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浠
930分歧
对于希莉丝来说，眼前这个特殊个体向她道出的那个称呼，可谓是毫不意外。
“说到底，你也认为我是律者......就像我那几位幼稚的妹妹一样，在恐慌中盲目的坚信自己那难以证实的判断，不过也无所谓了，至少在凡人们的眼里，我接下来所行之事将与其他的律者无异。”
这一刻，和平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看着当即拉开距离，一脸警惕摆出战斗架势的银发女孩，希莉丝略带惋惜的摇了摇头，负手而立的姿态没?;有任何变化。
“本以为能多出一个额外的眷属......算了，或许从你意识分裂出去的那个瞬间，你就已经不再是我
，而是一个被我旧日记忆所束缚的新生灵魂罢了。”
k438号刚才为止的发言，已经无异于主动结束这场谈论。既然她已经认定自己变成了崩坏的使者，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自然也不必多说。
不过，她打算怎么阻止我呢？打败我？靠什么打败我？就凭那份在世界蛇帮助下植入拟核，勉强找回的法则力量吗？
看着k438号周身翻腾不息的崩坏能量，希莉丝的眼帘微动，感知着那份不输律者级的能量强度，眯成细缝的双眼中逐渐带上了耐人寻味的目光。
以人类侧的身份而言，她不得不赞叹世界蛇这堪称一绝的崩坏技术，居然能用物质世界的材料，仿制出如此接近律者核心的能量核。
但是以律者的角度而言，这种与自己的律者核心相比之下，足以视为粗制滥造的可笑伪造品，又怎么可能战胜真正的序列律者？
或许凭借体内的拟核，她能凭借力量的记忆重现一部分自己曾掌握的法则力量，但如果不是真正的律者，这种窃取的法则之力上限绝不会有多高。况且，面对自己——作为完全体而升华的约束之律者，那些半桶水的法则能量又能翻得起多大浪花？
为了卡住终焉律者的降临条件，希莉丝已经主动沟通了崩坏意志，作为真正的律者连接了崩坏的本源。也就是说，现在的她已经可以直接接受崩坏本源的力量填充，拥有了堪称无限的能量。在这种情况下，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异常个体，又想如何跟一个绝对克制崩坏的约束律者对抗？
面对一个各方面都压过一头的上位存在，无论怎么想，她的这番行为都看不出任何意义......倒不如说，只有那些被崩坏侵蚀洗脑的傀儡生物，才会像飞蛾扑火一样无脑袭击毫无胜算的强大对手。
所以说，眼前的k438号小姐，到底是一个将自己判为律者的人类侧激进派分子，还是被崩坏意志所操纵的新玩具？她身上的能量过于混杂，即使是现在作为神位律者的希莉丝，也看不出对方的身上是否缠绕着崩坏本源的意志......
不过，无论她是什么，都不会影响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轰然开动的机械列车，岂是一只大老鼠就能随便截停的。
而另一边，k438到底是是这么想的呢？
本想借助本体的力量，来对抗那即将到来的最终审判。却绝望的发现，自己本体早已经屈从与敌人的意志之下。这种情况，她又能怎么做呢？
带着决然的表情，女孩张开了自己的手掌。
哗啦——！！
攻击就这样毫无预兆的降临，火焰能量的漩涡自女孩的掌心迸发而出，法则的粒子化零为整，聚合为一道极限压缩的热能光束，轰向银发女子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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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莉丝挥手打散火焰能量构造的射线，任其歪向一旁落在远处的浮空晶体上，将巨大的虚空结晶化为一滩消散的光雾，赫然是被破坏法则的火焰彻底泯灭。
炎之律者的破坏法则，确实是针对崩坏自愈性的大杀器，就算是虚数生命体也逃不过被焚毁烧尽的下场。
但很可惜，这种纯破坏性质的法则力量，可以被其他法则能量抵消，对希莉丝而言，就算不小心沾到也没关系。它造成的灼伤一般情况下确实无法治愈，但最接近神权的时间法则，却可以扭转毁灭之炎的烙印，将其恢复如初。
“我所知道的自己，就算撞倒南墙也不会屈服崩坏助纣为虐！看看你在做什么，堕落成崩坏的鹰犬，还要给自己毁灭文明找些虚伪的理由来自我开脱？”
借着光束的耀眼火焰掩护，k438迅速调整自己的位置，瞬间跃向另一边的浮空结晶，试图以游击战的方法对抗眼前的强敌——然而在希莉丝的眼中，她的一切行动都无法逃过那覆盖整片空间的感知力，用佯攻掩护转移的经典战术，在她看来只是掩耳盗铃的小丑行径罢了。
所以，她根本无心展开反击，任由女孩逃向空间的另一边，看着成千上万道尖端利刃的金色锁链如星穹的游龙般穿刺而至，然后被一层薄薄的金幕轻松弹开。
“因为我已经看透了人类失败的本质，并深知必须为此做出改变。”
“你的狡辩就像你的意志一样软弱无力！”
“狡辩？不，这是事实。就算我们窃取到再强的崩坏力量，也必然无法敌过赐予我们崩坏力量的存在本身。所以，对人类的试炼是必须的，只有让文明本身不再愚蠢而软弱，人类才有战胜崩坏的可能性。”
被弹开的无数锁链在空中崩解，但立刻重新构聚成五把山岳般巨大的金色十字架，分别从四侧与正上方坠落，朝着结晶平面上渺小的银发女子镇压
而下......
“你也拥有我曾经跨越无数世界线的记忆，试问......千百次为守护文明挥洒热血的自己，可否有哪怕一次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你当真以为，区区几个律者的力量，就能战胜崩坏背后的高维文明？”
无色的波纹一闪而过，将五座十字架的巨峰凌空碾为齑粉。希莉丝轻轻抬手一展，握着金色长矛的k438就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压回了所在结晶的表面，整个虚空结晶都在力量的重压下绽开裂纹......
“嗯？”
用实体化的意念能量压制着银发女孩，希莉丝却好像发现了什么，原本略显严肃的眼神流露出些许玩味。
“原来如此......世界蛇果然不会那么好心，你也只是那些偏执狂的利用对象啊。”
感受着拟核内部某种被触发的特殊发信装置，希莉丝轻轻感叹一声，话语中却没有任何感慨的语气，仿佛只是陈述简单的事实。
“我知道......但我自愿成为他们的工具！就算为世界蛇所利用，也至少能让希望之火传递下去。”
随着空间法则发动，k438的身形从禁锢中消失，伴随着紫色光屑重新出现在另一端的
“虽然那好像只是个简单的if函数程序，只能确定我们发生战斗的这件事。但对于凯文那种家伙，肯定能从中发现到什么，并制定对应的计划吧......至少那家伙，现在还是站在文明这一方的！”
931不对立的交涉
“所以说，那个阴险又狡猾的混蛋真的很危险......”
站在无际的蔚蓝海空之上，紫发的少女这般轻声低语道，目光却并没有放在旁边的同伴身上，而是直视着远方镶嵌在海洋中心那片小小的黑影，在律者的视野中宛如洁白墙面上的蜘蛛一样清晰。
那是她几天来所追寻的目的地，不惜抛下“自己”的托付也要找到的目标......
从前文明纪元就扎根于地球的世界蛇，几乎随处都会有他们的秘密基地。在刻意搜寻的情况下，能找到一两个也没什么奇怪的。
只不过，要想从数以万计世界蛇据点中，精准的找到那位尊主当前的所在位置，难度可就要翻成千上万倍了。
因此，当她终于锁定那个男人的位置时，即使是西琳也忽然有种成就感，就仿佛在已经通关的rpg游戏中找到了新的隐藏boss。
好吧，成就感倒是其次，更多的还是越发强烈的愤怒与担忧。如果不是那条不知死活的白皮蛇敢对她的人动手，西琳大概也不会随便招惹这位人类侧的最强者。
“两个叛逆丫头和那只断线的傀儡都落在了他手里，让那条臭蛇凭空多出三张鬼牌......而侵蚀律者的主动觉醒，算是正好给了那家伙搞事的机会。”
西琳回过头去，淡淡望了眼耸拉着狐耳的樱发少女，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
“或许，我应该晚点再切断你跟神之键的融合，起码把律者的诞生拖延到找出那条臭蛇的踪迹之后。”
“非常抱歉......”
“你道哪门子的歉？要怪也是怪那些愚蠢的人类高层。虽说已经在崩坏的威胁下停止了内战，但却依旧各怀鬼胎，创立这种形同虚设的联盟。哼......要是那个废物还没变成崩坏的玩具，用借口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我说不定真会赞同她试炼文明的理念。”
紫发少女重新转过头，目光落回那片即将化为火海的浅海设施。海风吹起了她那掺杂着些许银色的紫发，散乱的发丝在阳光中映射着崩坏结晶般的光泽。
作为前任第二律者，兼星之律者的核心继承者，西琳并不觉得这种程度的实力能击败凯文，但她却有足够的自信让那条大白蛇投鼠忌器，尽全力避免与她展开交战......
就算他再怎么仇视律者，但那种责任感超越人性的家伙，肯定不会拿整个文明的未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哗啦！
但就在这时，远方水下设施的黑影被波纹的涟漪覆盖，紧接着一道暗红的光束冲破波荡而起的大海，引起一道滔天巨浪！
随后，出现在同一片海空的白发男人，将目光投向了对立面的西琳。
“......诶。”
少女微微一愣，似乎不明白自己完美隐藏能量波动的情况下，是如何被凯文发现的。
不过，当她的目光触及身后的八重樱时，便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哟吼？果然被提前察觉到了呢，该说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世界蛇吗？”
“抱歉，西琳小姐，是我的能量......”
“这不能怪你，我亲爱的樱
小姐。你的能量控制不至于那么糟糕，但你手里的那把神之键可是世界蛇的造物，他们肯定有办法探测到本组织的造物。”
对低下头八重樱随意的说道，西琳撩了撩自己的头发，便看向约十米外站在空中的凯文。
“啊啦啦，看看这是谁~世界蛇的尊主大人，居然亲自迎接我们两个微不足道的不速之客，小女子当真受宠若惊呐~☆”
听着西琳那故作惶恐实则揶揄的语气，凯文那张冻了几万年的扑克脸依旧毫无表情，只是平视着对面的紫发少女，抬起了自己手中一个形似个人终端的小仪器。
“......根据基因扫描显示，你应该也是西琳计划实验体之一，编号074－k440。”
“哦~就连天命核心实验室的基因库代码都搞到手了吗？你们还真是群可靠的盟友啊，得到基本的信任之后，就把结盟对象的文档库直接抄个底朝天，嗯？”
感受到那个男人的强大气场，八重樱已经手抚刀柄目露凶光，西琳却依然是那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带着玩味的表情眨了眨眼，向凯文充满恶意的阴阳怪气道。
西琳的空间能力可以做到瞬发，星(岩)之律者的被动防御重力场也不会让她轻易被打倒，兼并着防御力和机动性的全能型力量，就算面对凯文也无需总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就算赢不了，也很难输，除非自己作死，但现在的西琳早就过了作死的年纪，所以......稍微嘲讽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
“说出你的来意......伪律者。”
“来意......呢。既然你能凭那个小小的机械获取我的身份，就没必要在这装模作样了吧？我的来意，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我重申一遍，说清楚点，我并不知道你是为何而来。”
“你＃(毛子粗口)＃的......！你这蛇皮玩意还真打算装傻装到底吗！那好，我也懒得跟你拐弯抹角的废话，与你这家伙多说一句话都会让我恶心的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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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琳牙关紧咬着，那冰冷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前些日子，来到西伯利亚那帮毁我基地掳我宠物的强盗，是不是你们？”
“是的，那场行动正是我的授意，由世界蛇新成立的外编部队执行。”
——？！
“哈......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丫的就是故意在激怒我吧？”
听到凯文忽然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世界蛇的行动，西琳的眼皮稍微抽搐，气极反笑，抱在胸前的双手背已经青筋暴起，金色的微光在纤细的血管中缓缓涌动起来。
“拆我基地那档子事暂且不提，我先给你搁着说清楚，我就是为了那只被你们抓走的蠢龙而来的！”
“虽然那条蠢龙又呆又傻又天真，但好歹是本小姐养了好些日子的宠物。而且，在我陨落沉眠的十几年里，那笨蛋还一直留在西伯利亚的冰天雪地等我，哪怕被女武神砍被导弹炸都死活不离开，要是就这么抛弃了它，我还要去哪找这种傻的可爱的小跟班？”
说到这里是，西琳的眼睛流露出些许柔和，但重新锁定凯文时，立刻就被杀气腾腾的冷酷所取代。
“立刻把我的贝拉还给我，否则......我这两天来侦测到的两千余个世界蛇基地据点，与里面的近百万组织成员，信不信它们会在半小时内出现在量子之海的某个世界泡里？”
“......”
“我在跟你讲话听到没有？最后一次警告，别以为我会对你们手软！”
“我接受你的要求。”
然而下一刻，随着凯文立刻做出的回答，西琳却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但又不知该如何质疑，只得咬着牙顺着凯文的话低吼回去。
“那就马上把她送到我面前！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家伙......为什么忽然抓那只与现状不相干的蠢龙？招惹我应该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确实没有，我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而现在，随着你的现身，这项实验也宣告结束，我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蛤......？？”
“你并非律者，至少并不是忠于崩坏的律者。”
“......”
听到这里，西琳猛的一皱眉，正想将疑惑反问回去，却忽然想到了自己刚才随口做出的回答，当即怔在了原地。
人性......呵，如此明显的表现，原来这就是那家伙的目的吗？
“你这家伙......！哼，原来如此！你抓贝拉一开始就是为了我......还有这个该死的测试！”
“
前空之律者，我需要你协助世界蛇......”
“滚！把贝拉还给我，然后立刻滚回你们的破基地，我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否则......我刚才的威胁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实验体k424内部的意识，已经不再是原本的她，我需要你找到她真正的灵魂，然后让希莉丝·卡斯兰娜变成她原本的样子。”
凯文无视了少女恶劣的回应，继续说道。那自说自话的样子让西琳一阵恼火，却下意识的接了他的话。
“说的简单！找到真正的她谈何容易？那个律者将灵魂碎片分离成多重个体后，不可能察觉不到那么明显的‘异常个体’，真正的她怕是已经被约束律者挫骨扬灰了......等等！你是怎么知道她的状况的？”
“我让k438号进入了虚数空间寻找k424，而现在，拟核的回馈信号告诉我，她们之间发生了战斗。”
“发生了战斗？嘶......”
没错......‘自己’虽然事事都喜欢用拳头解决，但面对自我本体的时候，彼此意识想通的灵魂根本没必要用战斗来区分高下，如果本体愿意的话，只需一个念头就能重新构筑链接，并吸收眼前的分裂意识。
除非，她的灵魂已经不是原来的......
“居然用这种方法......所以说啊~我宁愿身边的人都是贝拉那样的蠢货，也不想跟你们这些所谓的聪明人打交道啊......”（八重樱听完翻了个白眼）
“贝纳勒斯就在这个基地的上层隔离室，你随时可以带她离开。另外，世界蛇的委托......”
“呸！没门！谁要给你们赖皮蛇组织打白工？走，小樱，我们去接贝拉，然后马上离开这个晦气的破地方！”
绕过凯文所在的空域，西琳抓着八重樱的手飞向已经浮上海面的世界蛇基地，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就从敞开的正门进入了基地内部。
所以，那个k438是被当成弃子了吗？以凯文的性格，这倒是并不意外。
寻找真正的希莉丝......
如果她还没有魂飞魄散，为了那个对“自己”做出的承诺，似乎也是必要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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