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之K424 第744章

　　这太突然了，文明忽然就濒临灭顶之灾什么的......不是说崩坏的强度只会随着文明进展而变强吗？就像玩家群体越强时深渊才会越烫，忽然就把扰动幅度提高到一百万，这谁能顶得住？

　　946倒计时>>

　　当然，观察员先生并没有玩过崩崩崩，也不会联想到这些奇怪的比喻。他现在就像一个服刑即将结束，却又忽然被拉上断头台的犯人，那种错愕又难以置信的心理。

　　越发强烈的心悸之下，他甚至出现了奇怪的幻觉：被自己攥在手心的操纵杆都在隐隐发颤，仿佛这具钢铁之躯的泰坦机甲也被那天降灾厄击垮了战意。

　　它确实是在恐惧吧？甚至都启动了能量过载的暴走模式。

　　呵呵......搭档，原来你也会害怕吗？

　　他自嘲的想着，仿佛这样就能将些许恐惧转移出去，让自己从理智崩溃的边缘爬回来。

　　不...不对......！

　　就算自己已经混乱到误操控制器，也不会开启指令锁定的暴走状态。

　　男人的眼瞳忽然收缩。

　　并不是什么幻觉，机甲......是真的在自己行动！

　　咔啦——

　　金属扭动的刺耳撕裂声，毫无预兆的刮过机甲驾驶舱。精密的电子屏和辅助机械，有

　　如灵魂附体一般，撕开金属装置的外壳张牙舞爪的探出来，断裂扭动的电缆如毒蛇吐芯，从破毁的机械舱朝猎物不断逼近。

　　恍若噩梦。

　　他想起来了，逆熵总部和极东支部遭遇袭击的罪魁祸首，依靠波就足以传播的究极病毒，甚至足以无视死物与活物的界限，将一切物质侵蚀支配的恐怖能量。

　　而机甲部队，连接着指挥中心的网络。自己遭到这样的攻击，也就意味着......

　　可是侵蚀之律者，不是已经被消灭了吗？

　　这是他思维神经最后的波澜。

　　太阳系，地球。这个历史溯流二十六万个纪元的古老世界，相对于那些同源而不同维的外界之敌，它也只能算是虚数之树枝尖的小小叶芽，稚嫩而弱小，甚至还无法适存于这棵世界之树固有的生态环境。

　　崩坏本不应降临于这个世界，哪怕是四维宇宙的边界之外，将时间空间概念完全应用于个体的高维世界中，也未必存在需要崩坏规则加以制衡的失控文明。

　　重置也好，轮回也好，一切的灾难，都是出自域外天敌之手。

　　尽管高维生命无法轻易干涉低维世界，但它们的降维造物，模拟崩坏系统植入的太阳系崩坏体系，依然能对这个脆弱的星球文明造以灭世灾祸。

　　说到底，高等宇宙文明之间的争斗与捕食，对于这个稚嫩的文明来说还太早了。

　　“但事已至此，它们没有放过我们的理由。”

　　银发的律者低吟道，异瞳的视线穿过无尽之海的星河倒映，将蔚蓝星球的一切尽收眼底。

　　“所以，你们需要一次脱胎换骨的成长，本质进化的蜕变。”

　　她的步伐很稳，不疾不徐，不慌不忙。空间法则穿梭仅需毫秒不到的时空隧道，她只是沿着虚空结晶的栈道缓步慢行。

　　灾难的种子悄然发芽，终末的审判已经进入倒计时。

　　伊始之刻，还不需要亲手投下灭世之枪。

　　“这一次，面对完全失控的侵蚀之律者，你们打算怎么做呢？”

　　947空壳的价值

　　神罚降临的一天之前，休伯利安与空港基地的临时交接舱内。

　　爱因斯坦的窥探只有短短十数秒，之后便不再观察那个行为举止天衣无缝的复制人女孩。所以，她自然也没有看到，天命总部执行队伍离开后，主动找上浅仓深雪的齐格飞，以及额外的某位不速之客。

　　再说浅仓深雪这边，贝纳勒斯与八重樱的忽然现身让她大吃一惊，毕竟这两位伙伴都是在大崩坏降临前离奇失踪，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一些引起信任危机的猜测。

　　不过，浅仓深雪还没有想到这一层，那个始终不曾降低存在感的紫发少女，便不知不觉再次吸引了她的视线。

　　毫无疑问，看气氛就能猜出来，她才是这四人组中真正的领头者。

　　而且，齐格飞刚才所谓的谈谈，要找的谈话人恐怕也不是自己吧......

　　要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因为那个奇怪的紫发少女，正注视着旁边的实验体女孩，甚至已经全然无视了自己的存在。

　　浅仓深雪下意识的警觉起来，当即就要站起来张开手臂护住旁边的银发女孩。然而，紫发的少女只是转过目光瞥了她一眼，就让浅仓深雪面色惨白的瘫坐回去。

　　对于半兽化的崩坏生物而言，律者的压慑感就像雄狮之于兔子一样。

　　“别紧张，深雪，我们什么都不会做。”

　　贝拉轻轻搂住试图反抗的猫耳少女，用自己的身体挨紧浅仓深雪。看起来像是贴贴一样的亲昵动作，实际上却是已经用她堪比巨龙的力量，提前封锁了浅仓深雪一切可能的反抗行为。

　　“呜......深雪姐姐？”

　　忽然被一群陌生人围绕身边，唯一认识的监护人姐姐还被专门拉到了一旁。面对这种状况，小小的女孩顿时慌张起来，将身体蜷的像个小球一样，几乎要把整个人都塞进座位里。

　　不过，紫发的身影却没有因为她的恐慌就停止脚步，周身保持着那种若有若无的危险气场，就这样挪着软塌塌的脚步，慢慢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们...你们是谁？”

　　她的小手紧紧攥在一起，怯生生的抬头看着并不比她高多少的紫发少女，对未知事件的天然恐惧感，逐渐爬上女孩稚嫩的脸庞，将她的面容在害怕中渗得发青。

　　“你说呢~？”

　　紫发少女俯下身，纤细的阴影覆盖在女孩的头顶，越发明显的压迫感使她更加慌乱，双眼甚至开始噙着泪水，水雾的波光使她的瞳孔都像是在

　　打颤。

　　“别伤害她，那孩子只是个失败的实验体，她什么都不知道！”

　　尽管被贝纳勒斯控制着，浅仓深雪还是努力的朝着两个少女伸出手，对紫发的少女大声喊道，欲图让对方放过那个可怜的女孩。

　　她确实是k系列的琪亚娜克隆人，但不同于希莉丝和狄安娜，残缺不全的她没有任何崩坏的力量，也没有任何源自素体的记忆，心灵仿佛纯洁白纸般降临于世——浅仓深雪所知道的k476，便是这样一个可怜无辜的女孩子。

　　“但你知道我是谁，不是吗？”

　　“我...我不认识你......”

　　“哦~~原来你不认识我呀！很好......”

　　紫发少女恍然大悟般夸张的一拍脑门，但却忽然一掌轰在k476的靠背椅边缘上，伴随着一声可怕的巨响，擦着她的侧额将金属材质的椅背砸碎！

　　“咿呀——！！”

　　“装得还挺像嘛，不愧是那个戏精玩意的源魂体。不过事到如今，本律者可没兴趣陪你演个全套了！”

　　“呜......”

　　“你以为我在诈你？呵......好吧，那我就帮你简单的回忆一下——希莉丝当初被崩坏意志侵蚀心智，逐步丧失自我的时候，最后尝试的挣扎，就是用意念自我暗示的方法，说服‘自己’而将精神力分割出去，作为远程操纵的分身，暂时避免自我被完全吞噬。而她本质的灵魂，也试图混入其中，一同逃离被侵蚀的律者之躯，避免崩坏意志的污染。”

　　“目前，承载希莉丝精神碎片的义体还没有任何一只确定死亡。其中，唯二无法被她操纵的异常个体就在这里，k440与k476，你和我。那么请问，这只真正的希莉丝，到底是在哪里呢？”

　　说话间，紫发少女的手掌已经慢慢攀上了女孩的咽喉，将那堪堪一握的纤细脖颈捻于指尖，随着她的故事进入尾声，这只揉捏着女孩脖子的手，也开始褪去温柔的伪装，逐渐将致死的力量缓缓施加于那脆弱的躯壳......

　　“不要......！”

　　浅仓深雪死死盯着西琳的手掌，已经要尖叫出声之际，却没有发现，女孩那苍白的小手已经不再颤抖。

　　“唉。”

　　是的，不再像个怯懦少女一样瑟瑟发抖。在恍若幻觉的叹息声中，这只纤弱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死死钳住了西琳的手腕，从自己的脖颈处摘下，不容置疑的向外一扯，站立的西琳被她这样轻易拽倒，保持着惊愕的神色摔在了旁边一侧的椅子上。

　　“要是我不还手，你真的打算当场掐死我？”

　　坐在原位的女孩开口道，冷清的灵澈嗓音取代了刚才的怯懦声线。她保持着坐姿，但怂成一团的身体已经舒展开来，悬空的双脚重新落于地面。相对她身体而言过大的航空座椅，在她此刻的坐姿下，居然有种女皇端坐于王座的优雅美感。

　　947空壳的价值>>

　　不......这种感觉只是转瞬即逝，她真正的气质并非如此。

　　“哈！反正世界都快毁灭了，随手弄死一个对现状毫无帮助的废物就当发泄，我也不会有任何心理压力~?”

　　西琳笑了，撑着椅子的扶手重新站起，揉了揉自己被捏得生疼的手腕，轻哼一声。

　　“终于不装蒜了？哼...用引力法则施加次元压力，还拿意识法则封锁我的意志，最后用空间枷锁固定我的神经......能在一个简单的投技驱动至少三种法则能量，你还敢说你不是魂体？！”

　　“我都投降啦，你就少说两句吧。”

　　女孩的脑袋耸拉下来，在浅仓深雪惊掉下巴的目光中，霸气侧漏的伪装气质也随之崩塌，暴露出一丝宅系生物的颓废感。

　　“抱歉深雪，我没打算骗你的。虽然我躲在这个身体里，之前和你相处的是这具身体的拟态人格，把她当成真正的另一个人也没关系......大概。”

　　看着依旧难以置信的浅仓深雪，女孩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是我的错，之后会好好道歉的。不过现在......你又有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你既然还活着，就别躲着摸鱼了，现在的状况还不明显吗？前十三个律者全都没了，下一个来的就是终焉！”

　　“嗯......我知道。”

　　听着女孩平无波澜的语气，西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这算什么反应？我记忆中的希莉丝·卡斯兰娜，听到这个消息难道不是立刻去找崩坏拼命吗？难道......你不是她？”

　　“我是希莉丝，但你应该知道，我的意识，是多位一体的融合灵魂。”

　　女孩

　　解释着说，手指无意识间掠过发梢。

　　“希莉丝灵魂中的组合成分，包括但不限于兰枫与西琳的意识，琪亚娜的记忆，以及重叠了无数次的分支世界线刻印。现在，兰枫和西琳的意识体完全分离，琪亚娜的记忆早就被她主动抛弃，那些混乱的支线记忆也一直被封印在脑海深处。你们觉得，残余下来的我，还能算是‘希莉丝’吗？”

　　听到女孩意志消沉的话语，西琳只感到自己的火气蹭蹭上涨。

　　“你是精神分裂了几个月，忽然想转职哲学家了吗？别忘了兰枫已经走了，你的心智几年前就完成统一，没有任何遗留问题！现在占据那具k424躯体的，不过是个复制你记忆的崩坏人格，你现在虽然是k476号，但依然是完全体的希莉丝，懂？”

　　“唉...你要我怎么说呢，兰枫确实早就离开我们了，但他留下的影响却深植于希莉丝的灵魂。以至于......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足以将灵魂的人格具现化出来，并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失去这部分意识叠加体......你的存在性质也是如此。”

　　“你是想说，你现在的精神......就等于是个无欲无求的空壳子？”

　　听到这里，西琳也开始意识到了问题。

　　“差不多吧~当你们分离出去的时候，我也就失去了这部分的意志，虽然记忆都还在，但灵魂已经不是原来的了，你能理解这种说法吧？”

　　“......”

　　“怎么说呢，失去了你们的意念叠加，没有了穿越者留下的雄心大志，和前代律者的强烈感情，甚至卡斯兰娜的守护意志我也觉得莫名其妙。我忽然就感觉，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动力了......”

　　“你......呼，所以你宁愿躲这里陪着小猫咪玩过家家，也不想回到战场上对抗崩坏？”

　　“就算让我也加入战场，也没用的。那家伙目前叠加的法则能量，能顶半个终焉律者，凯文无限劫灭怕是都破不了她的盾。我一个废掉的律者残渣能起什么作用？要我说，赶紧多造点逐火之蛾牌的休眠仓躲进地下，我们说不定还能苟到下个纪元。”

　　看着目光毫无退意的西琳，女孩再度轻轻摇了摇头。

　　“说起来，她还顺便给我起了个名字，好像是叫......莉莉丝？对，就是圣经的神话中那个逃离伊甸园，从首任圣母变成原初恶魔的那个莉莉丝。大概是在调侃我失败后主动放弃崩坏的权能，只能靠着一具义体苟延残喘的状态吧？她恐怕早就看穿了我的伪装，只是不再把我视作威胁罢了......就算这么说，你也不会改变主意吗？”

　　“嗯，因为她确实放过了你。就算是她刻意为之的遗漏，也能变成属于我们的机会！”

　　“好吧~那就来说说看，你们准备做什么？”

　　希莉丝(?)调转目光，视线逐一扫过眼前的来访者们，学着早期的龙傲天式主角那样摸着鼻子，露出礼貌而无奈的微笑。

　　“毕竟......先不说带着贝拉和小嘤，你会把那个烧烤大叔也拉过来，应该已经有某种计划了吧？”

　　948燃烧的蛇窟

　　五彩斑斓的漆夜星空，在蔚蓝星球的天穹迅速扩张，盖过空荡黯淡的太阳系宇宙，逐渐将小半个地球笼罩起来，仿佛覆上了一层银河星辉填充特效的外壳。

　　在月球地平线彼端的视角中，所能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宇宙奇景。

　　“你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幻象般的少女身影略微泛起波动，如同信号短暂乱频的画面影像，在死寂的月辉中变得若隐若现起来。

　　即使打乱了命运的棋局次序，最终的结果依然是无法改变的吗......

　　她眯起眼睛，轻轻咬紧嘴唇——尚未完成降临条件，此刻依然是半能量体的终焉之魂，本不会做出这种明显的情绪化小动作。

　　「......」

　　难以言喻的精神波动，无视她的意志在大脑深处乍然响起，而对这种传音早就屡见不鲜的少女，也毫无慌乱的回过头去，肃然望向了废墟礼堂王座上的虚无白影。

　　观测者的质问，化作贯穿意志的声音，将信息直接复摹写在她的灵魂之上。

　　——你的半身既然已经觉醒，为什么不加入这场审判的游戏？

　　白色人影刚才的灵魂之声，去除域外文明某些难以直译的晦涩语气词，大概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对此，她也如往常的亿万年一样，用剔除掉感情因子的信息质素作为回答。

　　“她还不够完整，分离的灵魂碎片尚未全部收回。这种情况下，我的强行干涉可能会让她的异常状态无法逆转——为了短暂的乐趣

　　，造成执行系统的永久性残缺，你真的要命令我这样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