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少女会梦见弥赛亚吗? 第143章

作者:九式逸闻机关

  “为什么会这样问呢。”

  “因为感觉很微妙——如果情况不紧迫的话,露娜大人不会急着把那些船员赶走,但如果情况紧急,露娜大人现在的反应又显得太过于……”

  “不急不慢了,是这样的感觉吧。”

  “微妙的让人搞不懂——艾拉或许是这样认为的。”

  艾希瑟琳的双脚此刻并没有像之前那般悠闲的悬浮在空中,而是如同她的两位旅伴一样踏在地面上。她正用右手抚摸着那最早落下的第一层隔离墙,并注视着那刚刚落下的第二层隔离墙,她那黑色的指尖轻触在金属平面上,发出细微的刮擦声,本应有着各种各样机械运作的声音、绝不可能算得上安静的长廊内,如今却只有二人的呼吸与心跳,以至于那细微难察的刮擦声变得格外引人注意。

  在墙壁落下的那一瞬间,世界似乎都变得不同——就像从沙滩踏入深海,就像从高山坠下悬崖,就像从大气的一侧迈向另一侧,变得难以呼吸,变得压低声响,变得疑神疑鬼,似乎这里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什么东西”的存在,在自己的耳畔低语,时时刻刻提示着自己,“在此处,此时,此刻,并非孤身一人”。

  “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露尼西亚将“伸冤者”从背后拔出,而后将剑尖轻轻插入脚底的地面当中。钢铸的地面在纯白色的剑刃面前并不比沙土更加牢固,没有耗费半点力气,剑尖的一部分便没入了地面之中,露尼西亚的行为不像是蓄意破坏,更像是在进行某种测量,测量船体结构的厚度,测量材质的牢固程度,以及,测量自己到底能对这通道,对这艘船造成什么程度的破坏。

  “一定要说的话,就像是……有一个人在靠近自己,带着敌意,手上拿着武器,看起来也足够危险,但他又似乎并不急着要动手。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事情接下来可能的走向。

  这里的一切都让人感觉很陌生,像是和原先并不在一个世界似的,在踏入空海的那一刻就有着这样的感觉,仿佛天空和地面并不在同一个地方,它们不是高度层面的上与下,而是有着什么更加根本性的不同。这里的万物依旧言语,说着的却是我完全不懂的语言,简直就像是这样的感觉。”

  这里并没有敌人,露尼西亚便也理所当然的没有进入战斗状态,然而她的身体却是紧绷着的,似乎随时都能够挥出手中的剑刃,挥出饱含着她全身全力的一剑。

  简直就像是,在那理应空无一物的隔离墙的另一侧,有着什么极端危险的东西一样。

  船一时间不会坠毁,至少暂时不会,所以露尼西亚才能像现在这样带上几分游刃有余,因为她很清楚,一两句话的时间不会导致结果的改变,但相对的,如果真的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结局也将会注定不变:那看不见的“手”已经毁掉了救生艇,接下来具体会做什么无人能知,但其表现出的意愿却十分明显,散布绝望和恐惧,带来血腥与死亡,进行一场不知是为了猎食还是娱乐的游戏。

  “说是敌意也不准确,那种感觉更像是……”

  “恶意。”

  艾拉接过了话语。

  她依然没有拔剑,黑与紫二色的双刃依旧静静安置在剑鞘内,这并不代表她一无所知,缺乏警惕,仅仅是因为这样可以更自由的在发生什么的时候做出选择:是拔出魔剑,还是翻开魔导书的书页。

  那种弥漫着的,恍若薄雾的氛围,在她的眼中要比在露尼西亚的眼中更为醒目。

  “那是亡灵吗,露娜?”

  用指尖轻叩着隔离墙,艾希瑟琳如此问道。

  “个体艾希瑟琳对于‘灵魂’没有什么了解,说这话的那个,像罪人一样甘美又堕落的存在,是被你们叫做‘亡灵’的事物吗,就像是柯莱特斯·修赫贝利尔那样?亦或者像是亚历克西斯·彭特利尔那样?”

  “不一样,那个东西……”

  望向那堵墙壁,那堵似乎隔绝着什么的墙壁,露尼西亚看起来欲言又止。

  “感觉上好像,不太一样,但是在这里判断不出来。”

  “要进去吗?”

  和带着些许紧张的露尼西亚以及如临大敌般的艾拉不同,艾希瑟琳平淡无波的表情中既没有焦急也没有恐慌,似乎她不是这件事的经历者,只是一位不会表露出任何感情的旁观者,她只是静候一切的发生,即使当真的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也会一如既往地举起武器。

  “如果不这样的话,就没有留在这里的意义了。”

  “请务必要小心,露娜大人,如果有必要的话,还请待在我的身后。”

  “圣武士就是要挺身而出的啦,整天缩在别人身后的话可不太好。艾希,准备打开隔离墙吧。”

  “好的。识别代码已确认,三分钟之后隔离墙将会开启。”

  “抱歉哦,艾拉,艾希。”

  “为什么要道歉?今天乌云密布,可露娜也使唤不了太阳和潮汐的轨迹。”

  “露娜大人……?”

  “因为,把你们也卷进来了嘛。”

  露尼西亚露出了带着几分为难的微笑。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或许让我一个人留下来,其他人都能踏上平安回归的路途,那说不定才是最好的情况。没办法一个人踏上危险之路的我,实在是太逊了。”

  “请一定不要这样说,露娜大人。”

  “就算这可能是一趟无比危险的旅途?”

  “即使如此也一样——我是因为自己的意志而选择与露娜大人一同前进的,露娜大人才不是不敢一个人冒险的胆小鬼。”

  “嗯……谢谢你,艾拉。”

  “顺便一说,就算你们都死了,个体艾希瑟琳也会依然存在的,没所以不用担心艾希的安危。”

  “请不要说无谓的发言。”

  ……

  还记得夜晚的梦吗?

  冬天,太阳渐渐西斜,黑夜取代白昼,一个人走在或是空阔或是狭窄的道路上,看不见生灵的影子,没有墙头的猫,没有乌鸦和候鸟,商店落下了卷帘门,窗户上贴着发黄发皱的报纸,重重叠叠不知道堆了多少层。能看到的东西只有自己的影子,被那早早坠下的落日拉长的黑色的影子,从自己的脚下,一直拖到对面的墙头——看啊,那简直就像是有人将脑袋探过了两米余高的围墙,正用那张没有五官的面孔,挥着手招呼着你。

  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却依然想要逃走。

  还记得那种感觉吗?

  脚步声和心跳一起加速,明明什么都没看见,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就是想要加快脚步,想要逃走,想要逃离,想要离那里越远越好。那里什么都没有,你知道,或者说,你不确定,但你一直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这里空无一人,安静,而且安全,你之所以加快脚步,只是因为迫不及待的想要快点回到家中,而不是因为你“看到了”什么,不是因为你在这片应该寂静无声的街道里“听见了”什么,更不是因为你“感觉到了”不应该存在的不能存在的不被允许存在的“什么东西”,对,就是这样,这里什么都没有——就像你告诉自己的那样。

  所以你逃回了家,逃回了那个你十分熟悉的被叫做“家”的屋子。

  你的意志足以让心跳加速,但那意志终究没有强大到可以让时光倒流,让星球回转,太阳依旧在向西边落下,因为是冬天,那速度要比夏日时分快得多,天色黑下来的速度也自然如此。你打开了灯,客厅的,厕所的,厨房的,当然,还有卧室的,每一处都充满了光亮,每一处都熟悉无比,笼罩在冷色调的灯光当中。看着那些家具,那张客厅中间的餐桌,冷柜,厨房里的砧板,刀具,灶台,厕所里的洗衣机和盥洗池,看着书桌与床铺,光亮无处不在,只是照亮的地方越多,影子也就越多,不是吗?

  你知道的,这样什么也没有改变。

  窗外完全黑了下来,坐在床上的你能听见的唯有那些习以为常的小小声响,充满生活气息的声音让你倍感熟悉,它们不会吓你一跳,正相反,它们才是让你难得感到安心的事物。否则呢?否则当你真正去侧耳倾听,单元楼里自始至终都没有传来哪怕半个脚步声,明明到了晚饭的时间,没有人在做饭,没有孩子的嬉闹,没有交谈,没有歌唱,没有争吵,没有人从楼下路过,没有车辆行驶的声音,听不到摩托车的轰鸣或是警笛的响声,你所熟知的应当出现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出现,这里与你记忆中的一切是否有了足够大的不同,不敢去想象,也不敢去确认,就算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呢?

  你能看到的,只有黑夜。

  还记得夜晚的梦吗?

  梦到一个熟悉但又陌生的世界,熟悉的是那层你司空见惯的皮囊,掉灰的墙壁,褪色的地板,管道的响动,陌生的是那层皮囊之下的东西,你能看到有什么潜伏着,躲藏着,嗤笑着,蠕动着,你“看到了”,你“听见了”,你“感觉到了”——你“意识到了”,但你只能强迫自己认为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的什么东西。

  对,对,就像是现在。

  黑夜是自身的影子。

  只有月亮给予些许的怜悯。

  愿月之神,愿夜的莱维娜予你以安宁。

  而当你望向窗外,寻求那深冬之夜中唯一永恒不变的月的辉光时,你意识到了一件事。你住在二楼,三楼,四楼,五楼,这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为什么你的影子正站在窗外,将脸贴砸玻璃上,伸手敲着窗板?

  咚咚咚,咚咚咚。

  ……

  “真惨……”

  露尼西亚不由得喃喃自语着。

  为什么呢,连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她一定要压低声音,低的像是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但她确实这样做了,就像是不想要吵醒什么,即使这里看起来并没有那样的存在。

  她的感慨本身则没有任何问题——很显然,那位老海军出于种种考虑,在描述的时候多少有将事情往不那么严重的方向进行一些修饰。或许是因为不想引起太大的恐慌,或许是自我安慰,也或许是单纯因为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在匆忙和慌乱之间下意识忽略掉了很多细节,只有在实际看到隔离墙之后的景象时,才能真正意识到这里曾经发生了些什么。

  作为曾经的高规格军舰,飞空艇“坎迪亚诺公爵号”的战斗舰桥面积可以说是相当宽敞,而这样一片宽敞的空间,现在只余下一片断壁残垣:撞击的痕迹十分明显,有什么东西在没有被任何人观测到的情况下径直从斜上方撞进了舰桥内,也许正如舰长本人所说,“可能只是擦过”,那个东西的一部分和舰桥卡在了一起,但不管怎么说,这对于舰桥内部造成的损害都可以说是毁灭性的。

  入目之处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墙壁,碎裂的铁块四处散落,从上方崩裂的巨大创口让这片废墟看上去更加骇人,从断裂管道中流淌出的冷凝液和结晶态的魔力浸染着周围,配合着那些将灭未灭的应急灯光,更让这片区域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氛围。这里依旧没有陷入黑暗,强大的照明系统还能够勉强支撑,也正是因此,一些在暗中无法注意到的细节也变得格外醒目,例如说那些散落的物件——还有那些尸体。

  到底死了多少人?露尼西亚没有余力,也没有精力去细细清点。那些穿着制服的舰桥工作人员,尸体大多显得残缺不全,很少有完整而难以判断死因者,那些令人反胃的巨大创口,哪怕是其中较小的那些也看上去近乎能将躯体撕裂,断裂破碎的肢体更让人感到屡见不鲜,似乎在那四处流淌的血液和内脏的衬托下,不管怎样的尸体也都显得不过尔尔。

  “有些奇怪。”

  “怎么了,艾拉?”

  “这些尸体的样子。”

  艾拉并没有表现出对这一地碎尸的厌恶,似乎对此已经司空见惯了一样,她只是冷静的指着其中一具说道:“包括这一具……女性尸体在内,我所能看到的几乎每一具相对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移动过的痕迹。”

  “并且,广播肯定用不了。”

  艾希瑟琳只是简单的指了指某个方向——那看起来或许曾经是广播设备的东西,现在剩下的只有被大块金属破片砸碎的残骸,只留下一些折断的麦克风能够证明其身份。

  这样一来,事情倒是变得怪异而可怖起来。

  “啊,这么说来……”

  到底是谁,是什么东西,发出了广播呢?

第七章 蠕行的恐怖

  啪嗒。

  那就像是什么柔软的东西坠落到地面上的声音。

  当液体因受到冲击而从其内部溢出,溅落于四周的时候,就会发出那样的声音。

  将肉块掷于地面,听听那脂肪接触砖石发出的声音,看着血沫从其中溢出的景象,这便是那时会发出的声音。那是血与肉骨与皮分离的声音,听啊,当追求生命之反面的人坠入天空,当那毫无保护的身体跌落地面,当血溅落成花蕾的时候,呼吸、心跳、灵魂的热度,就会转变为这样短促而沉闷的一声。

  啪嗒。

  “女士们——滋——先生们,欢迎您——滋——乘坐——滋——”

  那是司空见惯的广播词,只是听着不甚清晰,带着诸多电流杂音般的声响,听起来总有细微的沙沙声缠绕在内。断断续续,充满了失真,就像是一盘明明濒临极限,却不知为何依然在运转的老旧的录音带,那从废墟中刚刚发掘出的古老的播音机。

  “欢迎您乘坐——滋——死体的航班。”

  仔细倾听吧。

  那些,是因为故障而产生的无意义噪音吗?

  仔细去听吧,然后仔细分辨,那些似乎本就不是什么无序的电流声。那些是尖叫,十个人,上百人,上千人,上万人,数不胜数的人在同时同地的尖叫,凄厉嘶哑,缺乏情感,漫无目的,他们只是在广播响起的同时尖叫,就连他们自己都忘记了尖叫的理由。痛苦吗?恐惧吗?不甘吗?愤怒吗?亦或者连这些情感都已经遗忘,被磨灭,失落在黏腻冰冷的躯壳之内,只剩下那不管怎么听都是从你自己口中发出的没有意义的尖叫声。

  对了。

  尖叫着的不是那些有形无形之物。

  而是你自己,正在倾听这则广播的,你自己的声音。

  “诸位——女士们——你们需要——帮助吗?”

  没有回答。

  谁又会回答她的问题呢?

  她的脑袋不自然的歪向另一侧,头颅和脖颈之间的夹角远小于九十度,另一侧的皮肤则撕裂般的绽开,露出内部血肉模糊的组织,隐隐能看见白色的骨茬,不管怎么看,颈椎都已经完全断裂。她的右手却连带着整个臂膀都被压成了破碎的残渣,腹部只有一侧完好,另一侧不自然的凹陷下去,隔着工作装在往外渗出鲜血,她的两腿看上去都有些不自然,骨折也好,关节脱臼也好,不管哪一种,都让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走动。

  最重要的是——她明明刚刚还在那里,那片因为碰撞而垮塌的残骸之下,现在却站在自己的面前,明明是通讯员,却摆出一副乘务员般的样子。

  “今天是——命月的第四个——星期三,天气……”

  ——她在说什么?

  露尼西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现在明明是深冬,她却说现在是时间是六月份,是初夏时分……为什么?

  或许是胡言乱语,也或许有着某种更深层次的理由,面对那感觉不到敌意,感觉不到攻击欲望,甚至几乎感觉不到其存在的“那个东西”,不管是露尼西亚,艾拉还是艾希瑟琳,都没有轻举妄动,在对方什么都没做之前,她们都只是架起武器,静静等待着事态的变化。

  露尼西亚一边攥紧巨剑的剑柄,一边凝聚起自己的意识。

  强大的邪恶存在对于她而言有如带毒的异香,而那些至高的善良之物对她来说则如同仙乐般悠扬,当她用神明教导她的方式凝聚注意力时,她的意识便会向着四周扩张,如同一层水波般没过四周的事物——只要对方没有刻意遮掩,她就能借此感受到周围那些在“气场”上有着特别之处,或是纯净或是堕落的存在,天界生物,魔族,亦或不死者,甚至能够大致上判断其种类。

  如果只从外观上来看的话,那无疑是亡灵,不死者,但露尼西亚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她并非没有见过亡灵这种存在,于拉夫凯大森林的阴影中,那些嘶吼嚎叫、不愿散去的鬼魂,那被束缚在枯朽血肉内,填盈着嗜血的渴望与满强仇恨的木乃伊领主。那些都是众所周知的死灵,恐怖,邪恶,贪食血肉,憎恨生命,而对于眼前这具看上去像是破碎的尸体一样的存在,这曾经被叫做“玛蒂娜”的女人,露尼西亚并未从她身上感到那些浓郁且强烈的情感。

  空洞,虚无。

  站在那里的不像是死灵,不像是人类,只像是一个人形的剪影。

  意识在蔓延,随着无形的魂的波涛,蔓延到艾拉·赫珀的身上——她是个寻常的半精灵,至少没有超出这个范畴太多,她腰间的剑在讥笑着,洋溢着喜悦,以及邪恶的愉快;蔓延到艾希瑟琳的身上——奇怪的她,今天也像是最初相遇时的那样,有着机关式的外表,以及趋近于那些黑暗之物的本质,例如说水车渠里徘徊的食尸鬼们,只是她比起那些东西要更加纯粹,或许与她相近的不是那些眷属,而是曾经高悬于天际线的神明;意识在蔓延,蔓延到那破碎而扭曲的尸体上——

  她什么都不是。

  “今天——依旧是寻常的一天。”

  “!”

  本能的反应速度比起思维更快。

  思维从“判断”这一过程中抽离,而后重新转向“防御”,这一过程并不需要花去太久,只是因为惯性而有着些许延迟,只是如果露尼西亚真的完全将身体的控制从“反射”转交给“思考”,那么现在的她不知会迎来怎样的下场——不用去想,也没有想的必要,她只要知道自己已经本能的举起剑,用那纯白的剑身抵挡住了对方的“触碰”,并在第一时间将剑身横置,重重的向着那里挥舞,如此即可。

  她什么都不是,不是人类,不是死灵,不是龙,不是恶魔,不是机关,不是草木,不是石头,不是金属,不是尸体,不是神使,不是火焰,不是风,不是苹果,不是冰,不是水波,不是刀剑,不是意识,不是声音,不是波,不是粒子,不是光,不是子弹,不是时间,不是重力,不是石像,不是鱼,不是鸟,不是自然界,不是大气,她什么都不是,她并不存在于那里,那是什么,那是谁?

  那不重要。

  她来了,在你的身后。

  “露娜大人!”

  “别过来!”