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浠
她们之前在终焉律者的攻击间隙协助压制蚩尤，还没来得及执行下一步作战，就迎来了世界泡汇聚此界的一幕，与姬麟和符华一起留在了异界荒漠与绿洲的结晶之峡。
现在，那边也出现了突发情况......
“律者，你的同伴怎么样了？”
看着躺在芽衣怀里，面色愈发苍白的金发少女，姬麟快步走了过去。
“很糟糕...她体内的某种能量像是在沸腾，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状况，能量波动的频率已经不低于天空上那些空间乱流......”
芽衣低声回答道，尽管幽兰黛尔其实并不是她的同伴，甚至双方的关系还有点微妙，但在末日降临的此刻，她已经没空去考虑身份和立场的因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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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为止，芽衣也被世界的异变所震撼，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幽兰黛尔忽然面色惨白的倒了下去，她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冲上前施以援手。
比起看着破碎的天空发愣，不如先去做眼下能做到的事情。
“真让人头疼啊......你们律者的体质都这么不稳定的吗？”
“那个...比安卡小姐并不是律者......”
芽衣正斟酌着，该怎么向姬麟解释幽兰黛尔那直逼律者的不科学战力，金发的少女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强忍着痛苦开了口。
“咳...恐怕是我体内的世界泡......那边应该是想用我的身体作为媒介，展开两个世界的通道......”
“世界泡？你体内怎么会有......等等，难道这些凭空从海上冒出来的大陆，全都是......？！”
听着幽兰黛尔的声音，姬麟正要追问，却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怔住了。
“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它们应该与我体内的量子波动非常相似......”
“比安卡小姐，如果你的世界泡失控的话，是不会会再次引发刚才那样的冲击？”
“放心，我暂时还能压制住世界泡涌动......但我现在的状态，恐怕是没办法继续与各位并肩作战了，万分抱歉......”
“但虚数能量一直在你体内淤积，就像给一个气球不间断的打气，无论你的身体强度再怎么坚韧，也总会有无法承受的那一刻。”
这时，符华也走了过来，看着幽兰黛尔身上不断散逸的扭曲微光，皱起了眉头。
“而且，我们接下来可没有多少空暇。”
随着符华的目光偏转，不远处的雨林界域那一侧，树荫中多出了几道巨大的阴影......
“逐火之蛾曾经也有过沟通量子之海的计划预案，但并非以这种暴力的整合方式，而是将外域的世界泡视作独立的国度进行交涉与合作，其名为——「织星计划」。”
凯文环视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在天幕冰盖之上的世界轮环围绕之中，他是在场唯一保持冷静的一个人。
齐格飞和复制体塞西莉亚，包括来自异界的八重霞，都没能在那无限扩展的世界泡中保持镇静。
“虽然这个计划最终因那场约束的惨剧而无限期搁置，但后期的实验数据都完整保留了下来。所以，不必如此惊慌，这样的现象并没有超出我的预期。”
他继续说着，周身环绕的寒冷消弭下去，似乎是脱离了作战状态。
“我们能做的唯有等待......破局的关键，始终在于希莉丝·卡斯兰娜。”
漫天展开的世界之环，却没能遮盖星空深处的终焉面貌，即使天空中互通的世界泡已经密集到了遮天蔽日，但明明是在最远方的银发身影，却仿佛始终都位于最表层，无论再怎么淡化，也无法被空间中的实物所遮
蔽。
但是，光环中展开的无数世界泡中，每一个世界泡内部的天空，也都能看到一个同样的终焉律者之影！就像无数破碎镜面所倒映的影像，宛如终焉的律者也随着无限世界的降临，被分割成了无数个部分......
事实上，确实如此。
终焉律者的存在意义就是抹除文明，这一点对于任何意义上的文明都是一样的。即使是沉入量子之海的文明残渣，被再度卷入序列崩坏的灾难，也会受到崩坏平等的洗礼......
终焉律者的法则力量已经完成了闭环，理论上拥有着无限的能量。对她来说，要消灭更多的平行文明，效率最高的方法就是将自己的存在同步到这些互通的世界，将终焉的概念烙进在每一个文明的星空中。
如果说，终焉律者之前异常的行动阻塞，再到后来的莫名受损，都是因为希莉丝的个体灵魂从内部干涉的缘故。那么，作为单体的她必然也会随着终焉律者的分裂，而被转移到某个世界泡的终焉化身之中。
即使有着无限法则的能量，但分裂自我的本源，也必然伴随着某种程度的弱化......
既然能对“全”态的终焉律者造成干涉，那就说明你确实拥有着对抗终焉的能力。那么，面对化整为零的终焉劣化体，你是否能成功夺取其中之一呢？
1000第一个四位数
在无尽的黑暗虚空中，独自前行的少女将一颗发亮的星星埋进稠邃的灵魂空间，为自己踏过的轨迹留下一个信标。
“呼......！”
接着，她猛然挥出拳头，将前方的法则能量沉淀物一拳打散！星光的长流顺着她的拳路照进无尽虚空的远方，但未能抵达黑暗的边界，便随着转瞬即逝的闪光中再度归于沉寂......
这是两份精神能量的交锋，代表着终焉律者意识的混沌领域，与少女自身灵魂的纯净星辉，在刚才完成了又一次的碰撞。
——不是这里。
银发少女的神色不变，只是再次撒下手中的星辉，让实体的光芒在她的脚下凝固。她亦踏着这条光之路，继续走向深邃混沌的更远处。
吸收了那份亿万年意识的庞大累积，希莉丝终于得以在这份崩坏意志的海洋中漫步，而不会再轻易被那伟大之物的灵魂所污染同化。
闪耀的星穹之塔伴随着她的左右，将少女周围涌动的黑暗全部驱散，任何企图攀附而上的阴影之触，都无法进入这片光辉组成的小世界。
诚然，光明之下必有阴影。但如果自己就是光源本身，那么至少可以保证，自身的周围不会有再任何一丝黑暗......
既然如此，那就无需再顾忌什么。
终焉律者体内的类能量空间，就好像一片充斥着高危辐射的空旷宇宙，就算已经有资格踏进其中而不被同化，也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希莉丝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多远，也不知道伴随左右的星辰之力还能持续多久。毕竟，这些整合无数世界线的异轴同位意志的加持，其中的每一份力量，本质上依然是另一个自己的灵魂，并没有超脱四维生命体的范畴。
自己的本体意识，能在黑暗的侵蚀中坚持个大概一两百秒的时间单位——虽然这个世界中的时间概念不同于外界，但能量的流动与衰变依然符合相对运动的规则，那就暂且当时间是存在的吧。
所以话说回来，她既然能凭借这些渺小意识之力的叠加来对抗精神侵蚀，那么这些力量也必然会随着她的使用而不断消耗，就像之前的自己那样被逐渐污染，然后被终焉的能量同化......
待到这些精神能量消耗殆尽，她便会再次经历那种灵魂融解的体验。
而且，吸收那些游离态的记忆体也并非毫无代价，虽然最终并没有让她的意识面目全非，但那些身临其境般的真实记忆，却也时刻不停的冲击着她的脑海，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迷失在亿万记忆的海洋中，意志被扭曲成截然不同的形态......
“没关系，无论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履行我的承诺......应许给他们一个崩坏终结的世界。”
少女猛然展开手，自掌心绽放的光球破开虚空，足以点亮一个星球范围的光晕显现在无尽黑暗的深处，然后瞬间向外部膨胀了千万倍，仿佛主序星直接步入了红巨星的末期阶段，在瞬息之刻无无限制向外扩张出去......
但再怎么巨大的恒星，爆发的一瞬光辉，又怎么可能触及整个宇宙的尽头呢？
无论这束光能传达多远，在终焉体内的无限领域，数值可衡量的距离都是没有意义的。
于是，膨胀的巨大光球迅
速塌缩，将触及远方的光辉枝杈尽数收回，被驱散的混沌黑暗重新涌现而至，少女眼前的世界也再度变回深不见底的暗域......
又是一次失败，预料之中的失败。
希莉丝看着彼此抵消的光与暗，在原地留下了星辰的记号，再次踏上了无尽的旅行。
继续驱动这份有限的力量在终焉律者体内乱打一气，或许能对外界的终焉实体造成些许影响，让文明面临的压力稍微降低，但这样明显不够！无论用星光将阴影打散多少次，光辉熄灭的瞬间，永暗的虚空就会再次恢复原来的模样。论消耗战，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赢过能量无限的终焉律者。
而且，只是在终焉律者的内部尽力捣乱，将最大的希望寄托在外界那时间都未必正常流动的战局什么的......现在的她也不可能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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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找到破局的关键点，必须找到！
（终焉无法被任何常规手段击败，而恰好，我现在的处境正是千载难逢的特殊状态。对于终焉来说，现在的我就好像一只隐藏在人体内的寄生虫，可以在终焉律者体内肆意行动，而短时间内不会被其免疫系统杀死......）
没错，胜利的希望还未破灭，但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扩散的白色漩涡撕开周围的暗域，牺牲了体积而强化最大距离的光刃，在黑暗中划过几道纯白的轨迹，直到没入暗域的更深层，如泥牛入海消散在混沌空间的远方。
少女毫不停留，再次更换自身的位置坐标，重复扩散这些自我意识的能量。
就是这样......将所有可能的侥幸与助力都排除出去，从一开始就做好最坏的打算和独自背负一切的觉悟——曾经那个最强的希莉丝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所以现在，她必须尽快抛弃掉那些依靠他人的逃避想法，找回往昔那种处理问题的心态。
“终焉律者的精神能量必然存在核心的节点，只要能......咦？！”
就在这时，整个精神空间的一丝波动，被希莉丝的感知精确的捕捉。
下一刻，伴随着某种物质崩塌破碎的“刺耳声音”，混沌之中的深邃黑暗似乎变得淡化。希莉丝惊讶的发现，自己被压制在光辉范围内的精神能量，忽然有了种解脱般的舒爽感。
发生了什么......？不！无论发生了什么，现在不该考虑这些！
扭转一切的机会，已经被她牢牢的握在手里。
在少女紧握的掌心中，纯白的光线自她的指缝穿溢而出，深深刺进了周围的暗域......
终焉的精神领域依然看不到尽头，但此刻的希莉丝，却能够轻易将自己的精神能量扩散到极限，在保持形态的同时，反过来吞噬那些黑暗空间的精神能量！
在此之前，都是黑暗单方面吞噬星辉，星辉只能不断消耗自身来对抗黑暗的压制，在探索中保护作为主体的希莉丝。
而现在，终焉律者与希莉丝双方精神能量的位格，被未知原因无限的拉向了同一阶层......
是的，终焉的无限依然是无限，但根源的性质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不再是那样无懈可击，而是衰变到了希莉丝的精神能量足以与之同台竞争的程度，甚至略微反超。
也就是说，即使不再躲进星辉之中，终焉的精神能量也无法再侵蚀她的意识。
不过......哪怕终焉律者因受创而力量下降，她的法则等级都不可能低于希莉丝这样的伪律者，可是现在，为什么自己的精神能量能够反过来同化终焉的灵魂，甚至还能完美将吞噬的部分转化成自己的能量？
这个问题在少女脑海徘徊了一瞬就被她远远抛开。
（管它呢，趁她病要她命就对了！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赶紧把终焉的精神能量尽可能吸收掉，在这场争夺战中获取优势......）
在希莉丝不留余力的驱动下，星辉扫过之处皆化作纯白的界域，将所触的黑暗驱赶向更远的层次！当终焉内部的节点意识终于察觉到精神之内的危机时，纯白领域已经在黑暗的混沌中撑开了半边天，并依然不受控制的向外扩散......
“只要双方实力对等，能量亦可相互转化。那么，你的“无限”迟早会变成我的“无限”！”
随着纯白的领域向外扩张，属于终焉律者那部分的黑色也终于不再被动的被吞噬，而是在根源意识的控制下，向白色的异域发动了反扑......
而希莉丝等的就是这一刻。
“抓住你了。”
不再受约束的空间法则发动，少女的身影直接闪现在黑暗的深处，一掌劈散阴影化作的
无数尖刺，将一个银发的人形从黑暗中一把揪出！
无限能量的争夺战不可能分出胜负，希莉丝的目的也自然不是吸干终焉律者的精神能量，而是如之前的探索那般，找到终焉律者真正的精神体......
1001重铸仪式
——所以，我赢了吗？
站在广阔无垠的天穹之间，少女注视着这片毫无违和感的普通风景。经历了多次精神力扩散后，尚未恢复完整思维的大脑运作起来，最终得到了这样的结论。
这里并不是到处充斥着未元辐射质的紫色调虚数空间，也不是终焉律者体内那片黑不溜秋的类能量领域。希莉丝能感觉到，周围有元素周期表上熟悉的原子结构物质，大气的成分也和自己所知的实数世界并无区别......
毫无疑问，自己已经脱离了终焉律者的意识之海，回到了真正的现实。
（可是，为什么......）
回想起前几秒发生的事情，更多疑惑开始随着思维的清晰而浮现脑海。
没错，自己误打误撞的抓住了终焉律者的精神破绽，然后找到了那个隐藏在意识沉淀物深处的精神体，并成功逮到了她......
她本想就这么揪住那只大号白毛团子，转手给她的脑壳接一发寸劲开颅，然后在先手优势的加持下开启精神体之间的“肉搏战”，将面前的终焉律者化身揍成拼不起来的灵魂碎渣——她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然而，在她触碰到那个银发女人身体的下一个瞬间，她那份多重精神力叠加的白光就笼罩了周围的一切，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终焉意识海，瞬间变成了她熟悉的纯白精神领域。
再下一刻，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站在天空对流层的位置吹冷风了......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那之后难道不应该是终焉律者的精神体暴起反击，跟我好好打一场灵魂搏击战吗？战斗还没开始，我怎么就回来了？难道那家伙直接把我给踢出去了，打算在现实世界里把我一脚蹂死？）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觉得大祸临头，但本能的理性却异常的没有一丝波澜，根本感觉不到半点慌张。
（我的神经什么时候这么大条了？之前失去意志的消极思维状态应该已经根除了才对......难道是精神还没有适应现实环境吗？）
尽管没有半点紧张感，她还是强迫自己立刻环视四周，但除了稀薄的云层之外晴空万里的蓝天，周围连个崩坏生物的影子都看不到。
俯瞰大地，也只有苍翠的平原与云雾缭绕的群山。虽然分辨不出附近的地形究竟是哪个国家的什么地方，但不知为何，希莉丝能确定，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只崩坏生物！
“不对啊，既然终焉律者已经形成了实质的意识海，那就代表她的本体已经降临在了现实空间，催发了最终的序列崩坏。那么，世界不应该是这样风平浪静，而且我记得在我离开之前崩坏就已经爆发了，可为什......”
就在这时，她才忽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我为什么能确信这个世界没有崩坏？）
当然是依靠精神扫描，用神识覆盖了脚下的广阔大地，然后确定了感知范围内没有自己要搜索的目标——「崩坏」。
对，刚才的感知覆盖范围......是整个世界。
瞬息之间，她扩散出去的精神能量已经在星球的另一端完成了闭环，将整个世界都纳入了感知领域下！但是因为随手发动“小范围精神扫描”之后的惯性思维，让她忽略了精神力覆盖的具体范围。
（我应该只是发动了等同于约束领域的100公里感知吧......同等比例的精神能量，强度都翻了成千上万倍还远远盈余，我的精神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是之前在终焉意识海吸收的能量吗？还是汲取自其他世界线尚未消散的意识之力？不......不对！这已经是质变级的差距，才不是那种单纯的能量叠加就能达到的程度。
或许，一些问题很快就能得到解答了......
希莉丝心神一动，解除了精神感知筛选的崩坏目标，将感知范围内信息资讯无差别的吸收获取。于是，整个椭圆星球的构造呈现在了她的意识层，无数山河大海的位置范围与具体参数清晰的映入脑海。
（大陆总面积约0.7464亿平方公里，占星球总面积36.4%，按岩石圈构造单元可划分十一个板块，星体平均密度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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