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之K424 第791章

作者:浠

  (没错,就是这样......就像从前一样,用尔等鲜血谱写凡人的赞歌,让诸神领略你们所谓的勇气与信念,也让她好好倾听这哀恸悲壮的旋律......)

  她漠视着凡人种族的牺牲与传承,再热血沸腾的战吼,也无法荡漾少女那颗已然凝固的凡心。

  不知这一次,人性的光辉彻底燃尽后,背光面残余的肮脏与丑陋,能否让她看清你们的本质呢?

  对了,还有你......

  将视野投向战场的某个位置,看着依然试图寻找最早那一丝残影的琪亚娜,神座上的少女露出了一丝冷笑。

  (想继续之前的仪式?很遗憾,你已经出局了。虽说是外力干涉的因素......但在我这里,失格者永远没有第二次机会。)

  纵使存在所叠加的因果碎片足以颠覆维度的规则,但若是没有合适的力量加以引导,这份力量只会永远深埋在他们的灵魂中,在那脆弱生命消亡的那一刻流失,一切都归于无形。

  (作为最强有效的催化剂,彻底引燃她的感情,便是对我而言,你最后的价值......)

  夹缝的空间遵从终焉的意志而撕裂,数十个虚数能量的拟态化身从黑暗深处窜出,涌向混乱战场中浑然不觉的银发少女......

  永别了,五万年前的另一个我。

  1035冲突的存在

  当琪亚娜终于察觉到降临身边的危机时,来自某位律者的拟态暗杀部队已经彻底包围了她,将她所有的退路全部切断,在一段被截取的封锁空间中形成了合击之势。

  凭自身的崩坏能感知力,琪亚娜在瞬间便分析出了这些残影的理论实力水平,从而意识到了自己的实力无法应对这场浩劫。她不可能独自打败这十数个比拟律者的幻影,何况对方还有着来源不明的未知法则加持。

  而此时,她正孤立无援——

  且不说试图搜索终焉化身的琪亚娜,早已远离了战场的核心区域,就算她依然留在战局的中央,混乱的激烈战场中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场不值一提的围攻战——毕竟所有人都是在赌上生命战斗,没有谁会专门救援一个素不相识的参战者。而作为战斗天花板力

  量的几位律者,更是连分心的余暇都不允许。

  打不赢,逃不掉,躲不开,挡不住——此时此刻,若是没有其他强者的援助,接下来等待她的结局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靠右闪避!”

  随着精神波动中传来的呼喊,缠绕着烈焰的星矛撕开了终焉残影的包围圈,将左侧的多个终焉律者的残影卷入量子裂变的烈焰能量中!琪亚娜也借此机会同时爆发出自己的力量,凭模拟的空间法则自围剿中逃逸,与外界的支援成功汇合,背靠背共同面对眼前剩余的强敌。

  “幽兰黛尔?”

  侧目看向这位前来帮助的支援者,看到那身覆星铠的金发身影,琪亚娜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居然是这位并未有过深交的天命女武神在最后关头帮助了她。

  虚数与量子的无限融合被希莉丝中断,幽兰黛尔体内的世界泡也重归稳定。不再受虚数扰动影响的最强女武神,理所当然也会回到战场的最前线。

  “不要大意,琪亚娜小姐,这些未知生物的波动很强,恐怕会是一场苦战。”

  “嗯...但我并不打算坐以待毙。”

  严肃而偏执的女武神并没有寒暄的打算,琪亚娜也同样不喜欢多话,只是略微点头作为回应,她们便默契的迎着终焉残影们编织的法则阵列,率先发动了强攻。

  两个贯彻意志的少女并肩作战,仿佛心有灵犀的绝伦完美配合,仿佛将残酷的战斗变成了某种艺术。但这一幕落在早已洞悉一切的看客眼中,却只会引她发出嘲弄的笑声。

  偏偏是她们两个——

  占据点位的外来灵魂,被外力所偏移的原锚点......

  前有k423与「琪亚娜」,后有「琪亚娜」与幽兰黛尔。因为一个私自偷渡的碎片,让这几条被涂涂改改了无数次的命运,又开始分化出了新的枝杈。

  另一个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可真是罪孽深重啊......

  端坐神殿的银发少女揉了揉额头,发出一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感慨。随后,带着一丝恶作剧的意味,她叩响了幽兰黛尔的心灵之门。

  「为什么要保护她?」

  「知道吗?你眼前的人曾任凭自己的私欲,将你们原本的命运轨迹随手篡改,将自己的存在强行安插于卡斯兰娜家族,只为自己的新生能更靠近那个所追随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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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安卡·阿塔吉娜,你可曾知道,正是她取代了你的命运,将你的存在剥离后任其由轮回重塑,并占据了你最初位置的......篡夺者!」

  “......”

  对于这个未知的声音,幽兰黛尔本想对此全然置若罔闻,但却抵不住这些一字一句的声音无比清晰的在脑海中响彻。

  「总之,你也来做个选择吧,你是想要瞬间知晓轮回重置的那一刻发生的事情,还是在战斗的余暇中,听我来讲述一个很长的故事?」

  ·————————————·

  五位律者分别迎击五个分裂的虚数神骸,但虚数神骸·维度蓝图所分裂的个体,却有六个至多。

  最后的神骸,由量子之海的「休伯利安」为首的增援势力所牵制,凭借在量子之海横行无阻的异次元科技,以及在无数世界泡足以成为特异点的船员们,这支由编外势力构成的力量,甚至独立于万界的联合军,凭着极少的数量就挡住了星体级的神骸造物。

  “怎么样?德尔塔,你有把握对付这个大齿轮吗?如果你能像以前一样说非常简单,我会很欣慰的。”

  “很遗憾,这次的家伙可不是那些徒有其表的世界吞噬者。它非常难对付......如果我当初在世界泡遇到的都是这种家伙,恐怕我的名字早就刻上次元管理局的纪念碑了。”

  ? 手持两把重剑,站在战舰甲板最前端的粉毛少女一边回应着骇客的玩笑,随手斩掉一只位置靠近战舰的审判级崩坏兽。她看看那座仿佛无法战胜的虚数神骸,凝重的表情里流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苦涩。

  “我可真会给自己找麻烦......也罢,反正是最后一次了。”

  ·————————————·

  在这影响范围以光时计算的庞大战场,其边缘的战局纵使千变万化,也依然是平平无奇的一角。这时,五位律者与联盟远征军投放的无数星舰,依然在与虚数神骸的主力持续交战。殉道者们凭数量填平了压倒性的个体实力差距,纵使原定的计划彻底破灭,各界的通讯愈发不稳,内部的动摇也持续不

  断。纵使如此,他们依然作为文明的坚盾守护着背后的万千世界。

  而边缘世界作为主力的圣痕觉醒者们,因为原定计划中根本没有让他们返回里层世界的作战,所以这些如同敢死队的战士,就这样被隔绝在了崩坏晶体的厚厚壁障之外,在这场针对内部的意外突袭中无力支援。

  看着这场由牺牲换来僵持的拖延战,看着那位始作俑者在掀起战争之余的卑劣小动作。异位面为文明而奋战的稚嫩神明,亦如某位律者所料的那样,主动点燃了那些深藏的心绪。

  你就是做给我看的,对吗?

  你应该能听见我的声音。

  你应该能感到我的视线。

  不想回答?还是根本不需要回答?!

  “如果这就是你的目的......那么恭喜你,你已经成功了!”

  1036必要的舍弃

  “......即使到现在,你也要阻止我吗?”

  白发男人回过头,手中黯淡的劫灭大剑悄然泛起一抹火光。

  “回答我,奥托·阿波卡利斯。”

  “很遗憾......但我还是要说,这是必要的举措。”

  站在旗舰的光屏之下,金发男人的投影不稳定的摇曳着,但依然坚决的堵在凯文的面前,挡住了他前往舰桥外的必经之路。

  他亲眼目睹了五位律者的拼死奋战,和联合军用鲜血和尸骸铺平双方实力的天堑之差,将虚树神骸和无穷的崩坏阻挡在世界之环的第二层。看着这无数生灵赌上一切的文明存亡之战,凯文极冰血脉之下的卡斯兰娜之血,仿佛都要为这场终末之战而重新沸腾。

  作为持有救世之铭的战士,他理应在此时出战,也必须在此时出战,才能稍微挽回万界联盟的战略失利,将倾斜的天平拨回势均力敌的局面。

  但是,奥托再一次阻止了他的行动,甚至暗中截断了虚空万藏维持的空间跃迁支援,将轴心世界待命的无数机甲女武神和融合战士晾在了原地——

  他在放任联盟的军力持续高速消耗,平添无谓的牺牲。

  “那就向我证明放弃盟友的必要性,以及那些所谓的后续计划的具体内容。”

  握着大剑的凯文,似乎随时都能打破舰体的任何一面墙,前往他目标的战场。然而,出于某种奇怪的直觉,这个我行我素的偏执者,此刻却有些在意这位同行者的意见。

  “如果唯一的防线崩溃,融合世界就再也没有阻挡崩坏的有效力量,这就足以宣告文明的失败。到那时,你所保留的部队也会像现在的联盟一样,被崩坏毫无悬念的碾碎。”

  “真的吗?你确定仅是这层防线失守,就会让我们全盘皆输?世界蛇的尊主先生,什么时候也开始像鄙人一样,喜欢睁眼说瞎话了?”

  奥托略带嘲弄的刻薄言语,让凯文本就冰冷的面容又降温了一档。当然,他不是因为单纯的言语而动怒,只是不满奥托的问非所答和拖泥带水的说话节奏。

  “哈哈......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凯文先生可要早早更正才行。否则,你们世界蛇忠心耿耿的眷属们,日后就都要来怪罪本人带坏他们的尊主了。”

  “......”

  在白发男人失去耐心的前一刻,奥托才将话题生硬的拉回了正轨。

  “我保证,战局的劣势只是表象。毕竟,无论哪一边都没有真正开始动手,联军展现出的远远不是万界文明的全力。像这种事情,凯文先生这样的武斗派,确实不太容易察觉呢。”

  奥托笑了笑,脸上看不出一丝紧张。

  “我承认,我是故意切断了轴心世界的战力输送。但是——你什么时候产生了,只有我们在隐藏实力磨洋工的错觉?”

  奥托虚着眼说道,冰冷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舰桥内——连接着联盟总指挥部的通讯频道,不知何时已经从辉煌盟约的线路中断开。

  “请问,亲爱的凯文先生。到目前为止,除了我们世界里拿出的神之键和圣遗物之外,你在那些世界泡的联合军里,见过几个战略级的超神兵?”

  “世界泡并不......”

  “别忘了,失去虚树连接的律者核心可不会随着纪元的重置而消失,亦不会随着世界泡的沉没而失效。在那些残存文明的世界泡里,也有高级崩坏科技留下的痕迹......”

  奥托的手指划出一个全息投影方框,图像里显示着一把装饰着嫩绿花朵的华丽短剑。

  “比如说,砂糖银钥。”

  “......”

  “凭贵组织无孔不入的情报系统,应该不需要在下来解释「外之键」的详情吧?能够干涉虚树维度的全核心融合造物......就目前

  的局势而言,它的存在意义已经超过了实际的价值。”

  “在地球融合的那一部分量子之海中,既然出现了‘帝国’那种程度的超文明,那就自然不乏与休格斯一样的特殊世界泡文明。”

  随着凯文的沉默,奥托彻底包揽了当前的话题。

  “虽然加入联盟的各世界泡已经拿出了符合各自文明规模的最强实力,投入了这场荣耀的战争,但那些拥有诸如可控聚变与折跃科技之类的高级文明,不可能在作为世界泡的万千年里,依然保持着破灭前的水准,止步于维度科技的最基础层次。所以我推测......不,可以肯定,他们依然有所保留。”

  1036必要的舍弃>>

  “拿表层文明实力最强的‘帝国’为例,无论怎么看,他们最极致的科技核心,都不可能是轨道空降打击和基因改造部队这种规模化的量产货。”

  “那么,现状也就很明显了。”

  奥托打了个响指。

  “显而易见,这依然是联盟整体统合度的问题——世界泡的人类与我们不同,他们诞生在虚树文明毁灭后的残渣中,从一开始就从先辈那里继承了失败者的身份。面对残渣注定衰变的灭亡结局,那些只凭本能代代繁衍的残存者们,几乎不可能保持正常文明的进化欲望与抗争意志——这是任何智慧生命都无法避免的腐化。就算是昔日直面过崩坏灭世的全过程,背负着深沉仇恨的长生种也不行。神明之下的一切非永恒之物,都会在时间的磨损中失去属于自己的光芒。”

  “参会的代表们可没法为他们背后的世界做出决策。世界泡文明中,形同断脊之犬的当权者不在少数。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虽然有更多人找回了身为人类的骄傲,愿意燃烧自己的生命来守护文明的延续。但那些彻底的高层腐朽者绝不会这样做,他们会死死攥紧那些自保的最后手段,直到迎来灭亡的那一刻也不会轻易松开,更不会直接将它们用在这场战争的开端,用在这场看似所有势力都竭尽全力的联合作战中。”

  随手翻阅着即时战场情报的奥托,猛然捏紧了手中的终端。

  “在步入毁灭中逐渐堕落的他们,早就遗忘了来自崩坏的恐怖,虚树根源的概念对他们而言也太过抽象。而那些从头到脚都腐败透了的家伙,或许到现在都不相信,我们所提供的终焉情报中,关于毁灭文明的描述。”

  “——他们心存侥幸。”

  “......”

  凯文的沉默迎来了尽头。

  “你在策划一场文明的惨败......”

  “没错,我在促使最初的迎击战失败。只要这道防线被攻破,终焉的神骸就将侵入世界之环的更内层。届时,那些心怀鬼胎的世界泡上位者,就不得不面对终焉真正的威光。到那个时候,恐怕他们才会为了自己而竭尽全力的去反抗,拿出那些足以威胁终焉律者的秘密武器。

  “这只是一个催化的过程,只要有几个稍外层的联盟世界泡灭亡,应该就能够警醒那些愚蠢的自保者,让他们意识到,这场战争没有任何取巧的方法,是所有人都必须全力以赴的终末之战!”

  “就结果而论,你也在做和他们一样的事情......”

  “哼......但我是为了终结这一切,而可不是怀着他们那些令人捧腹的目的。虽然我们的世界尚在这轮世界之环的最中心,但我无意像第一次那样,将其他世界泡当做拖延攻势的牺牲品。这只是必要的仪式,相信你能理解,激发出文明真正力量的重要性。”

  “——”

  白发男人不再言语。

  他还能说什么呢。

  这场被宣称为文明延续的史诗之战,其真相不过是为了一项更正确的战略,来算计幕后那些心怀鬼胎的卑劣者。那么,对于前线这些“必要的伟大牺牲”,揭露真相只会白白浪费他们毫无知觉的付出。

  这是对无数高尚者的玷污,是联盟整体对万界大众的背叛。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吗?

  至少凯文目前想不出来第二个能彻底解决联盟内部问题的方法。

  所以,这个计划将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奉献者们百折不屈的勇气和意志,却注定经受不起任何一丝来自内部的动摇。

  「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如果这也是代价的一部分,那么,此身背负的罪孽再深处点也无所谓。

  看着再一次湮熄的劫灭之火,奥托的眼神缓和下来。

  “很高兴我们再次达成一致。现在,也只能希望那些短视的蠢货能早点看清真正的状况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尽可能降低这场失败的代

  价......”

  “......”

  “嗯...或者,我们也可以试着祈祷一下,那颗属于文明的奇迹。”

  奥托的手指又一次落在全息投影的战略缩略图。带着耐人寻味的眼神,他指向了那颗被他重点标出来的,代表着虚数塌缩点的“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