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浠
将感知力稍微收束，她在地表轻易找到了文明的痕迹，数不清的城市与聚落分部在星球的南北极点之间，无比庞大的文明信息在用
一时间涌入希莉丝的脑海，让她在几个毫秒之内，掌握了整个世界文明的大体信息......
她看到了街市中混乱的人流，无数凡人抬头注视着头顶的天空，焦急的呼喊声与杂乱的碰撞声响成一片；
她看到了造型奇特的厅堂与神殿，身着华丽长袍的祭祀者跪拜在祭坛前，呢喃着晦涩难懂的经文；
她看到正在交战的两支军队彼此厮杀，越来越多的士兵抬头望天，激烈的战争逐渐平息；
相似的情况，在不同的国度同时进行着。除此之外，她还看到了栖息在雪山深处的巨猿与飞龙，盘踞在山川峡谷的岩蛇与巨蜴，森林中有树木长着无异人体的四肢与面容，与枝头上口吐人言的鸟兽毫无障碍的交流......
1001重铸仪式>>
（好吧......我想我应该明白发生什么了）
半秒后，希莉丝解除了精神扫描状态，将自己轻易覆盖整个星球的精神能量收回体内。
（首先，我的整体力量被增幅到了空前强大的程度，发生这一变化的具体过程尚且不明，但原因和结论应该如我所料......）
少女感受着体内那份陌生而澎湃的能量，前所未有的广阔视界，随着意识中最后一丝朦胧的消散而映入眼帘。刚才的事情如果换成以前的她——不是k476这样的劣化躯体，而是她作为k424升华约束之律者的巅峰时期，这种同步读取整个星球分子级资讯的极限精度精神感知，足以让她的大脑在一瞬间爆浆。
完全凌驾于完全体律者的力量，在希莉丝的认知中，只有一种存在拥有此等威能......
（其次，这里绝不是我原本生活的世界......且不说那些截然不同的文化与种族，就连星球的质量与密度都与地球不一样）
将目光投向某处的一个小型聚落，她的视线轻易的跨越了数万公里的天空，将这个聚落内部的详细情况映入眼底。
（尖耳朵的人形种族，长尾巴的人形种族，还有蓝绿皮肤的非人形种族......地球上的智慧生物可没有这么多样化）
少女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抬起手握了握。而随着这个动作，空气中游离的单质元素聚集在了她的掌心，并在少女的一念之间完成了分子重组与结构合并，变成一面被她捏在手里的小巧镜子。
“还好...至少我还是我原来的样子。”
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希莉丝看到的是一张萝莉偏上少女未满的面容，正是不久之前，她和西琳一起进入虚数通道时的复制体外貌。
所以自己依然是k476......？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跑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又是如何窃取了这份很可能来自终焉律者的权能呢？
愈发清晰敏捷的思维能力，促使她很快就想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少女将手掌慢慢的握成拳。
这份全新的力量，应该能告诉自己答案......
说起来，前十二位常规级律者力量的极致，大概也就是做到山崩地裂，断海分川，抹消或剥离一片陆地上文明圈的程度。论最强法则运用的极限规模，也基本不会超过一个星球的量级。
虽说时之律者算是个例外，但她对时间的干涉力依然有限，消耗再多的崩坏能，也只能做到在四维时域的轴线上进行微小的调整，而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时间旅行，也不能截取编辑一个维度的时空。
但现在，这种事情对于希莉丝而言，却是一个念头就可以实现。
而下一刻，她便这样做了。
（也是时候一探究竟了）
随着暗金色的领域覆盖了空域中的万物，时空法则的桎梏在少女的意志下轻易粉碎。单向的时间轴被强行改变流向，世界的进程就这样在她的目光下开始倒转。
如果只是一个星球范围的局部逆流，哪怕不用时间权能的力量，她也能凭借干涉分子运动的轨迹使其还原来模拟物质世界时间倒流的表现。只不过，之前那场非物质领域的交锋，要想知道里面的真相，就有必要使用这份最强的权能了......
很快，浸在金色结界的银发少女将收回的精神力再次展开，逆向重复着她几分钟前扫描世界的举措。而真正希莉丝就在一旁这样静静的看着，发动时间倒流的未来之她，从更高维的层面俯视着过去的“自己”在这条时间轴上的一切行动。直到少女在这个世界展开主观行动之前，意识朦胧对外界毫无感知的那一刻，希莉丝慢慢停止了时间的倒退，让时间在某一刻彻底停止。
“果然......”
看着破碎的虚数能量在天空重组，
化作一个占据大半片天空的庞大银发女人，希莉丝的眼神稍微眯了起来。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终焉律者了吧？凡人们先前仰望天空的原因想必也是如此......
那么，终焉律者又是如何在正流的时域中变成碎片的呢？
希莉丝伸出一根手指点在面前的空域，随着时空的涟漪层层荡出，她的视野随之一转，终焉意识之海的内部某处，交锋的纯白与黑暗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自己”抓住漆黑能量中另一个银发女子的瞬间。希莉丝略做思索，将停止的时间再度恢复流动......
然后，她便在少许的惊讶中，看到了真正的最后一幕。
被“自己”抓住的银发女子，直接溶解成了漆黑的纯能量质，被近在咫尺的少女瞬间吸收同化。随后，失去了另一个主控权的精神能量空间，与唯一的精神体完美融合，漆黑的空间随即化为纯白，然后坍塌，在漫天的虚数碎片中露出了一脸茫然的银发少女......
（我...真的吞噬了终焉律者的灵魂？！）
1002躯体与灵魂&世界泡的视界
结论既已得出，玩弄时间的游戏也该告一段落了。
希莉丝看着再一次开始重现几分钟前历史的时间轴，为避免不同时域的自己相遇后引发时空悖论的因果崩塌，毫不犹豫将这段被截取的时间线抹去。
于是，时间法则之力影响的暗金色世界，被第二道更加深邃的时间领域覆盖。希莉丝叠加发动的时间权能，在更高级别的时空层面将这个世界倒退到了“自己”施展时间逆流之前的状态，就此抹除了这段本就不存在的世界线，回到了最开始的时空坐标。
“所以，我现在是终焉律者......”
随着神智的进一步清晰，那些远远超乎人类的想象，但却能被她理解的权能性质与外域知识，慢慢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毫无疑问，这是终焉律者掌控宇宙法则的本能。希莉丝只达到了约束之律者的极限，对于其他律者权能一知半解的她，可没法单凭自己领悟到这么多操纵崩坏的知识。
万物之理，时空之序，质能之实......
银发少女眼中的担忧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困惑。
为什么弱小的自己能够反噬终焉的灵魂？即使此身已经成为终焉律者，希莉丝也无法理解这种现象的原理。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她并没有为此陷入沉思而浪费时间，而是迅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现在的自己身上。
无法解析终焉能量的变化成因，那就说明自己的权能仍不完整。那么，无法分析的过程原理就暂且放下，既然变成终焉律者已是定论，就该先处理一下自身可能存在的遗留问题。
那么，开始自我检视......
少女双手合十，一触即分的短暂相碰后，分离的双掌之间已经构建出混合多重法则与精神能量的运算程序，转眼间散作密密麻麻的微光能量流，仿佛无数道魔法阵的光环，将少女的身躯覆盖起来。
人类作为律者完成升华的瞬间，崩坏对意识的影响都有可能将人格重塑。而自己从伪律者变成终焉律者，意识的本质是否受到了崩坏的干涉，需要仔细的确认......
（首先是记忆和思维......模拟意识体常规记忆过程，嗯，回忆与再认运行正常，记忆没有修改的痕迹，思维模式也与记忆中的自己并无差异）
（其次是认知。检索全部认知印象，对比早前尚未直面终焉的灵魂记录......确定无异常）
认知能力确实没有问题，自己并不会把人类和真菌视作同类物种，也没有针对文明圈的额外认知烙印。
至于感情......似乎没必要检测了。
少女只是略微回忆往昔，就停止了信息提取解析的法则程序，周身环绕的数据能量流悄然散开。
逆熵早期的公务，圣芙蕾雅的日常，与同伴和战友们的点点滴滴，三姐妹同被而眠的日夜......这些历历在目的经历，始终都是她最为宝贵的记忆，直至此刻也不曾改变。
对，意识层面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也不存在那种“自己意识不到的变化”，终焉的法则意味着单元维度的极致，即使目前还存在某种缺陷，但以最高权限的四维时空掌控，从过往世界线的客观历史记录中获取信息，是不可能出现错误的。
“也就是说，我以最初的灵魂形态夺取了终焉律者的力量，还保持着原始的意识状态，没有受到其任何性质的影响？”
希莉丝看着自己的手掌，感受着体内无穷无尽的能量，以及在疑惑交加中，也依然冷
静自若的不变不移之心，低声自言自语道。
......没有半点改变？
下一刻，少女的眉头猛然紧锁，嘴角也微微抽搐起来。
“这算......什么鬼？！”
正是拥有了终焉权能相应的知识，她才会知道这样的情况有多么荒谬！
就好像修真世界里的人修行千百年，最终完成渡劫羽化成仙，踏入超凡的境界后，心智却没有半点转变，依然像凡人一样惦记着柴米油盐，受困于七情六欲，这正常吗？
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就算作为弱者的自己反噬了终焉律者，二者灵魂在完成融合后，庞大的终焉灵魂也会碾碎渺小的「希莉丝」，从而构筑出一个全新的灵魂意识。即使新的灵魂是由「希莉丝」作为主导，终焉律者的灵魂也必然从中大幅影响自己的原人格，至少也该凭空多出一份来源不明的认知记忆......
1002躯体与灵魂&世界泡的视界>>
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哪怕这就是天上掉馅饼的爽文情节，力量体系必然的后续影响也不可能消失。本就无异于神灵化身的终焉律者，其神权就是维持虚数之树的文明平衡。此世的终焉律者虽然经过外域之敌的修改后，与虚数之树的原生律者有所差异，但其固有的神权......亦或者说天职，也和那些源律者并无二致。
自己夺取了终焉律者的全部力量，这份等同于诅咒的神权，也注定被她融进灵魂，污染她的精神，扭曲她的意志......或许希莉丝能凭自己的力量克服这份终焉的诅咒，但克服并化解和压根不存在是两码事。
自己现在根本没有毁灭世界的念头，也完全
没有被什么意志禁锢的感觉。除了这份强大到让她都有点不知所措的力量，一切都仿佛跟终焉精神空间里毫无区别。
除非......终焉律者本身就不想攻击文明！
这个假设在脑海中闪烁了一瞬，就被希莉丝果断的抛开。
如果真的是终焉律者本人不想攻击文明，因为双方的共识而导致希莉丝当前的状态。那么，就算忽略神权的束缚和崩坏系统的后续修正，终焉律者的灵魂也必然在自己的意识中留下一个印记，独立于希莉丝的记忆而平行存在——也就是之前所说的灵魂融合概念。
以终焉律者的灵魂体量，希莉丝必然会受到并列记忆的影响。除非，她和终焉律者的灵魂从形态到性质都是100%的相似，二者在融合的时候就被默认为一体，所以才没有造成任何意识影响。
（呵呵...那岂不就是说，我和终焉之律者拥有同一个灵魂？唉，真是够了，胡思乱想也该有个限度......）
希莉丝揉了揉太阳穴，将这团乱七八糟的分析丢进了脑内废弃信息的垃圾桶。
罢了，这种无解的问题，想再多遍也是浪费时间。所以，直接跳转到下一步吧......
——这个莫名其妙的异世界又是什么情况？
她已经用精神力扫描了星球的地表，可以断定这里绝对不是地球。就算自己是在终焉体内被困了几万年，世界已经进入了下一个纪元，但一个星球的质量和密度也不可能错的这么离谱！
少女再次发动了精神扫描，瞬间将天地纳入感知的的庞大精神能量，在蔓延全球后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向外扩散，涌向天空的更外层。
（让我康康这是哪个星系......咦？）
希莉丝眉毛一挑，眼中瞬间流露出了然之色。
原来如此......
之前只是扫描了星球的地表，她要是早把精神力向更外部扩张一点，就不会产生第三个疑惑了。
这里的大气层不存在散逸层，穿过最外层像是外壁一样的光泡后，星球的更外部也不是正常的宇宙空间，而是直通着量子之海的能量乱流！
“世界泡吗......等等，那边又是什么东西？”
向外界扩散的感知能量，忽然发现了一个存在异常的坐标。
本应是世界泡最边缘的位置，希莉丝却扫描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洞口往外也不是空空荡荡的量子之海，有着更大的实数空间，就好像是破了个洞，然后和另一个相同规则的空间层连在了一起......
可是，一个世界泡被捅了个大窟窿，怎么可能还保持着稳定态？
带着新的疑问，希莉丝并没有控制精神力深入探索，而是当即发动了空间权能，将自己传送到星球的另一处，直接抵达了异常坐标的附近。
反正距离不是问题，不妨先用肉眼观测一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她抬起头，
望向了精神感知中的“破洞”。而随着这一眼，意识已经坚固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女，在作为终焉律者觉醒后，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惊愕表情......
1003成为勇者的恶龙
天空破了个大窟窿——字面意思上的。
发动空间转移，将自己直接来到异常坐标附近的希莉丝，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那个直通外界的“破洞”。
“这......”
看着上空的那些东西，她一时间无言以对。
直接镶嵌在云层里的空间破洞，如同漩涡的折叠空间内部，铺满着无数截然不同的画面景象——这样的形容可能不容易理解，打个简单点的比方来说，这就好像监控室里被分屏成无数区块的大屏幕，将整个屏幕的画面加一个内旋扭曲的特效，便是希莉丝所看到的天空破洞。
中心最醒目的位置，似乎是一片苍茫无际的海洋。空域之间似乎相通的诡异距离感，她能在那个核心的图案中感知到一丝熟悉的能量......
先不论其本质，至少破洞视觉上的表现便是如此。在破洞的边缘，犹如破碎镜面的破口周围，每一个被网状裂痕划分出去的天空碎片中，都倒映着一个相邻的世界面。
与德丽莎在轴心世界看到的万华镜不同，希莉丝在分支的世界泡中，看到的是这样一个被核心牵引着无数世界的巨大漩涡，而自己所在的世界泡，就是这其中之一。
说起来，不存在宇宙概念的世界泡中，虚假的天空与群星之间并没有清晰的距离感，整个就像一张略带修饰的贴图。
但这个奇怪的空洞就有些过分了，就好像将别处的东西直接覆盖在了那片属于天空的位置——就像第一次使用photoshop的人，根本不考虑空间体积位置和光暗面的影响，直接把另一张图案裁下来，粘贴到了原图中天空的位置。
虽然希莉丝很想吐槽一声“这特喵的都什么玩意”，然而实际上，她在看到这些破碎镜像后的零点几秒内，就已经理解了这些空间异象的本质。
（世界泡，锚点转移，多重叠加空间......原来如此，有人打破了平行世界的潜规则啊）
量子之海的世界泡，被虚数之树的某片叶子强行捕获，并以这片叶世界为根系，共同构筑了一棵降维版的“伪虚数之树”。
而作为轴心的根源，毫无疑问就是希莉丝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
希莉丝揉了揉脑袋，有些胃疼的看着米粒大小的轴心世界中的海洋。虽然那个世界已经被几百个同位世界泡堆得面目全非，但只要稍微收束终焉能量的感知力，她就能从中找到自己熟悉的人和物。
“麻烦了呀......”
摧毁虚数与量子的空间规则并非难事，希莉丝现在就能想到不下二十种方法，以那个世界二十一世纪的科技水平来实现这件事。而其中最简单的，就是利用海渊之眼这座真正的量子转换器。
然而，希莉丝是依靠终焉之躯的庞大计算力和空间法则知识才找到的方法，那个世界的凡人基本不可能想到。除非是和她一样，利用了不属于那个文明的外域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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