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之K424 第772章

　　“抱歉...方才贸然向阁下发动袭击，这是一场误会......”

　　“我知道。”

　　凯文的回应极其简练。看到白发男人不打算追究这件事，来自异界的忍者少女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作为一个稳重的战士，无论对这个破坏规则的世界抱有怎样的看法，她也不可能无差别的攻击这个世界的人类。之所以向凯文发动攻击，都是因为这个男人身上的那份奇特的能量。

　　按照那位“摆渡人”的指令，她躲避着量子之海的能量浪潮继续前进，强行进入引发空间崩塌的中枢世界避难，却在即将抵达终点时感知到了来自门后的危险。

　　那是一种奇怪的崩坏反应，能量性质近似崩坏兽，但波动频率却有着微妙的不同，但无论如何，这份空前强大的崩坏反应，远超她平生面对的一切强敌。

　　997放任>>

　　在量子隧道的临近出口处，少女感知到这道恐怖的崩坏气息后，当即就做出了拼死一搏的觉悟。

　　这便是刚才那场袭击的真相。

　　“我的名字是霞，如各位所见，是来自其他世界泡的人，作为天命组织的特派员，在调查量子之海特异坐标的过程中，意外抵达了这个世界。”

　　齐格飞按照凯文的应许而放下枪后，粉发的忍者少女揭开了脸上的机械面具，露出了那张和八重樱完全一样的脸颊。

　　“啥？天命？！”

　　“别大惊小怪，她说的肯定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天命组织......”

　　齐格飞发出一声惊呼，复制体塞西莉亚就赶忙拽着他的衣领往后退了几步，避免他打扰到正在交谈的霞和凯文。

　　或者说，是单方面在说话的霞，和恢复那副冰块模样，对此爱答不理的凯文。

　　“因为坐标空间的改变，我与指挥部的通讯暂时中断，在重新捕捉信号的短时间内，我们可能无法进行有效的信息交流。”

　　“...

　　...”

　　“抱歉...我想知道，当前锚点附近的世界泡异常，是否由诸位的行动所致？”

　　短暂的交流之后，名为霞的少女终究还是按捺不住，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主谋者并非我等，但确实是这个世界干涉了量子之海的法则。”

　　凯文直接回答道，看了眼不远处的光柱底端没入的大海，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这道量子光柱的本质。

　　“可...为什么？这样做只会增大空间负荷引起量子海波动，甚至导致世界泡的堆积而空间崩塌，让无数个世界一起步入毁灭......”

　　这次凯文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抬起头，将视线投向那应当保持警惕的存在。

　　顺着他的目光，粉发的少女也抬起头，终于看到那占据了半个天空神明面貌。

　　“这...这莫非是......律者？”

　　来自高科技世界泡的忍者少女，自然知道量子之海与虚数之树的关系，以及前者中的世界泡，又是因何原因而从虚数之树上破碎凋落的。

　　律者.....终极的崩坏灾难。

　　而根据眼下这末日一般的情景，连眼前这位深不见底的强者都一筹莫展的局面，不难猜出天空中的律者是哪一道序列。

　　“可是为什么......”

　　“陷入绝境的溺水者，会本能将眼前的一切视作救命稻草，而不会考虑连根拔起的野草是否会被一起带进水中。”

　　凯文平淡的说着，无视了樱发少女脸上的骇然，从头到尾没有对这位异界来客流露出半点好奇。

　　“现在，人类并不乏这类不择手段的能者。”

　　链接无数世界泡的平台崩塌的那一刻起，量子与虚数彼此交融的乱流，就再也不可能停止了。

　　如果是在几分钟之前，他必然会出手阻止奥托这危险又毫无意义的举措，将不定因素扼杀在摇篮。

　　但现在，当意识到终焉律;}者可能发生的情况之后，凯文产生了另一个想法......

　　998旧世界的崩塌

　　半分钟之前，德丽莎的注意力还集中在眼前的崩坏潮群上，即使看到那只凭空穿过实体舰板的怪异幻影，她依然强迫自己暂且放下这件小事，专心与眼前的敌方交战。

　　在她看来，终焉律者降世的此刻，无论出现什么样的异常状况都不必奇怪。作为一个女武神，自己的任务并不是搞清这些异变产生的根源，而是去对抗那些显而易见的崩坏威胁。

　　带着坚毅的觉悟，她大概会坚持这个想法继续战斗下去，直到自己力竭，或是随休伯利安一起坠亡吧......

　　如果没有看到半分钟之后的那一幕的话。

　　德丽莎通晓天命的大部分科技理论，但她并非专业的学者。远比普通女武神漫长的人生经历，也大部分都是在环境恶劣的战场上渡过的，并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天命科技的核心知识。

　　对于诸如“量子之海”、“虚数之树”、“空间夹缝”之类的抽象事物，她的理解大都也仅限于这些名词字面上的基本释义，和资料库里那些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百科。

　　毕竟，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机会亲眼观测这些理论中的世界，作为视觉动物的人类，很难凭借单纯的文字去真正理解那些从未见过的事物。

　　比如说空间维度理论的规则。零维为点，一维为线，二维为面，三维为体，同时三维空间体就构成了一个基础的时间点，四维则是在三维之上多出的时间轴，五维是时间轴之上的时间面，六维便是时间体，同时也就成了七维空间的基础点，八维再从点的基础上延伸为线......就这样以此类推，宇宙的无限便模糊的展现在了世人的眼中。

　　于是把目光收回，普通现代人或许能勉强理解四维空间的实质，在基础的立体三维空间点中，将自己生老病死的经历视作这条时间轴的一部分。但在此之上的五维空间，作为无限个四维空间的集合，让线状的时间轴变成一个平面的维度，又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

　　那么，抛开科学家们的理论，单纯以人类的思维去设想五维空间的形态结构与排列方式，能得到怎样的答案呢？

　　——什么都想不明白，这种超乎认知的事物，就算有机会直视恐怕也无法得到任何答案。

　　作为一个仅有基础科学素养的女武神，德丽莎也是如此。如果爱因斯坦和特斯拉两位博士与她讨论这些科学理论，哪怕把术语全部换成傻子和智障都能听懂的口头词汇，她恐怕也只能像这二者一样，保持一个睿智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

　　所以，当她看到此刻的天空时，脑海中仅有接连滋生的混乱疑惑......

　　（这些是...什么东西......？）

　　按照最基础的现代科学，人类所生存的这颗星球，应该是太阳系中的一颗行星。大家都在地面生活，因宇宙的引力法则而无法脱离地表，只能生活在这个地形繁多复杂，但却无论如何都是单层次的空间中；而包括漫长空旷的大气圈，头顶上方是遥不可及的蔚蓝天空，除了云层之外不可能再有什么其他东西存在......

　　人们生活的星球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也理应如此。

　　可是，这都是些什么？

　　就像是一颗剥开的洋葱中，内部的每一层都成了无数事象汇聚的万华镜——休伯利安上方的天空浮现出无数个万华镜的中点，就这样一层层的向外散开。原本空旷无物，能以肉眼直接观测星空边缘的无尽夜空，霎时间就被这混乱无序的万物所填充。

　　山川，河流，城市，大海......如水池的泡沫般挤据在周围的空间，歪歪斜斜遍布在每一道光轮中的画面，仿佛都是某一个广阔世界的其中一角，或相隔千里，或近在眼前；环绕着休伯利安层层万华镜，则是让这无限世界的大门朝着同一个联结点敞开，打通了无数世界的次元壁。

　　天空，就这样被亿万世界的轮环分割成了无数片。

　　（所以......我到底看到了什么？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它们是为何出现的？）

　　自星空降下的漫天崩坏兽，多数就这样落进了这些混乱的空间之环。当它们进入这些斜置甚至倒置的世界面后，就直接顺应这些世界的引力规则，向着那些画面中的地表方位落下，然后在无数镜面的世界慢慢的扩散开来。

　　站在原地，德丽莎能看到，进入万界轮环的崩坏兽占据了山川与河流，将崩坏的污染倾撒在那些纯洁的土地中；落进那些造型风格各不相同的城市聚落，在住民们战栗惊恐的逃窜中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那些撕心裂肺的绝望尖叫声，隔着世界的桎梏似乎都能传进耳中......

　　998旧世界的崩塌>>

　　也对，既然崩坏兽能直接进入那些疑似其他世界的轮环，那不就意味着这些世界之间已经不存在壁障了吗？

　　一只圣殿级崩坏兽从万千世界轮环的缝隙穿过，朝着休伯利安的方向坠落下来，德丽莎下意识的抬起右手的尖矛向前刺出，却又是凭空穿过崩坏兽的躯体，亦如之前的幻影般直接穿过战舰甲板，然后消失在一层荡开波纹之中。

　　德丽莎的目光稍微聚焦。

　　她已经不想费脑筋思考这种量子穿梭现象的成因了。

　　轮环的布局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就好像是从树枝飘零的落叶随意的坠落地面上，铺满了崩坏所支配的天空。

　　天空......等等！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着迈出两步来到甲板的边缘，抓着舰首甲板的栏杆向下望去。

　　星球本身和大气层的空间是一体的，这些无视空间而展开的世界之门能出现在空荡的天空，那岂不是意味着它们也同样能......

　　德丽莎的目光投向浮空舰之下的海洋，愣住了。

　　她确实已经想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世界环可能会在地表展开，但眼前的场景，却又与她预想的的画面略有不同......

　　海域的周围，亦有世界轮环的万华镜，但出现在海洋之中的，却是真正的环内世界，暴力的撕开海洋的领域降临于世！

　　原本模糊可见的神州海岸线，随着那些凭空展现的“世界”被延向后方，将大海的宽度无限的拉长......

　　然后，更多难以言喻的现象相继出现。

　　波涛汹涌的海面忽然变成了坚实的黄土，然后被大海撕裂成无数个板块；数不清城市与高楼铺设在海洋的中心，立刻被翻腾的海水淹没了百十条交通要道......

　　不只是此处，当这些侵蚀现实的异世界出现之时，整个星球的环境都开始产生剧变，沙漠混入绿洲，森林填入海洋，崩塌的山石废墟埋葬了凭空浮现的城市......空间交融的事象互相干涉着彼此，将星体的表面变得面目全非，原本的世界地图注定就此沦为废纸。

　　谁也不知道，现在的地球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从宇宙之外看向这颗星体时，又会从那亿万轮环中看到怎样的形态......

　　世界的变化持续着，崩坏的行动也始终未曾停止。

　　休伯利安所在的空域中，那些穿过亿万世界之轮的夹缝，又没有被极东舰队所拦的崩坏兽，就这样落向了侵占现实的异空间界域之内，让那些本就陷入混乱的

　　异时空文明雪上加霜......

　　德丽莎用力拍了拍脸颊。

　　“爱酱，解除动力引擎锁定，我们暂时返回神州申城......如果申城基地还在的话。”

　　她低声说道，并没有向舰桥发送指令，而是直接联系了休伯利安的人工智能爱衣。

　　无论是与联邦总部的联络，还是与天命或世界蛇的共享通讯，都随着世界的异变而彻底静默，德丽莎能猜到，舰桥的内部恐怕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就算爱酱同样会为此而震惊，但本质作为人工智能的她，依然有着最可靠的指令履行系统。

　　“收..收到的说！”

　　随着爱酱有些慌乱的回应声，休伯利安开始向前移动。但几秒之后，眼前的视界却忽然被陌生的场景替换！就像高速行驶的列车穿出轨道的瞬间，截然不同的景象映在了德丽莎和无数舰内人员的视野中。

　　（这......！？）

　　看着“上方”的陌生陆地和倒置在天盖上的原始森林，德丽莎终于明白了崩坏兽那疑似相位穿行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在那些万华镜的涡心展开之时，休伯利安已经被一面张开的世界轮环所覆盖，半数舰体进入了独立于地球了另一个世界......

　　而现在，随着刚才的小幅度移动，整个休伯利安已经脱离了原本的世界，进入了这道“门”的内部。

　　下一刻，德丽莎感到一阵眩晕的失重，颠倒的引力作用在了巨大浮空舰之上，笨重的战舰不可能像战斗机一样平衡翻转，就这样倒扣着朝另一个世界坠落而下......

　　999奇迹的名字

　　“可怜的小乌龟......我原本还打算让它稍微再闹腾一会的。”

　　布满龟裂纹路的岛屿岩层上，刺进岩层缝隙的轩辕剑还在散逸着能量，但这些已经无异于死骸的蚩尤残躯，应该是已经无法再复原了......

　　姬麟看着脚下这些破碎的石质残骸，轻轻拔出了金色的古剑，随手挽了个剑花收进临时具现的剑鞘中，随后，她转过身去，将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前方。

　　只剩下小半块的蚩尤头部，已经与身体的部位完全分离，构成身躯的石块横七竖八的遍布在周围。这只史前的审判级崩坏兽，原本如巨岛般的庞然大物，在此刻硬生生被拆成了一大片的破碎群岛。

　　造成这一切的，自然是伴随着海渊之眼的核心坍塌，而被量子之海的巨浪而被掀上岸的无数世界泡。

　　因奥托的计划而被聚集在同一个次元锚点的多个世界，直接瓜分了锚点的周边空间。以虚数之树连接的地球作为中枢，将无数个世界的大门打通在此。

　　与地球物理法则相近的少数世界泡，随着融合直接填补在了星球的表面；而与地球法则略有差异的多数世界泡，也变成了万华镜光轮的其中一环，在稍偏锚点的空域打通了两界的通道。

　　之前德丽莎所目睹的异象，同步发生在全球的每个角落——天空被扩散的世界之环层层分割，大地和海洋被凭空填挤的异界之壤翻搅撕裂，拔地而起的山川巨峰让亘古不变的星球地形支离破碎，让星球的体积直接扩张了几十倍。

　　任何一个站在这片星空之下的人，都见证了这天地重塑的一幕。当然，在蚩尤背部执行特种作战的姬麟（姬子）和符华一行人也不例外。

　　于是话说回来，因为蚩尤所在的这片海域两边，同时出现了两个被锚点捕获的同位世界泡。所以，当两个完整的世界泡侵入现实时，位于两界交汇间隙的蚩尤，就这样被包夹而至的能量潮汐碾成了上千块......

　　能硬扛终焉的一根手指而不死的蚩尤，却没能顶得住区区两个世界泡的重量。或许，在它被终焉之指压毁背部的时候，躯体的结构就已经被法则的瓦解了吧......谁知道呢。

　　黑发少女轻巧的跳上一块岩峰的顶端，带着些许感慨，从这最高的位置眺望着四周骤变的环境。

　　在她的视野中，一望无际的大海已经不知所踪，以蚩尤残躯的竖线为界，左边是湿气弥漫的雨林，右边是空荡荡的干燥荒漠。在这截然不同的两界交汇的中轴线上，泥土和沙质被界域扩张的巨额能量强行堆成一体，足以形成白矮星的瞬时动能将这些交触的杂质碾成了浑然一体的中子态结晶体，从姬麟视线所及之处一直绵延到远方的地平线......

　　难怪蚩尤会死的这么惨，换成一块固态化的惰性魂钢，也不可能在这种级别的能量碰撞下保持原型。

　　还好自己是站在蚩尤背上的......

　　姬麟揉了揉眼睛，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看向了岩顶另一端的同伴。

　　“赤鸢，有什么

　　发现吗？”

　　“......”

　　符华并没有搭话，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那片茂密雨林的内部，似乎还依然沉浸在现实崩塌的震撼中无法自拔。

　　姬麟默然以对，虽然作为圣痕意识的她接受能力远高于现代的人类，但她也能理解符华的失态。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她们也曾目睹过末日般的景象，尽管此刻世界重铸的场景，要远比曾经的蚩尤吞噬陆地时要夸张的多......

　　“罢了，你就先缓缓吧。反正在搞明白状况之前，我们也无法展开下一步行动。”

　　暂且无视了掉链子的老友，姬麟转向另一边，看向了附近的另外两个同伴。

　　雷电芽衣和幽兰黛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