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浠
面对希莉丝的最后通牒，符华依然是毫无反应，保持着原本的格斗姿势，微低着头，甚至没有与准备攻击的希莉丝对视......
“抱歉，是我多嘴了。都到了这一步，战斗的最后也终究要分出个高下，对吧。”
少女摇摇头道，碧蓝的双眼乍然闪出一抹紫芒！
“那么我就......”
———！！
毫无征兆的，符华脚下的教堂塔楼轰然化为齑粉！随冲击荡出的裂波将大理石的粉末纷纷震起，散出一道道环形的银灰色薄雾。而符华的身形已经在原地消失，在希莉丝的视线中，下方那粉碎的塔楼尚未倾斜，就被蒙上了一层黑幕，紧接着.......
嘭———！
是符华的拳头，已经落在了少女的脸上。几十米的距离在转瞬间被跨越，踏地突进产生的恐怖反冲力，甚至将她脚下的建筑都彻底粉碎，如轻烟薄雾般随风散开。
“寸劲·开天！”
这一拳比以往的任何攻击都更加沉重，希莉丝的脑袋猛然向后仰起，思维都几乎随之一滞，完全不知道符华是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面前。在少女还没有回神之时，铺天盖地的拳影便席卷而来！看似与死劲·裂空如出一辙的连续刺拳，每一击却都有堪比刚才的恐怖威力！而且，速度更快！
“呜呃......没用的！！”
本能下构筑的能量屏障，只是刹那间，便在无数拳影中粉碎溃散，流星般的刺拳再次落在身上，希莉丝咬紧牙关，硬是以能量充斥着双拳，以同样的速率向前挥出，尽全力阻挡那密集的拳影！奇迹般的，少女居然在刹那间，打出了足以和符华分庭抗礼的高速连续拳！由此，在少女的防御没有被彻底瓦解的情况下，她的反击便接踵而！
“结束了......光翼展开！”
在对拳中争取的零点几秒，已经足以光之翼爆发出其中蕴含的恐怖能量。万仞光芒自结晶之翼爆发，被挥洒在天空之时，便随着少女的意念偏转方向，齐齐朝着正前方的符华暴射而出！她的身形泯灭在这些光芒中，被光束推着砸向下方的大教堂，与日月争辉的强光冲天而起，被光芒笼罩的一切都随之化为虚无！幻境中的天命总部，直接被这一击所打穿，残余的粒子流光束穿透浮空岛，跨越上千里，贯入下面的地中海，震起滔天的巨浪
被如此可怕的攻击饱和命中，就算是这个状态的符华，想必也无法承受吧？
看着下方那久久不熄的强光，希莉丝的眼神缓和下来，微微呼了口气。但在她放松的一刹那，身后便传来一个清脆的裂碎声......
———当啷！
紫色的结晶碎片从眼前闪过，用以发动光束攻击的结晶之翼彻底
粉碎！希莉丝努力的转过头，看着出现在自己背后的那道红影，睁大的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不明白刚才被粒子束推进光之深渊的符华，为何还能毫发无损的返回战场......
（不对......是残像？！）
紧接着，密集的拳影再度袭来！希莉丝刚想以之前的方法与之抗衡，却惊恐的发现，这一次，符华的拳影并不是像之前那样直突正面，而是从四面八方同时袭来！封死了任何闪避的空间，也没有任何方法格挡！
“呃啊啊啊......！！”
符华的身形化作数不清的残影，萦绕着希莉丝，分裂出更加难以计数的刺拳，如同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打桩机，将少女包围在里面，攻击覆盖了她全身的每一处皮肤......
类似于希莉丝曾经的拟似律者形态，符华也拥有两种爆发能量的战斗方式，分别是“狂龙”与“千星”。前者是将全部的能量全部融入双拳，以几乎无法对抗的高速刺拳压制前方的所有敌人。符华目前已经无法使用这个状态的力量，借助月轮装甲才能重现出一部分的威力；后者则是将能量均匀的遍布全身，在注重步法的情况下，对单体敌人在高速移动中展开连打。这个状态符华目前虽然还能正常使用，但失去力量后，威力比起曾经已经大打折扣。
441战斗挨打的结果>>
两者同为连击技，但狂龙是在原地以一敌多的招式，而千星却与之相反，是在移动中缠着单体敌人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这两种招数的出招风格截然不同，原本是绝对无法糅合在一起使用，但“炽翎”状态的她，已经暂时取回了那些失落的力量，五万年的积累重新返回体内，对现在的她来说，任何限制都是不存在的！
融合狂龙与千星，就意味着，将死劲·裂空针对群敌的扩散式连续拳，全部集中在单体敌人的身上！再配合千星状态足以生成残影的高速，所提升的威力可不是一点半点！
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拳头落在身上，在逐渐加剧的痛楚中，希莉丝感到，自己仿佛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粉碎机里，又像是被无数毒虫啃噬，明明是在空中，却感受不到丝毫下坠感。这已经称不上是战斗了，完全是一边倒的碾压。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在那包围自己的无数拳影中忍着疼痛苦苦支撑。
（好疼......好疼啊......！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立刻打断她的攻击！否则再这样下去的话......）
希莉丝咬紧牙关，双眼悄然转为金色，在暴风般的连打中破破烂烂的衣物也在金色的光芒中开始重构。然而，在约束之力爆发的瞬间，希莉丝却强行抑制住了这份冲动。跃动的金芒再度消失不见，一轮又一轮的刺拳重击再度打在她的身上......
“咳......！呃呜！不要......”
（不行！明明已经说了会在幻境里与她决一胜负，现在主动打破幻境的话，岂不是承认自己的失败了吗？绝不能这样做！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破局之法吗......）
在剧痛到麻木之后，少女的思维也随之僵止下来。她不知道符华究竟打了她多少拳，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目前挨打的状态，就这样继续忍受着，努力让自己不会晕过去......
她忽然很想哭，自己也算经历过无数场战斗了，何时像这么憋屈过？
逐渐放弃思考的希莉丝并没有意识到，符华的高速拳忽然停顿了一瞬，虽然紧接着便再度施展，但发力却开始逐渐变弱。
（已经到极限了吗......可是，这种程度的攻击，明显还不够啊。没办法了呢，我终究不是曾经的“赤鸢”啊.......）
符华不甘的想着，感受到羽渡尘的排斥感逐渐加剧，无奈放下了双手，无数残影瞬间消散。
唰——
忽然间，在希莉丝的眼中，那不断翻飞的残影与漫天的刺拳，忽然消失不见，少女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周围那毫无破损的金属空间，呆滞的目光投向了站在自己对面的符华。
印象中已经破碎的地面，与燃烧的天命大教堂，仿佛一场梦一样。或者说，那确实就是一场梦。符华借助羽渡尘的幻境，在希莉丝的精神世界构造出来的一场梦罢了。
“啊咧......？”
少女歪了歪脑袋，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而她忽然脱离静止的动作，自然是落入了在控制台围观的两人眼中。
“哈......看来是已经结束了。”
奥托笑道，从控制台上站起身来，朝希莉丝和符华的方向走了过来。
“那么，敢问战斗的结果如何？胜者是哪位呢？”
看着站在两侧的少女，奥托的话音刚落。符华就忽然身体一晃，接着单膝跪地，大口的喘息着，虚弱的样子已经无法再掩饰下去。
“呼哈......呼哈......”
“赤鸢！你没事吧？”
希尔见状，急忙也从控制台跑了下来，想要赶往符华身边。但她现在的身体状态也好不到哪去，强撑着站起来，下台阶的时候就差点扭到脚踝，不过她也丝毫不在意这些小事，趔趄着冲到符华的身前，发动了最低限度的创生之力。
“呼......不用费事了，希尔。我只是精神力的消耗有点大，没什么大碍的。”
轻轻抬手阻止了压榨力量的希尔，符华摇摇头，看着站在自己对面依旧一言不发的银发少女，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你赢了，希莉丝。在我们力量对等的羽渡尘幻境中，我竭尽全力也没能在最后一刻击败你，虽然那个招式尚未完全发挥，但我已经力竭。而你甚至还有所保留，这毫无疑问是你的胜利。”
“......”
“呼......无论是你的精神力量还是真正的实力，都比我想象的要强大的多。我承认自己的失败，希莉丝，我不会再干涉你的决定，也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
“希莉丝？”
“呜.......”
然而，出乎符华意料的是，随着轻微的啜泣声，站在不远处的银发少女忽然颤抖起来，猛的低下头去。在符华半蹲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少女那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已经写满了委屈，波动的水雾即将就要夺眶而出......
“诶？”
“呜呜......”
她居然哭了？
442胜与败
“呜呜......”
少女缓缓抬起颤抖的双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脸颊。但入手之处是一片滑嫩，并没有想象之中的红肿与伤痕。与记忆中不同，身上的律者化灵装也没有丝毫破损，这件焕发着微光的黑金色礼服依然是那样的完美无瑕，仿佛任何攻击都无法破除它的防御......
在与符华战斗之前，少女也一度是这样坚信着的。
“希莉丝？”
“呜哇！泥......你不要过来！”
听到符华的第二声呼唤，少女猛的一怔，直接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哆哆嗦嗦的缩成了一团。
脱离幻境之后，虽然身上的一切伤痛都消失一空。然而，那些堪称折磨的记忆却依旧徘徊在她的脑海中，每当回想起来之时，都伴随着一阵不寒而栗的恐惧。
那数不清的拳头，和潮水般袭来的剧痛的记忆，已经粉碎了少女以往建立起来的所有自信。尤其是那些疼痛感，已经取代了赫尔海姆实验室的经历，成为了少女新的梦魇......
即使是在静谧宝石融合实验中，在无麻醉的情况下被用电极进行脊椎穿刺，对她而言也并没有疼痛，仅仅只是感到难受与恶心罢了。但被符华的拳头打中时，却是她无法忍受的疼痛感！
而看到造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之时，心中的恐惧就忽然莫名其妙的被无限放大了。在过激反应之后，连希莉丝自己都有些发愣，明明战斗已经结束了，可自己为什么还会如此失态？
符华见状，无奈的强撑着站起身来，对着少女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希莉丝，冷静点，比试已经结束了，而且是你赢了啊。”
听到符华可以放缓的柔声，少女犹豫的抬起头来。但当她看到符华的双手之时，瞳孔猛的一缩，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被这双手握成的拳头殴打的那一幕幕......
“呜呜......泥奏凯！不要过来......离窝远一点呀！”
坐在地上不断向后挪动，少女的双手缩在胸前，恐惧的眼神中带着强烈的警惕，死死盯着不远处的表情复杂的符华，礼服的衣角开始无风而动。显然，崩坏能波动已经本能的释放出来。
看着希莉丝失常的反应，希尔和符华面面相觑，就连奥托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对少女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了。
“喂喂！赤鸢，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看着缩在墙角哆哆嗦嗦的银发少女，希尔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不解的看着身边的符华质问道。认识希莉丝也有好些年了，希尔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少女露出如此丢人的样子。她不经怀疑，赤鸢小姐到底是对她做了什么，才会把昔日成熟可靠的希莉丝大小姐变成这副濒临崩溃的模样......
“呃......我没做什么啊，只是在和在幻境里正常的决斗，明明在最后的回合之
前，她的状态都很正常的啊......”
符华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看着已经哭出声来的银发少女，也是慌了手脚。
“这，这可如何是好......我也从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希莉丝，振作一点啊，虽然羽渡尘的幻境与现实毫无区别，但那些确确实实只是幻觉罢了，我的攻击也完全没有对你造成任何伤害......”
“但是会疼！”
“诶？所以说羽渡尘的幻境是极限仿真的，在幻境受到攻击的时候，自然也会有相应的疼痛感了。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平时战斗的时候，负伤不是也同样会痛吗？”
符华一脸茫然，依旧不知道少女到底在害怕什么。倒是旁边的希尔想了想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那个......赤鸢，你难道不知道吗？希莉丝的身体是没有痛觉的，她借助崩坏能改造了自己的传入神经系统，现实中受到伤害时，并不会感觉到我们这样的疼痛感......莫非，你在幻境中为她重新‘赋予’了痛觉，然后狠狠地揍了她？”
“额......”
听着希尔语气有些怪异的声音，符华愣在了原地。战斗中那些奇怪的不协调感瞬间得到了解释。少女的战斗经验明明异常丰富，但在受到攻击时，却出现了外行才会有的明显受击僵直；进攻欲也随着战斗逐渐降低，近身战从最开始的干劲满满，到最后只是一味的防御......原来都是因为忽然恢复的疼痛感所导致的吗？
羽渡尘幻境的规则，取决于符华自己对现实的理解。在她看来，“被打了就会疼”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此，在构筑幻境时，这些疼痛感也同样赋予在了少女的身上。
“所以，她哭成这样的原因莫非是......”
“疼的呗。唉......真搞不明白，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会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有些无语的回答着符华的提问，希尔缓缓站起身来，朝墙角的少女走了过去。知道了她变成这样的原因，希尔担忧的表情也随之消失。对于希莉丝，她是又心疼又想笑。那个从未在战斗中感受过伤痛的少女，忽然遭到如此“凄惨”的对待，也算是苦了她了。
靠近少女身边时，感受着那浓厚的崩坏能波动，已经足以引起普通人死士化了。希尔不由得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放在少女的头上。
“好了，乖~已经没事了哦，疼痛都飞走啦~”
“呜呜......是希尔吗？请不要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我没事的。呜......抱歉，让你看到了这么丢人的样子......”
“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个小孩子呀。噗......咳咳，话说，居然会被疼得掉眼泪，还敢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展手将少女完全拥入怀里，希尔有些好笑的说着，继续抚摸着少女的脑袋。而希莉丝并没有看到希尔那强憋笑意，
“呜......别说了，真的好丢人......”
在希尔温柔的安抚下，混乱的少女逐渐平静了下来，依偎在希尔的怀抱里，脸颊微微泛红。而看到希莉丝的状态终于趋于稳定，符华也微微松了口气，举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希莉丝。”
“咿！呜......咳咳。”
少女一个激灵，差点再次逃开。不过，她终究还是稳定住了波动的情绪，压下心中那奇怪的强烈恐惧感，抬头与符华对视着。由于腿还在不争气的哆嗦着，她并没有离开希尔的怀抱。
“符......你，你不会再打我了吧？”
“放心，不会了。模拟战都已经结束，我为什么还要打你呢？而且，以我现在的状态，在现实中的攻击甚至无法击破你的防御，而且在这里打你也不会痛吧？”
442胜与败>>
表情无奈的看着依旧有些害怕的少女，符华摇摇头，目光忽然变得认真起来。
“希莉丝，虽然就结果而言算是你的胜利，但你应该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弱点了吧？”
“诶......什么？”
“你对疼痛的适应性太差了。”
回忆着少女在战斗中的一切表现，符华暗自点点头，从西服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方框眼镜戴上，表情变得越发严肃。
如果是k423在这里，就肯定会知道，这位班长已经进入了说教模式。
“恐怕我先前的那些攻击，对你而言已经是难以忍受的级别。但你却依然凭借毅力忍了下来，由此可见你的意志力算是相当强大。不过，对伤痛的抗性过度低下，将会是你最大的弱点！”
“但，但是我在现实中是没有痛觉的......
”
“虽说是这样，但你是不想和终焉律者战斗吗？你又怎么能保证，最终的律者没有与我相似的精神攻击手段？如果她将你的精神拉进一个痛觉加剧的空间，就能轻易的打败你！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拥有和最终律者对抗的力量吗？”
符华继续严肃道，看着微微低下头去的少女，正打算借此来再次劝阻她放弃独自战斗的打算，却看到少女忽然抬起头来，幽怨的眼神盯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终焉律者敢对我施加幻境，我会用约束之力将她构筑的世界直接撕碎！”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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