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之K424 第792章

　　1037激化

　　维度的夹缝中。

　　透过空间表面被散逸能量撑爆的裂纹，希莉丝目睹着世界环内的战争。面对虚树神骸节节败退的文明联军，处境险象环生的地球律者们愈发艰难的对抗着虚树本源的怪物。

　　那家伙终究是出手了......

　　她很清楚，神座中的律者并未亲自出手，而是召来了那只名为维度蓝图的虚树神骸，间接的对融合世界发动了终焉审判，打了万界文明一个措手不及。

　　就像奥托面对神骸时的初判断一样，崩坏程序当前的执行进程，对人类而言是完全未知的领域。同理——来自某位原始终焉律者的干涉，也同样是未知的不可控因素。

　　尽管希莉丝知道，那个观战席上的家伙肯定会做些什么，但却无法准确的预测她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她又会以怎样的手段来干涉这场战争。

　　简而言之，出现在世界环内部的特殊虚树神骸，就是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

　　——如意料之中到来，却意料之外的麻烦。

　　利用终焉权能的能量通道，直接与虚树本身相连的神骸构造物，单凭位格就足以压制单宇宙的普通律者，能与文明联军和律者们达成这样，恐怕还是主使者故意留了一手的结果。

　　虽然文明侧不断有强大的生力军加入崩坏的战场，但这些援助依然是杯水车薪，即使是复苏的英桀一时间也难以扭转局势，遑论崩坏兽面前连数量优势都没有的文明联军。

　　战局不断恶化。特别是狄安娜那边，空之律者的亚空之矛根本无法突破万千的齿轮机械臂，每次面对神骸的攻击，她都要发动超远程的精准空间跳跃，才能堪堪回避神骸星体级别的规模的收束打击——如果狄安娜失误了，与她并肩作战的星舰部队就会发动跃迁引擎，牺牲自己去保护她，将成千上万的生命变成一次性的盾牌也在所不惜。

　　琪亚娜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幽兰黛尔的帮助让她得以摆脱困境，但她们现在却完全置身在终焉律者的意志笼罩下，似乎已经被虚数另一侧的能量接触，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诚然，琪亚娜和幽兰黛尔都是无比特殊的存在，但生命形式的限制之下，意志所激发的潜能牢牢锁死在基因规定的界限内——足以超越律者的圣痕之力，面对虚数之树的使徒也注定力有未逮。

　　那家伙又想对她们做什么？！

　　看着这一切，希莉丝的动摇越发加剧，几乎无法维持模拟太虚剑心的无念集中状态。

　　（这样下去...不行）

　　被无限的约束锁链包裹成球体的金属态星体，猛然裂开了几条巨大豁口，无数金色的光辉从中溢出，那是被分解流失的法则能量。

　　毕竟是完全同级别的终焉律者，希莉丝凭最强约束法则进行的临时封印，终究还是被对方的反演算速度追上了。

　　果然下一刻，一只苍白的手掌便探出绽裂的豁口，不慌不忙的撕扯着细密的锁链，精准破坏掉约束之力的节点，被法则束缚的躯体开始恢复活动......

　　希莉丝摇摇头，根本不在乎这只终焉的再次脱困。

　　在上层世界俯瞰战局的全貌，尽管这种规模的战争对希莉丝而言，就好像用显微镜观察一团在消毒水里挣扎反抗的微生物，渺小到只需一点点轻微的干涉，就能将整片战场都随之抹消的地步。

　　但这一点，眼前的另一位终焉律者也一样。

　　现在，希莉丝正面临着一个两难的抉择。

　　她要么立刻停止对眼前终焉律者的封印，主动打通空间层回到现实的太阳系，干涉世界之环的那场战斗；或者继续维持这个夹缝维度的封印，靠自己将两位终焉律者之一困在此处，寄希望于万界文明的力量来处理将至的唯一。

　　1037激化>>

　　选择第一条方案，就意味着把两位终焉的战场拉回了现实的银河系，双方要在弹指可灭的脆弱环境继续神灵级的交战，守护文明的希莉丝注定在交战中束手束脚；选择第二条方案，则意味着让文明自行面对这场将至的危机。

　　如果只是虚树神骸的话，文明侧或许能取得最终的胜利。毕竟那些虚数怪物虽然异常强大，却并不是完全不可战胜的。

　　但真正的问题是，那个依然藏匿在另一个上层空间的第三位终焉律者！

　　就希莉丝目前对终焉权能的理解，她可以断定，万界文明面对任何一位终焉律者，胜率都是0。

　　果然，没有选择的余地啊......

　　（毕竟，那家伙的目标就是我！）

　　作为原始的终焉律者，她明明可以将文明挥手间覆灭，瞬间将一切结束。可她却选择了这种等同戏弄的方式，用一个实力相当的傀儡来作为联军的对手，慢慢施加压力。

　　很显然，这番做戏一样的行为，就是要逼迫希莉丝做出行动。

　　（没错，她想把我逼出这个空间，并保证这边的终焉律者恢复行动，让三个终焉律者同时出现在现实宇宙的银河系......）

　　真搞不明白......她明明有无数种击败文明的方法，却非要多此一举。难道三个伪神终焉能融合成真神吗？

　　少女在心中叹了口气，看着几光年之外彻底被毁的金属恒星，和那脱身而出的另一位终焉律者，无奈一笑。

　　“你不是拼了命的想出去吗？现在就如你所愿。”

　　话音未落，希莉丝就反手拍向身后那层层密布在空间表面的裂痕，将这些空间封锁的能量直接砸碎！

　　（算了......正中那家伙下怀也罢。比起让大家孤身面对一场绝望的死斗，我也更应该在这个时候陪在她们的身边！）

　　看着破碎的空间层之外，那片灿烂的银河与看似平静祥和的渺小太阳系，希莉丝的身形化作流光，直接飞向空间豁口的另一端。

　　然而，她却没能回到那片熟悉的宇宙。

　　（诶......？）

　　穿越空间的最后一刻，来自更外部的法则能量重新修复了破碎的空间封锁，构成无数道复杂的空间回廊。被打乱时间流差，使希莉丝无法轻易触及真实的四维时空，再一次被堵回了这片维度的夹缝。

　　希莉丝愕然回首，看到了一个印在空间断层镜面的银白倒影，赫然就是那个神座之上托腮微笑的银发少女，

　　（你......为什么？！！）

　　希莉丝不可置信的看着微笑的少女，她猛的睁大眼睛，再次挥拳轰向正前方的空间回廊！

　　但下个刹那，无数星辉所构的光棘贯穿了希莉丝的身体，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就将她从空间断层拖拽出去，砸向了远方的行星带。

　　另一位终焉律者面无表情的立于星空，将凝固的万仞光束化为晶柱握在掌心，隔空指向了骇然未定的希莉丝。

　　“......”

　　不灭的终焉之躯转瞬间恢复如初，但希莉丝却只来得及看向断层一眼，就迎来了夹缝空间内终焉律者的第二轮进攻！

　　如果只是那一位原始终焉律者的力量，希莉丝作为夹缝空间的主导者，完全可以凭蛮力打破对方的限制，夺回此处的空间法则控制权。但是现在，原本被困在夹缝维度的终焉律者，却忽然停止了突围，反而配合外界加固空间的原始终焉律者，全力将希莉丝牵制在夹缝维度内。

　　至此，夹缝维度的局势完全颠倒！

　　「我很抱歉，姐姐大人......但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将你的灵魂重新唤醒，那我别无选择。」

　　1038诱导与决定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精心策划的陷阱......

　　态度模棱两端的神秘少女，看似行动简单的傀儡终焉——她们故意创造了看似对文明而言别无选择的局势，借终焉灭世的压力，只为让自己陷入闭锁的异空间，透过无数镜面碎片般的空间层，旁观着那场无异于屠杀的战争。

　　被神骸毁灭的舰队，被全面压制的律者，岌岌可危的战线，这一切在镜面的倒影中仿佛触手可及，但其实两边的世界被无数的时空层阻断，时序和坐标完全被搅乱。虽然微量的神识可以透过并提供视野，但这无疑将观测和干涉的难度差别拉开了几十个次元。

　　讽刺的是，这个夹层维度确实是自己创造的，也就是所谓的作茧自缚吧......

　　被两倍终焉能量牵制的希莉丝，不再徒劳的尝试脱离当前维度，也暂时停止了对终焉律者的狂轰滥炸，就这样安静下来，看着眼前的两位同类——近在眼前的终焉律者和空间彼岸的那道银白虚影，等待着下一步的变化。

　　与希莉丝对峙的终焉律者依旧沉默，先前的动摇也重归原始的平静，仿佛是在刻意淡化自我意识的存在。

　　尽管这无法改变希莉丝已经知道了她拥有灵魂的事实。

　　「这样就好......在仪式完成之前保持安静，我们双方都能省点工夫。」

　　空间另一端的银色少女幻影如此说道，她稍微仰头望着斜上方，似是故作姿态的自言自语，但维度裂缝的

　　亚空间两侧又不存在任何其他的生命体，除过正在装死的另一位终焉律者，就只有希莉丝能听到了。

　　「现在，姐姐你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文明再一次走向末路。所有人在这场注定失败的战争中流干最后一滴血，最终和整个纪元一起被埋进历史的陵墓......咳咳~这样是不是就有终极反派的感觉？」

　　“......”

　　「哎呀...别那么沉闷嘛姐姐大人，我们即将扭转既定的结局，返回命运的开端，这难道不是值得庆祝的好事？不过，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等待倒也没什么关系啦......」

　　面对主动开口的原始终焉，此刻本应骇然而陷入混乱的希莉丝却一语不发。

　　她很清楚，对于这种自说自话的谜语人，在对方叨叨着自我陶醉时，主动发问也只会得到一堆更加意义不明的回答。

　　对方不打算明说的，问多少遍都没有用。而那些充满歧义和暗示性的谜语发言，基本上也没有仔细解读的必要。

　　现实可不是解密游戏，谜语发言最多的情况都是发言者心血来潮时说的似真似假的废话，听起来很深奥实际上等于啥都没说。而现实中的谜语人，可不会像解密游戏文案那样贴心的把有效情报巧妙隐藏在简单的字句中。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希莉丝觉得，对方似乎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旁观者，见证文明被毁灭的全过程，然后......绝望崩溃？

　　虽然终焉律者的伪神位格无法补完心灵的缺憾，但升格带来的意志力和精神力加持，已经让希莉丝的灵魂韧性远超普通生命。要让现在的她精神崩溃，最起码也需要超越法则的精神污染攻击。

　　闭上眼睛，凭意识凝视着破碎成无数片的观测画面，希莉丝的思绪却再次浮现出原始终焉的幻影。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她很非常重视这件事最后的结果......

　　1038诱导与决定>>

　　所谓的仪式，究竟是对方的观察实验，还是逼迫自己做出下一个选择？亦或者......仪式本身就是一种诱导的手段？

　　希莉丝姐姐......现在能不能看到我呢？

　　陷入重围而举步维艰的琪亚娜，看着愈发黯淡的群星中，那一片片始终无穷无尽的暗金色人形，忍不住再一次想到了自己视作精神寄托的那个身影。

　　她知道自己不该分心。

　　但精神的疲劳感，已经开始让她的集中力涣散......

　　“该死，数量完全没有减少！”

　　并肩接敌的女武神与半律者，面对原始终焉刻意加大力度的投影攻势，明显开始力不从心，韵律的战斗节奏逐渐变得混乱无序，配合默契的战斗风格也难以维继，很快就从攻势转为守势，再一次被终焉的造物包围圈封锁......

　　「知道吗？外来者的灵魂本不应存在......如果她彻底消失，属于你的东西才能真正变得完整......」

　　黄金长枪刺穿暗金色的人形，将它连同背后的齿轮一起钉向漆黑的深渊，但包围网撕裂的缺口立即就被另外的好几个人形填补起来，滴水不漏。

　　「你的血脉...还有你的命运！」

　　密集的枪影将正前方的人形神骸压制，但其他方位的怪物立刻扑向女武神的后背，让她的攻势难以展开，只能手忙脚乱的不断回防。

　　「你难道就不好奇，其他世界泡里的自己，为什么都与此世截然不同？」

　　“...你太吵了！”

　　金发少女咬紧牙关挥动骑枪，湛蓝光辉凝成实体的岚刃，将神骸中创造的人形投影一击粉碎。但这些诡异的虚数造物却并不遵守这个宇宙的物质规则——即使被打散，固质的粒子链断裂分解，却依然能重新拼接组合恢复如初，就仿佛一具具无视能量消耗的液态魂钢义体。

　　耳边那些烦人的低语不断影响着幽兰黛尔的精神，某种幻觉在她的脑海中播放着一条条熟悉却陌生的记忆轨迹，深深的刻进她的意识海，侵蚀着她此世真正的记忆与人格......

　　自身难保的情况，她已经无瑕顾及琪亚娜的安危。而早已消耗过度的少女自己，亦无法察觉那潜藏的危机。

　　酝酿已久的能量流动起来，随着无形的手掌抚上了琪亚娜的后肩。那凝聚着终焉能量的指尖，轻轻刺向了这个银发少女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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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

　　而与此同时，异维度中的希莉丝忽然睁开了眼睛。

　　被两位终焉个体联手封

　　锁在异维度，当前次元整体时空流速大约三十秒的时间后，希莉丝就再一次开始了行动。

　　“逼迫...还是诱导？无所谓了——你知道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绝对不会。”

　　她身形一闪，直接冲向作为老对手的另一个终焉律者。

　　“如果说，无念的神性是神明强大的本质，那么，炽烈的感情便是凡人的力量根源......既然我们现在都是有所缺陷而无法登上神位的凡物，事情不就很简单了吗？”

　　1039二分之一

　　进行崩坏实验的外域文明才是人类与崩坏共同的敌人——最早告诉希莉丝这个关键情报的，无疑是那位原始的终焉律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希莉丝才抛开与奥托之间的私人仇怨，促成了逆熵与天命第二次联盟。

　　可以说，正是因为原始终焉律者所透露的情报，才有了后来两大组织共同制定的「转移计划」，三大势力最终走向联合，并让人类科技探索的战略重心偏向了虚数之树和量子之海......

　　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高维文明的崩坏系统使出紧急措施，瞬间就让文明与崩坏的局势急转直下；侵蚀律者的全范围攻击和希莉丝的意识失控，让人类的转移计划胎死腹中。但是，天命布置在全世界的量子避难所，也阴差阳错的在世界融合中保护了中心位置的地球人，让轴心世界90%以上的文明完好无缺。

　　这些都是题外话，但不得不承认，这一切的发展都和原始终焉的外敌情报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所以一直以来，希莉丝都无法确定这位态度暧昧的原始终焉到底是敌是友，双方甚少的接触也让她没有机会进一步了解对方。

　　即使如今升格成为与对方同一级的“终焉律者”之后，再次面对这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原始终焉，她也迟迟无法做出决断。

　　虽说原始终焉律者是个究极谜语怪，但对方也不止一次的暗示过，此世崩坏与文明可能会站在同一阵线。希莉丝也对此想过很多，比如原始终焉的身上会不会存在着某种限制，让她无法反抗崩坏系统去干涉文明的轮回；亦或者对方实际上掌握着某种结束轮回的方法，但必须要瞒着她，并利用她来完成特定的步骤才能实现......诸如此类的猜想，已经在希莉丝的记忆深处堆积如山。

　　如果对方真的能实现崩坏的终结和文明的延续，希莉丝不介意成为终焉和高维文明对弈中的一枚棋子。但这种不确定的猜想，随着对方后来越发魔怔的一声声“姐姐大人”，和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怪异行为，逐渐让希莉丝意识到一件事......

　　这位原始的终焉律者，似乎并不在乎世界的存亡和文明的延续。自始至终，对方愿意主动投以视线的，都是她自己——名为希莉丝·卡斯兰娜的这一个体罢了。

　　希莉丝不明白，超脱常规生物形式的神类生命，为何会对一介无异于灰尘沙砾的凡物这样感兴趣？但在这之前，即使想不明白对方的目的，她也只会在心中加大对原始终焉的提防，而不是将对方彻底摆上对立面

　　而现在，对方裹挟着整个文明的世界，故意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慢慢将希莉丝所爱的一切蹂躏至毁灭......

　　此举赫然就是将她逼上绝路！将少女所有的分支选项都在此抹除，收束成最极端的那一条路。

　　好吧，看来这就是对方此刻的目标。或许自己接下来所准备做的事情，早已是对方预料之中的发展。

　　但......不得不做——

　　空间法则的极致催动，希莉丝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来到了第二位终焉律者面前，注视着这位一度让她陷入苦战的对手。

　　“如果你还想掩饰自己的意志，那你恐怕再也没机会展示真意了。”

　　与少女的冰冷声音同时响起的，是终焉律者的自律力场盾被粉碎后，向四面八方荡出的高频能量波。

　　——她的单质粒子躯体被一拳击穿，自胸前刺入，贯出后背。精准的能量操纵仿佛忘记了演化防御的流程，任由崩星威力的冲击在损伤部位蔓延出去，让她的胸腔轰碎爆裂，整个上半身都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