致他以后没节目看了，但要是不说的话，谁知道被他扫了面子的叶澜，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所以说，与其去思考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还不如去思考如何让他心满意足的离开。至少这样的话，无论叶澜说没说谎，未来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安全。
忠实观众？跟命比起来一文不值。
……
入夜，从酒馆老板阿发那里确定了今夜马戏团表演的地点的叶澜三人，赶在午夜到来之前离开了酒店。
他们从今早过来时经过的检查站离开J巢，步入后巷。没过多久，三人便靠近了作为他们目标的那条巢内巷。
这一路上他们走的算是顺风顺水，不仅没有见到后巷到处都有的帮派，甚至就连普通生活在十号巷中的居民都没看见。
但这事儿也很正常，毕竟现在的时间已经快要到午夜零点了。J公司那个哪家事务所才是第一个解决“午夜马戏”案件的赌局都挂了差不多一周了，没有哪个帮派会在这种一到午夜后巷遍地都是收尾人的时候，跑出来自找麻烦。
而后巷的居民们呢……他们虽然对马戏表演的事儿有一定的兴趣，但也没人会主动把自己往收尾人的战场边上放。
虽然说收尾人都有不能伤害无辜居民的条例在身，但你一个老百姓自己凑上去被波及了，那就算是说到一协会中央本部去，也不会有人管你的。
所以，这时候的十号巷街头，便只有那些收尾人会大摇大摆的行动。而收尾人，自然不可能主动找叶澜他们的麻烦。
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这“特色”的名头，和十三协会会长的名头可早就传出去了。跟他炸刺，先不说能不能赢，就算赢了，以后也还是早点想想改行去混帮派的事儿比较好。
“差不多就在这儿了？”安吉拉看了看周围完全跟马戏团不搭边的环境，向叶澜问道。
“应该？”叶澜所知的奥斯瓦尔德，除了之前的亲眼所见之外，就只有前生在游戏里知道的那些了。奥斯瓦尔德什么时候布置他的马戏现场这种细节，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这个疑问他很快也就不用再去思考了。随着零点的到来，那个熟悉的红白双色的身影便自附近的一处下水道井盖中窜了出来，领着一大堆被他改造了身体的动物向着隔离墙快速奔跑了起来。
几个同样选择了这条巢内巷的收尾人见状，便立即行动了起来。他们提着各色兵器向奥斯瓦尔德冲了过去。
他们肯定是没有想过奥斯瓦尔德这个马戏团的动物们究竟有多厉害的，所以当他们试图直接越过动物们去攻击马戏团团长的时候，他们便分别被几只人立而起的动物扯了下去。
……等到动物们跟在奥斯瓦尔德的身后抵达他们选定的舞台之时，那些收尾人便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至少没死人，对吧？”这伙人的表现都给叶澜看笑了。
“确实，都还活着呢。”露娜点点头，露出了和叶澜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笑容。
“唉，你们两个，先做正事好不好？”安吉拉叹了口气，拉着两人便向奥斯瓦尔德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正在架设的马戏团帐篷走去。
他们可没有遮掩身形，还没走近便被奥斯瓦尔德看了个真切。这小丑将手里的活交给边上的几只猴子，便向叶澜他们走了过来。
第832章.叙旧
“啊哈哈哈……这不是向我许下了诺言，能帮我实现让都市的每一个人都露出欢笑的叶澜大人嘛！”
奥斯瓦尔德人还没走过来，他的笑声和话语便先一步到了叶澜面前。他这话虽然是在陈述事实，但经过了他那阴阳怪气的笑声和语调的滤镜之后，便变成了夹枪带棒的讽刺。
但他真的是在讽刺吗？答案却又是否定的。
“对，所以我这不就来找你了。”叶澜没去搭理奥斯瓦尔德的冒犯，他毕竟是个扭曲，叶澜才不会去指望他的脑子有正常的时候呢。
这不，这位马戏团小丑才刚刚走到叶澜他们面前，便抽.动着鼻子，一边夸张的用力抽气，一边跌跌撞撞的转着圈。
绕了三圈之后，这位小丑停下了脚步，他双眼物理意义上的放着光向叶澜喊道：“叶澜阁下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哈，您身上散发的香气变得更加纯粹了，而且……而且……您变得新鲜了，您不再是干枯的玫瑰了！”
小丑近乎于手舞足蹈的站在叶澜面前抒发着自己的惊疑。
这说来也挺好笑的，奥斯瓦尔德虽然已经在都市里混迹了一周多了，但自始至终他也没去看一看现在的日期。
在他的印象里面，自己只是一觉起来便到了图书馆外。对他而言，都市好像也就过了一个星期。
可事实上呢，距离图书馆初建开张，都要过去一整年了，距离他在图书馆中沉睡，也快要有个半年多了。
“距离你进入图书馆至今，可都有半年多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我有点改变不是很正常吗？”叶澜无奈的叹了口气。
听到叶澜的话，奥斯瓦尔德歪着头眨了眨眼睛。他盯着叶澜看了一会儿，才慢慢点着头向他说道：“唔嗯……可是那样也很奇怪呀……您可是枯萎之花，重返新鲜什么的……啊啊啊不管了，总之这是值得欢笑的好事情！”
他说完了从叶澜身上发现的奇怪之处，便又将审视的目光放在了安吉拉身上。要说叶澜在奥斯瓦尔德看来只是气味有了变化的话，那安吉拉在他看来，可就跟传闻当中的差别甚大了。
“唔唔……原来您边上这位图书馆的馆长大人她，她不是机器人啊？！真该死，我听到的那些消息全都是错误的！”
奥斯瓦尔德左手握拳在右手上一拍，有些不爽的向叶澜说道。
“呃……”叶澜看了眼安吉拉，见她没什么意见之后，便向奥斯瓦尔德说道：“其实她也是在你沉睡在图书馆里的这几个月里，从非人知性生命体变成人类的。”
这下，奥斯瓦尔德可真的是目瞪口呆了。就算他是扭曲，就算他只是个在都市街头开马戏团逗人开心的小丑，他还是有一部分都市人的常识的。
“非人知性生命体也能变成人类？这，这不违反禁忌吗？”瞧，给他惊得连他最喜欢的比喻都忘了。
“我问过了，首脑没意见。”叶澜很随意的将更离谱的信息抛了出来。接着，他也不管奥斯瓦尔德回没回过神来，便继续向他问道：“你今天这场表演结束之后还有什么要做的事儿吗？没有的话，就跟我去图书馆吧。”
对叶澜的邀请，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做表演的奥斯瓦尔德自然不会拒绝。他其实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所以很痛快的便答应了叶澜。
而在这时，他的猴子们也将他交给它们的马戏团帐篷布设好了。
为了能让透明的隔离墙后的巢内人也能看得清楚，奥斯瓦尔德选择的帐篷比起叫做帐篷，或许更应该叫做布制的凉亭。
一系列用红白亮色装饰的柱子撑起了顶棚，却没有挂上原有的围挡。猴子们在棚顶支起的钢管上来回游荡，叽叽喳喳又嘻嘻哈哈的在吵闹。
那些个被动物们击溃的收尾人此刻也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在交过手后自知不敌的他们从地面上爬起，快速的确定了一下现在的时间，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这对巢内那些无需在意后巷深宵的威胁的居民观众们来说，便算得上是个很好的开场小品了。
很快，马戏开始。有住得近的巢内巷居民从家里或是酒吧赌场等地中走出，带着对幸运的撞上“午夜马戏”的欣喜，拿着些啤酒烤肉之类的食物，站到了帐篷附近。
叶澜带着安吉拉和露娜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角度，便看着奥斯瓦尔德的马戏表演，在一旁等待了起来。
两个小时的表演一晃而过，来看马戏表演的第十区居民们缓缓散去，叶澜他们便准备叫出黄泉列车带着奥斯瓦尔德和他的马戏团离开。
但就在他们刚刚迈步的瞬间，一个手持利器的人影瞬间从逐渐散开的人群之中冲了出来，向着正在舞台上向离去的观众们鞠躬道别的奥斯瓦尔德冲去。
显而易见，他是接了委托来找奥斯瓦尔德麻烦的一位收尾人。和之前的那些被动物们击溃的平均不超过六阶的收尾人们不同，他是一位四阶的收尾人。
这个水平的收尾人其实都可以在都市之星的委托中打下手了，对他们这种级别的收尾人来说，奥斯瓦尔德此刻身上挂着的委托报酬实在不够。
但是，谁让J公司在巢内开了关于这场委托的赌局呢？
这位收尾人在赌局中投入了他手头几乎全部的现金赌他自己，想要凭借自己高出其他人一档的实力拿下赌局的胜负。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没有第一时间显露身形做正面进攻，而是隐藏在那些来凑热闹的普通人之中，等待时机。
奥斯瓦尔德表演的时候始终有动物环绕，在他看来属于是不好出手的时机。而直到他谢幕行礼，这收尾人才终于觉得他有机会出手了。
“哼，这场赌局就有我拿下了。”
一道银光闪过，手持利刃的收尾人便登上了还未拆除的舞台。银闪闪的划过空气，向着奥斯瓦尔德的胸前砍去。
第833章.小丑来了
这一刀，来的很快。但对奥斯瓦尔德来说，还不够快。
他的上半身还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双腿却如同自有意识般带着他向后连退了两步。就这两步之差，便让发起突袭的收尾人无功而返。
“啊……客人您来的可不怎么是时候呢……我们今天的演出已经结束了。”叶澜还在边上等他完事，奥斯瓦尔德现在可不想要节外生枝。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有人非得跳出来找他的麻烦……对奥斯瓦尔德这样一个将内心全部暴露在外的扭曲来说，这真的很令他火大。
紧皱眉头的奥斯瓦尔德也不打算听面前这人再说什么，便迅速迎着他的刀锋快步向前，在近乎于贴面而过的距离上，险之又险的躲过纵劈而下的刀刃。
这一幕在那位收尾人看来的确是差之毫厘的失误，似乎他只要再用心一点便能在奥斯瓦尔德这个小丑身上留下一道重伤。
但很显然，这只是明显弱了奥斯瓦尔德一大截的收尾人的幻觉。那看似惊险的一刀，在奥斯瓦尔德来看不过是他稀疏平常的战斗选择。
在奥斯瓦尔德的眼中，就算是战斗也不能忘记注重表演效果。比起顺风顺水的平推胜利，观众自然更喜欢惊险万分、转折无数的险胜。
所以，直到那位收尾人气喘吁吁的停下进攻节奏，尝试后撤缓一口气为止，他都没有发觉自己其实一直在被奥斯瓦尔德戏耍。
“奥斯瓦尔德，你该谢幕了。”看他折腾了半天也没做出关键性的进攻，叶澜在旁边催了一句。
听到他的话，正在追击收尾人的奥斯瓦尔德猛的停下了脚步。他的身体维持着前倾的奔跑姿势，以强大的身体素质向叶澜的方向猛转了一大圈。
“诶呀呀，让叶澜阁下您几位的等久了啊……”
奥斯瓦尔德夸张的挠着头大笑了一番，便猛蹬地面展现出了自己全力爆发之下的速度。
那个收尾人还在紧张的盯着停下的奥斯瓦尔德调整自己的呼吸，下一秒奥斯瓦尔德那红白双色的明显身影便从他的眼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等他回过神来，一颗拳头便已经在他的下巴上来了个热情的亲密接触。剧痛和茫然同时在他的脑中回响，接着便是混乱和晕眩。
奥斯瓦尔德那令人生厌的笑声在他的耳畔响起，让他忍不住的胡乱挥刀，试图将他从身边逼退。
他想要获取空间以图重振旗鼓，却紧接着被奥斯瓦尔德抓住了他持握武器的手臂。
“你该滚蛋了，真的。”奥斯瓦尔德又补上了一拳，而这句话也成了这位收尾人今晚最后认知到的一句话。
搞定了这个不合时宜的跳出来找事的收尾人后，奥斯瓦尔德便立刻回头和他的动物伙伴们去忙活回收舞台的复杂工作去了。
叶澜看了一眼倒在舞台中央的收尾人，叹着气将他塞进了一个因为这场战斗而多逗留了一会儿的居民手中。
“还有一个点就后巷深宵了，劳烦你回家的时候绕一下酒店，把这位收尾人扔那边去吧。”
他倒也不担心这位后巷居民是否会帮他这个忙，一沓足够丰厚的“眼”，指定会让他接受这个没什么危险的任务。
至于这个人会不会拿了钱还把人一丢就自己跑了，那就要轮到叶澜接下来说的话了：“我回头会来确认他是否活过了今天的后巷深宵的，如果你没把他安顿好的话，现在我给了你多少眼，回头我就会在你身上切多少刀。”
威逼利诱之下，就算是再怎么自顾自己的后巷人，也多多少少会听一点叶澜的话。
看着这个被他随便挑选上的后巷居民带着被奥斯瓦尔德打晕的收尾人快步离开，叶澜取出黄泉列车的书籍唤出列车，便和舍弃了部分随手都能补充的物料的奥斯瓦尔德一行上了车。
转瞬之间，他们便回到了十三协会。而这片第十区，依旧沉浸在J公司为他们构建的一夜暴富的赌徒之梦当中。
对那些将这一切都视作寻常的第十区居民们来说，“午夜马戏”的消失只是失去了一件值得谈论的话题般的损失。
他们的生活不会因此有任何的变化，在赌局中赌上了全身家当的乖乖认负交钱，无论是东山再起还是就此沉沦，都不会有任何人去在意他们。
“原来如此……哼哼~图书馆的外观居然是这样的啊~”
下了列车的奥斯瓦尔德刚刚转过身，便和其他第一次来到十三协会驻地的那些人一样，被图书馆的外表吸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但对他这个扭曲来说，图书馆在他眼中的样子，自然不会和普通人眼中的一样。
正如珍娜曾经说过的那样，图书馆是安吉拉的e.g.o，是她的神备。而独属于个人的e.g.o，正是内心的具现。
因此，对将自我的内心完全暴露在外，不留一丝隐藏的扭曲看来，这座图书馆就和此时站在叶澜身边的安吉拉一般无二。
“怎么样，这就是你曾经去过的图书馆，这是和你完全不同的，只有直面罪恶并坚守本心才能得到的力量。”
叶澜让安吉拉先和露娜回去休息，自己则向奥斯瓦尔德搭起了话。
“是很有趣……但又与我何干呢？我自然是遵照本心的想法，选择了那位太阳小姐为我展现出来的道路，在现在的我看来，扭曲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虽然叶澜为他所展现的，神备的力量似乎真的很美好。但对扭曲后的奥斯瓦尔德来说，那并非是必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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