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式逸闻机关
“哇，原来各位居然认识我吗~？”萝丝满脸惊讶，“就是说，是粉丝哎！不过现在不是办粉丝见面会的时间噢~”
“我有问题想要问你。”
“欸，好麻烦——”萝丝那副藏不住情绪的脸上满是苦恼，“游戏早点开始早点结束就好啦？我会把大家飞快~的拆成零件的，想问问题的话等那之后好不好~？”
看起来她是真的迫不及待，想要早点把露尼西亚一行人全部干掉。
“萝丝，你……为什么要帮助四大家族？”
“说什么为什么——”
“你和柯莉特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是恋人对吧？！既然如此，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露尼西亚之所以选择成为前锋，为城市警备队的士兵们开路，不仅是因为想要减少他们的伤亡，同样也是为了直面萝丝本人。只有她们才能击败萝丝？或许是这样，又或许不是，就算露尼西亚一行在准备万全的情况下一起上，也不能保证取得胜利，但她还是要这么做，要亲自询问萝丝的想法——不然无论能否将其击败，露尼西亚都无法感到释怀。
“……”
萝丝的表情，几乎是立刻沉了下来。
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心里所想的事很容易便会从表情上流露出来，同样的，她也是个敏感的人，真的像是小孩子一样，能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搞明白周围人向她隐瞒的事。或许她原本也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那诸多情绪暂时遗忘，积压在心底的最深处，只是那种隐藏脆弱的就像肥皂泡，在露尼西亚的话语面前一戳就破，释放出其中包裹着的寂寥、没落和悲哀，那些用没心没肺的笑容绝对无法遮掩的事物。
“萝丝，你……”
“你们又明白什么——！”
取代笑容和悲伤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这让她看上去相比起人类来说，更像是一头受了伤的凶兽，那股压迫感随着她情绪的波动变得更加明显，若是毫无力量的人类身处此地，恐怕立刻便会昏厥过去。
“不明白啊，但正是因为不明白，所以才应该静下来谈一谈……”
“这种事又不是说了就能明白的！”
萝丝的身体随着低吼而下压，那种怪异的姿势与露尼西亚认知中的哪一种职业都不相符，一定要举一个相近的例子的话，恐怕只有使用了荒野形态的德鲁伊比较符合，这让露尼西亚不由得绷紧了精神，将无法用经验判断的交锋让渡于本能。
“只要把你们都干掉就好了，撕烂你那张胡说八道的嘴！绝对不会允许，你们这样的货色永远都别想踏过这里一步——！！！”
——来了！……
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甚至于，在图像从双眼传入大脑，在声音灌入两耳之前，身体已经被吹飞了。
发生了什么？
倘若还是像上次那样，在不明不白之间被突袭的话，露尼西亚恐怕直到昏迷都无法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现在的情况与上次不同，她提前做好了准备，架起巨剑，这无法阻止她的身体被击飞，却能让她立刻反应过来眼下的情况。
第一击用的不是刺剑，而是拳头。就算萝丝现在不是它真正的主人，无法使用其能力，但只要被其击中一定次数，就能被作为祭品强制献上。萝丝看起来并不是真心希望柯莉特成为祭品，换句话说，对于她而言，如果有机会把眼前这几个找上门来的敌人做成祭品替换上去，那她自然是乐意至极，也正是因此，露尼西亚一直在防备着那把银色的剑。
“——！”
结果连发出痛呼的机会都没有。
身体嵌入墙壁当中，先是感到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束缚，然后才感觉到自身前弥漫开的剧烈疼痛。两手一直到肘部的位置彻底失去了知觉，因为冲击力过强产生的麻痹感——不，应当是双臂在刚刚的一击里完全折断了。低头望去，自己小臂的前半部分变得不成形状，似乎里面的骨头已经粉碎折断，尺骨和桡骨从肘关节的后方刺出，如果自己不是有着治愈能力的圣武士，或者没有字祷子自我修复的能力，恐怕这一击就足以让自己变成残废。判断出自己的伤势之后，露尼西亚一边挣扎着从岩壁中脱身，一边用圣疗配合字祷子流修复起自己的双臂。
那是怎样恐怖的力量啊？
露尼西亚之前所遇见过的力量最大的敌人，无疑是水车渠时食尸鬼祭祀安德斯创造出的“古革巨人”，拥有四只手臂，力量大到一击就能让自己手腕脱臼的怪物——如果将古革巨人的力量记为一，那么在露尼西亚看来，萝丝的力量恐怕起码有五十，甚至于一百。
在空气被撕开的悲鸣传入耳中之前，首先传来的是被击飞的触感——她只是随意的挥出一拳，就已经扯碎了音障的壁垒。轰鸣和冲击波在圣堂地下肆虐，而后又被这座神圣且古老的厅堂消弭于无形，只是这对于艾拉和艾希瑟琳来说毫无意义，她们终究是要直面龙裔少女掀起的狂风。
“露娜大人！”
“你就是下一个哦？”
红艳如血的竖瞳望向了这里，望向了艾拉·赫珀的方位。
那就像是宣判死亡的预告。
轰——
轻轻踏出脚步，靴底在踩碎了砖石的同时，也一并踩碎了声音，龟裂如同密布的蛛网版自她的脚下蔓延，她的身形也在一瞬间失去踪迹——下一瞬，在轰鸣和冲击波抵达之前，她的身影已然出现在艾拉身侧，向着她的身体刺出手中的剑刃。
轰——！！！
剑刃击穿了三根廊柱，那些石构巨柱在如此简单粗暴的冲撞面前并不比肉体表现的更见坚固，剑刃随后又钉入了墙壁，骇人的力量撞在墙壁上，将雕刻规整的石墙击碎成一块又一块不成形状的碎片，露出其后龟裂的山岩。
没有击中——别说肉体，就连半滴血都没能留下。
“你，又在看向哪里？”
锐利的风吹向脸颊，几乎毫无犹豫的，萝丝顺手抓住一块纷飞的砖石，向着声音传来的一侧猛挥过去——双方的攻击都没有得手：砖石被捏碎，变为砂砾，在石柱上擦出一道又一道或深或浅的坑洞；龙裔的脸上绽开一道浅浅的红痕，几滴鲜血从其中溢出，这种痕迹连伤口都算不上，最多不过是小小的装饰品。
咻！咻！咻！
冲击力猛砸在萝丝那略微停顿的身形上，或者说，精确无误的撞在她的额头，让她略微后退几步。被一发就能穿透人体的空**矢直击，萝丝看上去却是几乎毫无反应，仅仅是被那冲击力搞的不由仰起脑袋，略微后退——这种骇人的防御能力并没有让艾希瑟琳为止皱眉，在大致确认了现有手段的效果之后，她再次抬起手臂。
这一次，她手中的不是精巧如艺术品的**。
乍一看，那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黑铁，只有仔细望去，才能看见那黑色铁块上精细而巧妙的诸多刻线，随着艾希瑟琳的操作，以那些刻线为中心，“铁块”的构造随之展开，露出那些一般收纳在内部的精巧结构，露出那些闪耀着蔚蓝的指示灯，以及同样为一圈又一圈蓝色所环绕的炮管。
这门巨炮有着自己的名字，“征服者马尔杜克”。
嗡——————！！！
耀眼的至白之光宛若洪流，完全吞没了龙裔少女那相比之下实在是过于渺小的身体。
“……解决了吗？”
温度探测器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相同的色块，能侦测到的东西仅是“征服者马尔杜克”留下的炙热轨迹，字祷子的流动同样被切断，某种意义上，无法感受到“存在”、“气势”之类东西的艾希瑟琳，现在确实什么都看不见。
“还没有！”
在艾拉的呼声传来之前，肩膀处传来的拉扯感要更快一步，一股庞大的冲击力直接扯断了艾希瑟琳用于固定自己和地面、消解后坐力的金属固件，将她的身体向后吹飞，将她的肩头砸成一片纷飞的黑色铁屑。眼前出现的那一幕，让一贯缺乏波动的艾希瑟琳都略微瞪大了眼睛，像是觉得不可思议：锐利的龙爪生生撕开了纯白的高能粒子流，而后猛地将手中那柄银白色刺剑掷出，洞穿了艾希瑟琳的肩头，将她击飞。
这实在是太过疯狂了。
而相比起思考这种行为到底算不算疯狂，艾拉和艾希瑟琳明显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萝丝击中了艾希瑟琳，用“休止符”，并且，萝丝现在有自由移动的能力。
龙裔少女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冲上去，拔出剑，而后反复朝着艾希瑟琳身上突刺。
实际上，她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双脚踏出，震碎砖石，让冲击力荡清四周的碎屑和尘土，突破音之界的身影直冲向黑色的机关少女，双方仿佛不在同一条时间流中一般，一个还在坠地的过程中，想要用推进器扭转方向，另一个却已经以谁也跟不上的急速直冲而来。
“——唔！”
龙裔的少女却并没能做到她想做的事。
她的脚步不由停顿，只因她的肩头被紫与黑的双刃所贯穿，她能够握住“休止符”的剑柄，将其拔出，却无法再向下刺去，只因磅礴的暗影之力从双刃的剑尖爆发，将她的肩头撕裂，让她一时间甚至差点握不住手里的剑。
紫色的幻蝶在此地翻飞，诅咒与血花一同弥漫，令龙裔的少女随之衰弱，令她龙裔的少女再一次晚上一步，就像是在嘲弄她，“你做不到你想做的任何一件事”，同样的，“你也无法拯救你想拯救的任何一个人”，长剑的护手上，少女的眼珠噙着笑意，龙裔的鲜血溅在人上，划出一个如同笑容般的浅浅圆弧。
想要反手回击，那道身影却再一次化作幻蝶，四散消失，又重新出现于自己的视野当中，不由得捂住肩头，不由得对那有着粉色长发，有着蔚蓝双瞳，有着如幻梦般不真实之美的少女倾泻愤怒，没有人知道萝丝将艾拉看做了什么，看做了谁，又与哪个身影所重叠，只是有一件事清晰分明。
“伤害露娜大人的代价，还请你如数奉还。”
明明是个法师，却又手持双剑，明明是旅行的伙伴，却将自己定义为侍从，她是如此矛盾的一个存在，与其说她是“艾拉·赫珀”，一个半精灵咒剑士，不如说她是露尼西亚的一道影子，艾希瑟琳象征影子与本身的相似性，她则展现着影子的另一面。
人可以摆脱很多东西，唯独无法摆脱自己的影子。
第六十三章 第三日：龙
——叮！
第一次，至少是在这场战斗中的第一次，萝丝·法·亚拉瑞尔将她手中的那把刺剑当做武器来使用。效果很是不错，只是轻轻一挥，锐利的剑尖便切开了风的断层，与艾拉手中的紫色长剑交击。那甚至根本就称不上相触，只是互相稍作碰撞，紫色的长剑便被随之击飞，而后于半空化为四散的紫蝶，而后又重新出现于艾拉手中。
从刚刚那一击能够感觉出，“魔能斩”终究还是对萝丝产生了些影响——毁灭性的魔力直接在肩头炸开，让她一时间难以完全发挥出右臂的力量，否则刚刚那一击恐怕就不仅仅是击飞艾拉手中的长剑，还能用那股力量连带着扯下她的手臂。
即使如此，情况看上去也还是不乐观。
“就这样吗……？！我要让你们千倍奉还……！”
比起从萝丝喉中传出的低吼声，更能吸引艾拉注意力的，无疑是她刚刚制造出伤口的那里，龙裔少女的右肩，那里的血肉正像是独立的活物一般蠕动着，纠缠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恐怕不需要多久就能恢复如初。
——超速再生……？
艾拉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在除了艾希瑟琳和艾拉之外的智慧种族身上，看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再生速度。为什么一个龙裔能有如此多不可思议的地方，她是受了某个神明的赐福，又或者继承了某种来自于遥远过去的遗产？不论是哪一种，在对方力量更强，再生更快，而自己这边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艾拉都不觉得持久战会是个好主意。
——至于露娜大人那边……
就算知道在战场上分心不是个好习惯，她还是忍不住趁着这难得的空档，让自己的视线移向之前露尼西亚所在的地方，她的状态恢复的如何？她的手臂是否完好如初？她是否已经能够行动，可以再一次挥剑？在艾拉饱含诸多担忧的目光中，能看到的东西却只有那堵凹陷龟裂的石壁，而看不见白色圣武士的踪影。
伴随着风的呼啸，纯白的巨剑自上方斩落。
没有如预想般传出中那般碰撞的声音，无论是金属与金属，亦或是金属与石块，传入众人耳中的只有金属摩擦中产生的刺耳尖啸——龙裔的手掌牢牢抓住了从上方劈来的剑刃，让其难以再向下挪动哪怕一丝一毫。
“露娜大人？！”
“艾希、艾拉，动手——！”
惊愕并没有让艾拉停下手上的动作，对于一直在关注露尼西亚动向的艾希瑟琳而言，惊讶则更是完全不存在的东西，她们几乎同时选择了在露尼西亚出声的一瞬间行动。“征服者马尔杜克”第二次蓄能完毕，至白的粒子流重重轰在龙裔的背脊上，烧尽其背部的装甲，让她的身体猛地往前踉跄了两步，与此同时，魔导书的书页哗哗作响，令肉体突破速之限界的魔力笼罩于四肢，艾拉端举两手的长剑，向着龙裔的头颅突刺。
她们必须在第一时间出手，否则的话，萝丝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抓住露尼西亚一击以后的破绽，随手将其打成重伤。
得手了吗？
就在脑袋里浮现出这一疑惑的瞬间，艾拉的视野天旋地转——庞大的冲击力让她的身体翻滚着飞了出去，而后与露尼西亚一同撞在另一侧的墙壁上，砸塌了沿路的廊柱。
萝丝在抓住“伸冤者”的剑刃、承受艾希瑟琳积蓄力量的一击之后，便直接将“伸冤者”连同持握着它的露尼西亚一同举起，而后像炮弹一般砸向举剑突刺的艾希瑟琳，将二人一同击飞。石柱坍塌，墙壁开裂，露尼西亚并未因此手上，只是两手虎口撕裂，双臂略显脱力，艾拉则觉得自己身上多少断了几根骨头。
那到底是怎样的怪物啊。
“伸冤者”和“罪与罚”都有斩开其肉体防御的能力，艾希瑟琳的炮击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效果，除此之外，萝丝的肉体强度虽然足够高，随随便便就能撕开音障，被正面命中的话非死即残，但她的技巧相比之下相当的低，以至于艾拉可以凭借“残酷巫咒”轻松与之周旋，应对武器攻击的技巧也都很简单粗暴……
这些似乎都是露尼西亚一行的优势，而让她们没想到的是，萝丝只需要凭借着肉体强度的蛮横，就能轻而易举的化解自己的不利之处。刚刚那算是什么，单手捏住迎面斩来的巨剑，别说受伤了，就连脚步都没有向后挪动哪怕一点？被“征服者马尔杜克”直接命中，连护甲都被击穿了，居然不过是身体晃动了两下？在受到“加速术”作用的长剑刺中之前，她就能像挥舞棍棒一样把露尼西亚和巨剑一同抡起，当做武器砸向艾拉？
几乎不给艾拉和露尼西亚反应的时间，那道赤红的身影便以超音速疾驰而来，哪怕是在这片宽广的大厅中，她从起步到接触目标，也只需要不到一瞬的时间——直到为耀眼的粒子流再次命中，于半空中偏离既定的轨道为止。
在艾希瑟琳眼中，萝丝的行动虽然快，却毫无秘密可言，那种过于单调的行动路径，不仅能让艾拉和露尼西亚提前预测其攻击轨迹，同样也能让艾希瑟琳做出弹道上的预判——而后像这样，用带有足够冲击力的炮击，于其失去着力点的时计干扰其行动。
“艾拉，露娜，机会！”
右臂、右肩、几乎四分之一的身体——在被击飞的同时，萝丝也又一次掷出了手中的银刃，化作超音速炮弹的刀刃直接抹去了艾希瑟琳手中的巨炮，以及其躯体的一部分，但她既无痛苦，也无犹豫，仅仅是如此出声提醒。
紫色的幻蝶撕裂浓雾，源自于刀刃的“咒剑诅咒”与源自于术者的“脆弱诅咒”同时笼罩于龙裔的躯干，令她的红鳞失去光泽，令她的尖牙和利爪不复尖锐，双剑劈开尘埃和碎石，拖出一黑一紫的两刀轨迹，一同斩向龙裔少女的身躯——她并不打算坐以待毙，狭长的竖瞳中饱含着危险的意味，低吼似乎已经完全取代了言语，让她比起人更像是兽，她遵循着本能的引导，抬起手掌，任由黑色的长刃将之刺穿。
“游戏结束了哦！”
而后，不可思议的在半空中急停身形，反手向着艾拉一拳砸下。
轰——！！！
红色的龙鳞包裹着手掌，砸穿尘埃，砸穿空气，砸穿声音的壁障，砸穿砖石与大地的制约，半径不知几十米的地面似乎齐齐向下塌陷了一截，下方原本便足够坚硬规整的岩石泥土被压得更加致密，蛛网般扩散的裂痕随处可见，甚至让人怀疑这一击会不会令圣堂都随之坍塌——作为炫耀力量的手段来说相当令人吃惊，但唯独缺少了一样东西。
缺少了“命中目标的手感”。
“为、什么……”
一时间，龙裔的少女甚至忘记了愤怒，她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茫然。
“是不是觉得自己命中了？”
艾拉的口鼻，眼角，两耳之中，都因为冲击力的影响而溢出鲜血，像是为她点上了绯红色的妆容，她的嘴角挂起笑意，如同在嘲笑龙裔少女的无用功——那本该砸在她脑袋上的一拳，不知为何大大偏离了原先的目标，仅仅是打在了附近的地面上。
如果一定要说，发生了什么，什么导致了这一切，什么变化使得这一结果产生——那大概就是，她身上的衣物吧。
原本是毫不起眼、以炭黑和深棕为基调的皮甲，充满了冒险和旅途刻上的印痕，轻便有余，但防护性能肉眼可见的不可靠，普通且缺乏特色——现在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那就像是一只又一只半透明的幻蝶交织的晚礼服，丝绸的颈环，抹胸，以及长裙，腰间绽开着深紫近黑的金盏菊花束，紫色和黑色的薄纱织成的这身衣物，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应该出现在战场上的东西。
术者羽衣——由魔导书中禁忌的知识编制而成、因术者的不同而不同，每一件都独一无二的法师的天衣。
计算着让自己免于受伤的最小途径，用不得不硬吃一击的假象来迷惑对手，再依靠术者羽衣着装后带来的防御力的变化，令原本直击头颅的攻击轨迹偏移——最后便呈现出这般局面。
“那又怎么样！——”
在萝丝看来，这种事情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她只需要这样重新抬起双手，而后——
“露娜大人，就是现在！”
“？！”
纯白无瑕力量，包裹着纯白无瑕的的剑刃，一抹明艳的橘色夹杂期间，甚至于将那缠绕于刃上的霞光整个染成了橘色，就像是一蓬橘红明艳的火炬。
那是光。光在闪耀，光在鼓动，光在膨胀，光在化作生命的韵律。
那是怒火——怒火在飘摇，怒火在鼓动，怒火在凝聚成断魔的剑刃。
纯百和橘红的光辉吞没了视野，吞没了肉眼可见的一切。
“艾拉！有没有受伤，状况还好吗？”
“咳、咳咳……没关系的，露娜大人，我并无大碍。”
这种话语在露尼西亚听来，只不过是对自身伤势的敷衍，她并没有因此就停止对艾拉使用圣疗，这样至少也能缓解她刚才因为冲击波所受的伤势。一手持握着“伸冤者”，另一手揽住艾拉的肩头，露尼西亚猛地朝地上蹬出一步，以她的最快速度远离刚才所站的位置。
手上确实传来了命中什么的感觉，只是心中依旧徘徊着挥之不去的不安——并且，那种一直压在身上的压迫力并没有消失，这让她更加不敢在原地继续逗留。无法去四散的尘埃中察看情况，这也意味着她没办法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己毫无保留的一记“至圣斩”而丧命，只是一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如此一来的话，倒不如直接绕过她，然后前往祭坛深处破坏仪式。
“艾希，还能动吗？”
“嗯，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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