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之K424 第788章

　　“我不否认这一点。”

　　说话间，奥托带着深意的笑容，仰头望向光子投影的虚拟星空，视线停留在本该是月球位置的漆黑空洞处。

　　在凯文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瞳孔深处依然清晰的倒映着本不存在的银白色星体。

　　“与神明的协约内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透露出去的......你只需要知道，真神永远不会成为一个伪造物的附属，只需一点小小的外力干涉，就能打破那脆弱的枷锁，让她回到理应存在的高度。”

　　“而我们要做的，只是在这之前，满足她一个小小的愿望罢了......”

　　1028神战的端倪

　　立于世界之环边缘的律者少女，以全力驱动的权能覆盖在外环世界泡，将崩坏侵蚀中危在旦夕的凡人救出绝境，安安稳稳的送至联盟所为他们预备的新家园......

　　在更高层的位面注视着这一切的希莉丝，不由得发出叹息。

　　“即使我已经夺取了属于她的因果和荣耀，她也依然会成为英雄吗......”

　　以k424的身份降临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像大扑棱蛾子一样扇着翅膀扰乱既定的历史，让那个本应在苦难中成长蜕变的少女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琪亚娜也是......如果我没有阻止她与另一位终焉的接触，恐怕她也会瞬间迎来脱胎换骨变化，再一次离开安全的文明世界，踏进这个终焉之战的最高舞台。”

　　在脑海中自言自语，她看着眼前又一个化为火海的文明聚落，挥手抹去了终焉律者一方胜出崩坏造物，以自身的消耗来让棋盘上的势力继续维持均衡。

　　以夹缝宇宙中的万千拟态星体为基础，凭借双方足以创世的终焉权能，在这些星际中创造出文明与崩坏的投影，并驱使其在演化中博弈，是希莉丝与终焉律者在许久之前就展开的新战场。

　　而局势，也正如少女最开始预测的发展，均衡的天平终究无法长期维持，终焉律者一边稳健的积累着微小的优势，希莉丝一边却在逐渐增大的压力下逐渐紊乱......

　　“如果真的存在‘命运’这种伟大的意志......这个该死的命运到底是有多恶趣味，才会想方设法的坑害这些本该幸福长大的女孩，让她们历经种种苦难，成为背负整个世界的悲情主角？”

　　当发觉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追回那一丝劣势，希莉丝便不再强行集中神识分化的万千心绪，开始注视那颗近在咫尺的星球，思考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对了...还有那个家伙！

　　那个刚刚还妄图“杀死”琪亚娜的另一位终焉律者，从思想到行为都令人不明所以的神经病......

　　且抛开她和琪亚娜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她真的渴望崩坏终结的那一天，想要摆脱高维世界那些渎神者的操纵，才会如此频繁的干涉现实，那么，她又为什么要拐弯抹角的搞那么多破事？不厌其烦的来自己面前刷存在感，屡次三番的影响琪亚娜，就是所谓对救世者的“考验”？

　　莫名其妙...真的是莫名其妙！偏偏自己还完全看不

　　透那家伙的思维，连最浅层的情绪都难以读取。显然，那家伙随时都维持着终焉权能的意识结界......

　　（总之。琪亚娜也好，狄安娜也好，我不管她们曾经是谁，也不管旧世界的她们又和历代终焉有什么渊源。唯独此刻，我不容许你以任何方式去亵渎她们的灵魂！）

　　希莉丝的情绪稍微躁动起来，同时操纵千百万条投影个体的心念束，其中两三条出现了小小的失误，终焉律者立刻抓住了这个破绽——意志中保留凡性的希莉丝，本就难以在长期的消耗战中胜过如同法则本身般精准无误的终焉律者，随着这一失误，勉强僵持的权能演化之战再度崩盘，希莉丝意志所化的文明投影失陷了好几个行星据点，被崩坏侧侵蚀的星球迅速染上污秽的暗紫色......

　　棋盘的彻底倾斜，终焉律者无所不用其极的袭击，开始透过防御的空隙攻向希莉丝的本体。

　　（啧...用文明造物来反制崩坏，我果然还是想的太简单了。用律者的权能加持文明，与崩坏本源‘消灭文明’的概念背道而驰，能赢就有鬼了！）

　　少女一边抵消着这些针对性的攻击，脑海中迅速做出了某个决定。

　　“归根结底，我一开始就不该被你拉进不擅长的交锋领域。”

　　声音的信息波传向星界彼岸，希莉丝忽然扩展了自己的存在外形，不再以黄金比例维持躯体的密度和强度，而是将此身与虚数之树本源的能量传输最大化，任由身体汲取宇宙中的能量和物质填充体内，让体态规模急剧扩大......

　　几个纳秒间，少女那恒星大小的概念体化身便膨胀至数个星系的规模。此刻的希莉丝对比战场另一端形体不变的终焉之律者，就宛如成人和仓鼠的大小差距，仿佛一把就能将超级小只的终焉律者捏成一团。

　　当然，这只是碳基生命以视觉大小评估战力的主观误判。以双方目前状态的躯体状态而言，如果希莉丝真的敢像拍蚊子一样挥掌打过去，结局必然是抛弃了原有躯体结构强度的希莉丝，被完美状态的终焉之律者像戳气球一样随手打爆。

　　希莉丝自然不会以这种自废战力的状态，去和同级别的真神硬碰硬。她不惜暴露出致命的弱点，将自己的身躯扩张到凌驾星系之上的规模，自然是为了更快捷的掌控它们——

　　1028神战的端倪>>

　　“你，看过天元突破吗？”

　　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少女将手伸向了身侧的一个恒星系，做了个抓握的动作......

　　理论上来说，星系虽然看起来是个旋涡状的大饼，但内部的尘带与光环，和被恒星引力所吸附的小行星带，却并不存在足以被抓握的稳固实体结构。

　　但是就在刚刚，这个亘古不变宇宙法则，在终焉的权能之下被改写了。

　　「我认为它能像锅盔饼一样被抓住，也能像飞盘一样扔出去......那么，它就理应如此」

　　被神明之手触碰的星系，随即在希莉丝的意志下重构内部结构与物理规则。微小的陨石带连成一片，铸入星体间的虚影反光，与融合的法则能量合成凝实的光结晶，包覆着星轨之内的十数颗行星，最终形成一面平滑而闪耀的圆盘，被希莉丝稳稳的捏在手中。

　　握着这片质量能级难以用数字计算的星系大盘，少女如同泄愤般，狠狠的将它掷向了中间作为战场的复合星系之中。

　　“我去你特喵的星际军棋！吔屎去吧你！！”

　　即使这盘棋再下下去，这边就等着全盘皆输的希莉丝，仅剩的手段也只有掀桌子，那便不妨早点迈出这一步。

　　丢出一个星系构造的飞盘后，她又仗着巨大化的躯体规模，又连续摘了好几个星系飞盘丢了过去，而终焉律者却无法阻止她——

　　双方的终焉之力无时无刻不在交锋中，干涉时间与空间这些上位规则的权能，都在彼此相当的力量下完全抵消。因此，终焉律者无法对她瞬发强力的法则能量打击，只能遵照力量持平之下正常的宇宙规则，利用黑洞塌缩折射的物理效果来跨越彼此数千光时的间距，向暴露弱点的希莉丝进行攻击。

　　但这依然太慢了——低级造物的投影相对终焉律者档次的力量实在是过于脆弱，在这场性质特殊的交锋中，如果她们其中一方想要掀桌子，另一方肯定是拦不住的。

　　粉碎星辰的超级质量打击之下，初具雏形的文明演化战争瞬间便迎来终点。无论是希莉丝意志投影的文明造物，还是终焉律者分化的崩坏眷属，都在同一时间全部化为数十颗行星遗迹的一部分，这个法则所创的夹缝维度再度陷入了永恒的寂静。

　　溢出的能量在星体残骸中卷起力场乱流，以左右两端的两

　　位终焉律者为界，爆散的毁灭性能量呈纵向延伸，构成一道相对垂直的星尘光环，仿佛在夹缝宇宙正中开启了一道光界门扉。

　　随着乱流中的一缕能量柱击穿中央恒星，崩裂的星核随之失去稳定态的热核反应，直接跳过了星序演化的基本阶段，在极致的外部能量干涉下产生了超新星般照亮半边宇宙的强光，爆发前的辐射就已经引发了小规模的空间坍塌现象。

　　但在它即将产生膨胀或坍缩的质变之际，巨大恒星内部的能量悄然流失殆尽，被一只无瑕的苍白手掌隔空引入掌心，融进一小段编织好的类因果律武器，凭这些外力略微增幅了终焉本源的能力......

　　然后，性质完全相反的因子反斥能量瞬间剥夺了这道法则的存在，连同那点取巧的能量也一同消弭于无形。但手掌的主人没有半点惊讶，再一次驱动无尽不竭的能量循环，展开了那足以扫清一整个位面，却唯独无法击败眼前对手的根源之力。

　　行星遗迹所残存的物质，彻底湮灭在扭曲的能量潮中，终焉的战场再一次变回空旷的漆黑。

　　希莉丝先前膨胀的身躯已经重新收束，回到恒星级的终焉律者黄金比例规格，与另一位终焉律者开始了接连不断的贴身战——抛开神识演化战争后的结果，便是双方再度回到原始的厮杀，继续那场注定分不出胜负，凭借法则与能量对轰的无休战斗。

　　但这一回合的交锋，却忽然以希莉丝的主动退让而暂缓。

　　“原来......是这样。”

　　此前一直全力阻止干涉空间的希莉丝，此刻却仿佛毫不在意拉开距离后终焉律者的加速破解，只是皱眉看着自己燃烧着劫灭之火的手，任由这丝火焰自然熄灭，手臂的炽红裂纹重归无瑕。

　　（不够...完全不够......！）

　　她已经意识到，这场战斗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本以为，除了那个明显有问题的家伙，真正的终焉律者只是一段程序，由本源虚拟的执行意志，根本不存在基础律者由人类转化而成的实际人格。”

　　说到这里，少女抬起头来，看向似乎同时停止动作的终焉律者。

　　“可你...是拥有自我意识的吧？”

　　话音落下，被希莉丝所凝视着那深邃的星辉之眸，似乎泛起一粒星光的摇曳......

　　1029伪神

　　崩坏概念的极致表现——终焉之律者，其存在相对文明的世界而言，确实无愧于「神使」的代称。

　　然而，在此之前的任何一位律者都会被称之为神使。那么，存在规格与力量强度完全凌驾于前十三律者总和的终焉律者，是否能算是“神明”本身呢？

　　关于这个问题，希莉丝是在不久之前才得到了答案。

　　从掌握终焉之力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知道，神与人的界限究竟在于何处。

　　高高在上的神明，卑微渺小的人类。

　　试问，那些足以称之为神的伟大存在，比起渺小的凡人种群，祂们的身上多出了什么东西呢？

　　换言之，到底需要拥有怎样的特质，才能让一个存在足以谓之真正的神明？

　　根据正常神话故事中对神的描述，神明们似乎都拥有着不灭不朽的生命，无可匹敌的力量，支配万物的权能，无所不知的智慧以及洞察一切的视野......事实也确实如此，诸如此类显而易见的特性，都可以视为神与人的区别。

　　但是凡人拥有了以上这些特点之后，是否就足以称神了呢？

　　答案是——还不够。

　　永远长生不死的寿命，无法被外力消灭的超常识生命力，乃至前者被打破，也依然能保持不死的再生能力，可以被总结成永恒不朽的「生命」；而所谓的神职权能和战斗力，以及视觉听觉等感知能力，反应与思维计算能力，都可以笼统的归纳为「力量」。

　　——就像操纵崩坏的律者，可以利用崩坏能来进行攻击防御，或是用能量加持自己的意志，扩散精神力来进行远距离的信息感知。她们能将这些能做到什么程度，都是取决于自己的能量强度，即「力量」的强度。

　　上述提到的特点，都可以总结为极致的生命与力量。

　　如果让一个普通人类获得“永恒的生命”和“极致的力量”，他只会成为一个超人而不是神明——是的，就算比内裤外穿的那个更厉害，仅拥有这两项特质的生命体，终究也只是超人。或许已经接近神明，但始终无法踏足真神的范畴。

　　只拥有永恒生命与极致力量的超人，可能会因为过分强大的力量而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也可能会活久了腻了感到无聊，可能会为“心魔”所扰，可能会因

　　绝望而自灭，可能会在时间的磨损中变成任何模样......

　　而神只所谓称之为神，就是其象征的标志绝不会轻易偏移，其永恒的意志绝不会为外力所扭转。

　　说到这里，成神所欠缺的最后一点，也已经显而易见。

　　对应着躯体与力量等外在表现的事物，便是内心——

　　这恰恰是神话的描述中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无论是凭神权干涉凡物的冷酷与果决，还是在无限漫长的时间中，其想法与意志也依然维持不变的永恒，都将神最后的特征指向了内在的层面。

　　成神最后的拼图，就是意识。

　　就像不朽的生命与无限的力量分别对应身躯与能量的极致，生命的意识也必须达到极致，才能完美的统御前二者赋予的权能与位格，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神类——用我们更熟悉的叫法，也可以是圣人，天仙，亦或是反螺旋族意志，虚数世界的天理维系者(bushi。

　　或许一些拥有了「生命」与「力量」的超凡存在，在遥远的未来也会得到内心的蜕变。但在这之前，他们依然只是所谓的超人而已。

　　心、体、力都达到完美无瑕，才能称之为真正的神明。除此之外，半神也好伪神也好，无论怎么称呼，都不过是次一等的存在。

　　于是话说回来——

　　正因为知道成神的必要条件，希莉丝才知道当前作为“终焉之律者”的自己，到底算不算所谓的神类。

　　这种事情......不是一看就知道吗。

　　拥有直通根源的生命与力量，但强大力量所覆的躯壳内，看似坚决无畏的伟大意志之下，不过是个仍在逞强的女孩罢了。

　　1029伪神>>

　　即使拥有弹指间覆灭银河的力量，她也无法将渺小的太阳系视作灰尘；她会因为家人的安危而焦虑，她会因为战友的牺牲而哀痛，她渴望灾难结束后的和平生活，也害怕孤身一人的沉寂与孤独......

　　即使无限接近真正的神明，她也爱着如尘埃渺小的家园，爱着那些无异于“低等生命”亲友。无论如何，现在的她也做不到以神性的思维平视宇宙的一切。

　　完整而唯一的终焉之律者，大概不存在意识层面的缺陷。但希莉丝自己的意识，绝没有向完美的神性转化——在确保那个崩坏终结的世界的崩坏得以延续之前，她绝不允许自己踏出这一步。

　　凡性大于神性的自己，并不是完整的“终焉之律者”。

　　——她很清楚这一点，也对此很有自觉。

　　所以，希莉丝将另一位终焉律者拖入异空间的那一刻，就认定了对方就是真神级终焉，并做好了相应的觉悟。

　　心、体、力合一的真神，会比空有力量和生命的伪神强多少，希莉丝并不知道，毕竟她没有神的思想，也不知道神性统合后带来的实力提升有多大。

　　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演算，大致判断出双方当前的力量差距，并在这场拖延战中收集更多情报，然后等对方打破空间的那一刻到来之后，再决定是否要踏出那一步，以自我为代价，将终焉律者拉入永劫不复的深渊夹缝......

　　「即使面目全非也要找到未来的路」——这正是她向两位已逝者发下的誓言。

　　之所以要在终焉律者脱离空间一次，是因为最开始的演算是绝对准确的。在希莉丝贸然发起进攻，并仓促创造夹缝空间的前提下，终焉律者所积累的微弱优势，使她必然有机会打破结界一次。

　　无关神性带来的影响，这是无法改变的推算结果，文明必然遭受的一场劫难。

　　希莉丝本想在这个过程中看清自己与真神的差距，再敲定终结崩坏的最终计划。然而，这场短暂的交锋中，却让她发现了这个从未设想的真相。

　　终焉律者的力量，从始至终与自己完全持平——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那些看似完美的单质概念粒子并非坚不可摧，那些看似毫无偏差的能量造物其实有迹可循。设想中可能远胜自己的“终焉真身”，与希莉丝真就没有丝毫差别！

　　甚至双方的差距也渐渐拉近。另一位终焉仅有的优势，便是最开始战斗时建立的经验差距。这个微弱因素引起的最终结果依然是终焉律者脱离该空间，但在那一瞬间的逃逸结束后，希莉丝如果再度出手，战局也不会再有任何变数，她只凭当前的不完整状态，就能将眼前这位同样不完整的终焉律者完全控制。

　　所以，希莉丝可以断定，对方也没有神的心灵。她的意识Qqun：543659389.和自己一样，和神殿的那个家伙一样，当前的三位终焉律者，都是不契合终焉之躯的凡性意识！

　　眼前的对手或许拥有部分神性，但绝对不

　　完整！就算比希莉丝更接近“终焉之神”，也必然没有触及引发质变的那条线，根本上依然是与希莉丝同位格的存在。

　　拥有凡性的自我思维，意味着她绝不是崩坏意志所化的灵魂。

　　以人性意识为主，且只拥有部分神性，之前的她就很符合这个条件呢......

　　归根结底，眼前的终焉律者在羽化前，不就是最开始夺舍k424之躯的那个崩坏意识吗？

　　——在希莉丝真正的意识遭到压制，并被强制分离出身体进入k476之后，那个依然留在k424这具身体内，作为“希莉丝”而存在了一段时间的意识......

　　所以——她是谁？

　　“我早该发现的......虽说现在也不算晚。”

　　看着终焉的星瞳中泛动的摇曳之光，希莉丝的眼神，开始酝酿着残酷的战意。

　　“不打算说句话吗？比如——介绍一下自己？”

　　1030摆荡的天平

　　面对希莉丝的质问，终焉之律者作为回应的是周边再度崩塌的空间层，以及从时空碎片中流淌而出的劫灭之火。

　　虚空与疾疫——将双权能完美融合的规则打击。从内到外毫无瑕疵的控制精准度，依然符合完美终焉律者的外在表现，连能量粒子的排列都像黄金切割一样充满美感。

　　但现在让希莉丝看来，也只是唬人的程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